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8章 餘生都願意與你共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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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到十點結束,前來參加的賓客陸續離開。
金碧輝煌的宴會廳褪去了喧鬧的外皮,隻剩下安靜,淡淡的玫瑰花香氣還在空氣中流淌,美好得像童話故事書裏的插畫。
洗完澡的宮小白站在臥房裏,耳邊是衛生間裏傳來的淅淅瀝瀝的水聲,她強烈要求不跟他一起洗。所以她先洗完出來,宮邪才進去。
這一晚上都在做夢,她已經掐了自己好幾下,還是不能完全清醒。
毛巾搭在濕淋淋的頭發上,她跑去了衣帽間,拉開衣櫃的門,潔白的婚紗裙安然地掛在裏麵,就像不曾被人挪動過。
可是她清楚記得,自己穿著它穿梭在明亮的宴會廳,周圍都是帶笑的嘴角,祝福的目光。
宮小白一屁股坐在地上,摸了摸婚紗的裙擺,柔軟輕薄,像是扯下一片雲彩織就。
“可惜了,這麽漂亮的裙子,隻能穿一次。”她兩手捧著下巴,惋惜地歎了口氣。
“你要是想天天穿,沒人攔著。”宮邪低聲笑著說。
宮小白“蹭”地扭頭,男人穿著深色睡袍站在衣帽間的門邊,手肘撐在門框上,頗有閑情地看著她。
宮邪看見她的造型,嘴角上揚了一整晚的他又忍不住笑了。
小丫頭穿著粉色的睡衣,坐在鋪著米白地毯的地板上,濕嗒嗒的長發打成結披在腦後,腦袋上頂著條幹毛巾,雙手托著下巴,兩隻眼睛睜得大大地看著他。
怎麽看都是可愛的。
宮邪笑著走過去,脫下了名貴的西裝,他也是個大男孩,學著她坐在地上。
宮小白頭頂的毛巾被拿了下來,他拿著毛巾給她擦頭發。
又來了,那種喝醉酒暈乎乎的感覺又來了。宮小白擰著脖子望著他,“我晚宴的表現怎麽樣?沒有出錯吧?”
其實她想問的不是這個,隻是想求證一下她是否真的經曆了這樣一個夜晚。不管她腦海中的記憶多麽真實,那都是她一個人的記憶,她需要另一個人來證實。
宮邪停下動作,雙手按壓在她肩膀上,“表現?”他怔了一怔,“除了最後哭得有點難看,其他的倒沒問題。”
“喂!”宮小白氣笑了,伸手推了他一下。
他笑了笑,說了句“逗你玩的”,繼續給她擦頭發。
宮小白卻突然像個不倒翁,歪了歪身子,栽到他懷裏,下巴磕得他胸膛有點疼,她眨巴著眼睛,“我還有個問題。”她戳了戳他硬邦邦的胸膛,“我問了你別生氣。”
宮邪:“你還是別問了。”
宮小白:“……你怎麽一點都不配合。”
宮邪把毛巾扔在她頭頂,眼睛看著她,擺正了態度,“你問。”
這個態度就比較令人滿意了,宮小白麵露微笑,“你那會兒……下跪送我玫瑰花的時候說了句什麽話,我沒有聽清,你能再說一遍嗎?”
話音一落地,她就舉起雙手,“我發誓,我沒有不認真聽你講話,真的是因為大廳裏太吵了,我聽不見,加上被你的舉動嚇得頭暈,然後就……”
他單膝下跪的瞬間,現場的驚呼聲像海浪一般卷來,能聽清他說話才怪。
直覺告訴她,他一定說了什麽情話,宮邪說情話多難得啊,她居然一個字都沒聽到,事後想起來悔死了。
宮邪臉色沉沉的,把她從自己的懷裏推出去,起身出了衣帽間。
留下宮小白一個人坐在地上發愣,他果然生氣了。
她能理解,精心準備的話說給愛的人聽,結果對方一個字都沒聽到,要是她她也生氣。
宮小白抓起頭頂的毛巾,像貓一樣踮著腳踏著小碎步跑出去。
宮邪靠在床頭,手裏拿了本書,低著頭認真看,對周身的環境漠不關心,好像拿了個玻璃罩子把他一個人罩住了。
宮小白跳上床,跪坐在床尾叫他,“老公。”
沒人搭理她。
“宮邪?”
不答。
“宮首長?”
不答。
“總裁大大?”
還是沉默。
宮小白兩個膝蓋跪著前行,爬到了宮邪身邊,無賴一般蹭到他懷裏,“你說話不算話,你答應我不生氣的。”
宮邪瞥了她一眼,冷哼一聲,“我說了讓你問問題,沒說不生氣。”
宮小白仔細回想,好像是這樣。
她拿掉他手裏用作掩飾的書,豪氣地甩到一邊,動作粗魯,眼神卻是柔和的,像床頭櫃上的暖色調燈光。
她靠在他懷裏,不顧自己的頭發還濕著會把他的睡袍打濕,“你都不知道,我整晚都像踩在棉花上,感覺在做夢,剛才看著那條裙子的時候我還在想,自己到底有沒有穿過它。我沒騙你,就覺得這一切都特別不真實。沒聽清你的話也情有可原吧。”
宮邪最受不了宮小白認真起來的樣子,她一旦認真起來,說的話就是戳他心窩子。
就像此刻,他的心就被她牢牢攥在手裏,跟著她的情緒走。
良久,兩人的呼吸都清淺了,宮小白仰頭,隻能看見他線條硬挺的下巴,腦袋再往後仰一點,才看到他的臉色,他的眼神。
“你怎麽不說話?”
