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2章 霍先生真令我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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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宮小白的個人定妝照拍得很快,算來也就七八分鍾的時間,比起站在上麵光是捉摸內心戲就花了十幾分鍾的白礫來說,她的拍照時間短得可以忽略不計。

    一結束,戴安娜就盡職地把羽絨服披在她身上,“很冷吧。”她穿著羽絨服都覺得寒風刺骨,更何況宮小白穿著輕薄的紗質長裙。

    她趕緊遞上一杯熱水,這次換了易傳熱的玻璃杯,握在手裏能焐手。

    早上喝了一大杯薑棗茶,宮小白一口水都喝不下去了,將杯子捧在手裏當暖手袋。

    戴安娜擔心道,“光是拍照就冷得受不了了,以後拍戲怎麽辦?長時間穿這麽單薄會凍病的吧。”

    “不會,會先緊著室內的戲份拍,等所有的室內戲拍完,差不多就沒那麽冷了,再拍室外的戲。”宮小白聽孫越說的,她也不了解劇組的安排。

    “原來是這樣啊,那我就放心了。”

    白礫握著同款的水杯走了過來,“攝影師是你家親戚?”區別對待這麽明顯。

    宮小白看著他,眼神有點怪,說起來,這是她第一次見白礫穿厚厚的羽絨服,她以前見到他差不多都是在公司裏,他總穿著黑色的短袖衫,有時候直接穿背心,盡管穿得很清涼,仍然是大汗淋漓。

    所有人都在過冬,就他一個人在過大夏天,還是那種炎熱的大夏天。

    見他穿羽絨服太難得了。

    “怎麽了?是不是哥的造型帥爆了,把你嚇傻了。”白礫垂眸看了眼身上質地上乘的錦袍,順便將不小心跑到身前的頭發撥回去。

    玉樹臨風,形容他再合適不過了。

    白礫挑眉笑著,笑容淡淡的,有點冷漠,不知道是不是剛才拍攝時入戲太深,將男主角的殺氣帶到了現實生活。

    宮小白搖頭笑了笑,不回答他的話,轉頭去看拱橋上的霍玫瑰。

    白礫循著她的視線看過去。

    宮小白突然想到一件事,旁觀者的眼光比較毒辣,她問白礫,“你有沒有覺得,霍玫瑰的眼睛跟我有點像。”

    這個問題她也問過宮邪,自從他學會了說甜言蜜語,這種問題問他根本就不具備參考價值。他一定會說她獨一無二。

    “你轉過來,我仔細對比下。”

    宮小白依言扭頭,正視白礫。

    他擰上水杯的蓋子,麵色認真地盯著她的眼睛。比標準的桃花眼略窄一點,眼尾處掃了淡粉的眼影,輪廓更加明顯。

    看著看著,白礫就忘了她問的問題,單純盯著這雙眼睛。

    “這種問題你問我就好了啊。我是女人,肯定比男人的觀察仔細。”戴安娜突然插話,打斷了白礫的思緒。

    白礫猛地揚起頭,有些尷尬地移開視線。

    宮小白看向戴安娜,是啊,她怎麽把她給忘了,女人總是對女人的長相、衣著、妝容細節比較關注。

    戴安娜雙手環胸,看著拱橋上的霍玫瑰。

    霍玫瑰按照導演的要求,把腰間的皮鞭解下來橫在身前,手握著皮鞭的手柄,另一隻手緊握皮鞭的另一端,將它拉直。

    風吹得皮鞭手柄垂下來的穗子來回飄動。霍玫瑰眼神邪氣又嫵媚,嘴角噙著冷笑。蛇蠍美人的形象深入人心。

    距離隔得有點遠,戴安娜眯著眼睛仔細觀察,半晌,看向宮小白的眼睛,點頭,“真的有點兒像!”

    戴安娜擺擺手,不大在意,“僅僅是眼形有一點點像而已,她總是化著大濃妝,不仔細看都看不出來,而且她的眼神總是帶著……”怨氣。

    她及時住了嘴,因為白礫還在這裏,她可以當著宮小白的麵隨意吐糟別人,卻不能當著白礫的麵亂說。

    “宮小白,你在想什麽,不會懷疑霍小姐是你失散多年的姐妹吧。”白礫手插進羽絨服的口袋裏,笑得很是開懷,仿佛嘲笑她偶像劇看多了。

    想起這個,他伸出手指比畫著說,“我以前演過一部偶像劇,不知道你看過沒,裏麵就有這樣一個橋段,兩個女孩長得一點都不像,卻發現對方都對芒果過敏,經過一係列的事,最後發現她們居然是親姐妹。”

    宮小白表情淡淡地,“哦,是嗎?我沒看過你演的電視劇誒。”

