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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裏，太子跪在地上，說話的底氣有些不足。
    皇帝的表情有些冷漠，正打算開口說什麽，不遠處的簾子後麵傳出幾聲悉悉索索的動靜。
    “大膽！誰在那裏？！”關總管反應極快，大喝一聲。
    蕭奕朝冷冷的看著太子，根本就不在乎簾子裏麵是什麽。
    簾子裏麵傳出了少女輕聲的啜泣，隨後一個宮裝少女哭著跪倒在地，爬到皇帝的跟前，瑟瑟發抖的，說道：“奴婢，奴婢拜見陛下！”
    少女身上的衣衫已經不能算作衣服了，明顯是慌亂中胡亂套在身上的，肩頭露在外麵，裙子也隻拉下來一半，最重要的是散亂的頭發，和臉上的紅色印記，在驚懼蒼白的臉頰存托下顯得那般明顯。
    太子大驚失色，抖著嘴唇，說道：“父皇……兒……”
    “這就是你說的認真反省？！”皇帝幾乎是咬著牙，逐字的問了出來。
    “不是……是！兒臣是白天反省……”
    “啪——！”皇帝直接甩了太子一個巴掌。
    嚇得一旁的小宮女，不停的哭喊著：“陛下饒命，陛下饒命！”
    小宮女的哭喊卻讓皇帝更加的煩躁和憤怒。
    “給我拖出去！杖斃！”皇帝冷冷的將這話說於太子。
    “陛下！陛下！奴婢知錯了！”小宮女尖叫著掙紮關總管的拖拽，又去拉扯太子有些淩亂的衣襟，“太子殿下，救救奴婢！求您了！”
    太子臉色蒼白，想去求父皇，可是父皇滿臉的殺意，讓他根本不敢說什麽，因為他已經是自身難保了。
    宮女哭喊求饒的聲音漸漸遠去。
    原本，皇帝心中莫名的煩躁與不安，轉移到了與楚家有血緣關係額蕭景鈺身上，他再怎麽生氣太子，卻還是不打算廢黜蕭景桓的太子儲君之位。
    可是“長生”讓他無法釋懷，所以他還是忍不住來看太子，準備恩威並進，告訴太子自己已經知曉太子抓連翹的目的，是為了遺詔。
    告訴太子，他百年之後，一定傳位於太子，隻要太子交出連翹，那麽之前的一切，他既往不咎！
    可是，突然的出現的小宮女，說明太子根本就沒有一絲一毫對於他這個皇帝的敬畏。
    “說，連翹在哪裏？！”
    太子低著頭，一動不動，皇帝看不見他的表情，更是不知道他的心思。
    被軟禁之後，他想了很多，思緒紛亂，最後，他覺得，這件事分明就是蕭景鈺的陷阱，為了向父皇獻媚，不惜將自己的女人獻給了父皇。
    蕭景鈺設局引誘自己，讓自己以為，手握遺詔的連翹被他藏在護龍山莊。但是，護龍山莊，現在看來是父皇軟禁連翹的地方。
    可是知道是陷害又如何？父皇知道巽嵐的事情，知道遺詔的事情，自己搶奪遺詔、勾結巽嵐，就已經說明了一切。是不是蕭景鈺陷害的，父皇恐怕已經不在乎了。
    更或者，這一切的事情，就是父皇默認甚至是授意的！
    想想最近，父皇對於老七的偏袒。
    蕭景桓自暴自棄，自己和母後都被軟禁，父皇應該很快就會廢黜自己的太子之位的，這才有了今夜與宮女穢亂的行為。
    太子心中冷笑，寵幸個宮女而已，根本就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父皇也要衝自己發火？
    心裏的想法，立刻便表現在了臉上。
    蕭奕朝正怒目圓瞪的看著太子，等待他的回答，卻聽得一聲冷笑。
    他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太子。
    “你！”他一把抓住太子的頭發，逼迫他抬起頭，看著自己，“說不說？！”
    太子除了臉色蒼白之外，畏懼的表情已經沒有了，嘲諷的反問道：“父皇，你要連翹幹什麽呢？”
    皇帝臉上抽搐了兩下。
    “哦，兒臣說錯了，您，要遺詔做什麽呢？”太子忽然笑了起來。
    “逆子，逆子！”皇帝氣的發抖。
    這些年，太子是第一個當著他的麵提出遺詔的人。居然是他的兒子，還是為了嘲諷他說出來的。
    “逆子？”太子想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兒臣又哪裏比得了父皇您的‘謀逆’？”
    “啪——！”皇帝再一次狠狠的甩出一巴掌，太子撲倒在地。
    “哈哈哈！”太子笑的更加放肆，慢慢的爬了起來，“父皇，我說對了，是嗎？”
    “蕭，景，桓！連翹，在哪裏？！”蕭奕朝伸出手，掐住了太子的脖頸，抵在了床榻邊，“說！不然，朕殺了你！”
    太子沒有反抗，任由臉頰慢慢因為充血而漲紅。
    “嗬嗬，父，父皇，掐死我吧！正好……傳位給老七……嗬嗬……你連先帝都能殺，殺，殺我又算什麽？這，這都是，報應！”
    斷斷續續的話語，最後的‘報應’兩個字，讓蕭奕朝臉色蒼白了鬆了鬆手。
    太子大口的呼吸空氣，癱軟在地。
    “楚家是被您滅門的，正好立老七為太子啊，這樣才能補償老七啊，咳咳……”虛弱的太子突然眼神淩厲，緩緩問道：“父皇，你猜蕭景鈺知不知道您對楚家所做的一切，啊？”
    直到現在，太子都不知道“長生靈藥”的事情，所以在他看來，父皇的所作所為，都是因為偏袒蕭景鈺。
    說道了楚家，太子已經徹底將皇帝的陰狠臉麵給扯了出來，那麽蕭奕朝最後的那點偽善也沒有必要隱瞞了。
    “你既然知道楚家的下場，知道朕的手段，就給朕乖乖的說出連翹的下落，不然……”陰冷的聲音響起。
    “不然？殺了我？殺了母後和劉家？哈哈哈！”太子陷入了瘋癲，說道：“我們這些孩子，於您究竟是什麽？你在乎我們嗎？！母後、德妃，您都在乎嗎？哼，比起這個尊榮的帝位，都不值一提！”
    太子沒有哭喊，可是淚水還是落了下來。
    “這一切，以後都是你的，你是儲君！”“我的？我的嗎？您看看我做太子的這些年，有什麽實權嗎？您把所有的權利握在手中，我已經三十多歲了，空有個太子的名號而已！”太子怨恨的說道：“既然有了太子，又要重用七弟，還給他兵權，你讓朝臣們怎麽想？你讓兒臣如何自處？！他蕭景鈺連母家勢力都沒有，您還重用他，不就是想要壓製我嗎？可是我分明什麽實權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