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五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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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9章

    朱詢朝她走了過來, 日光一絲絲地掠過他的身體,他在元瑾的對麵坐下來。俊美的側顏落著陽光, 眉眼分明是元瑾這麽多年來熟悉的樣子。

    元瑾端起茶壺給他倒了茶。

    朱詢眼睛微微一眯道,“王妃若是想見我,差人來說一聲,又何必如此的大費周折, 竟還要通過薛聞玉。又在如此隱蔽之處,卻不知是為了什麽。”

    元瑾笑了一笑, 她知道朱詢這是在試探她。

    她緩緩道:“太子殿下是極其聰慧的人,該不會猜不到, 我找殿下是為了什麽吧?”

    她抬起眼眸,目光平靜而淡漠。

    朱詢突然覺得, 她這個樣子有些眼熟, 竟有幾分那人的神態。

    他第一次見到這位薛二姑娘的時候,她表現得唯唯諾諾, 很是不起眼。但是直到這一刻, 朱詢才發現這個女子並不簡單,她必然心機極深, 否則為什麽要嫁給靖王,卻在暗中見自己。她究竟在打算什麽?

    “本宮愚鈍,竟還真的不知道,王妃找我為何。”朱詢喝茶道。

    元瑾則淡淡地道:“我來找殿下, 自然是要投誠了。”

    而朱詢聽了她的話, 隻是眉頭輕微一動, 眼底不變,卻笑了起來:“哦?那本宮卻是有些不明白了。王妃娘娘既已經嫁給靖王,為何要投誠於我呢。”

    他自然會對元瑾有所懷疑了,雖然元瑾是薛聞玉的姐姐,但元瑾已經嫁給了朱槙,出嫁從夫,她為什麽會背叛身為西北靖王的朱槙來找他呢。朱詢是個聰明人,肯定會懷疑。

    元瑾自然也知道他的疑慮。她抿唇笑了起來,眼神之中透出一股冷然之意:“殿下不得其解,我卻也無法將實情告知。殿下隻需知道——我是要來幫殿下的就行。如今殿下得天所助,人也將助之,我與弟弟將襄君上位,隻求到那時,殿下依照從龍之功,重用我弟弟即可。”

    朱詢聽到元瑾的話笑容微斂。

    這薛元瑾為何會來幫他,他若不知道清楚,怎敢重用。

    從他之前的調查來看,這位薛二姑娘在山西時的生活乏善可陳,唯有她與朱槙接觸的那段時間,探子打探不到任何消息,這當中發生過什麽,無人清楚。而現在,這個人非常神秘,她背後究竟代表了什麽勢力,又怎會嫁給朱槙,然後來幫他,這都是不得為知的。

    “王妃如此閃爍其詞,實在是不知讓本宮從何信起啊!”朱詢又一笑。

    元瑾知道,他是想讓自己,把幫他的原因說清楚。

    但元瑾隻是道:“其實太子殿下多慮了。”

    “哦,這又怎麽說?”朱詢等著聽她解釋。

    元瑾道:“您不必完全信我,隻需先半信我,看日後會如何便知。再者,憑借殿下對靖王的了解,應該知道他不是用自己王妃來設局的人。畢竟倘若我被你拆穿,豈不是會立刻死在你刀下?而若我是假意投誠,也豈不是會很容易被殿下拆穿。”

    這倒是說得不假,朱槙本質上是個非常大男子的人,他的女人隻會護在羽翼之下,絕不會耍這種陰謀詭計。

    朱詢腦中瞬間閃過許多想法,他若完全不信她,就錯過了一次絕佳的機會。但若是先不管這些疑點,暫且收下這份投誠,日後再看看是否有用,那便不虧了。朱詢不再問元瑾原因,而是說:“那我能否一問,王妃為何會選擇,這時候投誠於我?”

    元瑾淡淡道:“若我之前便投誠,恐怕太子殿下也不會將我放在眼裏吧?”

