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1章 霍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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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京的夜晚永遠美得如色彩濃烈的油畫,彩色的霓虹燈,裝潢閃亮的店麵,還有大大小小的盛裝光怪陸離的酒吧。

    剛進入十一月份,空氣幹冷,吹在臉上幾乎要把皮膚撕裂了。

    酒吧裏的氣氛熾熱如夏,漂亮的女孩們打扮時尚清涼,穿著吊帶長裙。怕冷的,便在裙子外搭配一條毛絨絨的披肩,像是剛從酒會上離開。

    霍錆穿著純黑色的西裝,坐在吧台前的小圓桌上。

    冷眼看著周圍繁華熱鬧的世界。

    服務生端來一杯調好的雞尾酒,放在他麵前,做了個請的手勢,“先生,請慢用。”

    帝京大名鼎鼎的霍錆沒人不認識,服務生認識他,自然對他畢恭畢敬,當作貴賓招待。

    周圍衣著光鮮的女人看著霍錆,激動興奮的表情浮誇的表現在臉上,躍躍欲試,卻猶豫著不敢上前搭訕。

    霍錆以前的風流名聲可是隨便在網上搜搜都能搜出好幾個G,不過,自從他的妻子,上官家的小姐車禍去世後,他似乎與桃色新聞斷絕了。

    許久不見他在這種場合出現,猛地看見,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霍錆端起桌上的倒錐形高腳杯,藍色的液體在酒杯中晃蕩,沉澱過後,竟有種層次感。

    他啜了一口。

    入口時有一種清甜氣息,細品之後,一點點的辛辣湧上來,到最後,舌根上都是強烈的刺激感,是最烈的酒才有的感覺。

    像那個丫頭給他的感覺。

    第一眼瞧著清新可人,實則是個小辣椒。

    服務生看著他享受的表情,“先生,口感怎麽樣?這是我們酒吧新來的調酒師的新品。您是第一次嚐試的人。”

    “不錯。”霍錆挑眉,卻沒有喝第二口,“可我記得我點的不是這個,你們擅自換了客人的點單?”

    服務生有瞬間的緊張,很快反應過來,禮貌性笑著說,“您點的雞尾酒調酒師正在調製,這一杯是我們送您品嚐的。”

    話落,他朝吧台那邊打了個響指。

    另一名穿西裝馬甲的服務生端來了霍錆先前點的雞尾酒,猩紅的顏色,像血一般,杯口插了一顆小櫻桃,像女人的紅唇。

    霍錆看著桌上的兩杯雞尾酒,唇角勾起,“有點意思。”

    服務生微微鞠躬,“先生慢用,有事吩咐。”

    他轉身欲離開,卻被霍錆叫住了,“等等。叫你們調酒師過來見我。”

    剛剛那杯由淺入深的雞尾酒,很合他的口味,他對調製出這杯雞尾酒的人感到好奇。

    霍錆看向吧台後麵把幾個杯子扔來扔去調酒的小帥哥,顯然猩紅色的這杯才是他調出來,第一杯不是。

    服務生一愣,解釋說,“我們新來的調酒師不見人。”頓了頓,“不過,霍先生要求的話,我想她會願意見您。”

    調酒師不願見人?

