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5章 你很怕我不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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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天晚上鬧到很晚,到了深夜,星星都散了一些,地上還殘留著赤紅的炭火,風一吹,就劈裏啪啦濺起火星子,炸著響。

    宮邪仿佛釋放了天性,要跟一位當地的大漢拚酒,最後還是宮小白阻止了他。

    她繃著小臉,壓著他的手,“第一,你的身體不宜飲酒,第二,你答應過我的,要戒酒戒煙。宮爸爸,你要是敢第二次違背承偌,後果很嚴重哦。”

    宮邪端著酒碗的手一頓,下一秒,酒碗就被奪走了。

    “不許喝。”態度強硬,與他養病期間的“賢妻良母”判若兩人。

    說實話,他更喜歡她這樣,耍脾氣,任性,蠻橫不講理也沒有關係。就像今晚,有姑娘跟他示愛,她氣得二話不說就吻住他,霸道的宣示主權。

    胸前裏溢滿了蜜糖,哪裏需要酒來填滿,宮邪抿了抿唇,“不喝酒。”他端起一碗奶茶,“喝這個。”

    宮小白這才滿意。

    對麵的大漢怔怔望著宮小白,又看向宮邪,滿眼匪夷所思,“你很怕你妻子?”

    宮小白驚得打了個嗝,“你你你你……你能聽懂我們說話?!”

    這裏的人說話都嘰裏咕嚕,她以為他們聽不懂普通話。這個大漢的普通話居然說得很標準!那她剛剛說的話,他豈不是全聽見了!

    大漢憨笑一聲,幹了一碗酒,“能聽懂。”

    完了,尷尬了。

    她是萌萌噠的仙女人設,絕不是悍婦。

    宮邪輕輕一笑,將她攬進懷裏,回答大叔之前的問題,“不,我不怕她,我很愛她。”

    這是他今晚第二次說愛她,同樣的深情。

    宮小白扭頭看著他,男人的眸子明亮漆黑,倒映著兩個小小的她,他笑起來是那樣的迷人,天邊的星星都失了光彩。

    “我們回去睡覺吧。”宮邪忽然湊近,在她耳邊輕聲說。

    跟熱情似火的大叔道別,兩人往自己的蒙古包走,還沒走兩步,宮小白就被他一把抱起來抗在肩頭。

    “啊!”

    宮小白嘔了一下,差點要吐了,“不行,我晚上吃了好多,你這樣我要吐了!”

    宮邪連忙把她從肩膀上卸下來,改為公主抱。

    整個動作如行雲流水,中間不帶半分停頓,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玩雜耍。

    宮小白躺在他懷裏還幹嘔了好幾下。

    “不舒服?”宮邪緊張地問,“是我不好,跟你鬧著玩的。”

    “現在好多了。”宮小白緩了緩,其實還是有點惡心,但她不想讓他擔心,“我晚上可是喝了兩碗奶茶還吃掉了大半個羊腿,肚子撐著呢,隻要不壓到肚子就沒事。”

    宮邪舒一口氣。

    宮小白伸手貼在他額頭上,“別緊張了,我沒那麽嬌弱。”

    ——

    洗漱完,兩人躺在床上,飯前小睡了一覺,此刻不怎麽困,許是嗨了整晚,神經還興奮著,總之,兩人都沒睡意。

    頭挨著頭一起聊天。

    宮小白說,“你以前執行什麽任務來過這裏?”

    那是很久遠的事情了,宮邪想了一會兒才終於想起來,“追捕一個販毒的團夥,他們一路逃到了這邊……”

    宮小白趴在他懷裏,像聽故事一樣,聽他講述整個事件的細節。

    聽完了一個睡前故事,她滿足地閉上眼睛睡去。

    宮邪還要繼續講下一個故事,一垂眸,懷裏的人已經睡著了,他有些哭笑不得,咕噥道,“剛剛還精神飽滿,這才過了幾分鍾就睡著了,懶豬。”

