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1章 段輕暖替死,活人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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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雲曦?她人在哪兒?”
夜色沉沉,四個穿著詭異的老頭一齊盯著段輕暖。%d7%cf%d3%c4%b8%f3
四雙銳利的渾濁老眼裏,閃著寒意。
段輕暖暗自慶幸著,幸好當初謝家二小姐謝雲容對她說過一些事情,如今,正好拿來除掉那個謝雲曦。
原來,謝雲曦根本就不是她現在的母親夏玉言生的,而是夏玉言撿回去的。
夏氏自己的女兒死了,怕人發現,就撿了個女兒頂替。
幾個月前,那夏氏與謝家老爺鬧和離時,還嚷了出來,街坊們都知道了。
這樣,正好對應了這些人的要求——生母已死,被人收養。
那麽,就讓謝雲曦替她去死。
哼,就是因為那個謝雲曦,她才被哥哥幾次三番的訓斥。
她有什麽了不起的?
哥哥總說那謝雲曦比京中的任何女子都強,她段輕暖連她一個腳指頭都比不了。
真是笑死人了,她這回定要讓謝雲曦死!
一個老頭走到她的麵前,“你說的是真的?”
“當……當然啦!就是她!你們不是說,要找的女子生母已死,可能是被人收養的嗎?”
老頭點了點頭,“沒錯,她的生母早在元康十五年的時候已經死了。”
“那麽就一定是她了。她也是元康五年出生的,而且,她現在的母親夏氏不是她的生母,據說,夏氏的女兒當時死了。她是夏氏在外麵撿回來的。”
老頭們一齊說道,“馬上帶我們去找她!”
“是!”
段輕暖心中狂喜,太好了!謝雲曦,你今天必死無疑!
一個老頭伸手將段輕暖的胳膊一拽,她隻覺得身子一輕,人已飛在半空中。
段輕暖嚇得臉都白了。
這些人,武功居然這麽高?
不過,是不是意味著謝雲曦死得更慘?
她心中頗為得意。
幾人順著段輕暖指的路,很快到了夏宅。
四個老頭往一旁段輕塵的別院看了一眼,均是一臉的疑惑。
要找的聖姑,怎麽就住在國師宅子的隔壁?
難道是國師沒有發現?還是國師……故意在隱瞞?
幾人的臉色同時一沉,眉頭擰起。
“就是這裏了,這個府裏,藏著不少的護衛,而且他們個個都會使刀,人人都是高手。你們可要當心啊。”段輕暖故意將夏宅說得堅固無比。
“哼,一個普通的宅子而已,還能奈何得了老夫們?進去!”
四個人帶著段輕暖施展著輕功進了夏宅。
“什麽人?”兩個青年手提著棍子從暗處跳了出來。
正是白虎與玄武。
“呀,是賊子,打死賊子——”
兩人大叫著朝四個老頭衝去。
一個老頭一言不發,袖子用力一甩,白虎與玄武被對方的袖風掃到一旁,雙雙暈死過去。
“哼,什麽高手?不過是兩個草包廢物而已!”
四人一臉的鄙夷,旁若無人一般的朝夏宅的裏麵走去。
段輕暖的心中更是歡喜無比。
哈哈哈,護衛們的本事這麽差,謝雲曦,你跑不了了!
等著幾人走遠,白虎與玄武很快就睜開了眼睛。
玄武低聲罵了一句不得好死的老賊子。
白虎招手叫著躲在暗處看熱鬧的青龍,“你大爺的,還不過來扶一下我們?哎喲,小爺的一世英名啊,一招便被人打‘暈’,今後還怎麽混江湖?哎喲,小爺的屁股——”
青龍忍著笑,上前將二人扶起,“閣主說,不會讓你們白白挨打的,你們明天就到他那裏領獎賞去!”
玄武揉著摔疼的胳膊,小聲地說道,“也不知閣主為什麽要咱們裝暈裝死。”
“我知道,這是小主的安排。”青龍說道。
“小主?”玄武一臉訝然。
青龍點了點頭,“小主與王爺設了一計,隻等這些人入局了!”
