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4章 不如讓你嚐嚐我一樣的死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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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鴻宇大殿當職的三青得到消息,皇上昏迷,今日早朝休朝。

    他到殿中查看了一番,覺得沒什麽意外後,往自己的住處而來。

    才推開房間的門,便看見在自己身邊打雜的小太監,被人打暈在地。

    有刺客?

    他吃了一驚,沒敢再往前走,身子悄悄地往後退。

    這時,“嗖”一聲,從屋裏飛出一條女子的披帛將他卷了進去。

    同時,一個男子的袖風一掃,他的腿一軟,身不由己的跪倒在地。

    “你跑什麽?我們又不殺你!”

    顧非墨抱著胳膊從裏屋走出來,身子靠在桌邊,挑著眉閑閑看著他。

    “顧……顧公子?您這一大早的,您找奴才什麽事?”

    顧非墨與林素衣本來要趁著夜色出宮的,但二人不經意地發現,那淑妃的宮裏居然藏著幾個高手。

    就這樣走掉,劉皇後不一定能製服得了淑妃,隻怕前一晚是白忙。

    林素衣便想到了負責鴻宇大殿的三青——段奕安在宮裏的一隻暗哨。

    三青看到顧非墨心頭一跳,然後,一陣頭疼。

    不,現在是所有人看到他都頭疼。

    保不準他犯了什麽脾氣,將人揍一頓。

    這位主自從知道王爺要大婚後,脾氣更是古怪,看誰都不順眼,看誰都像是掘了他顧家祖墳的人。

    聽說,王爺身邊的人都吃過他的虧。

    他忽然跑來,難道是自己幾時惹著他了?

    “不是爺找你,是另外有人找你!”他側身讓過,一個一身宮女裝的蒙麵女子從裏麵走了出來。

    身材嬌小,眉目如畫,明明是個小宮女的打扮,卻有一雙讓人不敢直視的眸子,通身散著威嚴。

    顧非墨搬了張椅子放在女子的一側。

    她拂開袖子,矮身坐下。

    這副身段,行動間,竟不輸於宮中的娘娘們。

    而顧非墨又對她非外的恭敬,不用說,這人來頭不小。

    三青身子一顫,眯著眼看著她,“姑姑是……”

    “你是小奕的人?”她開門見山的說道,“我找你當然是有正事。”

    三青一怔。

    小奕?奕親王?

    如今,敢這麽喊王爺的人,隻有王爺的師父與太後,還有閣主。

    連皇上也不敢這麽喊王爺,這人是誰?

    “你是什麽人?”他神色一凜。

    “墨鳳凰的人!”林素衣道,同時,抬手舉起那塊墨鳳令。

    三青心中大吃了一驚,傳說中的墨鳳令?

    這塊令牌不是失蹤了嗎?

    王爺找了幾年都沒有找到,居然在他們的手裏?

    不過,這本來是顧家的東西,又被他們撿到,也沒什麽稀奇。

    他轉眸看向顧非墨,“顧公子,你們找到在下,究竟是何事?”

    見他一臉的警覺,林素衣笑了笑。

    道,“三青,我既然能找到你,就知道你們王爺的事,你是七年前被他安進宮裏來的是不是?”

    三青眯著眼不說話。

    “你看,我連你進宮的時間都知道,何況你們的事?”林素衣笑道,“放心,我不會供出你來,隻是想讓你為我們做一件事。”

    被人發現了,不做事也不行。

    三青隻得回道,“姑姑請說,三青在宮裏頭,跑跑腿的事還是能做的。”

    林素衣點了點頭,“劉皇後已經去了琉璃宮抓淑妃,但那淑妃狡猾,身邊也有隱衛,隻怕是攔不住。你馬上帶著人去攔著,將她給我抓到宗人府去!”

    “淑妃?淑妃犯了什麽事?”三青不解的問道。

    “涉嫌謀害皇上!皇上昏睡了一晚沒醒來,便是她害的。”顧非墨揚了揚眉,“本來,抓著淑妃可是大功一件,但小爺我大方,將功勞讓給你!”

    三青唇角一抽,明明是他不好正大光明的去抓淑妃,才求到這裏的,還說什麽讓?

    不過,三青不敢得罪顧非墨。

    再說那淑妃與太子又一直是王爺厭惡的人,不用顧非墨出手,若他們有機會也會抓住那母子二人!

    他忙回道,“顧公子,姑姑,二位請放心,三青一定不會放過淑妃!”

