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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莫晨光事務很繁忙，天色近黃昏，他才開著車緩緩駛向了軍區大門口。
    “莫晨光！”忽然，路邊衝出一個女兵，衝他揮了下手，“帶我！”
    “喂，你沒開車來嗎？”莫晨光停下車，問閃爍著一臉青春光芒的邵蘭蘭。
    邵蘭蘭上了副駕駛座，扣好安全帶才回答，“被人借走了。”
    “可我要先去一趟醫院。”
    “我知道你要去那，所以想跟你一起去。”
    “你去做什麽？”
    “看聶可澄啊。”
    “……”莫晨光望著她。
    “哎，你很奇怪是嗎？”邵蘭蘭俏皮地一笑，“實話跟你說吧，聶可澄上周幫我舅舅動了個小手術，我去看我舅舅時才真正認識他，今天我媽代表邵家要去看望他，她讓我作陪。”
    莫晨光淡淡一笑，踩下油門，“你媽已在醫院了？”
    “剛從家裏出發過來，你到的時候她也該到了吧。”
    邵蘭蘭看他一眼，突然又說，“哎，莫晨光，今天我們圈子裏的人說，聶醫生是你的親弟弟，真的嗎？”
    莫晨光抿了下唇，“真的。”
    事到如今，也沒什麽好否認隱瞞的。
    “怎麽會這樣？”邵蘭蘭還是不可思議，這莫國強有多愛自己的老婆，京都上流圈哪個人不知道啊。
    “當年聶阿姨做的是試管嬰兒。”
    邵蘭蘭這才恍然，原來如此。
    事情真如邵蘭蘭所說，餘慧代表邵家來看望聶可澄，邵蘭蘭下車後，她剛好也到了，母女倆朝莫晨光點點頭，便提著水果和鮮花進了住院部大樓。
    莫晨光沒有立刻跟隨進去，因為他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從食堂那邊走過來，仔細一看，還真是喬薇。
    “阿薇。”他迎上去。
    喬薇抬頭，見他還穿著軍裝，便問：“你剛下班嗎？”
    “嗯，我先過來看看你和聶可澄，他還好嗎？”
    喬薇難過地垂下眼簾，“不好，已經不讓人進去探望了，一天要昏迷兩次。”
    看她還如此悲傷，聶可澄握起她的手，“別難過，他會好起來的，走吧，我先送你回去休息。”
    “去你家吧，嚕嚕剛打來電話，說想我了。”
    “好。”
    路上，喬薇一直沒說話，莫晨光試著撿起輕鬆的話題，她也是有一搭沒一搭地回應他。
    “其實，對聶可澄這件事，我心裏也很難受。”車子快開到莫家大院時，莫晨光還是提及了這話題。
    喬薇這才扭頭望著他，“因為他是你親弟弟？”
    “不是，因為他得了白血病，”莫晨光盯著前方的路況，聲音低沉，“以前總覺得他心機深沉，城俯很重，哪知他的內心藏著那麽大的秘密，他背負了常人難以想象的沉重痛苦。”
    喬薇眼眶一熱，喑啞道：“他小時候就這樣，平時不愛說話，總把心事藏在心裏，但他又非常細心，連我指甲長了他都要顧及到，要不然，作為一名年輕醫生，他的開刀技術也不會這麽精湛。”
    莫晨光停下車，轉過頭，“所以，我不想他放棄自己，他得活著，活著還能治病救人。”
    喬薇落下淚來，“我們哪個不想他活著，可是……靳芳阿姨說，他知道自己的病沒得救。”
    莫晨光側過身，輕輕地拭著她臉上的淚水，“骨髓移植就能救他，我相信我們家三個男人，總有一個能與他配上，放心吧。”
    喬薇一把抓住他的手，“如果是你，你……”
    “是我，我義無反顧，一定讓他接受我的造血幹細胞。”
    喬薇激動得哽咽，“晨光，我代澄哥哥先謝謝你，但……他決定明天走了。”
    “明天走？”
    “嗯。”
    “去哪？”
    “美國。”
    莫晨光難過地搖了下頭，“不！不能讓他走，除非他去美國治療，接受骨髓移植。”
    ……
    當晚，莫國強和莫晨光的化驗結果出來了，院長高興地特意進了監護室，親自對聶可澄說：“聶醫生，你有救了，莫國強的骨髓與你匹配成功。”
    聶可澄微微睜開眼睛，聲音幾不可聞，“不……不要告訴他。”
    “聶醫生，他是你的父親啊。”
    “我知道。”
    “那你……”
    “他年齡大了。”
    院長歎了口氣，握著他的手難受地說：“雖然他五十六了，超出了最高年齡界線，可他身體健康，給你捐骨髓完全沒問題，隻要他自願。”
    聶可澄依然搖搖頭，院長看了眼手中的單子，眼睛一閃，“對了，還有莫家大少爺的化驗結果沒出來，如果他能跟你配型成功的話，那你……”
    “院長，別為我找骨髓了，我已經錯過了最佳治療時間。”
    聽了這句話，院長難過地別轉身，抬手抹了下眼角滲出的淚水……
    晚上九點，莫國強才回到家，精神雖然看去很疲憊，但在兒女們麵前，他依然不露聲色，淡泊得好像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
    “爸，我們的化驗結果出來了嗎？”莫晨光問。
    “出來了，結果醫生沒說。”他坐下來，接過管家遞上來的茶。
    “你沒問嗎？”莫晨光很著急。
    “我問了，醫生說還要再看看，等明天再公布結果。”
    莫晨光歎了口氣，靠上沙發背，望著天花板說：“可聶可澄明天要走了。”
    莫國強手一抖，杯裏的茶水不小心漾出了一點。
    “爸，你燙著沒？”莫佳兮急忙過去握住了他的手，又取來濕巾輕輕地抹著他的手背。
    莫佳兮是今天下午趕回家的，雖說自己又有了一位哥哥讓她感覺太不可思議，但她一直來對聶可澄的印象不錯，加上他這次救了心愛的二哥。
    所以，當葉英珍把這個消息告訴她時，她也欣然接受了。
    替父親擦幹手，莫佳兮站起來說：“爸，我已作好準備了，明天我就去醫院抽血，希望能跟澄哥哥的配上。”
    莫國強這才認真地上下打量了一下女兒，感覺她突然成熟了不少，特別是這身體好像結實了，沒像以前那麽弱不禁風。
    可見，她在n市幫閔朝陽管理陽光俱樂部，順便自己也健身了。
    “你怎麽也回來了？”莫國強奇怪地望著她。
    莫佳兮坐落到他身邊，一手搭在他肩膀上，“爸爸，看來你今天一顆心都掛在澄哥哥身上，否則你不會到現在才問女兒，跟你說吧，是媽媽打電話叫我回來的。”
    “你媽媽？”莫國強朝樓上看了眼。
    “嗯呐，媽媽把什麽事都跟我說了，她說奶奶已經接受聶可澄了。”
    莫國強聽完放下茶杯，起身說：“我去看看你們奶奶。”“爸，奶奶已經睡下了。”莫晨光說，“你還是上樓去看看媽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