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叛軍風格的人事調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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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就那麽隨意的坐著,把玩著邊章的那一壺鑲金的令箭——那是邊章在成為叛軍的首領之後,為自己量身打造的東西。

    他似乎想要用這樣的方式,來展現出自己的權威。

    “哈。”

    “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隨著韓遂的話音落下,在他身邊,那些羌人、湟中胡的部落酋長與首領。還有那些西域的執政官,將軍們都湊趣的,哈哈哈哈的笑了起來。就好像韓遂的話真的很好笑一樣。

    當然。事實上。從某種角度說,韓遂的話的確很好笑。

    如果有與劉備交流過的人,看到這一幕一定會想到劉備說過的一個名詞。

    黑色幽默。

    一瞬間,邊章覺得自己的心髒停跳了一拍。

    他下意識的後退,同時下意識的握住了腰間的配劍,抽出來。就好像這個動作,可以帶給他一些虛幻的安全感一樣。

    在這樣做的同時,他對著他的屬下……或者說,前任屬下們大喊著“幹什麽?!你們要幹什麽?!我是你們的首領!是首領啊!你們要幹什麽——”

    說著這樣的話,他想要轉身逃走——不過在那之前,守在門口的羌人武士,已經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將他一把推了進去。同一時間,營帳外開始了屠殺。

    那些邊章的親衛,在被解除武裝後遭到了毫不猶豫的屠殺。

    就在邊章被推回營帳的同時,一名親衛的頸動脈被斬斷,鮮血噴射出來,灑滿了他身後的門簾。

    邊章,愣住了,不知所措的愣著。手裏的劍落在地上,發出“鐺啷啷”的聲音。

    “太難看了啊,兄長,真的太難看了。”看著這一幕,韓遂有些無奈的搖著頭“你好歹也是涼州名士啊,兄長。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像什麽話。”

    “啊,啊,啊——”邊章的嘴巴一張一翕,隻是發出了沒有意義的喊叫聲。不過很快,在看著眾人簇擁下的韓遂走向他時,他回複了語言能力“你們不能這樣!我犯了什麽錯!?我犯了什麽錯!?是你們,是你們逼迫我做你們的首領的,我,我,你們——”

    他的話戛然而止。

    “錯誤的話。就是太弱了。”

    他的心髒,被韓遂的劍洞穿

    “太弱了。太弱了。

    兄長,現在是亂世啊,你這樣的弱者,怎麽能承擔起十幾萬大軍的責任呢?”

    邊章倒在了地上,身體不自覺的抽搐著,眼睛睜得大大的,鮮血從他的傷口處不斷噴湧出來。韓遂看了他兩眼,然後讓出了身邊的位置,輪到下一個人,也就是馬騰。他也拔出配劍,對著邊章刺去

    “首領?無法帶領我們獲得勝利的首領嗎?”

    在他之後,是閻行。

    “無法帶領我們獲得勝利的首領,我們是不需要的。”

    在閻行之後,是梁興、侯選、程銀、李堪、張橫、成宜、馬玩、楊秋。諸部叛軍首領一個一個,輪流拔劍,對著倒在地上,血泊之中的邊章刺去

    “既然無法帶領我們獲得勝利,就是廢物。”

    “既然是廢物,就沒有生存的價值。”

    “既然沒有生存的價值,就應該去死。”

    “去死,去死,去死吧!”

    “去死,去死!”

    他們沒有一個人猶豫,更沒有一個人手下留情。相反的,在拔劍,刺向他們曾經的首領,奪走他的生命的時候,他們會感到興奮,愉悅。一種莫名的快感刺激著他們,讓他們幾乎忍不住要開懷大笑了。

    ……

    簡直就像是個儀式一樣。

    殘酷,血腥的繼承儀式。

    作為祭品的,就是叛軍曾經的最高領袖。

    在最開始的時候,他還會慘叫,還會掙紮。但很快,慘叫變成了有氣無力的哀鳴,掙紮變成了下意識的顫抖。在最後,他倒在地上一動不動。好像死了一樣。

    是的,是“好像死了一樣”而不是真的死了。

    不知道是因為生命力太強,還是因為怨念太大。在一眾叛軍首領輪流刺了一劍,邊章竟然還沒有死。

    雖然已經流了那麽多血,已經眼前發黑,但他竟然還沒有死。而是拚盡全力的轉頭。想要看向韓遂。

    這個對正常人來說什麽都不算的動作,消耗了邊章最後的一點力氣。

    “所以說,兄長啊。你失敗了。既然失敗了,就該乖乖去死。難道還有什麽不滿的嗎?”