    倒的確是個聰明人,朱詢聽了大笑。即便是靖王妃投誠,倘若此人是個蠢貨,恐怕也不得用。既然是個聰明人,那便好辦了!

    “既然如此,我是十分歡迎王妃投誠的。”朱詢的語氣與方才不一樣了,顯得親熱了幾分,...“日後王妃想要什麽,或者有什麽需要幫忙的,盡可開口就是。”

    既然人家來投誠了,他總要拿出幾分誠意來。

    元瑾聽到這裏,就攏了衣袖站起身道:“太子殿下神機妙算,妾身今日前來,還真是有一樁事要求殿下。”

    “哦?”朱詢笑了笑,向後靠著牆上。“王妃說說是什麽事吧。”

    元瑾道:“這卻是為了太子殿下考慮的。殿下在文官中雖然極得支持,但是在武官之中,勢力卻弱了一些。我說的應該是對的吧?眼下卻有一樁事,能夠讓殿下在武官中的聲譽上升。”

    朱詢聽到這裏,笑容收了起來。並沒有反駁她,而是道:“……說下去。”

    元瑾見他上鉤了,才繼續道:“殿下可知道西寧衛的蕭風?便是當初的那蕭家的餘孽。如今他兵敗如山,正要押解回京城候審。”

    蕭風,他怎麽會不知道蕭風呢,這可是當年唯一活下來的蕭家嫡係男子。

    聽到這話,朱詢的眼中突然閃過一絲暗色,看她的眼神晦澀不明:“怎麽?你認識蕭家的人?”

    她如此的談吐和氣質,如此循循善誘,他覺得……很是眼熟。

    更何況,她又突然提起了蕭風。她和蕭家可是有什麽關係?

    朱詢又不動聲色地將元瑾打量。

    以前他隻當她是定國公府小姐,是朱槙之妻。如今仔細一體味才發現,雖然容貌一點都不像,但她身上的那種感覺……竟和姑姑的感覺非常的類似!

    元瑾心裏微動,知道朱詢其實有點懷疑了。

    她這般突然表露自己的心機,又突然提起蕭風,朱詢必然會有所懷疑。但是她顧不得這麽多了,她必須要救得五叔,要完成自己的大事,他熟悉又能怎樣,她已經是個完全不同的人。他肯定無法確認。

    “殿下多慮了。”元瑾道,“我隻是想告訴殿下,您若想謀逆大局,現在就必須保下蕭風。因為除了靖王外,蕭風是唯一一個能守住西寧衛的人,他若出事,等到殿下忙於政鬥,西寧將無人可守。”

    她說的問題,也是如今朝臣爭議的熱點。當時,皇帝力保下蕭風,就知道他終將有用。如今蕭風如此嚴重的失利,朝堂議論紛紛,都覺得他無力抗敵。

    朱詢卻眼睛一眯,打量她的眼神更深了些:“但是蕭風現在已經兵敗,你如何知道,他還有這個能力可以守住西寧衛?”

    元瑾就淡然一笑:“這番話,卻是靖王殿下親口告訴我的。蕭風這次指揮失誤,是因寧夏總兵肖劍從中作梗的緣故。否則以蕭風的能力,是斷不會到這步的。再者,正是我方才所說的用處了。您若是這時候能出手保下蕭風,朝野之上,武官們勢必對您讚譽有加。”

    朱詢淡淡道:“說說看。”

    “將軍誰無敗仗,若隻因一次兵敗就將之打入地獄,會招致武官的不滿。而殿下如今薄弱的就是武官力量。倘若您這次能保下蕭風,說是念在他往日的功績上。必也會引得武官們的好感,讓您能收攏人心。”

    朱詢聽了沉思片刻,的確,蕭風隻是一時失手便遭至如此大災,他們是感同身受的。這次爭議中,文官多半讚成處決蕭風,武官卻是支持從輕處置的。

    “但若本宮保了他,卻也會招致文官們的不滿。”朱詢淡淡道。

    而元瑾隻是一笑:“但您可是太子殿下。”