白虎忽然踢了兩人各一腳,睜大眼,謹慎地朝四周看了看。
“噓,你們兩個小聲點。當心讓那四個老頭起了疑心。走,咱們悄悄跟上去看熱鬧。那四個老頭可是閣主的死對頭。武功實在是詭異高深,也不知大家夥今晚能不能將他們製服。”
青龍哼了一聲,說道,“小主說了,製服不了也會讓他們互相猜忌著!互相殘殺起來。”
“對,窩裏鬥起來,咱們倒是省不少力氣。”
三個人悄悄地往後宅裏走去。
後宅裏,早已響起了一陣乒乒乓乓的打鬥聲。
端木斐,謝甜,還有謝楓,段奕,四人正圍著四個老頭廝殺。
謝甜的一根紅綢舞得眼花繚亂。
她冷笑著罵道,“老不死的糟老頭子們,一把年紀了還出來害人,也不怕死後下地獄?你們居然敢傷了我男人,老娘今晚要剝了你們的皮!”
一棵樹下站著穿一身灰色披風蒙著麵的雲曦。
她眨了眨眼,啞著嗓子好奇地問道,“姑姑,你男人是誰?你什麽時候多了個男人?”
謝甜白了他一眼,“小屁孩少問,站一邊去,別擋我道。”
雲曦:“……”
端木斐淡淡看了她一眼,眉梢揚了揚。
段輕暖被扔在一旁,一臉的吃驚,夏宅裏,怎麽會有這麽多的人?
小皇叔也在?
四人打四人,刀劍聲音響成一片,昏暗的燈籠光照射下,刀劍閃著滲人的寒光。
肅殺之氣籠罩在這處小園裏。
段奕朝段輕暖臉上看去一眼。
他輕笑一聲,“輕暖,你今天可是立了一件大功,待小叔叔除了他們,一定會送一份大禮給你。當然,小叔叔說話算話,會答應你,讓顧非墨到你家去提親。你哥哥不同意這門親事,小叔叔給你做主,他不敢不聽!”
段輕暖更是驚住,小皇叔在幫她……撮合她與顧非墨?
蒙著麵的雲曦,服了藥丸,早已改了聲音。
她也笑道,“是啊,輕暖郡主,你哥哥是他們的國師,但國師卻想一人獨吞一筆寶藏。隻是苦於沒有機會除掉他們。正好,他趁著長老們到處尋找聖姑的機會,來了個挖坑陷害,他說,事成之後,會分一半寶藏給我們,這筆買賣好劃算,我們家便接了。”
四個老頭同時一怔,狠狠地盯著雲曦,“小姑娘,你說的是真的?”
雲曦點頭,“那還有假?咱們家又與你無冤無仇,幹嘛要設計抓你們?輕暖郡主也與你們無冤無仇,幹嘛要將你們騙來?咱們家隻是想得到一筆錢,而輕暖郡主隻是想嫁給心上人而已。”
段輕暖越聽越覺得不對勁。
段奕小叔叔和這個蒙麵女人在胡說什麽?
什麽叫是她引了他們來?
這不是故意地害她麽?
“不,小叔叔,輕暖沒有引他們來,輕暖隻是——”
“輕暖,放心,小叔叔不會食言。”段奕又道。
雲曦扭頭馬上看向段輕暖,微微眯著眼,藏在麵巾後的唇角浮著冷笑。
段輕暖居然敢算計她?誰死誰活還不一定!
段輕暖迎上雲曦森寒的目光,頓時嚇得不敢往下說。
這眼神好熟悉,這蒙麵女人究竟是誰?
段奕與雲曦的話果然引起了老頭們的疑心,四人馬上惡狠狠地朝段輕暖看去。
其中一人還用力地踢了她一腳!
“你敢騙老夫?老夫會要了你的命!”
“啊——”
這一腳直踢段輕暖的心窩。
她被踢飛出去,跌倒在雲曦的麵前,心口疼得“噗”的一聲大吐了一口血。
雲曦俯下身盯著她的雙眼,用著暗啞低沉的聲音說道,“段輕暖,我從來都沒有招惹你,你為什麽要這麽害我?居然引人來殺我?”