    白礫:“……”

    一邊的助理想笑又不敢笑,臉憋紅了。阿礫遇上小師妹,永遠隻有被懟的份兒。

    “你在宮邪麵前嘴巴也這麽毒嗎?”白礫突然發問。

    助理阿木看了他一眼,眼神怪異,戴安娜也是一臉奇怪地看著他,白礫實在尷尬,低頭踢掉了鞋尖蹭到的雪。

    他在宮小白麵前總是幹令人尷尬的事,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以為她不會回答這個問題,她卻捧著杯子笑著說,“我在他麵前才不這樣。”

    她仰著頭,嬌俏地笑。這樣的宮小白,像個沒長大的小女孩。

    霍玫瑰拍完,緊接著是剩下幾個配角的定妝照。他們這幾個主要人物還不能離開,等所有人的個人照拍完,還要拍組合照。

    霍玫瑰凍得臉都白了,從拱橋上下來,助理忙前忙後地給她取暖,說,“霍總說他待會兒就過來,已經快到了。”

    於繡臉上揚起張揚的笑容,聲音說得大,沒避開眾人。

    霍玫瑰愣了瞬,表情並沒有很開心。

    “霍總,是我知道的那個嗎?”

    “不然呢,帝京還有哪個霍總?”

    “原來網上討論的關於霍總和霍小姐的傳聞是真的……他們是男女朋友。”

    兩個工作人員小聲的討論被風送到幾人的耳中。

    霍玫瑰望著宮小白,她靠在戴安娜的身上,抿著嘴唇低頭看手機,太冷了手不想伸出來,隻用一隻手玩手機,對外麵的言語漠不關心。

    嗬,霍錆到底是來看誰的,她比這些人清楚。

    那幾個拍定妝照的小新人捉摸不出導演想要的感覺,光一個人就浪費了很長時間。

    隨著大家的驚呼,一輛車直接開了進來。

    停在不遠處的空地。

    司機從車前方繞到副駕駛,拉開了車門,霍錆躬身走出來。

    周圍鬧出的動靜太大,宮小白想不注意都難,她抬頭看了眼,霍錆穿著黑大衣走來,步子很大,走路帶風。

    助理從車後座依次抱出兩個大箱子,揚聲道,“霍總請大家喝咖啡!”

    “沒想到第一天進組就能享受這樣的待遇!”有個小姑娘激動道,“我們沾了霍小姐的光啊。”

    助理把兩個大箱子搬到眾人麵前,霍錆隨手從裏麵拿出兩杯。

    霍玫瑰眼睛眯了眯,看著他走過來,把一杯咖啡遞到自己麵前,“焦糖拿鐵。”然後,裝作很隨意地把另一杯遞給站在旁邊的宮小白,沒說話。

    霍玫瑰笑了,她果然沒猜錯。

    霍錆知道她今天要來拍定妝照,宮小白也在場,特意過來的,拿她當幌子,其實是想接近宮小白。

    她接過咖啡,“霍先生真令我感動。”

    不走心的感謝話,說起來毫不費力。

    宮小白瞥了眼,沒有接過來。

    給所有人的都是咖啡,唯獨她的這杯是奶茶,雖然杯子的包裝一模一樣。咖啡和奶茶的香氣區別大,不用湊近也能聞出來。

    網絡發達也不盡是好處,宮小白的各種偏好在網上早已經不是秘密。她的微博頭像就是喝著奶茶的照片,所有的粉絲都知道她喜歡喝奶茶。

    連口味都打聽得一清二楚,她隻喝草莓味和原味珍珠奶茶。

    麵前的這一杯隻有淡淡的奶香,顯然是原味珍珠奶茶。

    霍錆勾起唇角,“宮小姐不給我麵子?”

    他的聲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讓所有人都聽到。

    宮小白咬著牙,恨不得把奶茶接過來潑在他臉上,眾目睽睽之下霍錆料定她不會拒絕。

    隻要她敢拒絕,明天的娛樂新聞肯定是《新晉女星宮小白傲慢無禮》。畢竟,這裏有不少霍玫瑰的粉絲。

    她看向霍玫瑰,你男人公然調戲別的女人,你就不知道管管嗎?

    霍玫瑰仿佛什麽都沒看到,悠閑喝著現磨的咖啡。

    宮小白暗笑,這兩人在一起就是個玩笑。

    她嘴角掛上僵硬的笑,從霍錆手裏接過奶茶。

    霍錆剛露出笑臉,宮小白一轉手,笑盈盈地將奶茶遞給白礫,“大師兄,還是先孝敬您吧!”

