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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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謝廣陵和陸無厭的帶領下,兩路人馬各自回房休息,蕭千離卻走出大廳,站在山腰道口,望著山下勝景,若有所思。

    “長空陽明勢同水火,純陽宮處在其中,過度削弱陽明劍派,顯然並不符合純陽宮下一步的策略。”

    “如今聲望任務已經過半,隻要正麵挫敗長空,西北第一宗派的頭銜唾手可得。今後的道路是否要有所調整?”

    “唯一主線任務,其根本目的就是要成為武林第一大宗派。倘若一個個門派滅過去,純陽豈不是成了武林公敵?更何況……”

    蕭千離目光透過重重雲霧,向西方望去,那邊的一個龐然大物就如同達摩斯之劍懸在頭頂一般,使得他始終不敢有絲毫的懈怠。

    “在我所在的那個曆史中,那個門派在極盛之時,甚至能左右國戰命運,倘若不能將他們死死扼守在昆侖以西,一旦全麵東進,中原武林必然又是一場腥風血雨。”

    “天山……嗬嗬!”

    “師父!”一聲呼喚,打斷了蕭千離的思緒。

    他收回遠眺的目光,一眼見到三個愛徒正走上山腰來。

    “事情辦完了?”

    “是!”柳隨風答道,“師父吩咐的事情,咱們都一一完成,特意回山複命!”

    李承淵卻沮喪道:“唯獨師父交給我辦的事情始終沒有著落,隻知替咱們出手鎮壓地鼠門的是一男一女,卻實在是漫無頭緒。”

    “不必在意!”蕭千離溫和的安慰道,“就連火兒都沒能發現其中的端倪,毫無線索之下,也怪不得你!對方既然對純陽抱有善意,遲早會主動現身,咱們也不必過於計較。”

    他頓了一頓,笑道:“之前你們學習的內功心法,都是為師針對你們體質特意挑選出來的法門,如今你們已經踏入化炁境界,就連承淵也僅差一層紙未破。為師也可以將本門的鎮派功法傳授於你們了!”

    “鎮派功法!”四個字一出,三個徒弟不禁齊齊“啊”了一聲,一個個喜形於色。柳隨風驚訝道:“師父,您老人家先傳《玄冰功》,後傳《碧海潮生》,弟子越學越覺得博大精深,玄奧無比,莫非本門還有更為高深的心法麽?”

    “你理解錯了!”蕭千離含笑道,“《玄冰功》乃是你的築基功法,正如同阿尋的《大玄天章》、承淵的《殘金缺玉》一般,以各自陰陽五行屬性入道,奠定汝等道基;而《碧海潮生》、《地皇滅》與《天蠶變》則是晉級功法,旨在洗骨伐髓。為師這一門功法,卻與這些全然不同,任憑是什麽屬性、擅長什麽功法,都能借助這門心法觸類旁通,早一些觸碰到天地規則,有助於你們的心境修煉。”

    一番話說得三人心潮澎湃,熱血沸騰,急忙翻身跪倒在地。隻聽蕭千離緩緩道:“這一本《坐忘經》,乃是周天演化之道,返本歸元,陰陽五行皆在道中,更有萬物化生之妙用。汝等可細細參詳,切不可自誤!”

    三人喜不自勝,急忙磕頭如搗蒜,剛磕了幾個,卻隻覺一道氣流將自己身子托起,見蕭千離微笑道:“承淵,你的來曆,為師一直不曾多問,隻是你體內那一道異種真氣,究竟是怎麽回事?”

    李承淵全身一震,半晌才苦笑道:“原來師父早就看出來了!”

    他重重歎息一聲,搖頭道:“不是承淵有心欺瞞,隻是一時間不知從何說起……”

    蕭千離輕笑道:“為師並無追究的打算,隻是你這一道真氣來得蹊蹺,雖說助你突破到了築基圓滿境界,隻是畢竟不是你本身所修煉的真氣,雖說都算是金行所屬,隻是庚辛卻並不能順利融合,隻怕你突破化炁境界之時,還有所障礙!”

    柳隨風重重一拍手,怒道:“師弟,你糊塗啊!庚金與辛金雖是一脈相承,你所屬庚金卻是刀斧陽金,辛金卻是精細陰金,一旦成就金丹,豈不是碎成兩半?倘若不是師父今天提起,我還不知你體內竟然一金雙脈!”

    “隨風,你也不必斥責承淵!”蕭千離歎道,“此人也是一番好意,在承淵體內埋下一道深厚之極的辛金之力,倘若遇險則盡數爆發。這人想必也已步入化神境界,已掌握了部分天地規則,這才能施展這等精妙的手法。”

    李承淵低著頭,半晌才悶聲道:“他隻怕做夢也沒想到,短短兩年之間,我便能達到築基圓滿之境……”

    蕭千離點了點頭,道:“這也算說得通。也罷,為師便助你調和庚辛,你且隨為師來!”

