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5 意欲何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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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車匆匆行駛,很快趕到了祁王府門口。

    年楹提著裙子就往下跳。

    陸若晴喊道:“慢點兒,別摔著了。”

    年楹腳步匆匆走在前麵,她跟在後頭,一路九曲十八折,趕到到祁王的臥室的時候,太醫已經先到了。

    “殿下怎麽了樣了?”年楹急問道。

    “王妃別急,殿下暫時沒有大礙。”太醫欠身回話道。

    “真的?真的沒事了!”年楹一麵問,一麵走到床邊坐下。

    她緊緊的握住祁王的手,擔憂道:“殿下,你現在感覺如何了?心口還難受嗎?”

    祁王的臉色有點發白。

    他望著年楹,努力微笑回道:“沒事兒的,就是我方才彎腰低頭看畫,蹲久了,猛地一起身有些不舒服,現在已經緩過來了。”

    陸若晴在旁邊冷眼瞧著,說道:“我給殿下診診脈吧。”

    “九弟妹。”祁王仿佛才剛剛看到她似的,麵色微微吃驚,“這……,把你也驚動來了。”

    年楹趕緊起身,讓出位置,“正好讓若晴給你診診脈。”

    祁王微笑道:“那就有勞九弟妹了。”

    丫頭上前,給祁王的手腕搭了一塊帕子。

    陸若晴搭上脈搏,用手指感受,眼睛卻清澈如水的看著祁王,仿佛能夠洞察人心。

    祁王被她看的有些不自在。

    還得強撐著,問道:“九弟妹,我的脈象還好嗎?”

    “還好。”陸若晴微微一笑,話有所指,“隻是殿下往後在飲食上麵,多注意一些,自然就沒事兒了。”

    祁王的脈象的確虛浮,但卻不太像病態,而像是受輕微藥物催動出來的。

    太醫們或許沒察覺出這細微的區別,或許知道了,卻幫著祁王打幌子呢。

    陸若晴目光深刻。

    祁王“哦”了一聲,笑著回道:“好的,以後一定注意少吃生冷辛辣,飲食還是要清淡一些的好,我會仔細調養的。”

    年楹焦急道:“若晴,殿下的脈象真的沒事嗎?”

    陸若晴微微一笑,“沒事,放心吧。”

    年楹雙手合十,念了句佛,“多謝菩薩保佑!沒事,我就放心了。”

    祁王溫柔道:“阿楹,是我當你擔心了。”

    年楹忙道:“隻要你好好的,後麵我就吃一個月的素還願。”

    陸若晴在旁邊冷眼看著,心下輕歎。

    怎麽辦?年楹這個小傻瓜,看起來是真的對祁王動了心,也以為對方有真心,已經一頭栽進去了。

    可實際上,祁王明顯心存算計啊。

    祁王故意裝病,把她騙到祁王府想做什麽?

    殺她?那不可能。

    蕭少鉉能把祁王府都給踏平了。

    學薑太君那樣把她藏起來,再壞她名聲?好像也不可能。

    年楹雖然天真,卻也不傻。

    祁王敢公然動她的話,年楹勢必會看清楚祁王的真麵目,繼而夫妻情盡,祁王也別想再依仗英國公府了。

    陸若晴有點捉摸不透。

    正想著,就聽門外響起一記清朗男聲,“祁王,聽說你生病了。”

    陸若晴回眸一看,瞬間明白了。

    ----原來如此。

    南宮夙雲依舊穿著一身紅袍,眼神灼熱、眉目妖孽,唇角還掛著一抹淺淡笑意,有種灼灼其華的美。

    對!是美,而不是英氣。

    南宮夙雲身上有一種陰柔的氣息,似男似女,顯得格外的妖孽。

    祁王掙紮著坐了起來,說道:“四皇子,有失遠迎了。”

    南宮夙雲趕忙道:“祁王不必客氣,你我從前乃是知己之交,無須那些虛禮,你隻管好生躺著就是了。”

    祁王這才躺了回去,還道:“失禮了。”

    陸若晴看著二人寒暄客套,心下不由冷笑。

    什麽知己?是早就勾結在一起才對吧。

    年楹的臉色也不太好。

    但她和陸若晴琢磨的不一樣,是因為無憂公主,對南宮夙雲瞧不順眼。

    當即冷笑道:“四皇子是南蜀國的貴客,身份不一般,隻怕我們祁王府招待不周,等下再得罪了。”

    祁王忙道:“阿楹,不得無禮。”

    南宮夙雲卻彎腰鞠了一躬,一臉歉意道:“對不住!今兒在這裏,我先給祁王妃和鎮北王妃賠個不是。”

    祁王故意道:“四皇子,你這是做什麽啊?”

