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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輕輕拉起喬薇的手說：“小薇，我要帶你澄哥哥去美國冶療了，這一去不知什麽時候能回來，所以……所以你以後要照顧好自己。”
    喬薇的眼睛又紅了，她難過地點了下頭，“我會的，阿姨。”
    聶靳芳再拉起莫晨光的手，把他倆的手掌疊到一塊，眼裏含著淚水說：“可澄跟我說了，你倆都是真心愛對方的，所以，他祝福你們，你們一定要好好珍惜對方，不離不棄。”
    “阿姨。”莫晨光感動地點了下頭，“我們記住了。”
    聶靳芳鬆開他們的手，明明想笑，可眼裏的淚又滑落了下來，她抬手一抹，“好了，你們都回去吧，不要再呆在這兒。”
    說完，她轉身往門口走去。
    “阿姨，我……我還沒去看望澄哥哥呢。”喬薇跟上去。
    聶靳芳回身，朝她搖搖頭，“你澄哥哥說了，今天他誰也不想見，就想靜靜地離開。”
    “阿姨。”喬薇要哭了，“我想見他……”
    莫晨光走過來挽住她的肩膀。
    “小薇，阿姨和你澄哥哥都知道你的心意，可我還知道你澄哥哥的心，他越見你們，心裏越難過，他舍不得……舍不得……”
    說不下去了，聶靳芳回轉頭，飛快地走出休息室，順手拉上了門。
    喬薇哭出了聲，莫晨光心疼地抱住她，輕輕地撫著她的頭發，喉頭咕動，難過得說不了話……
    莫國強趕到醫院時，莫晨光剛好下樓要去上班，看到跟在父親身後的傭人提著食盒，他搖搖頭，“爸，我吃過了，你帶回去吧。”
    莫國強掃了眼他手上的袋子，“誰給你的？”
    “靳芳阿姨做的早餐，我帶到軍區去吃，我早上吃的是小薇做的。”
    “驗血報告你不看嗎？”
    “爸，醫生說了，具體情況會讓你打電話我，你別忘了就行。”
    “嗯，那你去上班吧。”
    莫國強上了樓，發現聶靳柏他們早到了，但一個個都沒有進監護室。
    他正想問自己能不能進去，看到聶靳芳從裏麵走了出來，她神色依然悲傷，但神情卻比昨天多了抹堅定。
    身上的白大褂還沒脫，她就朝莫國強走過來。
    聶家人見狀，遂一一退到休息區坐下，把走廊的空間留給了他們倆。
    “澄兒現在的狀況怎麽樣？”莫國強先開口。
    聶靳芳雙手插在兜裏，臉上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聲音微啞，“他醒了，精神狀態比昨天好。”
    莫國強眼睛一亮，“那是好事，那他可以再見我們嗎？”
    聶靳芳搖頭，“不見了。”
    “不見？”
    “所以，你回去吧。”聶靳芳說完，從兜裏掏出菩提子手鏈，望著它，眼睛又紅了紅，“他說，他已得到了父愛，他滿足了，這菩提子上還有他的體溫，他讓你自己戴上。”
    莫國強的嘴唇開始顫動，盯著聶靳芳遞過來的菩提子，他也搖了下頭，“不！還是讓他重新戴上吧，我希望他能戰勝病魔，能健康活著。”
    聶靳芳抬起頭，努力忍住眼眶中的淚水，拉起他的手，把串珠小心地放在他掌中，“謝謝你，謝謝你給了他父愛！”
    說完，她放開手，往後退了一步，又朝莫國強彎了下腰，“對不起！”
    欠他一聲道歉，她現在做了。
    “靳芳。”莫國強的心難受極了，他們母子倆是拒絕接受莫家的決定嗎？
    “莫國強，當年是我的錯，如果我不犯錯，你們一家人不會有這個苦惱，是我帶可澄回來的，今天我就帶他走，請你把他忘了！我信守自己的諾言，從此不會再出現在你麵前。”
    “靳芳！”莫國強情緒激動地一把抓住她手臂，“靳芳，英珍已經接受可澄了，她說可澄以後可以常常去莫家，而你……她也相信，不會要求你們離開京都。”
    聶靳芳紅著眼哽咽道：“幫我謝謝她，她的好意我心領了，我祝你們永遠恩愛，白頭偕老！”
    話落，她掰開莫國強的手指，抹著臉上的淚水，快速走進了監護室。
    莫國強緊緊握著手中的菩提子，蹙著眉，心微微顫抖著……
    重症監護室裏。
    “媽，他走了嗎？”聶靳芳走到病床前，聶可澄就睜開了眼睛。
    聶靳芳急忙隱去悲傷，“沒有，媽媽……媽媽幫你把菩提子還給他了。”
    “他，他說什麽？”
    望著兒子紅紅的眼圈，聶靳芳知道他心裏有多渴望父愛，又有多喜歡莫國強，可是，偏偏能給兒子造血幹細胞的是他。
    而他年齡大了，兒子拒絕接受也是為他的身體著想。
    孩子啊，為什麽他隻是給了你一串菩提子，你就覺得他給了你一個太陽？
    “他……他說希望你能戰勝病魔，健康活著。”聶靳芳哽咽不已。
    聶可澄望著她，唇角有一抹笑。
    “媽，別哭，”他輕輕地拉住了聶靳芳的手，“我得到了他的愛已滿足了，我也知道自己……在他心裏已跟，已跟哥哥們一樣。”
    “是，”聶靳芳忍不住淚如雨下，“莫奶奶也認你了，莫國強也認你了，莫夫人她……她也認你，說你以後可以常常回莫家，他們，他們都認你了。”
    “是……的，都認了，媽，讓我同事們進來，讓我告別。”
    “兒子。”
    “媽，不哭。”
    “好，媽不哭。”
    ……
    十多分鍾後，院長領著一班醫生護士走進了重症監護室，他們不但與聶可澄告別，還要幫他做好上飛機前的一切準備。
    莫國強沒有離開，坐在外麵的休息區一根接一根地吸著煙。
    “讓我進去！讓我進去！”突然，一位女孩的叫聲穿進了他耳朵，抬起頭，他再次看到那個長發的清秀女孩林彤彤。
    “姑娘，現在聶醫生不見客。”護士在門前擋住她。
    林彤彤捧著一個四四方方的彩色紙盒，臉上掛著淚水，“姐姐，我求你，讓我進去看他一眼行嗎？他是我奶奶的救命恩人。”
    “我知道，可聶醫生現在身體虛弱，多一個人見他，他會多消耗一份體力。”
    “嗚嗚嗚……”林彤彤哭了起來，“他能好起來嗎？能好嗎？”
    護士紅了眼睛，點頭，“會的，你放心，他是醫生。”林彤彤沒有離開，她堅持守在外麵，說等聶醫生出來的時候，她就能看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