    朱詢聽了思索,隨後大笑,知道她這番話究竟是什麽含義。

    這個女人將會非常有用,因為她很聰明,並且在一個微妙而關鍵的位置,是靖王的女人。他可以利用她達到自己的目的。

    至於那幾分的像姑姑……她不會是姑姑,姑姑已經死了,他親眼看到的屍首。

    他的姑姑冰清玉潔,是天底下最不染塵世的人。別的女...人不會是她,怎麽可能是他。

    朱詢的眼底恢複了熟悉的淡然和慎重,看著元瑾道:“我能預感,與王妃娘娘的合作將會十分愉快。若王妃能助我登上大寶,那王妃所求我皆會一一應允,絕不會比靖王給你的少。王妃盡可放心。”

    元瑾站了起來,向朱詢微屈一身:“如此,那便請殿下現在就修書一封,送往西寧衛,並在朝廷中力保蕭風。不要他被押解回京,便留在西寧衛戴罪立功。如今西寧衛正是用人之際,恐怕不久就會有異族襲來,到時候,殿下就知道妾身所言不假了。”

    朱詢頷首答應,這於他隻是小事。

    元瑾見目的達成,他果然對她的投誠十分滿意,就又道:“妾身既已同殿下說清楚,便要告辭了。”

    朱詢現在沉迷權鬥,不會對她的熟悉太過在意。但兩人之前畢竟曾朝夕相處,朱詢又如此聰慧敏銳,時間一長難免他不會發現更多的異樣。

    “……站住。”他突然在背後道。

    元瑾心中暗驚,腳步微頓,難道他真的發現了什麽端倪不成?

    隨後卻隻聽他慢慢道:“……那日徐貴妃推王妃入水一事,如今來看,想必是王妃娘娘您的手筆了吧?”

    這事隻能算是她順水推舟。徐貴妃要殺她的真正原因,連元瑾也是不知的。不過她還是要感謝徐貴妃,給她提供了一個除去徐家的機會。恐怕朱詢是覺得,其實整件事都是她親手策劃了。

    元瑾回過頭問:“殿下怎麽看呢?”

    “本宮隻是不明白,王妃娘娘這是意欲何為。”

    “人都有秘密,妾身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為了自己的秘密,殿下總有一日會知道的。”元瑾淡淡地道。

    凡事不必說透,點到即可,給人留下想象的餘地,讓他們自己去填補原因,他們反倒會更加深信不疑。

    朱詢一笑:“那看來,我倒是真的沒有看錯人。王妃倒是投誠的正是時候,如今,變數馬上就要來了。王妃且等著就是,到時候,我會告訴王妃該怎麽做的。”

    變數?什麽變數?

    元瑾眉心一皺,難道是關於靖王的?

    但是元瑾並沒有多問,問了反而會讓朱詢看低,她隻是略一屈身:“那就等變數來的那一天吧,妾身先告辭了。”

    但她這次朱詢沒有再叫住她,而是看著她的背影離開。

    ***

    元瑾回靖王府後,掛心於五叔的安危,忐忑地等待消息。直到第三日,她才得到了西寧衛傳回的消息。

    徐賢忠安插進她身邊的趙管事告訴她:“……娘娘放心,西寧衛的事已經解決。太子殿下上了折子力保,蕭大人得以官複原職,戴罪立功了。”

    元瑾才終於是鬆了口氣,不枉費她冒這個險!

    她拿著柄精致的銅製小勺,舀起桌上的一盒景泰藍掐絲琺琅盒裝的香粉,加入香爐中。

    “你直接派人盯著西寧衛那邊,若有異動提早來報。”元瑾淡淡道。又想了想說,“另外,也派人注意京衛的動靜。”

    她是想看看,朱詢所說的變數是什麽。

    她怕薛聞玉給她的消息有延遲。

    這次若不是她鋌而走險,與太子交鋒,恐怕五叔就真的危險了。

    之前她向徐賢忠要的人隻到了紫桐,多半還是用來貼身照顧保護她。現在送到她身邊的趙管事才真正得用之人。不僅與徐先生的消息網直接相連,手下還有可用的暗探。

    等趙管事應喏退下,紫桐卻走了進來,屈身道:“娘娘,魏永侯爺求見您,正在花廳等著。”

    元瑾眉頭微皺。顧珩,這瘟神又來做什麽?

