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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聶靳芳頓了頓，隨即又笑得不大自然。
    “對不起，媽媽向你坦白，當初想讓她做我媳婦，我是因為她是邵誌輝的女兒，我們兩家門當戶對，又因為葉英珍的兒子也喜歡她。
    所以，媽媽想讓你戰勝莫晨光，可現在，媽媽不這樣想了，媽媽是真心想你得到小薇的愛情。
    因為有她你才快樂，就算小薇現在不是邵誌輝的女兒，媽媽也要支持你，並幫你得到她。”
    盯著她的眼睛，聶可澄看得出她沒有說謊，她現在說的話完全是真誠的，是出於對他的愛。
    心裏瞬間又沉甸甸起來，他回頭喝完最後一口燕窩，低低地說了聲：“媽，給我找個爸爸吧。”
    “嗯？”聶靳芳一怔，“你……你怎麽想要爸爸了？”
    “我一直都想要，是媽媽你一直沒給我找。”他轉過身來又望著她，“你還年輕，剛剛步入中年不算老，要找的話肯定能找到好的。”
    聶靳芳搖頭，“不不，澄兒，媽媽不想找男人，媽媽隻要陪伴在你身邊就好，你小時候……媽媽欠了你太多的愛，我不能把愛再分享給別人。”
    “可我想要更多的愛，從小到大，我沒有父愛，我想感受一下父愛的溫暖。”說到這，聶可澄的眼睛驀然一紅。
    聶靳芳心裏則像被什麽東西重擊了下，鈍重的痛感讓她呼吸一窒。
    父愛……兒子想要父愛！
    她別開臉，不想讓兒子看到她眼底的傷痛，咕了咕被哭氣塞住的喉頭。
    良久，她才低啞地說了聲：“好，媽媽幫你……找到父愛。”
    ……
    邵家大院。
    莫晨光回到家已是晚上十點，管家帶了兩名傭人出來迎接，他手一揮，讓他們退下去休息。
    管家讓傭人離開，自己走到他身邊悄聲道：“先生還沒有睡。”
    莫晨光頓住腳步，望著他，“我爸在書房裏等我？”
    “沒有，他在那邊吸煙。”管家朝院落一角呶了下嘴。
    莫晨光朝那人工池方向望了眼，看到的隻是父親的背影，還有他指間隱隱閃爍的煙頭星火。
    “我去看看。”他把軍服和帽子遞給管家，“替我拿進去掛上。”
    “好。”管家進了屋。
    莫晨光邁步走到父親的身後，“爸。”
    莫國強聞聲，抬手把剩下的煙支全吸了，手指一彈，煙蒂落進了池塘裏。
    再慢慢轉身，他望著帥氣的兒子，“你們軍長說你八點鍾就可以到家，你怎麽到十點才回來？”
    莫晨光一笑，“不瞞您，我去了望湖別墅。”
    莫國強微怔，“邵誌輝沒走？”
    “不，他好像坐飛機走了，我看的是……你知道的，我主要是想看小薇。”
    “你還真誠實。”莫國強嗔了他一眼。
    莫晨光撓了下頭皮，神色又跟著父親變得凝重，“爸，邵婭姿的事……您也知道了？”
    莫國強沒立刻回答，他走到榕樹下的一張漢白玉桌前坐下。
    拿過管家早為他準備好的茶壺倒了杯茶水，他輕啜一口，抬眸見莫晨光還站著，遂指了下對麵，“坐。”
    “好。”莫晨光落座，身姿端正，一副聆聽狀。
    “我應該比你早知道這事。”莫國強回答了，“今晚邵小爺家一片哀嚎聲，邵老爺子也趕過來了，得知邵婭姿搶救無效死亡，他差點暈了過去。”
    莫晨光垂首沉默。
    “這姑娘真是太傻了，年紀輕輕犯點錯有什麽大不了的，這兒子都生下了，管他是誰生的，反正邵老爺子已同意他姓邵，她就好好地帶著他，然後再找一個好男人嫁了就是了。
    長得這麽漂亮，還當過演員，還精通英語，到哪裏不能活啊，真是……她怎麽就想不開？”
    說到這，莫國強沉痛地搖了下頭，長長地歎了口氣。
    “爸，我覺得是婭姿她有心結打不開，你們不是說她得了抑鬱症嗎？
    一個病人，如果解不開心結，她就會往死胡同裏鑽，其實她很痛苦，我估計她也不是想死，而是實在走不出來。”
    莫國強望著杯裏的茶水，突然說：“如果邵誌榮當年不換走金鳳凰，那她就是你的大嫂，那她可能就不會死。”
    莫晨光兩眼一瞠，扭頭朝別墅三樓看了眼。
    回頭，他小聲地說：“爸，這話您怎麽到現在還說啊？邵婭姿跟大哥有緣無份，沒有什麽如果不如果的。”
    莫國強皺眉，別有意味地睇著她，“你覺得你自己跟邵薇是有緣有份呢？還是也有緣無份？”
    “嗬嗬……爸，你怎麽關心起我和邵薇了？”
    看來，邵婭姿的死對父親的震憾力挺大，今晚站在外麵不回屋睡覺，也是感歎彼多，為邵婭姿惋惜，所以又聯想到邵薇了吧？
    邵薇也是曾經想自殺過的女人，而且也生了一個兒子，不同的是，她跳江被莫傾城救起，昏迷三年奇跡般地活了過來。
    而邵婭姿卻沒有這麽好的運氣，她走了，永遠不會再醒來。
    “別跟我嘻皮笑臉，認真回答。”
    “是！爸，”莫晨光胸脯一挺，鄭重地說，“我愛她！所以，我跟她絕對有緣有份，隻要她同意，我現在就可以與她結婚，讓你明年抱上親孫子。”
    聽完了的話，莫國強眉頭鎖得更緊，“你說什麽？現在就可以結婚？”
    莫晨光淡淡一笑，“不瞞爸爸，我打算去報名參加國際維和部隊，到最難苦的地方去，但目前組織還沒有批準我，如果你同意，我可以再三申請。”
    “你……”莫國強墨眸一瞠，握著杯子的手微微發顫，“既然想去參加維和，你還想跟小薇結婚？”
    “爸，我相信自己能平安地回來。”
    “混蛋！如果你光榮了，她就是個寡婦！”
    莫晨光張著嘴，似乎沒想得太遠，他隻是因為愛喬薇，所以想先跟她注冊……
    讓她定下心，他也可以定下心。
    她不是說要等三年後再成家嗎？
    那等他回來的時候，他們剛好可以舉行婚禮了。
    “爸，你給點吉利的話，我命大著呢。”幾秒後，他突然沒正經地對莫國強眨了下眼。
    莫國強心裏莫名一酸，這兒子真是好樣的，就算自己沒激勵他要去做什麽，他都會在部隊裏替他老臉長光，給莫家祖宗爭氣。
    “真要去，你得給我好好地活著回來！爸爸不但要主持你大哥的婚禮，也要親自主持你的婚禮。
    所以，你聽著，不管去哪裏維護和平，你必須好好珍惜自己的生命，在外把眼睛睜大點，凡事不能掉以輕心，一切聽指揮，不能逞強！”看父親同意了，莫晨光騰的一下站起來，給他敬了個崇高的軍禮，“是！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