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暴揍盧珍珍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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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瑩嘉手裏握一支筆,張張嘴,神情糾結,欲言又止。

    她覺得那樣難聽的話讓當事人知道了,還挺鬧心,可宮小白一副她不回答問題不罷休的樣子,她有些招架不住。

    “盧珍珍說……”雖然知道盧珍珍改名叫封檸,她還是習慣稱呼盧珍珍。深呼一口氣,豁出去的樣子,“她說,你被人包養了,還說得確有其事,太不要臉了。小白你別介意啊,校草應該已經警告過她了。”

    宮小白抿唇不說話。

    徐瑩嘉捂著額頭。

    她就知道宮小白會生氣。

    沒有女孩能忍受被人造謠被包養這種事,盧珍珍和她那個朋友太惡心了。

    “別生氣啦,我們都相信你。”徐瑩嘉拉著她的手,小聲安慰道,“我和小雨她們都幫你罵過她了。”

    季燚那會兒發火了也挺嚇人的,指不定怎麽教訓盧珍珍。有學神親自出麵鎮壓,相信這種無稽的謠言不會亂傳。

    徐瑩嘉看著宮小白一雙瑩澈的眸子,幹淨得能蕩滌人世間的汙穢,漂亮得像剔亮的琉璃珠,讓人恨不得將世間最美好的東西捧到她麵前,讓她觀賞。

    宮小白就是這樣一個女孩,時而軟萌如毛茸茸的小動物,時而凶悍如幼獸,她不從掩藏情緒,率真直性,隻看了就忍不住喜歡她,靠近她,相信她,保護她。

    包養一詞與她的名字放在一起都十分突兀。盧珍珍要造謠也應該思量一下這件事的真實性。

    “謝謝你了。”宮小白笑了笑,朝季燚的位置看去,徐瑩嘉的座位在季燚後麵兩排,站在這裏隻能看到他的背影,落寞而孤寂。明明身處人頭攢動的教室,卻好像獨立空曠的山頂,天地獨他一人。

    “說什麽話呢。”徐瑩嘉見她笑了,也忍不住勾起唇角,“這麽客氣,還能不能愉快地玩耍了。”

    宮小白看了眼時間,“快上課了。”她兩根手指比了個走路的手勢,“我先回座位啦。”

    徐瑩嘉笑說,“快去吧快去吧。”

    宮小白坐回座位,還有兩分鍾上課,她拿起桌麵一根黑色中性筆,在指尖胡亂地轉著,心不在焉。

    此刻心裏想的不是怎麽教訓盧珍珍,她在想到底該不該跟季燚說謝謝。

    他幫了她,按理該說一聲謝謝的。他喜歡她,很顯然,到現在也沒有忘了她。

    跟宮邪在一起的這兩年,她的心性早不是當初那個呆呆傻傻的小姑娘,喜歡一個人的感情當真沒辦法靠自主意識去控製、壓抑。麵上再淡然,心底卻不可能真正能做到毫不在乎。

    她怕一句再尋常不過的“謝謝”,會讓他心裏那團火燒得更旺。

    久而久之,他一顆心被灼烤得滿目瘡痍。

    她不想看到那樣一個季燚。

    他是明德的校草,是一個神話,被無數女孩子當男神般崇拜,他不該受困於感情,他該和一個喜歡著他並且他也喜歡的女孩幸福快樂的在一起。

    宮小白握著筆糾結了半晌,上課鈴打響了她也沒想出個結果。

    索性不想了,她攤開資料,繼續寫題,她現在分秒必爭,急於超越季燚。

    高一高二的時候,她總仗著自己天賦高,沒怎麽拚盡全力,眼下終於意識到她和季燚之間的巨大差距,有些後悔了,以前不該貪玩的。

    消失了一節課加一個課間時間的封檸走進教室。

    門咣當一聲,動靜不小,學生們專心做題,倒沒有人扭頭往後看。

    宮小白停筆,轉頭看了一眼。

    封檸眼眶微紅,化了淡妝的臉上眼影暈開,可能她揉過眼睛,眼影和著淚水,與臉頰上的腮紅一攪和,幾乎不能看。校服褲子上沾滿了泥土和草屑,隻能用狼狽一詞來形容。

    宮小白嘴角抽動了兩下,她這樣子……季燚真打她了?