    ……

    琉璃宮裏。

    劉皇後的手一招,身後立刻撲上來兩個身材壯實的嬤嬤。

    一左一右的來擒拿淑妃。

    淑妃身子往後退,厲喝一聲,“人都在哪兒?”

    “娘娘,奴才們在呢!”兩個老太監撲上來攔在淑妃的麵前。

    劉皇後大怒,“大膽,敢跟本宮頂撞?給本宮將那兩個老貨帶走!”

    淑妃雖然掌著鳳印管著宮中的雜事,但劉皇後身份尊貴,又不是個軟弱的主,且一直想拿淑妃,現在抓著把柄,當然是不會手軟。

    而淑妃躲過了顧鳳與西寧月兩人的管製都沒有死,一方麵是元武帝的暗中保護,一方麵,她也有著自己的勢力。

    因此,劉皇後帶人來抓,她當然不會老實的束手就擒,也叫出了身邊的隱衛。

    兩個太監同時出手,將劉皇後的人打翻在地。

    撕扯中,劉皇後也被擠倒在地。

    兩個太監帶著淑妃飛快朝琉璃宮外跑去。

    一個妃子居然衝撞她一國之母?還當著這麽多宮人的麵?

    劉皇後勃然大怒,發髻歪了也不去扶,招手叫著人怒喝一聲。

    “反了!來人,來人,淑妃謀害皇上,還要謀殺本宮,護衛,拿住淑妃者有重賞!”

    “是,保護皇後娘娘!拿住淑妃!”有太監高喊一聲。

    很快,一隊皇城護衛飛快地朝淑妃追去。

    。

    淑妃被兩個太監帶著倉皇逃跑,才繞過一處宮門,便被幾人堵住了去路。

    站在最前麵的是鴻宇殿當職的大太監——三青。

    顧非墨與林素衣離去後,三青馬上派出段奕安在宮中的其他人,去追淑妃。

    因為,要抓就要快,若是太子得到消息進了宮,想抓住淑妃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

    “奴才見過娘娘。”

    三青不慌不忙的朝淑妃行了一禮。

    這條宮巷窄小,三青帶著三四個小太監往路上一攔,淑妃便沒了去路。

    “青公公?沒見本宮要過去嗎?讓……讓開!”淑妃努力的平複了心中的慌亂,依舊擺著往日的架子。

    “不,娘娘,皇後娘娘說,讓奴才在這裏候著您!”三青微微揚眉一笑。

    “什麽?”淑妃大怒,“讓開,不想死的話,趕緊讓開!”

    她身後的兩個太監朝三青撲去。

    “淑妃涉嫌謀害皇上,拿下淑妃!”三青朝左右一招,跟著他的幾人也同時出手與淑妃的人廝殺起來。

    段奕安在宮中的人都是青山的隱衛,淑妃的人雖然身手也不差,但必竟人少。

    再加上三青的武功可不比青一青二他們差。

    沒多久,淑妃身邊的兩個太監全部被刺倒。

    “娘娘,得罪了,有什麽事,請到宗人府裏說明白,奴才們隻是奉命行事!您要怪,就怪劉皇後好了。”三青依舊笑得客氣。

    “你們敢!你們……放開本宮!唔——”

    兩個小太監飛快撲上前,將她胳膊反手一擰,又快速塞入了一塊布到她的嘴裏。

    三青唇角一揚,抖出一個大口袋將淑妃套了進去。

    “動作快點,走!”

    淑妃身邊被刺倒的兩個暗衛則被小太監拖到了一處隱蔽處藏了起來。

    三青帶著另外兩個太監扛著淑妃離開了這裏。

    。

    宗人府設在宮外。

    為了不讓太子發現,帶淑妃出宮除了坐轎子再沒有其他的辦法。

    雖然宮裏也有馬車,但坐車,動靜就會鬧大,還得請示宮裏的內務監。

    一層一層地批下來,隻怕早就驚動了太子。

    而宮門處就停了不少進宮換乘的轎子,三青命兩個小太監抬著,他跟在轎子的一旁。

    但他們走到宮門口時,發現前方有不少人停步一旁,在朝一人行禮。

    “太子殿下早。”

    太子?

    三青神色一凜。

    小太監低聲說道,“青公公,怎麽辦?太子為人狡猾,劉皇後指出淑妃謀害皇上,太子一定是知道了。否則不會來得這麽早,這才辰時時分呢!”