段輕暖捂著發疼的心口,驚得張大了嘴巴,“你……你是誰?”
雲曦冷笑,“你說我是誰呢?嗬嗬,我已經死過一次,哪能這麽容易讓人殺了我?你太小看我了!”
“你放心,我們說話算話,會讓顧非墨到你家提親的。”然後,送你上路!
雲曦輕笑一聲,招惹她的人,她絕對不會心慈手軟!
段輕暖的腦子一時轉不過來,這個女人究竟是誰,她為什麽這麽好的心?
顧非墨會到她家提親?真的……還是哄她的?
“你……你……”
段輕暖咳嗽了兩聲,口中又湧起一絲腥味。
她頓時大怒,這個蒙麵的女人敢胡說八道,害得她被老頭們打,著實可恨。
她冷笑著朝雲曦撲去。
“找死,老實呆著!”雲曦身後的一個男子猛地朝段輕暖踢去一腳。
段輕暖疼得又吐了一口血。
她回頭朝那男子看去,一驚住了。
這人……怎麽那麽像一個人,像晉王府死掉的南宮世子?
“李安,你站後麵去,別踢死她了!”雲曦拉開李安。
李安與雙龍寨的其他人大部分在京中管著生意,昨天聽說夏宅出了事,他便自告奮勇地留下來幫著看院子。
段輕暖又驚又嚇,身子又疼,果真老實多了。
雲曦伸手一拍將段輕暖拍暈在地,拉過她的手腕,在那塊有著守宮砂的紅色印記上輕輕的一抹,那印記便不見了。
李安好奇,“大當家,你這是幹什麽?”
“倒時候就知道了!”
做戲麽,當然要全套,雲曦冷冷一笑。
……
兩方人的廝殺一直處於膠著狀態,誰也製服不了誰。
雲曦眯起眼,果然,能將舅舅打成重傷,能讓段奕殺了幾年都殺不死的南詔四大長老,武功果然詭異莫測。
她正在焦急時,心中忽然一亮。
栽贓麽,當然是證據齊全最好。
她彎了彎唇,從腰間的荷包裏取出一個小瓶來,用力扔給段奕。
“接著,這個是‘冰魄神針’,南詔國師果然好大方啊,居然送了我一大瓶!”
其實並不是一大瓶,隻有六枚針而已。
而且這六枚針,還是在去年除夕時,段輕塵偷襲段奕後,她偷偷留下的。
段奕會心一笑,身子一個翻騰接在手裏。
他的手指輕巧地一彈,幾枚泛著幽蘭之光的細針現於掌上。
老頭們一聽‘冰魄神針’的名字,齊齊臉色一變。
有一人大約不相信,回頭朝段奕的手裏看去。
他的分神,讓四人的陣法亂了陣腳。
同時,段奕手裏的劍便刺到了,另外,他的手指一彈,六極針齊齊射向那個亂了陣法的人。
端木斐與謝甜謝楓也是招式一轉,合力朝那個分神的人發力。
蓬!
那人被四人合力踢飛在地。
段奕又飛擲長劍,直插那老頭的肚子。
“啊——”一聲音慘叫,老頭暈死過去。
“不好,先離開這裏!”其他的幾人頓時神色一變,一起退出廝殺,走時還不忘將那個被打得半死的段輕暖帶上。
眨眼間,幾個人就都消失不見。
謝楓提劍要去追趕,被段奕攔住了。“楓大哥不用追了。”
謝楓的眉毛擰成一個疙瘩,“為什麽?不殺了這幾人,萬一他們還會來查鬼月出生的女子怎麽辦?瞞得了一時,瞞得了一世?”
