57.第 5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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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我情天, 得我庇佑!美的人都要正版訂閱哦~  張春暗暗欽服神仙果然是神仙,絕不像是這些肉眼凡胎的家夥一樣不懂欣賞她的花容月貌, 等飛升之後,一定要從天上往下吐唾沫, 表示對這幫膚淺世人的鄙夷。
    大約是太春風得意, 張春竟忘了阿鏡在藍浦的時候那一招了。
    在執事帶人來接的時候, 阿鏡悄悄拉住張春道:“待會兒上轎前,姑娘務必回來, 我有句話要跟你說。”
    張春問:“什麽話現在不能說?”
    阿鏡眼圈發紅, 回頭做拭淚的樣子,帶著點兒哭腔道:“我怕招惹你哭出來。對了, 你別告訴執事我在這裏, 我又擔心他們因為昨夜的誤會而為難你跟我。”
    張春見她這樣“多情善感”,倒也不好意思說自己“不會因為這種小離別而落淚”, 心裏一軟就答應了。
    在見過執事嬤嬤準備上轎的時候, 張春按照約定回房。
    阿鏡一見到她就迫不及待地撲了上來, 緊緊抱住,簡直姐妹情深。
    就在張春感動的要流鼻涕的時候……腦中一昏,人事不知了。
    現在回想, 張春才真的要哭出來。
    聽張春說完, 所有人在表示同情的同時出離憤怒:阿鏡那小蹄子怎麽這麽壞呢?先是耍心機混上山來,半路上勾引少主, 上山又鬧出了放走妖人的醜聞, 現在更加過分, 居然打昏了正牌仙侍自己取而代之了。
    不行,一定要戳穿那小蹄子的醜惡嘴臉,還張春以公平,整肅仙侍的隊伍。
    大家一致決定去當麵揭發阿鏡,務必要讓她得到自己應有的懲罰。
    仙侍們同仇敵愾,離開琉璃峰往丹頂的時候卻被一隊巡邏弟子攔住,大家爭先恐後地解釋說有人冒名頂替上了丹頂,弟子們聽後,知道事情非同小可,當即不顧攔阻她們,白影如電,先行趕往丹頂。
    剩下的仙侍們麵麵相覷,仰頭看著如在雲霧中的丹頂,以及那一級級仿佛望不到邊兒的台階,隻得認命的繼續往上攀爬。
    ***
    阿鏡卻是舒舒服服被抬了上丹頂的。
    丹頂是方圭山最高處,地勢險要陡峭。
    因是借這一處山頂而建,並不寬敞,隻是一個比仙侍所住的院子略大而已,院子門口矗立著一座朝天青銅鼎爐,院內正麵三間小殿,左右偏殿,各供奉神像。
    殿後矗立一座灰撲撲的錐形高塔,說是高塔,卻也不過三層,外間的欄杆處隻容一人駐足。
    雖然名字極為雅致好聽,但這地方樸拙到幾乎簡陋的地步,幾乎比不上觀天大殿的一角。
    丹頂是方圭觀主秦瞭修煉的所在,敢在這種險峻的地方修身養性,本身已經是極不凡的定力了。
    抬轎的弟子來過不知多少回,早輕車熟路,把轎子放在了院門口,請阿鏡下轎。
    阿鏡低著頭,頭頂罩著白色的垂巾,一直到膝。
    據說寓意著從此割斷仙侍跟山下凡塵的種種羈絆,對阿鏡而言卻是歪打正著,她不費吹灰之力就冒替了張春。
    自打選仙侍以來,就沒有出現過冒名頂替的現象,所以也沒有人想到,今日會出現這樣的意外。
    執事嬤嬤也並沒進門,在院門口行禮道:“第二名木字仙侍送到。”
    裏頭“鐺”響了一聲,仿佛是答應。
    執事嬤嬤向著阿鏡一招手,阿鏡會意,邁步走了入內。
    執事嬤嬤退後數步,下丹頂而去。
    阿鏡深深呼吸,進院門往內,抬頭就看見正間小殿內的供奉神像。
    方圭山供奉的也無非是三清四聖之類滿天神佛,雖然多半長相跟阿鏡記憶中的大為迥異。
    然而麵前這一尊,看著卻十分陌生,不記得是哪位神聖。
    阿鏡仔細打量,突然察覺這神像卻有點兒奇異的眼熟,再細看的時候,啞然失笑——這豈不是跟方圭觀主秦瞭有三分相似?