    “混出去,就說是——端敏公主想出宮。”三青想了想說道。

    端敏公主一向嬌橫,常常不回宮,或是一大早出宮,這樣的事她可沒少做。

    “明白了。”

    兩人抬著轎子,一旁跟著三青,坦然朝宮門口走去。

    。

    段琸在東宮得到消息,說皇上暈倒了。

    他馬上急匆匆往皇宮而來。

    卻被幾個進宮的大臣給攔在了宮門口。

    劉太保,張太傅幾人拉著他絮絮叨叨,沒完沒了。

    幾個老頭話多,位高權重,太子段琸不敢太得罪。

    應付完這個,那個又拉住了,他有火不敢發。

    三青瞅準機會,吩咐兩個小太監抬著轎子快步往宮門口走。

    但段琸還是眼尖發現了他們。

    “站住!見了太子居然不行禮?”段琸身邊的夏公公怒喝一聲。

    “太子殿下早!”三青硬著頭皮行了禮,轎子也被迫地停下了。

    “轎子裏坐著的是誰?”夏公公喝道,“太子在此,騎馬要下馬,坐轎得出轎!”

    三青低著頭,回道,“是端敏公主。”

    “端敏?她這麽早出宮做什麽?”段琸緩步朝轎子走來。

    三青緊張得手心裏都是汗水。

    “當然是跟本公子一同出遊了,怎麽?太子殿下,您管國管家管天管地,還想管他人去哪兒玩嗎?”顧非墨不知從哪兒走出來,正靠在轎子旁的一輛馬車邊揚眉冷笑。

    晨曦射在他的臉上,讓他俊美的臉頰更增色幾分,笑中帶著幾分桀驁。

    著一身墨色長衫卻不顯得老沉,反而平添了幾分慵懶的魅惑。

    再加上他的一雙桃花眼,斜斜飛起,能撩人心神。

    難怪京中的女人都被他勾了魂。

    段琸看到他,眼底馬上生起濃濃的厭惡來。

    三青朝顧非墨看了一眼,心中是長長的鬆了口氣。

    這位主來了,就好辦了,太子遇到他,可是討不到什麽便宜的。

    顧非墨蠻橫不講理可是出了名。

    段琸看見他就來氣,因為,這位明明是個臥花尋柳的紈絝,雲曦卻不反感。

    還赤果果的玩弄她的感情,叫他如何不惱恨?

    他冷沉著臉,抬步朝顧非墨走去。

    顧非墨卻嗬嗬笑起來,挑著兩道俊眉,“大外甥,你這般認真的來給舅舅我行禮,但舅舅卻沒有帶禮物,著實委屈了你,你也別生氣,舅舅下回一定補上!”

    然後,他整了整衣冠,負手而立,擺出了一副長者見晚輩的慈祥姿態。

    段琸:“……”

    那臉色頓時一黑,舅舅?外甥?

    “顧公子,太子一向重禮,有無禮物,他都會尊重長者,公子多心了,請受他一拜!”

    幾個老得顫顫巍巍的老學究,劉太保,張太傅幾人紛紛說道。

    段琸腳步一頓:“……”

    顧非墨心情很好的揚了揚眉,“……”

    段琸大怒,見禮?怎麽可能?

    他明明是來詢問顧非墨的,此時氣得袖子一甩大步朝禦攆走去,“去帝寰宮。”

    “是,太子殿下。”

    夏公公手中的拂塵一甩,一行人朝宮裏快步走去。

    劉太保與張太傅幾個老頭紛紛跑到顧非墨的麵前,“顧公子,剛才幫你說話了,你可別跟老夫的夫人打小報告了。”

    “昨天你看到的事不準說。”

    “說話得算話,顧公子……”

    顧非墨揚唇一笑,“好說,本公子心地一向善良。”

    善良個屁!

    這小子,手裏捏著他們的一堆*小把柄,有事沒事來要挾一下。

    剛才讓他們在宮門口攔太子,又要挾了一回。

    三青見顧非墨將太子氣跑,馬上讓人抬著轎子匆匆離開了皇宮。

    而宮門外,早已停著一輛馬車候著他。

    上了馬車,速度就更快了,轉眼,皇宮就甩到了後頭。

    。

    顧非墨見三青離去後,朝這些老臣們揮了揮手,“今日多謝各位,告辭!”

    劉太保與張太傅幾人仿佛虎口脫身,一個一個剛才還顫顫巍巍的,現在卻是來了精神,拔腿就跑沒了影。

    皇上昏倒,他們得趕在太子的前頭到帝寰宮裏,太子,他們不信任!