    想到明早還要帶她去看草原上的日出,他關了燈,摟著她入睡。

    幾分鍾後,卻發現自己入睡困難。

    腦海裏,播放著幻燈片一般閃過這段時間的情景,以及她每一個細微的表情,在這個寂靜的深夜,變得清晰。

    日子太幸福了,總有幾分不真實。

    患得患失的情緒好像不是他該有的。

    大概,陌生的環境,總會讓人產生一些胡思亂想。他如此想著,閉上了眼睛,聞著她身上的奶香睡去。

    ——

    草原上的日出果然很美,兩人肩並肩坐在蒙古包前,裹在一張毛毯裏眺望遠方。

    清晨時分,濕氣重,地上的青草都被露水打濕,他把宮小白抱在腿上。

    宮小白還很困,眯著眼睛,“跟海上看日出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她說的是他們度蜜月那次,兩人坐在遊艇上,看了海上的日出。細細數來,他們看過山頂的日出,海上的日出,草原的日出,這世上所有能將日出詮釋的最美好的地方,他們都親眼看過。

    宮邪低頭,唇貼在她額頭,“哪個更美?”

    “都很美!”

    宮邪對這個答案有點失望,親自補充,“你應該說,隻要跟我在一起看到的日出,都是美的。”

    宮小白:“……”情話技能滿分!

    宮小白有模有樣地學了一句,逗得他大笑。

    看過了難忘的日出,兩人去了當地的一家居民家裏蹭早飯。這裏的人都很熱情,他們都認出了宮小白,卻沒有表現得太震驚,隻當他們是一對普通的來旅遊的夫妻,拿出特色食物盛情款待。

    宮小白發現自己很喜歡這種感覺。

    昨晚那個虯髯大叔又過來了,原來是邀請他們騎馬。

    宮小白眼底湧起了躍躍欲試,她小聲跟宮邪說,“我想騎馬,我們去騎馬吧?”

    “你會騎馬?”

    剛問完,他就想起來,她在拍《七國列傳》的時候有騎馬的戲,他還親眼看過,她騎得非常棒,不用現場的馴馬師傅指導,也不用替身。

    宮小白揚起眉,“我騎得可好了。”

    她可是領兵打過仗,比他騎的還要好。

    關於墨長辭的那段記憶翻上來,她忽然愣了下。然而,很快被宮邪的動作打斷,他抱起了她,高高舉起放在馬背上。

    他緊跟著翻身上馬,坐在她身後。

    “我怕你太野了,一眨眼就打馬快跑不見了。”他的手臂從她腋下穿到前麵去,握住了韁繩,抽打了下,馬兒踢了踢蹄子,向著廣闊無際的遠方跑去。

    宮小白隻需要安然地坐在他懷裏,望著前方。

    她還想打馬狂奔呢,全泡湯了……隻好扮演一對癡情的私奔情侶,啊,這是要去闖蕩江湖嗎?

    馬兒越跑越慢,宮邪卻不再揚鞭,任由它慢走著。

    宮小白想起了他的話,他剛剛說過,怕她一眨眼就不見了。

    “你很怕我不見了嗎?”

    “當然。”他回答得毫不猶豫。

    宮小白絕望地閉上了眼睛,好在他在她身後,無法看見她現在的神色。

    那天早上,她坐在屋頂想了很多,鳳皇也跟她聊了很久。

    他問她要回去嗎?

    她當然要回去,她母親和弟弟還在苦難中,不知遭受著怎樣的折磨,她為人女,為人姐,怎麽能獨自過著天真無憂的日子。

    這樣的事,無論是墨長辭,還是宮小白,都辦不到。她是有血有肉的人,不是毫無感情的物品。

    可是,鳳皇告訴她,回去之後,她便再也回不來了。

    第七重塔已經開過一次,就像第六重塔裏起死回生的東西,世界獨二已經是難得,怎麽能奢求第三次機會。

    如果,她選擇回去,就意味著放下這裏的一切,意味著放棄宮邪。

    這麽多天,她糾結痛苦的事情就是這個。她想盡可能給他留下最美好的回憶,又怕回憶太過美好,讓他無法接受失去她的痛苦。

    這份痛苦是雙向的。他失去她,同樣意味著她失去他。

    “宮邪,我要是不見了,你會找我嗎?”

    宮邪輕笑,想起了什麽,說道,“你又要上房頂了嗎?告訴你,蒙古包的房頂不能上,搞不好會塌下來。”

    住在小鎮院落的那段時間,他每次找不到她,她都坐在房頂上,他都養成習慣了,屋子裏找不到人,他就抬頭望一眼,準能找見。

    宮小白撲哧一笑,笑中帶著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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