    逛過的酒吧無數,還是第一次聽到有這種規矩。

    更加挑起了霍錆的好奇心。

    服務生手掌緊貼腹部,再次彎腰,轉身,朝酒吧二樓走去。

    霍錆循著他的方向看去,許久不見有人下來。

    他興致缺缺地扭頭去看台上清唱情歌的男歌手,綿長的調子,酸不拉幾,霍錆更沒了興致。

    他低頭端起那杯藍色雞尾酒,再次品嚐,神奇的是,這一次的口感與剛才第一口完全不一樣。

    入口就是火辣辣的感覺,從舌尖一路燒到了舌根,刺激得他咳嗽起來。

    霍錆快要消失的興致一下子又起來了。

    也是在這個時候,酒吧裏響起了一陣驚呼聲,眾人的視線集中在從木梯上走下來的紅裙女人身上。

    這家酒吧的內部是仿古的設計,吧台和小圓桌,包括牆壁,都是深沉的褐色,給人以後厚重的木質感。

    紅裙女人更像是仗劍天涯的女俠,英氣逼人。

    黑色的一字帶細高跟踩在木製樓梯上,每走一步,都是“咚”一聲響。酒吧裏雜亂的聲音都消失了,隻有台上唱情歌的男歌手的嗓音,低低地縈繞在耳邊。

    女人走到霍錆跟前,自然而然地坐在了他旁邊的高腳凳上。

    高開叉的紅裙子,一坐下來就露出一截雪白的大腿,紅梅白雪的既視感。

    女人手托著臉,長長的卷發滑到肩頭,她彎唇嫣然一笑,“聽說霍先生想要見我?”

    霍錆晃著手中的酒杯,打量麵前的女人。

    五官最起眼的就是那雙桃花眼,他記得宮小白也有一雙瀲灩的桃花眼,不似眼前這個女人刻意化了眼妝之後的妖豔。

    大紅唇,精巧的鎖骨,纖細的腰肢,纖長的白腿,無一不是美的,仿佛隨時隨地向異性發出單身信號。

    女人他見的多了,這類對他來說沒什麽新奇。

    “嗬,與其說我想見你,不如說你想見我吧。”霍錆把酒杯放下,輕蔑一笑,是一種拆穿了對方小把戲之後的愉悅。

    女人沒有謊言拆穿後的尷尬難堪,反而越發熱烈的笑起來,“何以見得?我怎麽記得,是霍先生讓酒吧服務生叫我下來。”

    “故意送來一杯雞尾酒,挑起我的好奇心,繼而讓服務生說調酒師不見人,加深我的好奇心。然後,遲遲不肯出來,待我興致打磨完,忍不住品嚐第二口時,你再出現。”霍錆說,“我說的對嗎?”

    女人搖搖頭,有點無奈的樣子,“果然什麽都瞞不住霍先生,您都說對了。”

    她把酒推到他麵前,“這雞尾酒的味道怎麽樣?作為第一個品嚐它的人,霍先生能否點評一下,我看看有沒有需要改進的地方。”

    霍錆手指敲在木製桌麵上,毫無聲響,“不錯。”

    他說了跟之前一模一樣的兩個字,沒有表現出特別喜愛,也沒有提出建議。

    女人笑著說,“那我就當作霍先生對它非常滿意了。”

    霍錆突然問,“這杯酒叫什麽名字?”

    “姐妹。”女人想到什麽,臉上的笑意多了絲不一樣的東西,“第一口是妹妹,清純中帶著剛烈,第二口是姐姐,始終熱烈似火。”

    霍錆盯著高腳杯裏的酒,裏麵隻剩下一點點殘液,也就夠喝兩口。

    姐妹?

    這個名字挺有意思的。

    女人歪著身子靠在小圓桌邊緣,柔軟的腰肢擰成了水蛇,“我還想問霍先生一個問題。”

    “問。”

    “霍先生是喜歡第一口,還是第二口?”女人笑盈盈地說,“或許我該問,霍先生是喜歡妹妹,還是姐姐。”

    霍錆越發覺得這個女人說話有意思,像一本書,每次隻給他看一頁,導致他對接下來的內容充滿期待,總想翻一頁,再翻一頁……

    他認真地思考了一會兒,似乎在回想剛才的感覺。

    沒有開玩笑的成分,他直言道,“我個人喜歡第一口,口感更有層次感。第二口的感覺……始終熱烈如火,一般男人承受不住。”

    女人臉上的笑容淡了一些,嘴角仍是吊著,“霍先生可不是一般男人。”

    “哈哈哈。”霍錆大笑出聲,手覆蓋在她搭在桌沿的手上,“你可太有意思了。今晚這一趟沒有白來。”

    女人沒有拒絕,任由著他一下一下撫摸她的手背,類似調情。

    “你叫什麽名字?”霍錆問。

    “我沒有名字,不如霍先生給取一個?”紅唇一張一合,說出來的話會勾人一般,讓人不忍拒絕。

    霍錆的眉毛擰了一下,很快舒展開。

    他調查的資料中,宮小白來曆不明,名字就是宮邪給取的。

    見他在猶豫,美人眉頭輕蹙,“霍先生不願意嗎?”

