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都是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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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西沉,天邊火紅連成一線,漸漸隱沒進山脊背麵,光芒暗淡下來,青灰色的天空透出神秘的暗黑。
霍澤越站在那裏,直至路燈亮起,再也望不到遠處的山巒,才終於收回目光。
病房裏麵昏暗一片,護士收走了輸液用品之後再沒有進來過,常夏一直靜坐在那裏不動,自然沒有人開燈。霍澤越走到門邊把燈打開,微微眯了下眼,適應光線之後踱步走向病床。
“在生氣?”他微皺著眉看著床上的人,雖然想不到她生氣的原因,但此時此刻她給他的感覺,是在生氣無疑。
常夏不想瞞他,點了點頭。
“為什麽?”霍澤越繼續問道:“因為我剛才的話?”貌似隻有這一個可能了。
常夏再次點頭。
霍澤越明白過來,卻並沒有因此自責:“我不知道他在外麵,不過就算知道,我還是會那麽說。”
“你說的是氣話。”
“不是!”霍澤越在椅子上坐下來,隨後說道:“我不知道這幾年你對我和季庭之間的事情有沒有耳聞,從四年前開始,在這座城市裏麵,霍氏和季氏,霍澤越和季庭,就是對立的代名詞,隻要是我們兩個一起出現的地方,無論是現實還是網絡都隻能是戰爭。”
“你想表達什麽?”常夏抬眼問道。
“我想告訴你,剛才我沒有說錯。”
常夏不能理解,問道:“就一定要爭個是非對錯?你是商人不假,但感情呢?你就連一點感情都不顧嗎?”
“你覺得我絕情?”霍澤越反問。
“不然呢?剛才季庭的反應你沒看到嗎?就算你心裏不滿,大可以委婉一點表達,出口傷人,你就真的會滿足嗎?”
霍澤越身體前傾,手掌撐在大腿上,靠近常夏一字一句的說道:“恰恰是因為我看重感情,所以才永遠不會原諒季庭的所作所為。”
常夏微張著嘴巴,緩慢搖頭說道:“他到底做了什麽事?秀秀喜歡他難道是他的錯嗎?還有我,當初是我求他帶我走的,最後還是我騙了他,拋下了他。除了這幾年他跟你作對之外,我真的想不出還有哪裏……”
“你已經說出來了。”霍澤越的目光緊緊攥住她,沉聲鄭重的說道:“我最不能讓步的,就是你。”
“……”
他說他最不能讓步的就是她。真的嗎?
常夏與他對視良久,終於發出一聲輕笑,隨後那笑聲越來越大,如果不是傷口處傳來的陣陣疼痛,她說不定會笑到捧腹。
霍澤越居然說出這樣的話,她是最重要的?那四年前的事是怎麽回事?他要用孩子的心髒去救妹妹,他要跟其他女人訂婚將她踢出門外,那些都是她的幻想嗎?不是他做出來的嗎?
“霍澤越。”常夏嘴角帶笑,冷聲提醒道:“當年是你親手推開了我。”
霍澤越心頭一動,隨即說道:“那不是我的本意。”
當年的事發突然,初聞自己患上絕症的消息,饒是霍澤越也無法在一時之間平靜接受。當時他表麵上一如往常,隻是心裏總是忐忑不安,他像每個身患絕症的患者那樣開始思考生命的意義,最後得出的結論隻有一個——他可以病,可以死,但是常夏必須幸福。
所以他故意趕走常夏,故意同意和上官朵訂婚,甚至默許季庭帶走常夏,雖然對於這個決定他後來無比後悔,但在那個時候,他想不出更好的辦法。
再然後,就是四年的分離。直到幾個月前的偶然遇見,卻還有馮家人的事情從中阻礙,之後常夏再次消失,這一次回來,又有許多煩瑣事情讓人焦頭爛額,他想解釋,總是尋不到機會。
現在終於談到這個話題,天時地利人和,正是將當年事情經過說開的大好時機。
常夏見他突然一臉欣喜,神色間似乎還十分激動,不由得奇怪道:“當年的事情,難道有什麽誤會嗎?”
“算是誤會,也不算是誤會。”霍澤越深呼吸了一次,盡量平複自己的心情,隨後說道:“四年前突然那樣對你,並且和上官朵訂婚,確實是我的決定,但我有不得已的原因。在一次生病住院的時候,醫生告訴我……我患有遺傳性心髒病。”
什麽?!
常夏一驚,猛地坐直身體,傷口處的疼痛她已經絲毫感覺不到,滿腦子都是霍澤越剛才的話。他說,他得了心髒病!
“你先別著急,聽我說完。”霍澤越扶著她重新靠回床頭,怕她驚懼擔憂所以趕緊道:“但那個結果是假的。”
“假的?!”常夏又是一驚:“心髒病又不是普通的頭疼腦熱,怎麽可能誤診?”
霍澤越搖搖頭:“……關於這個,咱們以後再說,現在我更想盡快解決咱們之間的誤會。總之我現在很健康,但是四年前,卻以為自己得了心髒病。”
這樣一說,那四年前他的態度突變就可以解釋得清了。常夏為了確認,還是問道:“所以當時你那麽做,是為了隱瞞病情?”
“對。我以為自己得了絕症,整個人都亂了,下意識就覺得不能讓你知道這件事,不能讓你為我擔心,所以才想了那麽個不得已的辦法。可是沒想到,傷害了你失去了你之後,居然得知自己根本沒有病。”
霍澤越苦笑著,頗有些哭笑不得的意味:“我知道真相的時候已經是在和上官朵訂婚之後了,那個時候……你早已沒有音訊。”
“之後我也一直沒有停止尋找你,但是卻尋不到任何音訊。我認真的想過放棄,因為苦苦追尋等待的滋味實在是太痛苦了,我不是感性的人,支撐我前行的從來都是最理智的思維,可是有關於你,我好像做不到了。”
“我繼續不停的尋找,繼續不停的經受失望,漸漸從最開始的氣惱,變成了平靜。沒錯,平靜。”霍澤越的目光明亮,像是一汪湖水閃動波紋:“我明白了,我當初帶你的傷痛全部還報在我自己身上,這是我應受的,也許必須要把你的感受完完整整的體會過一遍,我才能再次找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