    他現在負責保護她的安危,若是完全不見,卻也說不過去。

    她站起身,讓丫頭給...自己披了件薄薄的鬥篷出門。

    元瑾仆從簇擁地到了花廳,看到顧珩果然在背手等她。他的身影勁瘦挺拔,依舊是一襲玄色勁裝,轉過身之時,俊美的麵容光彩照人,讓人覺得有些炫目。

    她走了過去,卻看到桌上擺著一副棋盤,兩盅圍棋。

    “侯爺這是做什麽?”元瑾淡淡道。

    顧珩嘴角微勾,露出一個於他來說鮮見的笑容。“在下說過,要同王妃娘娘下盤棋,如今正好得空了。”

    “侯爺雅興。”元瑾也笑了笑,“隻是我今日正好有些頭痛,卻是不好下棋了,若侯爺真的如此空閑,我家紫蘇棋藝也不錯。不如讓她和侯爺下吧。”

    紫蘇聽到這裏就站了出來,走到顧珩麵前屈了身。

    顧珩卻看也不看,隻是盯著元瑾:“王妃娘娘莫不是看不起在下?”

    “侯爺言重,紫蘇的棋藝可是一等一的好。”元瑾笑道,“難不成,是侯爺看不起婢女?”

    顧珩卻不接她這個話茬,而是淡淡地道,“在下自認,也不是什麽麵目可憎之人。娘娘何以這般不想麵對我?若您怕殿下多心,卻是大可不必的,您身邊這麽多丫頭婆子跟著,殿下都知道。且殿下走前說了,讓我好生守著娘娘。如今既是同娘娘下棋,也是想守著娘娘的安危。”

    不過就是想下個棋罷了,說這麽多的幌子。

    那就下吧,既然他想下。

    元瑾一笑:“既然如此,那敢問侯爺棋藝師承何人?”

    “在下師承自前翰林院掌院學士曾許安。”顧珩淡淡道。

    雖然顧珩語氣之中沒有任何的炫耀之意,但是光曾許安這個名字,就足夠震懾旁人了。

    因為前翰林院掌院學士曾許安,是聞名天下的圍棋聖手。當年所收的弟子,亦不過是那麽三四人。每一個都是耗盡心力培養而成,個個非凡品。

    元瑾聽了眉心微動,難道,顧珩竟然是她棋藝上的……同門師兄?

    她以前怎麽沒發現。

    不過也是,當初她跟顧珩下棋的時候,他還是個瞎子呢,肯定發揮不出聖手弟子的實力。他那時候求生意誌極低,還有什麽閑心下棋,沒自殺已經是活得很堅強了。

    這樣說來,元瑾倒是真的有了幾分興趣。

    縱橫棋界這麽多年,老師去世之後,她還沒曾遇到過敵手。今天竟然遇到了老師曾教過的弟子。

    她走到了石桌前坐下來。伸手一請:“既然如此,那侯爺請坐吧。”

    其實顧珩主要是為試探她,當年他同阿沅下棋時,根本就沒有盡實力。現今他已完全不瞎了,這棋藝水平自然是頂尖的,所以也根本就沒想過,要認真地同元瑾下棋。

    因此坐下之後,拿了白子,道:“娘娘先行。”

    元瑾也並不客氣,手執黑子先行,下了第一枚棋。

    既然是先前老師的弟子,元瑾自然拿出了功力來應對的。

    顧珩卻是輕敵了,隻顧著注意元瑾下棋時的神態動作,手下下棋並未思索章法。直到一刻鍾之後,他突然一低頭,才發現自己竟已山河盡失,布棋完全被打亂。而元瑾的黑子逆勢而行,竟吞噬了他大片的白棋。