雲曦說道,“大哥,王爺的意思是,殺人,為什麽要咱們自己動手呢?現成的屠刀在一旁,自有人操刀。咱們,看著就好。再說了,咱們之前的計劃本來就不是殺他們,是讓他們與他們的國師產生矛盾而已。”
段奕點了點頭,“曦曦說的沒錯,夏宅,王府,人多目標大,沒必要明麵上惹著南詔的人,打蛇打七寸,這四人並不是南詔最厲害的,他們還有不少人。”
謝甜走來拍拍謝楓的肩膀,“大侄子,那四個老頭固然厲害,隻是其中的一部分,他們還有七大堂主,若這四個老頭死了,七大堂主會直接頂替了位置,為老頭們尋仇,咱們,為什麽給自己拉仇恨?”
謝楓想了想,點了點頭,“好,咱們且先看著他們窩裏鬥起來。”
端木斐忽然說道,“一個長老被毒針所傷,他肯定會找國師要解藥,那種解藥並不好找,曦曦,你要保護自己,千萬別讓南詔國師發現你的與眾不同。”
段奕赫然看向雲曦,“別回去了,被他們發現你,會更危險。”
“不,那個背後告密的人還沒有找出來,我不能走。她將咱們所有人都算計進去了,這麽大的仇恨,哪能就這麽算了?再說了,段輕塵為了私利,不會交出我的。”
“曦曦——”
“我不會有事,段奕。”
真相正在一步步的揭開,她不能半途而廢。
……
黑衣鬥篷的老頭抬著他們受傷的同伴,一人拎著段輕暖很快走出夏宅,朝附近的一處樹林走去。
此時,天已蒙蒙亮。
但彼此間還是看不清對方的麵孔。
段輕暖嚇得不輕,心中不停地打著鼓。
他們會不會殺了她?
她又在心中罵幾句謝雲曦,該死的賤人,居然在家裏藏著那麽多的人!
一個老頭揪起段輕暖的衣襟,惡狠狠地說道,“你居然敢騙老夫們,找死!”
啪啪啪——
幾聲清脆的耳光打在她的臉上。
“饒命啊!我真的不知道裏麵有埋伏,我什麽也不知道,我確實打聽好了,那夏氏的養女就是在鬼月出生的。”
“狡辯!咱們遭了人的暗算,還重傷了一個同伴,你就得拿命來換!”
一個老頭惡狠狠的抽出了刀來。
微微泛起的晨曦光印在寒刀上,像地獄裏鬼麵手裏的索魂刀。
她嚇得哇的一聲哭出聲音來,“別殺我,你們讓我做什麽都行。我可是王府的郡主……哇……”
另一人拉著這個提刀的人,“教訓一下就好,這個丫頭可是睿王的女兒,今天那宅子裏不少人看見咱們帶著她,殺了她,睿王遲早就會知道,咱們何必惹事?”
提刀的人想了想,對段輕暖道,“先放了你——接著找去鬼月出生的女子,你要是再敢再騙老夫們——”
“不會,不會。”
老頭提刀“唰”的一聲削掉了她的一隻耳朵,“再敢騙人,便是削另一隻,讓你成一個醜八怪的活著……”
“啊——”她疼得尖叫起來。
老頭們理也不理她,丟下她快速地離去。
段輕暖疼得捂著少了耳朵的頭,撲在地上咬著草莖死勁地哭著,口裏也一直罵著。
“謝雲曦,我不會罷休的,走著瞧!”
……
與段奕幾人又商議了一番後,雲曦又回到了段輕塵的別院。
段輕塵依舊對他的別院自信著,隻在前院安排了兩個家丁看守。
因此,她輕巧地翻進了院牆。
這園中的機關已被她全部破解,晚間走路,也是不費吹灰之力。
英兒見她回來,鬆了一口氣。
她打著手勢說道,“睿世子剛才來過,奴婢將帳子全部放下來,還在被子裏塞了一個枕頭,說你已經睡了。”
“他來過?”雲曦神色一凝。
剛才,夏宅裏那麽大的打鬥聲,都沒有驚動他?
這可有點說不過去,他能一次二次從段奕的手裏逃掉,能與西寧月合謀,玩轉一個朝庭,不可能沒有縝密的心思。
“他有沒有什麽異常的表現?”
英兒搖搖頭,“奴婢沒覺得他有什麽異常,聽說你睡了就走了。”
“就這樣?”雲曦擰著眉毛,這個段輕塵,真是讓人匪夷所思。
房間外,又有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雲曦眼睛一眯,“他來了。”
英兒壓低了聲音,“小姐,快睡到床上去!”
