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5章:我不想浪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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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風樹道人身體炸開來那一刻,木棉花往前一撲,攔在了我的麵前。

    於是,飛濺的血水紛紛落在了木棉花的身上。

    仿佛落在木棉花身上的不是血水,而是燒紅的鐵汁一般,在滋滋滋的聲響中,木棉花的身體被腐蝕出一個又一個的洞來。

    至此,我終於明白何為血咒了。

    血咒是風樹道人以自己的命為祭體,將體內之血轉化為類似於磂酸一樣的腐蝕藥水,然後潑向我們……不對,血咒要比磂酸強大多了,木棉花身上有幾處,已經被腐蝕出貫穿性的傷口。

    要不是木棉花為我擋住了血咒,腐蝕的就是我了。

    木棉花受傷雖重,但是不會致命,要是換做我的話,此時恐怕早已經橫屍於此了。

    “呼……”我們的身後傳來粗重的呼吸聲。

    我扭頭望去,全身的皮與血都炸飛的風樹道人仍然直挺挺地站立著,粗重的呼吸之聲正來自於他,他的胸口劇烈地起伏著,血紅的肌肉隨著呼吸律動著,還不時有血水滲出。

    別說是現在,即使是遠古時候,剝皮人扔是極其殘忍的刑罰!

    此時,剝皮人就在我們的麵前。

    而且,說出去可能有人不信,他的皮不是別人剝的,而是他自己剝的。

    風樹道人見血咒都沒能要了我的命,滿麵怒火地向著我衝了過來。四五米的距離,轉眼就到,風樹道人眥牙怒吼,張開雙臂抱向我。我心說這又是鬧哪出呢,你自剝其皮,全身血液差不多都流盡了,能有多大氣力,還能快走幾步就不錯了,難道還想給我來個抱摔,就算我站立原地不動,你也未必抱得動啊。

    還是想撲在我的身上惡心惡心我?

    握劍在手,我雖然想取風樹道人的命,但也不願他的下場如此之慘,在心裏歎息一聲道:“既然如此,我送你一程吧!”遞劍迎著風樹道人刺了去。

    卻在此時,木棉花一把將我撞了開來。

    緊接著,風樹道人撞入了木棉花的懷裏,他的魂魄以血為橋,撞入了木棉花的身體。

    這時候我才省起來,我還是將問題想得簡單了,我以為風樹道人是垂死掙紮,其實並不是,這隻是他在血咒之後的連環攻擊的其中一環,剛才就算我舉劍前刺,風樹道人不旦不會躲避,反而會撲入我的懷裏,將我抱得更緊。

    因為隻有與我的身體緊密接觸,他才能以血為橋,讓魂魄撞入我的身體。他的魂魄撞入我的身體,我的魂魄自然就被撞出體外了,雖然奪舍之後的他無法借我的身體重生,但是,我卻與他一樣,小命沒了。

    這算是同歸於盡的法門吧。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木棉花對危機的感應更加敏感還是因為什麽,風樹道人的兩次攻擊,我都被她推開了。

    風樹道人沒能將我撞得離魂,倒是撞入了木棉花的身體裏。

    木棉花後退了四五步,扶住路邊的香樟樹,這才站住了。

    剛才的血咒,木棉花受了重傷,不過奪舍麽……咳咳咳……

    木棉花成為遊屍之後,魂魄與身體早已經揉為了一體,也正是因為如此,她沒有機會再入輪回了,不過,也並非全是壞事,至少,風樹道人想要將木棉花的魂魄撞離身體,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除非將木棉花的身體撞成碎片。

    相反的,魂魄撞入木棉花的身體,風樹道人要吃大虧。

    僵屍以鬼魂為食,雖然變成遊屍之後胃口也有所改變,但是吃道人魂,還是跟玩似的,就像愛喝酒的人除了剝毛豆之外,偶爾也會磕磕鹽煮花生。風樹道人是術人,不同於普通人的魂魄!

    好吧,那就當做酒鬼花生好了。

    風樹道人的鬼魂撞入木棉花的身體,就好比是自投羅網,反而成了木棉花修複傷口的補藥。

    木棉花吞噬了風樹道人的魂魄之後,它的屍體仰麵撲倒。

    說句實在話,雖然鬼魂僵屍看過不少,但是見到剝皮人時,我還是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試想一下,一個人被剝了皮,全身都是血水和體液,紅的有條紋的是肌肉,白的,呈現顆粒狀的是脂肪,青色的血管就像是爬在身上的蟲子……

    我撇過頭去不看風樹道人,扶住木棉花道“棉花妹子,你感覺怎麽樣?”

    血咒之後,木棉花受了極重的傷,她幾乎將全身的能量都拿來修補傷口了,因此,此時的她看起來臉色很是蒼白。

    木棉花看著我,又收回了目光,撫摸著自己的臉蛋,有些自卑地說道:“陳煩哥,我有沒有,有沒有變醜啊!”

    我搖頭道:“哪有,好好的,比原來還好看了呢!”

    木棉花憂傷地說道:“陳煩哥,你別騙我,我自己知道自己事,我的能量不夠,不能將身體修複如初,也許傷口都恢複了,但是,傷口新長的皮膚與原來的皮膚不一樣,就像是,就像是……”

    木棉花都不知道怎麽形容了。

    我一把將木棉花抱進懷裏道:“至少,你救了我的命……”

    木棉花不說話了,我感覺到她的淚水濕透了我的衣袖。

    過了一會兒,木棉花輕輕地對我說道:“陳煩哥,我不想浪費……”

    我一楞,很快便反應過來,木棉花說的不想浪費指的是風樹道人,風樹道人自剝其皮,血已流盡,隻剩下一顆心髒了,因此,木棉花說的不想浪費,指的自然是風樹道人的心髒了。

    我往前走了幾步道:“棉花妹子,我在前麵等你!”

    沒一會兒,木棉花回來了,她抹了抹嘴角的血跡,對我說道:“陳煩哥,咱們走吧!”隻一會兒工夫,木棉花的臉色好了許多,新長出來的肌膚與原來的皮膚也相差無幾了。

    風樹道人的事情解決了之後,我準備好好地休息一下,原因是這些天來太累了,省城挖地三尺在找我們呢,自然不敢呆,就回到了岑城,也不敢回義莊了,隨便找了一處舊宅,住了下來。

    我原本想給胡文戰的老婆打電話,告訴她胡文戰的事情,想了想,似乎也沒什麽可說的,難道告訴她,胡文戰終於得償所願,與張仙月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卻是同年同月同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