    早在霍錆給宮小白遞送東西時白礫就忍不住皺眉,一邊想出手幫宮小白解難,一邊又想知道她怎麽應付霍錆,所以遲遲沒有動作。

    白礫看著遞到麵前的淺褐色的紙杯,以及圈握著它的幾根白嫩手指,笑了笑,伸手接過來,“謝了。”

    他抬頭,朝霍錆挑釁一笑。

    霍錆聽進了他的話,改變泡妞策略了嗎?可惜沒什麽用。

    他手指摩挲著硬紙杯,湊到嘴邊喝了口。靠!怎麽這麽甜!奶茶?

    他眉毛蹙起來,看到宮小白臉上幸災樂禍的笑,“你知道裏麵是奶茶?”

    “你聞不出來嗎?”宮小白撲哧一聲。

    看著兩人熟稔地開玩笑,霍錆緊了緊拳頭。

    霍玫瑰冷笑一聲,壓低聲音,“霍先生一番苦心白費了。”她將沒喝完的咖啡交給助理,“下次演戲麻煩提前做好功課,我不喜歡喝焦糖拿鐵。”

    好歹拿她當了幌子,居然連她喜歡喝什麽都不打聽清楚。

    霍玫瑰眼角的餘光掃了一眼宮小白,她拿著手機給助理看,笑得比花還燦爛。

    墨長辭,心裏一定偷著爽吧。

    她名義上的男人對她表示了明確的好感。

    ——

    在祝勝平和攝影師兩個人的指導下,小新人的定妝照總算拍出了飽滿的情緒,勉強達到導演的要求。

    “阿礫、小白、玫瑰,你們可以過來了!”

    三人換了個地方拍照。

    一小片結了冰的湖泊,上麵覆蓋著一層薄薄的雪。這是雪停以後,風將樹上的積雪吹到了湖麵。湖邊是一小片竹林,翠綠的顏色從雪白下露出來,成了冰天雪地裏唯一的點綴。

    三人站在竹林前,呈三角形站立。

    這是劇中的一幕,也是至關重要的感情轉折點,祝勝平親自上前提點,他雙手比劃著,“阿礫你看著玫瑰,眼中的情緒恨意與感激交織,總之越複雜越好,最好讓人看不出真實情緒。”

    他看向霍玫瑰,“玫瑰你也望著阿礫,眼中愛意淡一點,更多的是得意。明白吧,你終於可以在自己的情敵麵前扳回一局了!必須囂張起來。”

    霍玫瑰:“明白了。”

    這一幕她在腦海中設想過無數遍,隻不過男主角不是白礫,而是別人。

    “小白,你的情緒比較單一,就是傷心難過,撕心裂肺的那種難過。”祝勝平想了想,打著商量道,“能哭出來嗎?最好流幾滴眼淚。”

    今天的風很大,寒冷刺骨,眼眶都被吹得幹澀了,哭起來有難度,尤其是沒有劇情渲染的情況下幹巴巴地哭。

    宮小白點了點頭,“我試試吧。”

    這一幕戲她提前在劇本裏看過,蓮姬誤以為雲珩跟魔族的妖女勾結,她親眼看到他冒著生命危險帶她走,她追了上來,就在竹林前看到了兩人互相對望。

    祝勝平退到一邊,打了個手勢,“退開,閑雜人等都退遠一點。”

    霍錆跟工作人員站在一起圍觀。

    他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宮小白,穿著複雜的古裝裙,額間的淡粉蓮花比她原本赤紅的朱砂柔和許多,卻掩不住清冷淡然的氣質。

    “準備好了嗎?我們開始了!”攝影師高聲喊道。

    三人進入了狀態,白礫的身子微側向霍玫瑰那一邊,看著霍玫瑰,眼神一點點深邃如淵,而霍玫瑰微蹙著長眉,唇角笑意淺淡,眼睛看著心愛的男人,餘光卻瞥向她身後的女人,洋洋得意。

    宮小白盯著白礫的背影,睫毛顫了顫,眼淚便順著眼眶流出來。

    哢嚓哢嚓哢嚓……

    攝影師接連按著快門。

    祝勝平低低地讚歎了一句,“有演技在就是不用太操心,還以為他們會花費很長的時間找感覺。”

    旁邊站著觀看的新人們麵紅耳赤。

    祝勝平哪裏知道,他們三個能很快進入狀態,與演技無關。

    白礫作為大師兄,第一次在宮小白麵前演戲,不想被她笑話才專注找感覺。霍玫瑰本就對這一幕感同身受,又不想輸給宮小白,兩種心理作祟,她的表現自然沒說話。

    宮小白呢,數三個數立馬流眼淚的技能早就具備。她以前就是用這一招博宮邪的同情,讓他對她心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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