    。

    顧非墨走到宮牆下的一頂轎子前,低聲朝裏問道,“姐,你還好吧?”

    “好……,出宮。”林素衣坐在轎中,弱弱的說道。

    來到宮門附近,她就會莫名的虛弱不堪。

    聽她的聲音,明顯的底氣不足,顧非墨眼底神色一冷。

    他扶著她走出轎子,又給她罩了一件鬥篷遮著麵孔。

    “這裏……”林素衣道,聲音冷沉,“我還會再來!不是這般偷偷摸摸,而是正大光明的走進來!”

    顧非墨扶著她的肩頭,望向威嚴而空寂的皇宮,“一如當年坐著十六人抬的鳳攆進宮,我不會讓姐姐的念想落空。”

    “非墨,我想先回家,那淑妃進了宗人府,就沒那麽容易出來。劉皇後一直記恨她,她不死,在裏麵也會掉層皮!”

    “好,先回家!”

    顧非墨雖然看不到那所謂的陣法,卻依舊按著林素衣說的行路步子,兩人快速走出宮門。

    趕車的是阮七,他看著二人一臉疑惑。

    自家公子今天很奇怪,昨天還喊著要殺了林姑娘的,今日一早怎麽又和林姑娘這麽好了?

    他不敢多問,因為公子的臉色肅然,林姑娘的眼眶還是紅的。

    這又是鬧的哪出戲?

    馬車很快離了皇宮,一路往顧府而去。

    ……

    顧府前。

    羅管事正指揮著仆人打掃府門前的道路。

    阮七將馬車停下。

    隨後,顧非墨扶著一個女子走下馬車。

    羅管事驚得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

    他抬頭望了望天,太陽剛從東邊天升起,沒錯啊?

    但,公子怎麽扶著林姑娘?看起來還這麽親熱?還是他眼花了?

    他看向阮七。

    阮七攤手,一臉茫然。

    公子從宮裏出來,整個人就變了。

    “羅管事,快通知老爺夫人,就說……”

    林素衣打斷他的話,微笑道,“不,非墨,我去見他們!”

    。

    顧家後院的榮華堂。

    老太師正捏著胡子端坐在太師椅內,眯著眼望著屋中一角。

    今天不用上朝,據說是因為皇上暈倒了,暈就暈吧,跟他有什麽關係?

    他這老頭子暈倒時,皇帝女婿都沒來關心一下,他憑什麽關心那位?

    還不如在家安排一些事情,

    他的心中盤算著請哪幾位族親來觀認親禮為好。

    顧夫人則坐在一旁翻看著已經擬出的幾個名字。

    他們其實從沒有去奢想過,有個同女兒一樣性情的姑娘會認他們為親。

    也許是女兒在天有靈吧,丟一個女兒,又得一個女兒,雖不是親生的,但好過沒有。

    顧非墨這時大步走進屋裏來,同時揮退了屋中所有的隨侍仆人。

    老太師的臉一沉,翹著胡子喝罵起來。

    “混小子,昨天一晚上都沒有回府,又到哪兒混去了?這一大早的你又是幹什麽呢?神神秘秘的!”

    顧夫人怒得將手往桌上一拍,瞪向老太師。

    “哎,我說老不死的,兒子不回府,你罵,回府了,你也罵,你倒是讓他回還是不回啊?”

    老太師:“……”

    平時這二人一吵,顧非墨一準跑掉,今天卻例外。

    他笑著走到顧夫人的麵前,“娘,爹,我帶個人來給你們見見。”

    “誰?”老太師眯著眼看向顧非墨,兒子今天很奇怪。

    “誰啊——”

    “爹,娘,是女兒——”

    林素衣緩緩邁步走進屋子。

    當屋中傳來老父親與老母親的吵架聲時,她心中很是顫抖了一下。

    這裏,前些日子她也來過幾回,有偷偷來的,有正大光明以顧家義女的身份來的,但每一回都沒有現在這麽緊張。

    她不知父母能不能接受她,會不會被她嚇著,必竟,老父親都已經七十歲了。

    而且,對弟弟說出自己的身份時,她也是在心中糾結了許久。

    “哎,是素衣啊,來,來這兒坐。”顧夫人笑著招手叫著她,“你呀,幹脆搬進來住好了,這小子敢趕你走,你就告訴我,看我不收拾他。”

    “娘,冤枉,沒有的事,我哪會趕姐姐走?”顧非墨討好的捏著顧夫人的肩頭,心中卻是微微一歎。

    “嗯,素衣,待會兒就讓管家到客棧收拾你的東西去,小女孩兒家的怎麽能住在外麵?”