    李承淵跟著蕭千離走進房間,柳隨風與楚尋對視一眼,各自在門口站定,替師父護法。

    《坐忘經》其精髓乃是周天演化,最善尋根溯源。蕭千離雙手按在李承淵的丹田,萬物終始母氣隨之出現在識海中央,黑白之氣立刻閃爍了起來,忽明忽暗,晦澀難明。

    李承淵體內的金行真氣潮水般被蕭千離吸入識海,萬物終始母氣每一次暗淡,便有一重金行之氣被打碎;每一次明亮,便有一重金行之氣重新誕生,又重新灌注入李承淵的體內,如此周而複始,循環往複,體內的金行真氣已經盡數歸位。

    僅僅隻是過了半個多時辰,李承淵全身已是大汗淋漓,幾乎虛脫了一般,他掙紮著爬起身來,對蕭千離重重磕了三個頭,哭道:“弟子……”

    “不必說!”蕭千離微笑道,“此事已是你的心結,化炁境界倒也無妨,倘若到了金丹破碎、明道問心之時,那時候你須盡快解開心結才好!”

    李承淵淚流滿麵,點頭道:“弟子必不辜負恩師的期望!”

    就在李承淵體內辛金之力盡數化為五行本源之時,遠在數千裏之外的江南水鄉,一棟氣派恢弘的莊院裏,一個劍眉星目、麵容俊朗的黃衫青年忽然渾身一震,右手端著的茶杯掉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少爺,怎麽了?”一個慈眉善目的老仆問道。

    那青年如同失魂落魄一般,半晌才開口道:“我埋在承淵體內的那一道真氣……消失了。”

    他霍然立起,伸手虛引,掛在牆上的一對金色輕重雙劍破空飛來,被他一把抓在手中。

    “我要去找他!”

    “少爺,您不能走啊!馬上就是老爺的壽誕了……”

    老仆急忙上前,想要扯住青年的袖子,卻被那青年掙脫開來,沉聲道:“告訴我爹,恕孩兒不孝,今年壽誕不能陪他過了!”

    他頭也不回的衝出房門,身子一個起落,便已經消失不見。

    在玉虛峰上,忽然有數十人敲鑼打鼓,抬著十幾個大箱子走上山來。

    聽得聲音嘈雜,柳隨風眉頭一皺,沉聲道:“二師弟,你在這裏守著,我去看看!”

    楚尋慨然應諾,柳隨風整一整衣冠,大踏步迎上前去,喝道:“何故喧嘩?”

    人群中走出一人,服飾與中土大有不同,衣衫寬大,尖頭快靴,周身布滿流蘇,頭上戴著布帽,卻**著胸口,說道:“奉教主之命,特來送上賀禮!”

    “原來是送禮的?”柳隨風點頭道,“既然如此,諸位的教主又是哪位?在下久隨家師身側,卻並未聽說家師結交過異族教派。”

    那人漢語有些生硬,顯然並非中原人士。笑道:“我們教主乃是拜火三大長老之一的阿爾達·巴赫拉姆,起了個中原名字叫做林如烈。聽說純陽即將舉行大典,故而命我等前來祝賀。恭祝純陽宮發揚光大,蕭掌教威震武林。”

    聽到“拜火”二字,柳隨風立刻想起了曾經在純陽宮橫衝直撞的拜火聖女林夕,一張臉頓時沉了下來,搖頭道:“家師與貴派素不相識,有勞諸位大駕,這禮物卻是不敢收下。”

    那人也不心急,隻是搖頭晃腦的說:“小兄弟,你能做得了令師的主麽?”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柳隨風冷冷的說,“家師曾再三叮囑我們,倘若拜火東侵,本派便是鎮守昆侖的第一道防線。如今貴教一番好意,我等倒也不便出手,你們這便去吧!”

    “哦?”那人嘿嘿一笑,“之前便聽常言笑說過蕭掌教武功高絕,在下乃是林教主座下散人陸流光,早就想掂量一下純陽宮的斤兩,如今正是恰逢其會!”

    隻聽怪笑連連,陸流光身後又有兩人站出,左邊那人矮小粗壯,咧著大嘴笑道:“散人駱葉清,正欲討教一下正宗中土武學!”

    右邊那人卻是生得極為瘦弱,站在那裏搖搖擺擺,仿佛一陣風都能吹倒,細聲細氣的說:“在下哈塔米,剛來分壇不久,還未見識過中原武林的英雄豪傑。聽教主說要送禮,因此我便自告奮勇前來,沒想到真的趕上了!”

    聽到三人開口邀戰,柳隨風傲然道:“要打便打!純陽門下,豈是息事寧人、不分輕重之輩?”右手一揚,隕月劍已脫鞘而出。

    三人遙遙與柳隨風對峙,雄渾的氣勢頓時迎麵撲來。(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