雲曦飛快地退了身上的灰色披風,鑽進被子。
英兒接過她的衣物,塞到了床下,這時,門上的機關轉動起來。
緊接著,門開了。
英兒嚇得連袖中的手指都在顫抖著。
段輕塵淡淡掃視了她一眼。
他隔著幃幔朝裏麵問道,“曦小姐,你……還好嗎?”
“世子,小姐睡了。”英兒低頭說道。
段輕塵卻沒理會英兒的話,忽然伸手挑起床上的帳子,同時,一陣掌風朝床上擊去。
英兒嚇了一大跳,卻因為身份的原因不敢上前攔。
雲曦反應快,身子一翻滾到了床裏頭。
但掌風襲來,讓她忍不住咳嗽起來。
她冷笑一聲,“段輕塵,你終於要殺我了?”
“你的嗓子——”他蹙眉看向雲曦,“你的嗓子怎麽回事?”
她摸了摸喉嚨,冷笑道,“段輕塵,多謝關心,我死不了。”
剛才在夏宅裏,是為了不讓段輕暖因為她的聲音而發現了她,她便事先吃了藥丸下去改變了聲音。
要想完全恢複,得過十二個時辰才好。
“我去拿藥丸。”他放帳子,轉身走了出去。
英兒馬上朝雲曦看去,一臉的擔憂。
雲曦搖搖頭,“我沒事。”
她眯起雙眸,這個段輕塵,究竟是什麽意思?
沒一會兒,段輕塵果真拿著一個瓶子走進來,遞向她。
“這裏是些清熱解毒的藥丸,治嗓子的效果比較好,拿好。”
“不需要。”
“今天不需要,以後也許用得著。”
段輕塵沒理會她,強行塞入到她的手裏。
雲曦微微扯著唇角,“我擔心你毒死我。”
段輕塵的眉尖動了動,看向她的眉眼忽然微微一笑,“能讓一個人永遠恨著,也是一件幸事不是嗎?”
雲曦心中一窒。
她眯起眼眸抬眸看他。
“快天亮了,你休息吧。”段輕塵道,又轉身看向英兒,“看好小姐,若小姐有什麽閃失,本世子可不會放過你。”
“奴婢明白。”英兒低頭回道。
段輕塵一走,雲曦馬上掀被起身。
“小姐,怎麽啦?”
“外麵有人來了。”她眯起雙眼。
如果她猜得沒錯,八成是那幾個老頭來找段輕塵來算帳來了。
她飛快地走到門邊,將耳朵貼在門上屏息細聽。
屋子外麵,其中兩個老頭抬著一人,另有一人走在最前麵,他們見了段輕塵就大聲喝問。
“國師,請解釋一下,為什麽要與人合夥算計老夫們?國師就不怕招來整個南詔國國人的憎恨?”
段輕塵輕笑,“孤既是南詔國師,又是親王,是南詔皇族身份最高之人,怎麽會做這種齷齪的事情?”
一個鬥篷老頭冷哼一聲,“國師若不相信,可以去問睿王府的輕暖郡主!”
“一個無知的丫頭幹的蠢事,你們也信?”
“那麽,玄生所中的毒針——國師的專門暗器冰魄神針,卻從夏宅一人的手裏發出,他說是國師送的,國師怎麽解釋?”
“冰魄神針?”段輕塵的眼神微縮,“孤住在睿王府裏,書房裏失了竊被人偷走了,那書房又不是堅固不催,你們,不也是隨去隨走嗎?”
老頭們一噎。
“玄生中了毒,請國師拿出解藥!”
“解藥便是紫葵粉,孤這裏沒有,那紫葵粉一直產於南詔深山中,孤可是許久都沒有回南詔了,哪裏有解藥?”
“國師見死不救?”
“巧婦難做無米之炊。”
嘭——
噗——
房間裏,雲曦的心頭一跳,聽那外麵的聲音,應該是打起來了。
英兒見她一臉的凝重,也跟著緊張起來。
而這時,外麵的段輕塵又道,“放肆!你們這是想造反嗎?”