宮邪挑起眉毛,臉色已經不像剛剛那樣嚴肅,“你想聽我說什麽?”
“我想聽……”宮小白笑起來,湊到他耳邊說悄悄話。
宮邪哼笑了一聲,她仍然執著於想聽他單膝下跪的時候說的話。
見他不氣了,宮小白捏著他的耳朵晃了晃,“反正是說給我聽的話,再說一遍怎麽了,這裏又沒有別的人。”
宮邪斂目,凝視著的雙眸。他從她的瞳孔裏看到了自己縮小的影子,臉色有點不自然。恰恰相反,宮小白從他的眼睛裏看到了滿臉期待的自己。
等了許久,宮小白感覺周圍的空氣都凝住了,終於等來他微啟的薄唇,“我愛你,餘生都願意與你共度。”
隨著啪地一聲,房間裏的燈滅了,一片漆黑,隻有落地窗外的白雪映出淡淡的光。
宮小白後知後覺,他……這是害羞了嗎?不想讓她看到他極度不自然的臉色,所以直接把燈關掉了。
“宮邪?”半晌,她低笑著喚。
宮邪抱起她塞進被子裏,自己躺了下去,裝作沒聽到她喚他的名字。
他喘了口氣,遲早要被這丫頭折磨死。
黑暗中,宮小白在笑,咯咯咯的聲音,清脆甜美,“老公,我還沒有吹頭發誒,你就把燈關了。”
她的頭發長,光用毛巾擦一擦不管用,必須要用吹風機吹幹。
沒人回應,宮小白就推了推他的胳膊。
宮邪長臂一伸,打開了床頭燈,順便翻身背對著宮小白。
她根本沒打算吹頭發,從床上爬起來壓著他半邊身子,嘴巴親了下他的麵頰,“我也愛你。”
“宮小白,去吹頭發。”宮邪命令她,語氣一點都不強硬。
宮小白像隻八爪魚一樣抱著他,從他身上翻過去,想要跟他麵對麵睡覺。然而她沒發現宮邪本就挨著床邊睡,她翻過去直接就掉在了地上。
砰一聲。
有了地毯的緩衝,還是摔疼了。
她皺著眉從地上爬起來,欲哭無淚。
宮邪輕歎一聲,坐起身把她抱到床上,自己去找吹風機,“宮小白,你怎麽這麽能鬧騰?”從進了房間就沒消停過。
宮小白盤坐在床上,抿了抿唇瓣,以為她想這麽鬧騰?都是意外。
宮邪找來吹風機站在她身後,手指撥弄著她的長發,一邊給她吹頭發一邊問,“剛才摔疼沒?”
宮小白揉了揉胳膊,“有點兒。”
宮邪反倒笑起來,“你的腦子在想什麽,開著燈都看不見?”明明他身邊已經沒有多餘的位置了,她還翻過去,不是奔著地板而去嗎?
宮小白垂著腦袋,她哪兒知道自己的腦袋在想什麽啊,大概在經曆過宴會廳一係列的事情後,她的腦子就不夠用了。
腦子裏被有關他的畫麵塞得滿滿當當的,騰不出空間想別的事,然後她就頻繁犯蠢,成了他眼中的笨蛋。
唉,宮小白,訂個婚你就傻成這樣,結婚怎麽辦,不得成了個不會思考的木頭人?
宮邪將頭湊到她耳邊,吹起來的長發拂過他的臉,癢癢的,“宮小白,你在想什麽?耳朵紅了。”
她連忙捂住耳朵,轉過頭看他,“我耳朵紅了嗎?沒想什麽……”
她的頭發剛吹過,還沒梳理,毛茸茸地,蓬鬆地搭在肩頭,隨著她捂耳朵的動作更亂了。
看著她迷糊的樣子,宮邪笑了,彎腰拔掉了吹風機的電源,胡亂把電線纏在吹風機上,扔在了一旁。
他俯身一點點湊近她,眼睛裏的深意那麽明顯。
她被他突然的靠近弄得呼吸急促。
他輕輕地在她耳邊道,“我發現了。”
發、發現什麽了?宮小白喉嚨有點癢,吞咽口水。
他說,“我發現你的腦子今晚不夠用。”頓了頓,“不如,還是做不用動腦子的事吧。”
臥室裏的燈再次熄滅,什麽都看不見,耳邊是細細簌簌的聲音。
熾熱的吻貼在宮小白額頭,她的眼睫毛顫了一下,心也跟著顫了一下。
男人低沉的嗓音纏在她耳邊,“宮小白,我還發現了,你的耳朵不僅有點紅,還有點燙啊。”
因為他的唇落在了她耳朵尖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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