    外麵?

    她在外麵住了很久很久了!她想回家。

    她後悔十三歲就跑到外麵去,她後悔愛上一個負心漢。

    她後悔讓整個顧家跟著她走上仕途,如今受到排擠。

    像以前那樣,父親隻做個鄉紳多好!

    林素衣沒有繼續往前走,而是走到顧太師與顧夫人的麵前跪下了。

    她重重的磕了一個頭。

    “爹,娘,女兒回來了。”

    顧太師與顧夫人互相看了一眼,一臉詫異。

    因為林素衣今天的模樣很奇怪。

    “素衣,你這是……”顧夫人朝她抬了抬手,微笑道,“行這麽大的禮做什麽?到認親那天才要行禮,快起來,非墨,扶姐姐起來。”

    林素衣朝顧非墨搖搖頭,然後,緩緩的揭開了臉上的麵紗。

    “爹,娘,我是鳳兒啊,是你們的女兒啊,我回來了——”

    顧太師與顧夫人驚在當地。

    “你……你是小鳳?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

    皇宮裏。

    被淑妃的人推倒在地,狠狠摔了一跤的劉皇後,得到手下人遞來的消息——淑妃已被送到宗人府了。

    “消息可是真的?”劉皇後驚喜的問道。

    “是真的,是三青公公著人送去的。”小太監回道。

    劉皇後眸色一閃,“三青?哦,是鴻宇殿的掌事公公,嗯,這個人,待會兒好好的賞他。現在,跟本宮去宗人府。皇上一時不醒,這淑妃就得給本宮狠狠地處罰!”

    ……

    段琸急匆匆到了帝寰宮。

    朝中幾個老臣也在殿外守著。

    “怎麽回事,皇上怎麽會暈倒?”他大步走進內殿。

    “太子問老臣們,老臣們也想知道,這件事,太子還是好好的問問淑妃娘娘。”

    與太子一向不和的劉太保與張太傅,看著他不冷不熱的說道。

    兩人剛才在宮門口對他的客氣,早丟到一旁,此時正表情清冷的看著段琸。

    福公公歎了口氣,拉著段琸走到僻靜一處。

    “殿下,皇上暈倒後,奴才馬上宣了太醫,太醫說是皇上中了毒才會暈倒。奴才正在查這毒的來源,哪知後宮中傳來消息,說是劉皇後在淑妃娘娘的床上找到了這種毒藥。”

    “說清楚!”段琸的臉色陰沉沉,母妃會毒皇上?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當下,福公公便將前一晚,後宮中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說了。

    琉璃宮裏莫名出現了死屍?

    母妃帶人去抓凶手,卻被皇後反咬一口說琉璃宮的人偷了端敏的珠玉?

    結果在琉璃宮裏找到了毒藥?

    他的臉上布著寒霜,這是典型的連環計。

    段琸正要前往琉璃宮,又有琉璃宮的人得知他到了帝寰宮馬上前來回話。

    “殿下,不好了,宗人府那裏有消息來,娘娘被皇後抓起來送到宗人府去了!”

    “什麽?”段琸的眼風如刀子一般射向那個傳話的太監,“什麽時候的事?”

    “不……不知道啊,皇後娘娘派人來抓淑妃娘娘。奴才們看見淑妃娘娘已經安全離開了啊,哪知——”

    “廢物,滾!”段琸一腳將那個報信的人踢飛在地,“什麽時候被抓都不知道,要你們有什麽用!不必留了!”

    從段琸的身邊跳出一個暗衛來,提著那個報信的太監就奔出了帝寰宮。

    福公公閉了閉眼,無用則除,這是太子一貫的做法。

    ……

    段琸又進了元武帝的內殿。

    問了太醫們一些元武帝的情況後,又匆匆往宗人府而來。

    彼時,劉皇後因為是坐著馬車,速度較慢還未到。

    段琸快馬加鞭先一步到了。

    夏公公一直跟在他的一旁。

    “殿下,奴才覺得,娘娘雖然是被冤枉的,但殿下這麽去看娘娘,難保不會有人說是殿下指使娘娘這麽做的。”

    段琸的腳步一頓,眯著眼看了一眼夏公公。

    想了想,他還是大步朝宗人府衙門裏走去,“她是本宮的母妃,她被人冤枉,本宮怎麽能不去看她?”