“哼,國師,老夫們選你,也可以將你拉下神壇!”
“殺了孤,那批寶藏,可就永遠沉睡於地下了,你們的什麽複國,複江山,都是一紙空話!你們隻能永遠臣服於梁國!你們的子嗣臣民隻能永遠做梁國皇帝的奴隸!”
也許不是這句話太過於震撼,老頭們同時停了手,麵麵相覷。
段輕塵施施然一笑,“你們自己想想這中間的利害關係。”
“……”
“將玄生整個人泡到冰水裏,再快馬加鞭回南詔找紫葵粉,若趕在三天前回來,還是能保住命,不知他中毒,已經過了多久?”
三個老頭互相看了一眼,連招呼也不打,抬了那個半死的人飛快地朝外走去。
腳步聲再聽不見後,段輕塵忽然捂著心口吐出一口血來。
仆人從門外跑進來,吃了一驚,“世子……”
“噓——”他揮手製止了仆人的說話,又看了一眼身後緊閉著的門,這才指著地上吐的血,“將這裏清掃幹淨。”
“是,世子。”
……
段輕暖想著前一晚受的恥辱,越想越氣。
鏡中,她少了一隻耳朵,由於失血,而臉色蒼白。
侍女蘭秀乍一見她渾身血淋淋的跑回來,嚇得都哭了。
“郡……郡主,你這是怎麽回事?”
“哼,謝雲曦,謝楓,夏氏,我要你們血債血還!”她咬著牙氣哼哼的說道。
“是曦小姐傷的你?”蘭秀吃了一驚。
“說是她們一家子!敢陷害我,我不會放過他們一家。”她咬牙切齒,“王爺,王妃,還有我哥在不在家?”
“郡主,世子這幾日都不在府裏,王爺跟王妃一早被皇上叫到皇宮裏去了。”
“都不在家?”段輕暖眯了眯眼,“對,還有太子!我找太子哥哥去。”
她不顧少了耳朵的疼痛,命蘭秀到前院備好馬車,急匆匆地到了太子東宮。
因為今日沐休,段琸並沒有進宮,而隻在書房裏看文書。
“太子哥哥。”段輕暖見到他馬上就哭了。
“輕暖?你這是怎麽啦?你怎麽受傷了?”段琸站起身扶著她坐下。
“太子哥哥,你知道嗎?那個謝雲曦的哥哥居然同山賊相勾結,上回在富春山發生的著火事件,便是謝雲曦自己的人放的火,她又與奕王爺救了大家,她是人是個騙子!”
山賊?你們全家都山賊!
與這些女人們坐一桌,實側是在猶如質商你
“山賊?你可是看清了?”
“錯不了,那個人長得同以前晉王府的南宮世子很像。”
段琸的眼一眯,同他以前的相貌相像?
謝雲曦,她心中在想些什麽?
段輕暖見段琸果然起了疑心,心中一陣歡喜。
謝雲曦,總有一計將你整死!
段琸的辰角微微揚起,朝書房外喊道,“暗鷹,帶上人,隨本宮前往夏宅!”
“是,太子!”
……
段輕暖在忙著,其他的人也沒有閑下來。
顧非墨的墨園。
顧非墨與順發賭坊的人商議事情一夜未歸,天剛亮才回到自己的院子。
這時,他看見院中坐著一個不速之客。
那人著一身輕緋色長衫,正施施然地坐石桌邊自斟自飲。
桌上沒有菜隻有一壺酒一隻杯。
他扯了一下唇角,口裏哼了一聲,“一大早喝空腹酒,也不怕爛腸子。”
最好爛死掉!段奕這廝活著就是來氣人的!
要娶親了有什麽了不起的?
隔三差五的到他麵前炫耀!
丫丫呸!
這回居然炫到他的家裏來了!
其心可惡!
“本王會長命百歲,非墨公子就不勞你多費心操心本王的性命有多長久吧。”
顧非墨又哼了一聲,“本公子閑的會操心你?”
