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陳胭即將要拿起那本書之前，唐慕楚飛快地搶過書，抱在懷裏，然後故作輕鬆地笑：“《安娜·卡列尼娜》，挺無聊的，大段大段不著邊際的描寫，看得我都快睡著了，還不如言情好看。”

    陳胭的手僵在半空，她屈起手指，捏成拳，心中隱隱作痛。她站直彎下的腰，擠眉弄眼地裝驚訝，和她嬉皮笑臉：“不會吧，你看這種書？嘖嘖嘖，慕楚姐姐，太有文化了吧？你不是一直標榜隻看《金**》的嗎？”

    “嘿嘿。”唐慕楚嘿嘿傻笑。

    陳胭一邊笑著，一邊想往那張單人沙發上落座，剛彎腰，唐慕楚就驚恐地叫起來：“小胭！”

    陳胭被嚇了一條，身子僵住不敢動，維持著即將落座的姿勢：“怎麽了？”

    唐慕楚一臉驚恐，瞪大雙眼，但她也覺察到自己反應過度，忙尷尬地說：“那個，那是我坐的，你坐那邊去。去去！”

    她故作輕鬆，盡量用尋常的語氣跟陳胭說話：“那什麽，這是我專屬的位置，你坐那兒，那兒坐！”

    陳胭不敢太過刺激唐慕楚，便扁著嘴，用吐槽的語氣說道：“呦嗬，還你專屬的位置呢，那是龍椅啊？”

    說著，陳胭走到軟凳邊坐下，沒再去碰唐慕楚剛剛碰過的東西，她用眼角餘光看去，隻見唐慕楚大大鬆了口氣，陳胭心底一沉。

    “慕楚，你最近都在幹什麽？好端端地辭職，你知道新來的助理有多笨嗎？哎呀，好幾次都把我氣得冒煙，你要是沒什麽事就回來幫我吧。”陳胭隨意坐在軟凳上說話，一副人事不懂的樣子，眼角餘光卻是在暗暗觀察唐慕楚。

    “連你這麽無所謂的人都被氣到冒煙？那趁早換了吧，得有多笨啊？”唐慕楚也重新坐下，也用放鬆的語氣說話，可陳胭還是能感覺到她的緊張。

    “換誰也沒你好，慕楚，你回來幫我吧，好端端辭什麽職？”

    “嗬嗬。”唐慕楚一臉尷尬地笑，“我就算了，我之前的學校教授跟我聯係，要我回去幫他做一個課題，我可能過段時間得去美國，不然我也不會辭職。對不起啊小胭，沒有事先跟你說。”

    “啊？這樣啊？”陳胭故作驚訝，“怎麽這麽突然？”

    “是啊。”唐慕楚說著，身子動了動，沒一會人又動了動，然後她說，“小胭，你坐一會兒，我身上有點癢，昨晚沒洗澡，我先去洗一個澡先。”

    “啊？哦。”陳胭微愣，還沒說什麽，唐慕楚就起身，匆匆進了浴室，關上門洗澡。

    約莫等了半個小時，就在陳胭想開口喊她的時候，浴室門開了，唐慕楚一身冒熱氣地走出來，還是穿著剛剛的家居服，頭發微濕。

    “不好意思，讓你等那麽久。”

    陳胭見她好好的出來了，也就放心，鬆了口氣，說：“沒事。”

    兩人坐著，又胡扯了半個小時，唐慕楚站起來，說肚子有點疼，想上廁所，又進浴室去了。陳胭這次等了將近一個小時，唐慕楚才出來，難為情地說：“不好意思，剛剛上廁所的時候不小心弄髒了自己，隻好又洗了個澡。”

    陳胭笑著搖頭，說沒事，繼續和唐慕楚說話聊天，可不到半個小時，唐慕楚又站起來，又說：“小胭，你先坐著，我後背有點癢，去看看。”

    她跑進浴室，把門一關，陳胭立刻站了起來，她走到浴室門邊，側耳傾聽，隻聽見裏麵有窸窸窣窣地脫衣聲，陳胭握住門把扭動，門沒鎖，她一把推開了門，裏麵，唐慕楚剛把衣服脫下，全身不著寸縷，背對陳胭！

    陳胭猛然瞪大雙眼，震撼地看著眼前的唐慕楚，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哧裸的背上，一片片暗紅烏紫的傷痕，縱橫交錯，斑駁疏密，臀部，腿部，全身的肌膚，沒有一寸是好的，幾乎都是傷！

    陳胭在一瞬間就明白了，那些傷不是被人打的，而是唐慕楚自己搓出來的！她頻繁地洗澡，用力地擦拭自己的皮膚，直到肌膚受損，斑駁龜裂！

    “啊！”唐慕楚驚叫一聲，抓過旁邊的浴袍快速罩住自己，有些驚慌有些尷尬，她緊緊抓著浴袍兩襟，身子輕輕地顫抖，強迫自己露出笑容，解釋道，“那個，我就是有點出汗，想再……”

    陳胭捂著嘴，什麽話也說不出來，蹲下身子，嗚嗚嗚地直哭。唐慕楚這是覺得自己髒，所以才會一而再地洗澡，五個男人，一個晚上，她不敢想象慕楚那晚的可怕經曆，她覺得自己的心正在被人活生生地撕扯著，她好心痛，好難過，想大喊大叫宣泄，卻又死死壓抑著。

    “對不起小胭，我不是故意的，我再洗一次就好了，再洗一次，好嗎？”唐慕楚微微佝僂著身子，聲音卑微而惶恐，幾乎讓人懷疑，這樣的話怎會出自張揚快樂的唐慕楚之口？！

    陳胭猛然站起來，朝唐慕楚撲了過去，在她躲閃之前，狠狠抱住了她！唐慕楚起先拚命掙紮，可陳胭死死抱著她，還將她壓在牆壁上，不管她怎麽推，陳胭就是不放手！

    “小胭，你放開我，我很髒！”

    “你不髒！”

    “不，我很髒！很臭！”

    “不髒！唐慕楚是全世界最幹淨的女孩！”

    “我不是！”

    “你是！誰敢說不是，我殺了他！”

    唐慕楚尖叫，陳胭也在尖叫，兩人瘋了一樣對喊，門外傳來跌跌撞撞的聲音，唐慕秦衝了進來，驚慌失措，當他看到兩個抱在一起的女孩，提在嗓子眼的心才重重地落下，他以為出事了！

    唐慕楚不再掙紮了，也不尖叫了，背靠著冰涼的牆壁，任由陳胭用力地抱著她，唐慕楚仰著頭，眼淚如開閘的水龍頭一樣，不停地往下流，她自嘲地笑著說：“我他媽才不是女孩呢！我他媽是被人玩爛了的臭鞋、破抹布！小胭，我被五個男人同時玩過了！嗬嗬，你知道嗎？他們撕爛了我的衣服，壓住我的手腳，我掙紮反抗，他們就打我，踹我，還給我打針，讓我動不了！嗬嗬，你看過島國的片子嗎？np！嗬嗬，嘴裏塞著一個，左右手各抓一個，底下，底下一次性塞兩個，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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