    她心中忖度,邁步走進正殿。
    隻顧細細打量,不妨將走到供桌前的時候,腳下突然踏空,身體直墜落下。
    ***
    如同夢中。
    阿鏡渾渾噩噩,還未睜開眼睛,耳畔就聽見一陣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聲音。
    原本戴著的隔斷已經不知飄到哪裏去了,阿鏡搖了搖頭,慢慢爬起來。
    抬頭看時,見人竟然在一處極為空曠的所在,並無任何陳設,滿目空蕩蕩的,她不記得丹頂有這樣空闊奇特的屋宇。
    牆壁上有些影子微亂的晃動。
    阿鏡舉手在牆壁上一模,觸手冰涼,原來竟是石壁。
    她突然反應過來,自己是從正殿墜落的,那現在……她豈不是正在方圭山的山腹之中?
    “啊……”一聲尖叫,仿佛痛苦,又仿佛極樂。
    阿鏡頭皮發麻,搖搖晃晃站起身來,循著那聲音而去。
    腳下果然也是堅硬的山岩,那若有若無的聲音在山腹裏竟有回音,一點兒放出,便擴大成數倍,就像是許多人在連綿不絕的低吟一樣,十分詭異。
    直到拐過了一道垂落的石壁,阿鏡猛地站住雙腳。
    原本看著清俊儒雅的方圭觀主,此刻正抱著一個寸縷不著的女孩子,顯然是個修歡喜禪的姿態。
    阿鏡雖覺著這方圭山有古怪,但卻也料不到竟會看見這種情形,一怔之下,突然又認出來,這女孩子正是先前一同來到的仙侍之一。
    女孩子的臉上是一副迷醉沉溺的神情,似乎真的將要升仙,但阿鏡卻發現她的臉色已不是當初般紅潤,甚至整個人都有些枯瘦灰敗,那股死氣已蔓透了全身。
    阿鏡不再遲疑,叫道:“住手!”
    秦瞭對這聲置若罔聞,仍是有條不紊地動作著。
    那女孩子卻像是聽見了似的,眼珠有些木訥地移動。
    阿鏡覺得可憐,又覺著可厭,左右看看,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用力扔了過去。
    秦瞭動也不動,隻是那石頭將落在他身上的時候,隻見一道白色的光芒閃過,“啪”地將石頭打落,跌在地上變得粉碎。
    阿鏡吃了一驚,正要再想法子,橫空一道白練躍了出來,將她攔腰裹住,阿鏡身不由己地騰空而起,向著秦瞭的身邊而來。
    與此同時,隻聽得“啊啊”之聲慘厲響起,被秦瞭壓製的那女孩子,手足亂動,掙紮不已。
    秦瞭抬手在她額頭上輕輕一拍,枯萎的皮囊往後跌倒,像是被拋棄了的一根枯柴。
    阿鏡猝不及防看見這幕,渾身發僵,忘了反應。
    秦瞭單手掩衣襟,動作行雲流水:“是你?”手指在阿鏡臉上撫過。
    他的身上散發著熏人欲死的腥臭之氣,手冰涼滑膩。
    阿鏡窒息,發現身上被那白色的絲緞般的東西裹住,竟無法動彈:“觀主,你在幹什麽?”
    “幹什麽?”觀主笑了笑:“修煉啊。你沒看到嗎?”
    “修煉?”阿鏡匪夷所思,“那些想當仙侍……上天伺候仙人的小姑娘們,都被觀主這樣害死了?”
    觀主淡淡道:“身為爐鼎,這是她們的宿命所至,我不過是幫她們解脫罷了,倒是你,你並不是仙侍,為什麽會跑到這裏來?”
    阿鏡有些後悔:她的確預知張春會發生不幸的事,但卻沒料到事實超出“不幸”的範圍……早知如此……
    秦瞭打量著她的臉,突然湊近了嗅了嗅:“從第一眼看見你我就知道,你並非仙侍。但你可知道我為何要留下你麽?”
    “為什麽?”
    秦瞭道:“因為你雖然不是仙侍,卻……有仙骨,而且長得這麽美,不如就留在我身邊兒做我的姬妾,好不好?”
    阿鏡眨眨眼:“觀主修煉,也能有姬妾?”