    實在無法想象雲端高陽、白衣翩翩的季校草動手打女生的畫麵。

    活該!

    這一次,她跟盧珍珍沒完。

    上次宴會下藥的事她還沒跟她算賬,主謀是封旭沒錯,可她是從犯,一樣的罪無可赦。停歇了沒幾天,她又興風作浪,真當她好欺負了。

    封檸趴在桌麵,臉朝下埋在臂彎裏,她的同桌看了一眼,不予理會。

    “我不對女生動手,今天破例了。”

    “所以,別逼我下狠手。”

    “盧珍珍,人的忍耐是有限的,事不過三。”

    季燚冷冰冰的話還在耳邊回蕩,一遍又一遍,經久不息。

    她就是嫉妒宮小白,就是見不得她好!

    宮小白到底有什麽好?所有人都喜歡她,季燚兩次為她出頭,一班的女生們為她說話,宮邪對她嗬護備至。

    那個男人……

    三次見麵。校長辦公室,他以家長的身份,仿佛一顆參天大樹,而宮小白是他旁邊一株小草,他毫不掩飾的給予宮小白最大的庇護;宴會上,他以一個男人對女人的疼愛,眾目睽睽之下,他用寬厚溫暖的懷抱,擁她入懷,將她置於他臂彎之中,給予別人羨慕不來的疼寵;餐廳裏,他又像一個疼愛女兒的父親,給予她最大的縱容,盡管無奈,還是張嘴吃下女孩遞過來的東西,隻是不想讓她失望。

    其實她一直不願承認,她比不過宮小白。

    兩人同為孤兒時,宮小白有那樣一個男人嗬護,生活無憂,她卻活在養父的吝嗇下,多要一分錢都無比困難。

    如今,她是人人羨慕的封家千金,還不是得不到喜歡的人的一個側目,可宮小白仍舊擁有那個男人。

    而她喜歡的季燚也喜歡著宮小白。

    兩相對比之下,她怎麽可能不嫉妒,不恨她。

    ——

    晚上九點半,高三下了晚自習。

    宮小白匆匆裝了幾本書,背起書包跟方玫和封媛告別,說有事要辦。

    方玫嘟囔了聲奇怪,跟封媛兩人先回了宿舍。

    封檸因為上午的事,鬱悶了一整天,下了晚自習還恍恍惚惚。

    “檸檸。”門外,一臉微笑的鄭可在等她。

    封檸看著她,表情冷漠,一點笑都沒有。

    都怪鄭可!要不是她多嘴,提起宮小白被包養的事,怎麽會被那幾個女生聽到,然後引發爭論,繼而讓季燚聽到,他現在鐵定更加討厭她了。

    全都怪鄭可!

    怒氣難消的封檸儼然忘記了,她一開始將這件子虛烏有的事說給鄭可聽,就是曉得她口無遮攔這一缺點,想利用她的嘴巴抹黑宮小白。

    “你還在生氣啊?”鄭可小心翼翼地勾著她的手指,賠著笑臉說,“校草後來沒把你怎麽樣吧?我擔心了一整天,中午吃飯也沒看見你。”

    一提起季燚,封檸腦中緊繃的一根弦就斷了,憤怒地甩開鄭可的手,怒目圓睜,“還不都是因為你!口沒遮攔,你現在又假惺惺的演戲給誰看呢!看著就惡心!”

