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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柔柳眉倒豎，又喊：“一百五十兩。”
    封棲一把推開門房和封柔，踩著壞掉的門板進來了，“你走開，我找人，沒工夫跟你磨牙。”
    “兩百兩。”封柔再喊。
    封棲繼續前行。
    “兩百五十兩。”封柔冷漠高傲地又提了價。
    封棲轉過身來，冷嗤一聲：“原來大姐這門就值二百五！”
    封柔噎住，還待喊三百兩，封棲已經朝著竹樓去了，封柔抬腳跟上來。
    封棲一雙眸子蓄了火，見哪燒燒哪兒，封柔竹樓的門也沒能逃過封棲那隻攜憤而來的腳。
    大清早的畫水來報，說是持盈一晚上沒回來。
    封棲隻當持盈還在惱他，去半壁樓找，大管家說持盈不在。
    鐵硯山房他也去過了，他爹說持盈壓根沒來過。
    闔府上下隻有一個地方，那就是大姐的清逸園，除了大姐喜歡和他搶持盈，封棲再想不到別人。
    “你再攔著，我將你這道門也給拆嘍。”
    “你嚷嚷什麽？兩扇門都毀於你手，五百兩拿來再說。”踢壞她的門，他還有理了？
    封棲隻問：“人藏哪兒了？”
    “不知道。”封柔抱臂，愛理不理的。
    封棲抬腳就要進與封柔緊鄰的耳房，封柔跑過去擋在門邊，伸臂攔住他，“你幹嘛？”
    “我自己進去找。”
    “說了持盈不在。”封柔捂嘴，糟糕，說漏嘴了。
    封棲臉色終於回暖，喚聲：“大姐，你就別為難我了，好麽？據我所知，明崇禮今兒會去臨淄伯府為栩栩送行。”你不義，休怪我放大招，明崇禮一出，他不信大姐還會顧及持盈。
    顯然他的話湊效了，封柔驚問：“栩栩要出遠門？他要去哪兒？”
    封棲比他姐更拽，雙臂環胸，說：“一個問題兩百兩，你一口氣問了兩個問題，四百兩。”
    “栩栩到底因為什麽要出遠門？”
    “六百兩。”
    “喂，封小七，你打劫啊。”
    “彼此彼此。”
    “你……可惡！”
    “你兩扇門值五百兩，我三個問題是六百兩，兩廂一抵，大姐，你還欠我一百兩，拿錢來。”封棲伸手。
    封柔照準他手心就是一巴掌，結果封棲突然抽手，封柔落了空，閃了一下，封棲及時扶她一把，末了，好意提醒：“我記得大姐昨兒挑的兩盆牡丹好像還沒帶回來哦，要不，我替大姐走一趟？”
    他昨夜以車子太小，裝不下為由，故意把大姐的那兩盆牡丹給落下，為隻為大姐今日好去姨母家巧遇明崇禮，既然大姐不想去，那麽，他不介意替她跑一趟。
    “想搶我的花，美得你，我自己去。”封柔急火火提著裙擺就跑。
    封棲說：“栩栩今日出遠門，大姐難道就這麽空著手去？”
    要不然呢？
    她也沒什麽準備啊。
    封棲拍手，喊：“慎三。”
    “公子。”慎三手裏拎著大包小包過來了。
    “來就來吧，還跟姐姐先兵後禮啊！”封柔笑嗬嗬的，讓鳴嬋去接慎三手中禮包，慎三胳臂一抬，鳴嬋望著禮包看到夠不到，鳴嬋喊：“大小姐。”
    封柔笑看慎三：“高了，高了，低點兒。”
    慎三頗無耐說：“這不是給大小姐的。”
    “啥？不是給我的，你寒磣我呢？”封柔臉登時拉了老長。
    封柔還是覺得慎八好，人熱心，話也少，主要還聽他的話。
    慎三就是跟著封小七學壞了，一樣可惡。封棲把他姐給逗毛了，心裏總算舒坦了些，說：“這是給栩栩的，你的那份也在裏麵，我今兒就不過去了，煩請大姐代我交給栩栩。”回頭對慎三說：“大姐一定要安全送到臨淄伯府，至於回程，我想，這應
    該不是你該操心的了。”
    “慎三明白。”有明崇禮嘛。
    封棲話說到這份，封柔還能說什麽呢，回頭瞅了竹屋一眼，“持盈今兒身子不適，你別鬧她，你敢欺負她，回來我饒不了你。”
    本還想再叮囑他兩句，封棲聽聞持盈身子不適，已經迫不及待掀門進去了。
    封柔聳聳肩，說：“時辰不早了，我們得加緊。”
    打鐵趁熱，封柔急著去見明崇禮，卻又來不及換身漂亮衣裳，就頂著一雙黑眼圈，穿著一身皺巴巴的衣裳出門了。
    真的是成也持盈，敗也持盈。
    持盈中的藥力太強，夜裏突發高熱，封柔不離左右親自照料了持盈一晚上，都沒怎麽闔眼，早上實在撐不住了，就趴床沿，小困了一會兒，結果，衣裳就給她壓皺成現在這副模樣。
    鳴嬋拎了披風小跑跟上來，臨出門，慎三將鳴嬋堵在門內，說：“你不用跟著了，我在足夠。”說吧，結果鳴嬋手中披風。
    “你行嗎？”
    什麽叫他行嗎？
    鳴嬋這話慎三不愛聽。
    “起碼比你行，你是會騎馬呢？還是會趕車？要是不會，就少廢話。”有鳴嬋這紅燈籠在跟前晃蕩，有缺少眼力見兒，大小姐還怎麽勾搭明崇禮？
    拜托，動動腦子行不行？
    真是有夠笨的。
    慎三突然想起，昨兒似乎鳴嬋就沒跟著，莫非，鳴嬋還不清楚大小姐愛慕明崇禮的心思？
    這丫鬟確實有夠粗心的，和持盈簡直沒得比。
    也難怪大小姐總想撬公子牆角。
    像持盈那樣玲瓏剔透的，誰個不喜歡？
    “你瞧不起我！”鳴嬋抽抽搭搭就哭了。
    “我沒有。”
    慎三一駭，他可沒欺負人的意思，他是就事論事，坐馬車肯定是趕不上了，少不得他騎馬親自送大小姐過去臨淄伯府，希望能趕上。
    “你分明就有。”
    “你你你……簡直胡攪蠻纏，我有那樣說過？得了，懶得理你，我還趕時間呢。”慎三已經出門了，又停了下來。
    慎三瞅瞅壞掉的門板說：“反正也閑著，你去找大管家報修，希望大小姐回來前，門已經修好了。”說不定，因此，大小姐還會高看你一眼。
    鳴嬋偏頭望過來。
    沒聽懂？
    這理解能力也是沒誰了。
    慎三說：“做丫鬟呢，首先得有眼色，啥叫眼色，眼到，心到，手到，尤其沒活的時候，也要找點活幹，坐等吃閑飯，那不是丫鬟，那是主子，我這樣說，你明白沒有？”
    鳴嬋搖搖頭，然後，又點點頭。到底是明白？還是沒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