    “怎麽會?”霍錆收攏手掌,握住她的手,上下看了她一眼,她皮膚白皙,實在適合穿紅色,像熱烈綻放的玫瑰,“不如就叫玫瑰吧,不僅美豔,還帶刺兒。”

    女人偏著頭笑起來,“有點兒俗,不過從霍先生的口中說出來格外的動聽。”語氣微微頓了片刻,她反握住霍錆的手,“沒有姓麽?”

    真是個會算計的女人。

    霍錆看著她,眼眸的神色有些冷。

    他過去碰過許多女人,從來不喜歡不知足的,這個女人倒是貪心得很。

    他故意裝作不懂她話的意思,問,“你想姓什麽?”

    女人當真順著他的話,仔細思考,“想來想去,霍,這個姓就不錯,我很喜歡。”

    霍錆驚訝於她的直白,居然將內心想的說了出來。

    貪心,又率真。

    她說想姓霍,深層意思就是想做他霍錆的女人。

    一開始,他還以為這個女人不過是會耍點小聰明,現在看來,她可不止是一點點。

    “想姓霍也不是不可以。”霍錆捏著她的下頜,女人順從地抬起頭,他斜著一邊嘴角說,“我不喜歡這張臉,有點假。”

    女人偽裝的冷靜終於維持不下去了,臉色僵硬,猩紅的唇顯得有些嚇人。

    她的臉整過,每個部位都動過刀子,隻有那雙眼睛是屬於自己的。

    見美人失神難過,霍錆倏然笑了,“我倒是不在乎這個,你的性格我喜歡。”他喜歡有趣的人。

    這張臉雖然假了點,卻足夠漂亮。

    女人重新揚起笑臉,“謝謝霍先生。”

    霍錆牽起她的手,往外走,既然是他的人,自然要跟著她。

    “就這樣離開沒有關係嗎?”霍玫瑰有些猶豫。

    霍錆回頭看她,眼梢上挑,似乎認為她說的話是多餘的。

    霍玫瑰立刻明白了,眼前這個男人是霍錆,帝京頂尖豪門的當家人。從酒吧帶走一個人,對他來說不過是動動嘴皮子那麽容易。

    她再沒有顧忌,主動挽上他的手臂。

    酒吧裏其他人注意到兩人的離開,低聲議論著。

    上官婧去世後,霍錆從此不再拈花惹草,眾人都以為他愛自己的妻子愛得深沉,為她守身。眼下他牽著妖豔的女人離開酒吧,接下來要去哪裏可想而知。

    看來,是他們的想法太天真。

    那個女人足夠美豔,風流成性的霍錆為她傾倒似乎也說得過去。

    與此同時。

    宮邪和宮小白兩人剛下飛機,直接趕到了司家的私人醫院。

    宮申和唐雅竹在手術室外焦心等待。

    手術室的上方紅燈亮起,顯示正在手術中。

    一轉身,看見了從電梯裏走出來的兩人。

    他們從軍營趕來,連身上的衣服都沒來得及換下,還穿著軍綠色的作訓服。

    “爺爺情況怎麽樣?不是說等我們回來再手術嗎?”宮小白走過去拉著唐雅竹的手,著急詢問情況。

    唐雅竹說,“老爺子突然發病了,需要立刻動手術。”

    宮邪還算冷靜,看著手術室緊密的門,“進去多久了?”

    宮申算了算時間,“兩個多小時。”

    “裏麵主刀的是司羽?”宮邪問。

    “是他。”

    宮邪繃緊的神經稍稍鬆弛,司羽的話,至少能保證手術的成功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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