    下晚自習有一會兒了,教室裏的學生都走光了,一班的紀律和衛生都非常好,值日的學生簡單收拾了後麵的垃圾桶,也離開了。

    走廊裏,封檸咆哮的聲音顯得格外大,空蕩蕩的走廊甚至響起了輕微的回音。

    鄭可的臉霎時僵硬,笑容都凍住了,凝固在臉上,錯愕和假笑在一張臉上交織,表情滑稽,“檸檸,你……”

    “別叫我的名字!”封檸推了她一把,惡狠狠地道,“裝什麽好心?不就是想看我的笑話?我被季燚拽走的時候,你連阻攔的動作都沒有,指不定在心裏偷笑吧?還說什麽擔心了一整天,你要真擔心我怎麽不見來找我?”

    “我沒有看你笑話。”相比之下,鄭可的氣勢弱了很多,麵對封檸的咄咄逼人,因為忌憚她的身份,她隻能不斷把腦袋縮進烏龜殼裏。

    “騙誰呢。”封檸哼笑。

    “檸檸……”

    “走開啊!”封檸又推了她一把,煩躁地下了台階。

    鄭可被她推的踉蹌了好幾步,靠在牆壁上。

    再好的脾氣被人這樣三番兩次的諷刺蹂躪也該生氣了,鄭可望著封檸離開的方向,不屑地瞪了一眼。

    神經病,被喜歡的人教訓了心裏不爽吧,像瘋狗一樣亂咬人。

    她揉了揉撞疼的手腕,譏誚地笑了一聲。

    說她口無遮攔?最後那句模棱兩可,故意引導人往不好的方向想的話,不知道是從誰的嘴裏說出來。

    ——

    回宿舍的道路,宮小白躲在一棵梧桐樹後,雙手插兜,靠在粗壯的樹幹上,好整以暇地等封檸。

    她說了將盧珍珍摁在地上暴揍一頓不是開玩笑的,正好新仇舊恨一塊結算。

    大老遠的,她就看見一行四個女生往這邊走,為首的那個女生,以穿袈裟的方式把校服斜綁在身前,嘴裏叼著個棒棒糖,走路姿勢拽得跟二百五一樣。

    不用等她走近,宮小白就猜到她是校園一霸,姚琪。

    身後的三個女生都是她的小跟班。

    姚琪看見梧桐樹後的身影,眯著眼睛仔細瞅了瞅,覺得像宮小白,走近了一看,還真是她。

    她對身後的女生說了句話,跑到梧桐樹後,用手拽下了嘴裏的棒棒糖,吊兒郎當抖了抖腿,“你躲在樹後麵幹什麽?”抬頭望了樹上一眼,“捉蟲子?”

    宮小白:“……”

    姚琪的發型又變了,每回見她發型都不一樣,她的大波浪卷發剪短了一點,漂染了一綹亮藍色,夾雜在黑色的發絲中,格外顯眼。

    “我等人。”

    宮小白看了看教學樓的方向,不見封檸的身影。不會不從這條路走吧,通往宿舍樓的道路確實有好幾條,但眼前這條路是教學樓和宿舍之間最近的。

    如果盧珍珍不從這條路走,那她就白等這麽久了。

    “等誰啊?”姚琪問。

    “你別管了,先走吧。”宮小白目不轉睛地盯著路,“我等人打架呢。”

    “打架?!”姚琪跳起來拍了一下宮小白的肩膀,一臉興奮,“臥槽,這麽好玩的事你不叫我,太不把我當朋友了吧!”

    宮小白左邊肩膀被她拍得往下墜了墜。

    姚琪把棒棒糖塞嘴裏,含糊不清地鄙夷道,“就你這瘦胳膊細腿兒還跟人打架?不是我打擊你,人家分分鍾操翻你!”

