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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柔站在馬車旁翹首張望。
    遠遠瞧見那二個過來了，封柔招手，“持盈。”
    聽到封柔召喚，封棲俊眉一挑，停了步子，漫不經心說：“你去吧，我就不去了。”
    持盈很是意外，用一種難以置信的眼神瞪著他，滿臉的錯愕，囁嚅道：“好好兒的怎麽又不去了？”
    封棲偏頭不再看封柔，牙縫裏擠出幾個字來：“大姐叫你，又沒叫我。”
    “原來就為這？你可真出息。”持盈欲哭無淚。
    大小姐和我可是有五年的主仆之誼，你們雖則是親姐弟，相認也沒幾天，你怎能和我們五年青春歲月相提並論？
    “小七。”封柔見封棲突然停下不走，不明就裏。
    “呐，大小姐叫你呢。”
    封棲還在別扭，持盈搖了搖封棲胳臂，封棲依然不為所動。持盈輕輕握了他手，挑了細眉，以眼神詢問，當真不去？
    封棲別開臉。
    當真不去？持盈握著他手，緊了緊。
    封棲鼻子輕哼一聲。
    “你不去，那我也不去了。”持盈佯裝生氣，擰身就要返回。
    封棲手一扯，將她拉回來，“生氣的明明是我，反過來，我還得哄你。”
    持盈得逞一笑，牽了封棲過去。
    “大小姐怎不在車上等，外頭怪冷的。”持盈上前握了封柔手，冰涼涼的，持盈將封柔的披風緊了緊，將風帽翻上去，又重重握了她手，就要扶封柔上車。
    “小七怎麽了？”封柔偏頭看封棲。
    封棲扭頭不看她。
    “沒事兒。”
    不對，一定有事。
    “小七，你到底咋了？剛見你和持盈還有說有笑的，怎麽見了大姐我就愛答不理呢？”不知道的還以為持盈和她才是親姊妹呢。
    你還好意思說我。
    封棲回過頭來，黑玉般的眼睛直直盯著封柔。
    封柔給他盯的一臉匪夷所思，心道，我沒招你惹你吧。
    “走吧走吧，外頭冷颼颼的，都別在大門口杵著了。”持盈將封柔直給車上推。
    封柔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樣子，眼神更是質疑，持盈搖搖手示意她別再問了。
    封柔抿唇，莫不是小七還在惱她那日出手打他。
    壞東西，要不要這麽記仇。
    持盈不想封柔誤會封棲，悄聲在封柔耳邊說了一句話：“正所謂親疏有別，大小姐下回千萬記得先招呼小七。”
    哦，原來是因了這個？
    小七，你真個是……
    經持盈一番點撥，封柔心底登時就敞亮了，語聲挑釁：“持盈，你跟我乘一輛車。”
    “啊？”
    持盈嗬嗬傻笑，大小姐你還沒玩夠啊，可也別拉我下水啊。
    你敢上她的車，盡管試試？封棲拿眼瞪持盈。
    我哪敢呀！持盈悻悻賠笑，示意鳴嬋先扶封柔上車。
    封柔上車坐了，頭探出窗外，喊：“持盈，還不緊了上來，磨蹭什麽呢？”
    持盈左右為難。
    你敢！
    封棲緊緊抓了持盈手不放，就那麽瞪著封柔，持盈是我的人！我的人！大姐，你最好搞清楚狀況。
    封柔笑看持盈，“持盈，你怎麽看？”
    持盈揪揪耳朵，頗難為情的說：“公子初次出門，我不放心，鳴嬋，你給大小姐講笑話聽，給大小姐路上解悶。”
    鳴嬋很憂愁，她哪裏會講笑話嘛，持盈你真會說笑，可是持盈既然說了，她也不好拒絕，隨後爬上車，落下車簾。
    封柔看著封棲抱持盈上了後麵的馬車，忍笑落下窗簾，說：“走吧。”
    待兩輛馬車駛離，慎八和慎三齊頭並駕，出現在後方。
    慎三抬抬下巴，說：“看見沒？”
    “什麽？”慎八一愣。
    “顧山今兒眼神不對，他握鞭子的手，已經說明了一切。”
    慎三手指撫著下巴，他完全可以肯定，顧山今兒臨時替換了宋老大，親自為公子趕車，這裏頭定然大有文章。
    慎三如是說，慎八也覺得不對勁，“這老匹夫該不會還不死心？”
    “看看不就知道了。”慎三打馬走了。
    慎八打馬跟上，說：“我去照應大小姐，你千萬照顧好公子，一旦發現易狀，就發信號，務必確保公子安全。”
    “嗯，公子功夫不在你我之下，我擔心大小姐那邊……慎八，大小姐你千萬跟緊了。”
    “明白。”
    慎三沒有告訴慎八，他的那種感覺又來了，今夜的燈會不尋常，大凡有事發生，他的第六感總是會給他提前預警。
    一抹黑影消失於拐角一隅。
    慎三勾了勾嘴角，隻做不見，打了一聲呼哨，打馬跟在馬車後麵。
    “你這是幹嘛？”
    持盈一臉茫然，猶未反應過來，就感覺手腕上一緊，回頭一看，封棲拿了繩子將二人手腕綁在一起。
    “燈會上人多，以防你走丟。”
    “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哪能說丟就丟了？”持盈莞爾，隨即吸氣，“鬆些，鬆些，太緊了，勒到肉了都。”
    封棲手下鬆了鬆，“現在呢？”
    持盈轉轉手腕子，詫異道：“叫我說，你分明就是多此一舉。”
    封棲說：“那是你沒見過燈會，待會兒你就明白，什麽叫人山人海。”
    “你統共去過幾回？”
    “一年統共也就那麽一次燈會，頭幾年都是師傅帶我去的，我記得第一回是我五歲那年，待到我能自保，我就自己偷偷溜出去，加起來，沒有九回，也有十回。”
    持盈驚愕，用難以置信的眼光目視著他，“你太不仗義了，你去了那麽多回，為什麽不帶上我？”
    “帶上你盡招拐子，還是獨行俠比較方便。”再說了，他哪回出門沒給她捎糖人，捎零嘴兒，哪裏就虧了她。
    就你，還獨行俠？
    “對了，拐子是什麽？”
    “就是人販子，專揀獨行的姑娘家拐，越漂亮，越招拐子，你忘了，我跟你說過的那位大嬸，她女兒就是在燈會上被拐子給拐了，哭得那叫一個傷心，老慘了。”
    其實，持盈在尚書府和封柔是逛過燈會的，隻是，持盈不能說與封棲聽罷了，至於封棲說的拐子，持盈還是頭回聽說。
    “燈會統共有三天，今兒是頭一晚，今晚沒逛飽，明兒接著逛，要還沒逛飽，不是還有後天，把這些年欠缺的都給你補上。”
    那敢情好。
    她在府裏早都悶壞了。“我們晚上難道不回侯府嗎？”持盈疑惑不解的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