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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刀！”

    李小農心神一顫，此刻他已經完全沒有力氣再去接李肅寧的第三刀。雖然李肅寧隻握著半截木刀，但他卻是有種強烈的危機之意，這半截木刀砍出來的最後一刀，必定不簡單。

    李肅寧臉上透出冷漠之意，隻見他身體之外的空氣震蕩之意更加劇烈，似乎有一股環繞的氣緩緩散發。

    以氣禦刀，是李肅寧曾和李小農說過的一種刀法境界，但李小農從來都沒見他使用過，今日一看，李肅寧怕是要動真格的了。

    但李小農沒有退後半步，而是迎頭直視前方。

    這一刻，就算是完全不懂刀法的洛秋看見了都覺得心神慌亂，替李小農擔心不已。她沒有想到平日裏隨和簡單的李小農，竟然會變得如此執著。

    思慮之間，半截木刀之上已有一道白氣緩緩匯集在斷截之處，隨後生生凝聚出了斷去的刀身，而且這虛幻刀身還比原來膨脹了幾圈，此刻李肅寧手上握著的哪裏還是什麽木刀，這完全就成了一把氣浪之刀。

    然而這一切洛秋和洛莫是看不見的，他們隻能感覺到那刀口處散發出來的氣息逼人，唯有李肅寧對麵的李小農，可清晰看見氣刀凝聚。

    李小農雙眼一縮，張嘴喃喃，“以氣禦刀...這就是以氣禦刀...”

    此時李肅寧已經握刀衝來，抬手之時，李小農仿佛被一股勁風吹拂，發絲往後飛舞。見李肅寧麵容肅殺，李小農蒼白的臉上露出了慘笑，第三刀，他沒有一絲把握能夠接下。

    李小農閉上了眼睛，等待著第三刀的審判到來。

    但那氣刀在砍至他頭頂之時，卻是從他身上穿了過去，那看似強勁的刀意，此刻轟然消散，化作一道暖暖的氣浪，席卷他全身。

    李小農猛然睜眼，卻是發現李肅寧的半截木刀，正指著他的前額，至於方才氣勢驚人的刀意，此刻早已蕩然無存。

    唯有陣陣微暖之意縈繞心頭，李小農隻覺玄妙，怔怔地看著李肅寧，眼中帶著疑惑之意。

    此時李肅寧將半截木刀輕輕一甩，又取出了一根眼，點燃吊在嘴裏，“三刀，斷離別。”

    李小農身子一顫，“三刀斷離別？”

    李肅寧輕笑道，“你接下我前麵兩刀，說明你的刀法已經小成。可以獨當一麵了。”

    “那這第三刀是？”李小農完全不知道最後一刀是什麽情況。

    李肅寧目光露出柔和之意，歎道，“第三刀，禦氣刀法，當作給你的最後一課。”

    此言一出，李小農心中莫名泛起傷感，這一刻他有種錯覺，今晚父親這三刀，似乎早有準備，這三刀，似乎不僅僅是考驗。

    於是李小農急忙問道，“爸，我不懂，這第三刀？”

    李肅寧搖頭，止住他，道，“你還年輕，不必急著弄懂。之前老爸或許過於執著，這一點方才在第二刀的時候，老爸已經看透。”

    李小農心中的傷感之意更濃，似乎預感到有事情發生，但沒等他開口，李肅寧繼續說道，“小農，你可以走了。”

    李小農望著李肅寧眼中的柔和之意，心裏一陣陣刺痛，“爸，您是不是有什麽事瞞著我？”

    李肅寧輕撫著李小農的腦袋，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笑著打量著李小農，“三個月不見，你小子開始長高了，很好。”

    此刻的李小農，已經夠得著李肅寧的半個腦袋那麽高，但他卻是沒有絲毫喜悅，因為這一晚，李肅寧看起來已不再如從前。

    李小農還準備問，但李肅寧卻是打斷了他，“爸不和你說的，就不要問。”

    李小農麵露焦急，他知道李肅寧有故事，他知道，自他懂事以來他就知道，他焦急地問道，“是不是和之前開車來的那夥人有關？”。

    李肅寧搖頭，“與他們無關，你不要猜了。”他似乎不給李小農繼續問下去的機會，“這三刀，你可要記好，不要忘了。”

    李小農眼眶微微泛紅，恍惚見似乎明白了那第三刀的含義。

    “小農，還記得老爸教你的刀法口訣嗎？”

    “記得，以氣禦刀，無堅不破，以心禦刀，刀無虛發。氣凝心至，人刀合一，悍刀血中行！”李小農將這一句深深刻在心中的話一字字念出。

    李肅寧麵露欣慰，含笑說道，“其實你離開大荒村，執意走自己的路，老爸很開心。隻不過世間江湖，這一路走去，你怕是要吃很多苦頭。”

    這一瞬間李小農忽然不想離開了，他有中錯覺，這次一走，下一次回來見麵不知又是何時。

    “現在就要走了麽？”李肅寧輕聲問道，看夜色此時已是不早。

    李小農點頭，“教官說今晚還要回去訓練。”

    “去吧。”李肅寧似乎也不想繼續說下去，召喚阿柴，回屋之前，他湊近李小農的耳旁，沉聲說了最後一句話，“但凡有人提起悍刀之事，你都不要信，切記。”

    李小農內心疑惑，但此時李肅寧已經走回了裏屋。他看著李肅寧的背影內心忽而有些空蕩，十八年來，這是李肅寧第一次答應放他離開，之前偷溜加入破風戰隊之事，兩人之間都還沒算清。

    洛秋見李小農呆愣站在原地，也沒有上去問話。從之前發生的事來看，此時李小農的心裏肯定五味陳雜。

    大黃狗阿柴跑到門口，喉嚨間發出嗚咽之聲，就這樣盯著李小農。

    “你家的狗狗好可愛。”洛秋不禁感歎道。

    李小農點頭，“而且還很懂事。”

    他走上前去，輕撫著阿柴的身子，喃喃叮囑道，“阿柴，我要走了，在家好好照顧老爸，否則回來有你好看！”

    阿柴繼續輕聲嗚咽。李小農笑道，“還有，記得不要總是叼死耗子死野鳥回來，老爸可不愛吃那些。”

    阿柴腦袋微縮回去，趴在地上，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看著李小農。

    許久之後，李小農終於和洛秋離開小院，消失在濃濃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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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籠罩的山間小道上，李小農一聲不發，安靜地趕著路，一旁的洛秋問道，“小農你還在想剛才的事麽？”

    李小農默不作聲，他在想李肅寧最後和他說的那一句話，“但凡有人提起悍刀之事，你都不要信。”

    見李小農不回答，洛秋抬起他的手又問，“小農，你手上的傷？”

    “沒關係，這點傷不算什麽。”李小農毫不在意，以往他跟隨李肅寧訓練的時候，流血的情況時有發生，他皮糙肉厚的，不在乎這些。此刻掌間依舊疼痛，但傷口不再滴血。

    “這麽晚，走這個路沒有關係麽？”洛秋挽著李小農的手臂，小心翼翼地掃視著四周。

    “沒事的，這夜路我經常走。”

    洛秋緊繃的身子這才微微放鬆下來，但很快她又忽然開口，指著前方的一處小樹林子驚叫道，“快看！那裏有光！”（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