    宮小白:“……”

    她不太敢跟姚琪交流,畫風總會詭異的被她帶跑偏。

    “得,你們先回去吧。”姚琪對站在路邊等她的三個女生說。

    三個女生揮了揮手,插著口袋大搖大擺地走了。

    姚琪將嘴裏的棒棒糖嘎嘣嘎嘣咬碎了,唇角勾了勾,痞裏痞氣,“說吧,想幹誰?我幫你。”

    宮小白哭笑不得地說,“對方是個女生,我一個人就可以了。”

    別看她瘦,平時總被宮邪拉著跑步訓練,或者在家裏的健身房訓練,除此之外,他還親自教了她幾套拳法,她領悟力強,招式練得爐火純青,平時還跟他過幾招呢。

    別說打一個盧珍珍,就算跟一個身手不錯的男人對打,她也不會輸。

    “別告訴我你打算明目張膽地跟她幹架。”姚琪幽幽道。

    “不行?”

    “當然不行啊!”姚琪在她肩膀上拍了拍,“明德嚴禁打架鬥毆,性質嚴重直接勸退。你想被全校通報批評之後再退學?”

    “不、不會這麽嚴重吧。”宮小白還是第一次聽說這個規定。

    姚琪朝她翻了個白眼,“我騙你幹什麽。”頓了頓,“你真跟那女生有過節?非打架不可?”

    全校聞名的女霸王姚琪居然語重心長勸人別打架,宮小白怎麽就不敢相信呢。

    果不其然——

    “你要打,也別搞得這麽明顯好不好。”姚琪兩隻手來回掰著手指關節,喀喀作響,臉上掛著讓人毛骨悚然的陰笑,“嘿嘿嘿,打人嘛,當然要神不知鬼不覺。”

    宮小白愣了愣,“請賜教。”

    姚琪解下身上歪歪斜斜的校服,正經地穿在身上,大拇指的指腹在唇角搓摩了兩下,仿佛碼頭上準備大幹一場的黑道頭子,“等著啊。”

    她大步一跨,攔住了一個往宿舍走的男生,“哥們兒,把你手裏的籃球借我。”

    男生警惕的往後退一步,抱緊手裏的籃球,好像抱著自己的孩子,而姚琪就是那個一心想要搶走他孩子的人,“你想幹什麽?”

    “不給籃球我幹你!信不信?”姚琪舉起拳頭在男生麵前比劃了一下。

    男生心裏怵怵的,扔下籃球就跑了。

    姚琪抱起地上骨碌碌滾遠的籃球,在地上拍了拍,籃球彈起來時被她一把抓在手心,用一根食指頂起來轉動,比街頭炫技的籃球少年還厲害。

    宮小白朝她比了個大拇指,“厲害。”

    姚琪挑了挑眉,“那是當然。”

    “不過你要籃球幹什麽?”

    “別急,一會兒等著看好戲。”姚琪扭著屁股撞了撞宮小白,“那女生來了你提醒我啊。”

    宮小白呆呆地“哦”了一聲。

    兩人等了有五分鍾,封檸才從這條道路的盡頭走來,她心情不好不想回宿舍,在操場逛了一圈才回來。

    “來了來了,就是她。”宮小白扯了扯姚琪的袖子。

    “噓。”姚琪豎起手指抵在嘴唇上,用氣音提醒她,“別說話,別讓她發現我們。”

    明德一高的綠化麵積多,每走幾步都能看見一個花壇,見縫插針一般,因此花壇的大小不一,裏麵種的植物也不盡相同。

    兩人先前轉移了陣地,躲在路邊一個大型花壇裏,麵前一排修剪成圓形的膨大四季青樹遮擋住身影。

    快到熄燈關門的時間,路邊的學生稀稀落落,很快進了宿舍樓。

    封檸走路很慢,落在了最後。

    宮小白看見姚琪臉上露出興味盎然的笑,有點捉摸不透她的心思,她問了好幾次她的計劃,她都不肯說,隻說讓她等著看好戲。

    “來了。”姚琪低低地說了句,抓起地上的籃球。(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