“那倒也是。”段奕點了點頭,“坐下,請你喝一杯。”
“謝了,還想多活兩年!”看著你丫的早死!顧非墨朝他翻了個白眼。
“不喝也行,本王找你有事!”
顧非墨嗬嗬一聲,“看出來了,不是給我送銀子。”
“不,是來給你送銀子的。貴府的正廳裏,已放著十萬兩銀子的納采禮。”
“什麽?”顧非墨大怒,“唰”的一聲抽出身上的配劍刺向段奕,段奕這廝居然真的下納采禮給他?要他做側妃?做夢!找死!
段奕眸色一沉,身子一轉讓開刺來的劍。
“姓段的,小爺我看在曦曦的份上,才沒有一劍劈了你,才給你跑了兩次腿。你就以為爺怕了你?敢羞辱小爺!今天定要砍掉你的四肢!做爺院子裏的凳子!”
兩人乒乒乓乓地在院中打起來。
“本王也是看在曦曦的份上,才沒有羞辱你,而是親自上門來拜托你一件事。”段奕側身一讓,同時鉗住了他的手腕。
“嗬嗬——,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聽我說,有南詔的遺民出現要抓曦曦,我有個主意,讓她躲開這一劫難。”
顧非墨的手一頓,眼神一眯,“南詔的遺民?”
“對,算本王求你一次。”
顧非墨揚眉,奕親王求人,好比母豬上樹,嗬嗬——
他的心情莫名的好起來,“什麽事?”
“你拿著那十萬兩的禮金到睿王府向輕暖郡主提親。”
“什麽?那個草包女人?不要!”顧非墨的手一揮,黑沉著臉怒道,“小爺最是厭惡那樣的女人!”
“做個樣子而已,說不定你還沒有走到睿王府,便有人通知你不用去了。”
顧非墨的眼神一眯,“段奕,你別賣關子,直說吧,怎麽回事?”
段奕也深知顧非墨口裏說的喜歡雲曦,無非是看在謝楓的份上,有一份親情在裏麵。
他是謝楓一同長大的玩伴,不是親兄弟,卻勝過親兄弟,兩人可是患難之交。
夏宅的事,沒有必要瞞著他。
因此,他便將這兩日發生在雲曦身上的事一五一十說給他聽。
“段輕塵搞的鬼?”顧非墨的眼底殺氣一閃,“難怪呢,小爺從小看他就覺得他渾身透著詭異,一副生人莫擾的樣子。原來藏得這麽深,原來他是那個國師!原來我姐姐的死有他一份力!”
顧非墨冷笑一聲,提了劍轉身朝院外走去。
段奕忙伸手一攔,
“雖然知道他是那個國師,但這其中還有一些未解的迷題,永貞皇後的死,不會那麽簡單。”
“怎麽講?”
“她雖然殺了南詔的不少大將,但是,那樣一個心思縝密的人,你覺得她會憋屈的死到沒人知道嗎?她的死,難道不會有什麽隱情?”
“……”
“假貴妃西寧月說是她殺了永貞皇後,但是,依本王看來,這宮中一定有人與南詔人相勾結,裏外合擊,將永貞皇後困住,西寧月再殺了她,最後又頂替了她。”
“宮中的人?”顧非墨一頓,眯起眸子,“果然,最是無情帝王家。是誰?”
“不清楚,曦曦正在查。”段奕道,“所以,段輕塵先不要動他,動了他,線索便斷了。”
“將他拿住,十八般酷刑用個遍,還怕他不說?”
“拿住他也沒有用,南詔國的人分了幾派,宮中蟄伏的人萬一不是他的人,那麽,你將他整得掉一層皮,他也說不出來,反而會驚動其他的人。”
“依你的意思……”顧非墨心中,隻覺得有一口怒氣堵在心頭沒法發泄,而讓他無法呼吸壓抑難受。
“讓段輕暖去挑起南詔人內部的紛爭!”
段奕說著,將一張寫好的生辰字庚拍在石桌上,“這便是女方的庚貼。”
顧非墨吃了一驚,“這個時候出生的女子,可是大不詳啊。段輕暖是那天出生的?”