    顧珩眉頭微皺,起了慎重之心,手指輕輕敲著棋子,注意起棋局的走勢來。

    元瑾自然發現了他的神態變化,好像是終於鄭重了,也不亂陣。隻循著已經布下的棋局走,見招拆招,見氣堵氣。壓得顧珩的棋喘不過氣來。不過顧珩果然也不是一般人,一般人的棋走成這樣,早已是死得不能再死,他竟然還能抓住一線生機,與她纏鬥起來。一直到再過了半個時辰,天色微暗,顧珩把著手裏的棋子,看了棋局半晌,確定自己的確是輸了。

    是的,真的輸了,他一個圍棋聖手的弟子,...竟然輸給了一個小姑娘。

    說出去都不會有人信。

    老師若是知道了,恐怕都會氣得從棺材裏蹦出來。

    “我認輸。”顧珩在這種事情上還是個守禮的人,他放下棋子,抬起頭,“想不到王妃娘娘竟也是個高手,不知娘娘師承何方?”

    元瑾道:“不過是跟著弟弟的西席先生學過,也談不上師承。”

    師承自一個普通人,竟然能打敗他?

    顧珩嘴角微動,他怎麽可能信!若是一個普通人的弟子都能打敗他,他豈不是要去跳江了。

    元瑾根本不怕他察覺什麽。除了那幾個親近之人,無人知道當年她是師承何方。

    元瑾見他沉默,才道:“侯爺心散,故棋才散,這才是我贏你的原因。不過方才一開始,我還是讓了侯爺三子的。”

    顧珩聽到這兒卻笑了,她是在辯解自己不是勝之不武嗎?

    他抬起頭時,眼眸璀璨若星辰。

    阿沅在跟他下棋的時候也時常讓著他,跟他說:“……不然就你這個臭棋簍子,豈能和我下過一刻鍾?”

    其實。他知道她並沒有騙他,而是真的在讓他。

    也是真的,想要把他從那無底深淵之中拉出來。

    他心中觸動,想起那些和她在一起的歲月。伸出手輕輕地摸向她的棋盤邊緣。在他看不到的時候,他曾無數次這樣感知事物的存在,感知她存在的痕跡。

    隻是這棋盤是他方才拿過來的,光潔新整,根本沒有任何痕跡的存在。

    但卻抬起頭,眼中透出一絲清明,看著元瑾,終於問出了徘徊在他心中的問題,“方才下棋的時候,在下注意到,娘娘的手指似乎經常輕扣此處。”顧珩道,“——娘娘可是,下棋都有這個習慣動作?”

    他問這個是什麽意思?

    所以他方才不好好下棋,就是在注意她的動作?

    元瑾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習慣的動作,但是他一說,好像當真是如此。

    她嘴唇微微一抿,淡淡道:“侯爺問這做什麽。”

    “卻是想知道的。”顧珩卻也不想讓地看著她,仿佛非要她說出一個所以然來不可。

    兩人正在僵持,不知該如何是好之時。突然,外麵喧嘩聲四起,似乎是有人來了。

    顧珩看向外麵,隻見一個侍衛突然跑進來,跪在顧珩麵前道:“侯爺,有人從大門闖入!帶著軍隊!”

    有人闖入?怎麽會,這可是在京城,靖王府。究竟是何人這般大膽!

    元瑾第一想法就是朱詢,但也沒有理由,靖王府如今隻有她在,朱詢現在是肯定不會大張旗鼓來對付她的。

    那誰會闖入靖王府?

    顧珩立刻站了起來,並沒有時間思索太多,冷然地道:“布陣!”

    而與此同時,暗處許多隱匿的弓箭手顯出聲,外麵的侍衛也湧入了湛堂中,將元瑾層層包圍住。顧珩則對元瑾道:“你在此等著,不要亂跑,我帶人去前院看看。”(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