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七十五章 為你而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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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擷抬眸看向頭頂。
    言逐風下意識隨著他的目光看過去,這虛幻之地,頭頂唯有白茫茫的雲霧,什麽都看不分明。
    可齊擷似乎透過那白茫茫的雲霧看到了別的東西,眼中忽然帶了些懷念的色澤,緩聲道:“鬥轉星移,天地變換。天門七式第七式——落星。”
    他喃喃道,忘塵,這一式,是我為你而創。
    隕落繁星,讓你的眼中隻刻上我的印痕。
    希望幻境之外的你,能好好看清楚。
    隨著他話音的落下,雲霧悄無聲息地散去,一顆顆星辰如同畫筆描摹一般,乍然出現,漸成漫天席地之勢,璀璨奪目,美到令人屏息。
    “我身後的扇麵便是通往現實的憑借。殺了我,你便能出去。”他言簡意賅。
    言逐風勉力靠著劍的支撐站起身體,每朝他靠近一步,都像走在刀山火海中。
    他看到了各種幻象,過往他殺過的人,一個個帶著殘破的肢體,嚷嚷著要他償命,吵得他頭疼欲裂。他們盡職盡責地阻攔著他朝齊擷靠近的腳步,這個一刀,那個一棍……
    靈力幾近於無,連護體之氣都使不出的言逐風,隻能以瑉洑劍勉力相抗。
    他嘴角扯出一抹近乎苦笑的笑容。
    即便沒有這些亡靈,他也不見得能走到齊擷身前。
    他根本無需如此大費周章。
    唇畔漸有血滲出。
    他身體搖晃得愈加厲害,劍都險些從手中脫出,可亡靈卻越來越多。
    他有些自嘲地想,原來,他竟殺過那麽多人。手中沾染那麽多血腥的他,確實該以命來償。
    一道靈光乍現,一隻手將處於亡靈包圍中的言逐風拖了出去。
    幻象驀然消失。
    言逐風順著那隻手臂看到了它的主人,對她露出一個虛弱的笑:“你醒了?”
    瀾衣麵色極為複雜。
    若是平常,這樣簡單的幻象絕不至於迷惑到他。
    很顯然,他已到了強弩之末。
    瀾衣試著把所剩不多的靈力輸送到他體內,卻發覺毫無用處。
    他體內像是破了個洞,輸多少進去,就會漏多少出去。
    言逐風知曉自己的身體狀況,搖頭道:“別白費力氣了。”
    瀾衣咬唇,忽地執起落在一旁的彩虹刃站起身來。
    言逐風猜到她的意圖,忙出聲阻止:“別去!”
    瀾衣非他對手,去了隻有送死的份。
    若他死去,齊擷或許會撤去幻境,那時,她還有一線生機。
    瀾衣回頭看他,眼神了然:“你覺得你死,他就會放過我,是嗎?”她慘然一笑,笑出了滿眼的淚光,“不會的。此前他所作所為足以表明,他非要置我於死地不可。我和你,都會死在這裏……”
    “可……”
    “我知道,我不是他的對手。可與其被動等死,不如主動出擊。這樣,起碼,不會死得那麽憋屈!”話音未落,她已毅然決然地朝站在原處冷眼旁觀的齊擷衝了過去。
    言逐風伸手去拉,卻隻觸碰到她的衣擺。
    他閉眼,輕微地歎了口氣。
    瀾衣做好了連齊擷衣角都碰不到就被彈飛的準備,所以她這一招幾乎拚盡了全部的力氣。
    可讓她愕然的是,齊擷站在原地不躲不閃。
    眼看彩虹刃要沒入他的心髒,她心神一顫,下意識偏轉刃尖,彩虹刃便隻插入了他的左肩。
    她看著他肩頭蔓延而出的血,眼神有幾分無措和茫然:“你為何不躲?”
    “你終是救過我一命。”齊擷麵無表情地將彩虹刃從自己肩頭拔出,抹去上麵的血,姿態優雅,像是在擦拭心愛的物品一般,“你既說那一命並非那麽簡單便能償還。那今日,我便用這一刀還你。你本能親手殺了我,是你放過了機會,這便不能賴在我的頭上罷……”
    瀾衣驀然笑出聲。他三言兩語,真以為,一命就能這麽簡單還得清?更可笑的是,事到如今,她竟然還會對他心軟,以至於錯失良機!
    她眼眸轉冷,再次朝他出手。
    齊擷未見動作,卻已然瞬息撤離。
    瀾衣緊隨而至,卻根本觸及不了他分毫。
    她試著將彩虹刃召回,本以為齊擷不會讓她如願,沒想到他卻輕而易舉地鬆了手。
    有武器在手,她出招越發靈巧。
    縱然仙力被壓製,可不知是她過於氣憤之下激發了蠻力,還是齊擷對幻境的控製力在減弱,他的應對顯得沒有最初那麽遊刃有餘,反被瀾衣困住幾次。
    七彩絲帶時而凝結成刃,時而化為漫卷的絲帶,招招不留情麵,即便傷到齊擷,瀾衣也再未有絲毫遲疑或退縮。她和言逐風的性命都係於她一身,她動搖過一次已是不該,她不能再傻下去了。
    七個彩衣女子顯出身形,將齊擷牢牢困於其中。
    齊擷周身仙力幾乎已被魔力悉數壓製,操縱禦虹術的憑借又拿來支撐這個幻境,這次,他終是無法再將禦虹術轉為自己所用。但他熟知禦虹術,是以不過被困片刻,便很快化解。
    禦虹術被破解的那一瞬,他一擊而出,瀾衣摔到數尺之外,吐出一口血來。
    她未加遲疑地爬起,再次朝著齊擷攻過去。
    齊擷察覺到自己的身體變得遲滯,體內激蕩的兩股氣息讓他幾乎無法集中精力,他隻想速戰速決,無奈她卻窮追不舍。
    他緩了語氣,試圖說動她:“我隻想要言逐風的命,若你肯退讓,我便放你一條生路,如何?”
    瀾衣不為所動:“你以為,我會信你?”
    齊擷苦笑,他何嚐不知自己的言語沒多少可信度,可他確確實實是不想殺她了。即便他再不願承認,散葉流光那一式中,意識到她死在他手中時,那一瞬的心神動搖是真實的,他的心確確實實為她而痛。
    他道:“我以生命起誓。”
    瀾衣手中動作一滯,卻是笑了:“齊擷,你以為我是會那種會為了自己生,而對別人的性命置之不理的人?今日,他生,我生;他死,我死!”
    齊擷微愣,心中忽然有種名為嫉妒的情緒油然而生。
    這好像是第一次,她的目光全然地不在他的身上,也就因此,他似乎第一次真正地認識眼前這個人。
    過往,他心中唯有仇恨,隻想著怎麽利用她,從未好好感受過她的好;後來,他心中被忘塵填滿,她的光芒更是悉數被忘塵遮掩,以至於他幾乎忘記了,她亦曾是個笑容明媚、純粹天真的女子,忘了她曾毅然決然地跳下轉世輪的烈性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