    他湊過來,在阿鏡頸間深深一嗅:“為了你我可以破例。”
    阿鏡雖然是情天之主,自詡最明白男女之情,甚至天界也流傳著情天之主放蕩不羈、閱男無數的傳言,但阿鏡自己知道,她紙上談兵的本事是最佳的,親身上陣的經驗還等同於無。
    強忍著心頭不適,阿鏡示好地一笑:“那觀主可否先放開我?”
    秦瞭想了想,笑道:“我最討厭動粗,這樣做不過是為了省事罷了,你如果肯乖乖的,自然使得。”
    也不見他動作,那裹在阿鏡腰間的白綾刷地便不見了蹤影。
    阿鏡雙腿一軟,秦瞭單臂將她腰間摟住,隻覺著腰肢纖柔綿軟,雖未真正嚐試滋味,卻已先銷魂入骨。
    他心頭一蕩,細看阿鏡:“我從沒見過這樣的美人,許是因為……曾是天仙的緣故?”手在阿鏡的臉上一撫,又順著往下,似乎要扯開她的領口。
    阿鏡再也無法忍受,放聲大叫:“來人啊,來人啊,救命!”
    秦瞭大笑:“你在這裏叫個什麽?乖,省一省力氣,待會兒可以……”
    突然他臉色一變,猛然放開阿鏡,縱身躍起!
    伴隨著一聲悶哼,方圭觀主身形落地,右手捂著左邊肩頭,一絲鮮血從白衫內透了出來。
    有道身影從前方飄然而出,仍是一身藍灰色的道裝,一絲不苟肅然的臉色。
    “藺渺?!”秦瞭緊鎖眉頭,“你幹什麽!”
    阿鏡趁著兩人對峙,悄悄後退了一步,腳後卻碰到一物,低頭看時,正是先前死去的仙侍。
    她不禁歎了口氣。
    眼前一道白光閃爍,攔腰向她卷來!
    眼見避無可避,誰知藺渺更快,劍光閃爍,人已經掠了過來,不由分說將阿鏡抱了過去。
    “你……你不是藺渺!”白光在身後一閃消失,方圭觀主眯起雙眸,“你究竟是誰?”
    藺渺擁著阿鏡,微微一笑。
    原本太過冷肅刻板的臉,突然像是春回大地似的,鮮明生動起來。
    但是在先前不便逃的時候,逃跑的機會幾乎隨時都有,如今真正想逃了,反而尋找無門。
    不管阿鏡走到哪裏,身邊都會有一個或者兩三個的方圭山弟子盯著。
    而那位看著修為頗高的周師叔,看她的眼神也越來越不友善,不像是盯著一個侍女,卻像是盯著什麽令人忌憚的……妖鬼猛獸。
    眼見方圭山在望,隱隱地能看見那如劍戟的中秀峰,阿鏡的逃跑大計幾乎提前宣告了失敗。
    她想著那黑發白衣的少年,不知道蘭璃君到底為什麽會轉生為人,又經曆了怎樣的坎坷。
    想盡快見到他,隻可惜身不由己,何況就算見著了又怎麽樣,他不認得自己。
    就像是那一次無意中的戲言“入魔又何妨”,蘭璃如今的行事,豈不真的像是魔物一路?
    “在想什麽?”聲音從身旁傳來。
    阿鏡回頭,見秦霜笑吟吟地在身邊站住,他靠在樹身上,道:“從那天就看你心事重重,怎麽了?”
    “沒什麽。”
    “如果是因為周師叔,你不要在意,他總是那樣疑神疑鬼的。”
    “嗯?”
    秦霜笑道:“他硬說你認識那什麽沈遙夜,這怎麽可能?大家都看見他要害你,還說要挖你的眼睛喂給他那讙呢,簡直殘暴,下次見了,我一定狠狠教訓他。”
    阿鏡眨了眨眼,沒有拆穿他的謊言。
    她倒是盼著再見到沈遙夜,至於誰教訓誰,那可就不一定了。
    這邊正在說著,突然聽見仙侍們發出了此起彼伏的驚歎。
    秦霜按劍挺身,麵帶戒備。阿鏡也定睛看去,正見張春顛顛兒地跑來,樂不可支:“不知哪裏跑來了一隻貓,生得這樣肥胖……最可笑的是,還戴著頭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