    “可是太子,您看看就好,千萬不能帶人走,奴才以為,帶走娘娘會中了一些人的圈套。”

    “劉皇後——”段琸的眼底殺意一閃。

    ……

    宗人府,皇親們犯了事,都會被送到這裏來。

    宗人府管事的是個頭發胡子全白的瘦小老頭,名叫左勝武。

    見到太子,他的禮數做得很全,很是客氣,但就是不讓太子進牢裏看淑妃。

    老頭恭敬的問道,“太子是否有皇後娘娘的懿旨?”

    段琸不耐煩,“本宮隻是來看望娘娘,要什麽懿旨?”

    “那麽,是否有朝中三公們的保釋信?”左勝武開始打太極。

    “左大人什麽意思?”

    “啊,太子,娘娘涉嫌謀害皇上的罪,可是要殺頭的,太子不避嫌來看望娘娘,可見母子情深,讓老臣很是感動。但這件事情實在太重大,太子一定要看望淑妃娘娘,請容老臣請示三公與皇後。”

    “那就快去!”

    “是,殿下!”

    然後,請示的時間比較長,段琸一直等著。

    左勝武早跑沒了影。

    因為,在太子來之前,左勝武收到了一封信。

    一封隻印著墨鳳令的空白信。

    墨鳳?

    已故的永貞皇後?難道是她的隱衛出現了?

    朝中一些老臣們都見識過顧鳳的狠厲手段,誰人敢不聽?

    而顧家與太子一向不和,墨鳳令到,不要說,一定是顧家插手淑妃的事了。

    左勝武可不敢惹著顧家的人,特別是永貞皇後顧鳳的人,便一直拖著太子段琸。

    。

    宗人府的地牢裏。

    淑妃揉了揉發沉的頭,睜開眼來。

    待發現自己已不在皇宮裏,而是睡在一處陌生的地方時,她的心頭一驚。

    兩隻肥如小貓的老鼠追逐著從她的前麵跑過。

    這是哪裏?

    地上堆著一些散著惡臭的稻草。

    唉——

    有人在她的身後長長的歎息一聲。

    聲音是個女人,很年輕。

    她赫然轉頭,隻見一個白衣女子坐在椅上,正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因為屋中的光線太昏暗,她看不清那人的神色。

    “淑妃,好久不見!確切的說,是五年零四個月又三天。”

    “你……你到底是什麽人……”淑妃摸摸索索地從地上爬起來。

    “淑妃貴人多忘事啊。”女子輕笑一聲從椅子上站起身來,緩緩走向她。

    油燈的光此時正好照在白衣女子的臉上。

    如畫的眉目,傾城的容顏,一雙攝入心魄的杏眼,帶三分妖媚,七分威嚴。

    正直勾勾的看著淑妃。

    “啊——,鬼——啊——”淑妃癱軟在地,臉色如死灰的白。

    林素衣忽然笑起來,眼波掃過,萬物失色,整個地牢裏,因她的笑容而增色不少。

    “哎,我說淑妃,你有膽殺人,為什麽不敢見到鬼?”

    淑妃嚇得往後退,“別過來,……我……我沒有殺你,顧鳳,砍你腿的是那個南詔的女人西寧月,不是我!”

    “我知道不是你動的手,我親眼看見她砍了我的腿,又將我扔進了地洞裏。但是,出這主意的,是你吧?淑妃!以那西寧月的腦子,也想不出這等奸詐的主意來。”

    “……”

    “她隻會冒我名,偷宮裏的財罷了,占著權勢,連個皇位也得不到,可見是個沒心計的人!連你這個被關進冷宮的女人都能將她糊弄過去指揮著她,她還能想出什麽計策來?”

    淑妃嚇得身子發抖,牙關打著顫,“顧……顧鳳,真的是他們,他們殺的你,我什麽也……不知道……”

    林素衣走到她的麵前,長長的裙袂拖在地上,白的衣,森寒的眼,讓人不寒而栗。

    她居高臨下的看著淑妃,眼底閃著戾色,“是那些人沒錯,但是,卻是你將他們引進皇宮來的!是你同段元醇一起害了我!西寧月隻是個操刀手罷了!你們兩個奸夫淫婦一直盼著我死!好得那墨鳳令!”

    “……”“但老天開眼,讓我重見天日,那處宮殿被挖開了!你說,我該怎麽感謝你,讓我成了不死之身呢?不如,讓你跟我一樣的死法,怎麽樣?”(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