    南宮夙雲回道:“祁王有所不知,方才路上兩位王妃遇到了無憂公主。我這妹妹自幼是被皇後嬌慣長大的,脾氣不太好,所以衝撞了兩位王妃。”

    年楹哼道:“她那是衝撞嗎?要是幾句口舌之爭,我也不計較。可她直接就動手,把我的嬤嬤臉都給劃破了。”

    “對不住,對不住!”南宮夙雲一再的道歉,態度很是謙和。

    他又問道:“祁王妃,那位嬤嬤傷得嚴重嗎?我這裏,也不可能去教訓無憂的,所以出資一千兩算是治療費用吧。”

    年楹見他一直道歉退讓,消了消氣,“不用!祁王府還不缺這幾個銀子。”

    南宮夙雲卻道:“用的!一點小小心意而已。”

    當即吩咐下屬侍衛,去取銀票,讓等下送到祁王府的賬房上去。

    祁王說道:“四皇子不用如此客氣。嬤嬤就算臉受傷了,也用不了這些銀子,讓王府的大夫給開點藥膏便是了。”

    南宮夙雲堅持道:“不這樣,我心裏實在是過意不去。”

    年楹哼道:“算了,又不是你傷得人,我隻是生氣那個無憂公主罷了。”

    “哎。”南宮夙雲便歎氣道:“祁王妃,我也……,很是為難啊。”

    他一臉無可奈之色,“無憂是皇後所生的幼女,而我母妃出身卑微,縱使是皇子,也不敢認真訓斥她的,還請祁王妃多加體諒。”

    年楹哪裏知道對方心懷不軌?

    見他一直賠禮道歉,又低聲下氣的,早就心軟了。

    當即道:“這不是你的錯……”

    陸若晴實在是聽不下去了。

    南宮夙雲和祁王,分明就是把年楹當小孩子哄了。

    偏偏年楹為情蒙蔽,信任於祁王,根本看不出對方實在演戲,而眼下也不是揭穿祁王的好時機。

    所以,陸若晴站起身來,說道:“阿楹,既然祁王無事,那我就先行告辭了。”

    年楹驚愕,“來都來了,吃了晚飯再走。”

    “不了,少鉉還等著我呢。”陸若晴微微一笑,直接出門。

    “我送你。”年楹趕緊跟了出去。

    屋子裏,南宮夙雲和祁王互相對接眼神,都是目光閃動。

    祁王見陸若晴出了門,才低聲道:“我就說了,鎮北王妃不好騙,你演戲太假了,她這是不想再看下去了。”

    南宮夙雲笑了笑,“我去送送鎮北王妃。”

    祁王著急,“你別亂來。”

    但是,南宮夙雲已經跟了出去。

    院子裏,年楹還在依依不舍,“若晴,今天祁王身子不好,我就送你到這兒了啊。”

    陸若晴微笑,“沒關係,我自己回去就行。”

    “哎,你路上當心。”年楹說著,一扭頭,發現南宮夙雲走了過來。

    她的臉上不由浮起愕然。

    南宮夙雲則一派大方,上前道:“鎮北王妃,無憂的失禮我再次道歉。希望你回去以後,不要因此讓鎮北王誤會,影響了兩國的和談。”

    這話說得,好像是擔心和談才找來的。

    陸若晴沒有揭穿,而是對年楹溫柔微笑,“阿楹,你先回去照看祁王吧。”

    年楹習慣性的聽她的話,“哦,那我先走了。”

    等她走了,陸若晴臉上的笑容攸然消失。

    她目光灼灼的看向南宮夙雲,“四皇子,你是在找一個腰間有胎記的女子嗎?是不是和我長得很像?所以,讓你如此費盡心思接近我。”

    南宮夙雲眼中閃過一絲驚訝,繼而笑了。

    陸若晴冷冷道:“你承認不承認,都沒關係。”

    她的臉色忽然冷若冰霜,自帶一抹殺氣。

    繼而涼涼道:“有什麽事兒,勞煩直接直接衝著我來,不要再把阿楹牽扯進來!也勞煩轉告祁王,善待阿楹,否則我一定會讓他後悔的!”

    盡管陸若晴隻是一個閨閣弱女子,但是傲骨錚錚,言語更是擲地有聲!

    南宮夙雲也多了幾分正視。

    他正色道:“鎮北王妃果然是巾幗不讓須眉,心思智謀也是不凡,倒是我太過自負,對鎮北王妃有些失敬了。”

    陸若晴冷聲道:“失敬無所謂,但是希望不要失禮就行了。”

    言畢,帶著緹縈等人轉身就走。

    南宮夙雲輕呼了一口氣,“厲害!果然不負盛名啊。”

    所以,陸若晴才是他真正需要的女人。

    而窈娘僅僅隻是一個侍妾,且被小丫頭擺弄算計,能有幾分心思?更不用說,裕王和鎮北王根本沒法比。

    ----隻能是棄子了。

    再說陸若晴,出了祁王府的大門以後,就直接回了鎮北王府。

    她找到蕭少鉉,把今天的事情都說了一遍。

    蕭少鉉甚是意外,“你是說,祁王早就和南宮夙雲勾結在一起了?而且,是有事針對窈娘來的。”

    陸若晴點點頭,“嗯,多半如此。”

    蕭少鉉沉吟了片刻,說道:“窈娘能有什麽身份呢?若是一般身份,不值得南宮夙雲這個皇子費心思,總不能是公主吧。”

    陸若晴歎道:“是什麽不知道,但是南宮夙雲的確心懷不軌。”

    說起來,她也不想管窈娘這個燙手山芋的。

    但是,蕭濯的眼睛還沒有複明,窈娘又幾次三番算是幫了她,總不能坐視不理,更不能叫窈娘被南蜀國的人算計了。

    陸若晴略微煩躁。

    比起南宮夙雲惦記窈娘這點事兒,她更煩惱的是,蕭濯的眼睛怕是要永久失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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