    看著他瞪大眼睛看著自己,韓遂忍不住又說出了這樣的話。

    不過在說完之後,他仔細分辨了一下才發現邊章已經死了。

    可能在他說這話之前,他就已經死了。

    “嗬嗬。”

    他自嘲的笑了笑,然後搖了搖頭,再沒看向那具屍體一眼,而是環視四周

    “諸位。”

    環視四周的他,看到了一雙又一雙充滿期待的眼睛

    “我與他不同。”

    他指了指地上的屍體

    “我,更強大。”他說“我會率領你們,獲得勝利。”

    ……

    在韓遂說完這樣的話之後,周圍的叛軍首領們興奮地滿臉漲紅,而後圍在他的身邊,沒口子的說著恭維的話。那肉麻,那諂媚,那惡心的樣子,簡直就像之前,他們吹捧邊章的時候一樣。

    而在這個時候,韓遂多少也表現了一下,他與邊章的不同。

    同樣作為涼州名士,他沒有因為這些家夥的諂媚,肉麻,惡心,更重要的是粗魯不文而覺得討厭。而是甘之如飴,非常開心的笑著,迎合著他們的話。

    “至少從這一點說,兄長比那個人更適合這個位置。”在他身邊,馬騰這樣想。

    “希望不僅僅是這一點。”

    他接著在心裏補充。

    ……

    再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裏,漢軍與涼州叛軍沒有再開戰。他們很有默契的維持著平衡,進行著一係列的戰爭準備。

    也就是打掃戰場。

    漢軍可以組織周圍的民夫,將戰場上,屬於他們的屍體運回去,然後火化,填埋,回收軍用裝備。

    這一點劉玄德所部略有不同。他們的士兵陣亡火化後,沒有就地埋葬,而是裝在了骨灰甕裏,預備運回冀州。那裏有專門修建的戰士陵園。

    至於說叛軍,他們的確也在收斂自己的士兵屍體。隻是劉備有些懷疑。他們究竟是為了安葬這些袍澤,還是為了回收這些叛軍士兵身上的錢財,武裝……

    這個就不得而知了。

    總而言之。在這樣“清理戰場”的時候,雙方默契的保持著平和,即使是在戰場上遇到了,雙方也隻當對方不存在,各自忙著自己的事。

    ……

    同一時間,在軍營中,漢軍與叛軍也在進行修整,訓練,整編。

    受傷的士兵需要醫療——或者像叛軍那樣,將他們聚集在一個名為“傷兵營”的地方,隔離起來,以防止他們淒慘的德行影響士氣。

    損失的箭矢,折斷的武器,破損的盔甲需要補充,修複與填補——或者像叛軍那樣,剝奪死人的衣甲武器,重新武裝自己。

    總而言之,在這段時間裏,劉備所部的隨軍部隊熱鬧非凡。在忙完了自己的事情後,劉備派遣了他軍中的隨軍軍醫,以及鐵匠為友軍服務。當然,這裏也有一些親疏遠近的不同。首先得易的,自然是他的盟友董卓與孫堅的部隊。

    至於其他漢軍部隊,他們倒也沒有太多不滿。

    第一是因為之前的戰爭,劉備三部是主力。傷亡最多。

    第二是因為,漢軍好歹也是正規軍。他們本身也有隨軍的輜重後勤部隊。隨軍的醫生雖然不多,但因為他們的傷亡不多,所以也勉強夠用。隨軍的鐵匠,以及其他武器匠人也是一樣。

    ……

    在這個過程中,劉備再次感受到了張溫的“另眼相待”。

    在那天夜裏的表現後,他與張溫之間距離撕破臉,隻剩下一步之遙。於是張溫開始在軍隊後勤物資上動手腳。

    糧食,鐵料,箭矢,戰馬用的飼料……

    幸運的是,張溫指定的後勤軍官與他一樣,是個貪婪地要命的家夥。拿錢開路的劉玄德,仍舊能拿到本應屬於他的那一份。

    大家維持著表麵上的相安無事。實則各有算計。在這種沉默的和平中,九月份悄然而至。洛陽城內,有關張溫的流言數量開始增加。戰場清理業已完成,同時漢軍也已修整完畢,可以投入進行下一輪作戰。

    也就是在這一天。也就是在這一夜。

    在張溫又一次失眠,思考著,應該怎麽壓製,乃至弄死劉玄德的時候。他忽然聽到帳外有一陣陣的喧嘩——當他有些不滿的隻穿了單衣,離開營帳,想要質問一下這些兵痞幹什麽喧嘩,是不是想要挨鞭子的時候,他與那些士兵一樣,瞪大眼睛,張大嘴巴,露出了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

    一道火紅色的軌跡照亮天空,劃破夜幕,向著叛軍的營壘方向墜了過去。

    “看,流星!”

    “不對,是隕石。”

    衣甲齊備的劉玄德,糾正了身邊的曹操的說法。

    在他們身邊,是劉備以最快速度組織起來的近千騎兵——盡管衣甲都不太整齊,但士氣卻意外高昂。隻因為他們覺得,他們”得天之助“一定會所向披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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