“寫了,便算是的!”段奕淡淡地說道。
……
段奕走後,顧非墨到了自己家的前院。
羅管家看著一堆的銀子禮品盒嚇得欲哭無淚。
“公子,奕親王說這是送咱府裏的納吉禮。老奴不敢告訴太師和夫人,怕他們受不了。”
他心裏哭道,奕親王搞什麽呢?
自己要娶王妃了,還真個兒的給非墨少爺送側妃禮啊?欺人太甚!
顧非墨抬腳朝他腿上踢去一腳,“老奴才,你想什麽呢?這是本公子委托王爺辦的納吉禮,是送往睿王府的。”
段奕要是真的納他為側妃,他定要拆他的王府再一把火燒了,最後將他的王妃拐跑!
“不……不是?”
“當然不是了,羅管家,快準備起來,趁著早上天氣不熱,將彩禮送往睿王府,本公子意欲求娶輕暖郡主。”
“啊?公子,你怎麽會看上那個刁蠻還無理取鬧的郡主?”
“多管閑事!”
“可,現在是鬼月,不宜送彩禮。”
“本公子喜歡!,還不快去!”
很快,從顧府裏走出一隊家丁,個個一臉的喜慶,抬著彩禮往睿王府而去。
兩個喜婆走在隊伍的最前麵,沿路發著喜糖。
有路人好奇地問道,“喜嬸啊,這個鬼月不宜嫁娶啊,還有永貞皇後的孝期還沒有過吧?”
“我說喲,你懂什麽啊。這叫衝喜!因為啊,睿王府的輕暖郡主,是在元康五年鬼月十五那天的辰時一刻出生的。”
路人說道,“呀,是個命裏帶煞的生辰呢。”
喜婆子一笑,“可不是嗎,隻是啊,苦了咱們顧公子了哦。”
這邊一唱一和,已經引起了圍觀人群中的一個老頭的注意。
正是南詔國的那四個護法中的一個,原本幾人已上了路,但遇到城中排查嚴重,他們的馬車沒法出城。
如果不受傷,倒是可以躍到城牆,但還要帶著一個受了重傷的人,就沒法躍過城牆去。
眼看著同伴的毒漸漸的攻進內髒,三個老頭一合計,先派一人混出城去回南詔,一人在住處守著受傷的同伴,一人到城中先尋些解毒的藥來。
看熱鬧的,正是那個尋藥的。
他神色一凝,上前一把抓起那個喜婆子,“庚貼給老夫看看。”
喜婆嚇得尖叫起來,“來人,非禮啊。謀殺啊——”
老頭伸手一拍將喜婆子拍暈了,擄了她就走。
老頭在人群裏穿來穿去。
最後,在一處僻靜的街道停下來。
他拍醒喜婆子,惡狠狠的說道,“你說的是真的,庚貼呢?”
喜婆子嚇得發抖,“在……在這兒呢……”
她從懷裏取來遞上。
老頭翻開來看,果然是真的,時間對得一絲不差。
“這份庚貼給老夫了!”老頭說完就走。
喜婆卻追上去,“喂,老頭,別走,你拿了人家大姑娘的庚貼,還讓人怎麽提親啊?啊,喂——”
老頭已走遠了,壓根聽不見她的話。
喜婆眉眼一亮,啊,戲演完了,回去找顧公子拿賞錢!
……
段輕暖對段琸報了信後,又回到了睿王府。
她在心中樂滋滋地盤算著。
謝雲曦一家子幾個時辰可被抓。
這時,從窗外跳進一個黑鬥篷的老頭,二話不說,擄了她就走。
她嚇得尖叫起來,“哥,父王,救我——”
老頭一怒之下將她拍暈!
等段輕暖再醒來,發現已穿著一身的白衣,正坐在一處密林裏。
“聖姑——”四個老頭朝她一拜。
“什麽聖姑?”段輕暖嚇得不輕,他們搞什麽名堂?
老頭們一臉凝重,“以活人血,祭祀我族人永世平安的最聖潔的聖姑。”(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