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第 8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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蓁蓁到張先生家時, 張仁澤已經收拾利索準備出門了,他見蓁蓁精神十足的樣子以及紅撲撲的小臉, 臉上頓時出現了十分滿意的神情, 笑嗬嗬問道:“蓁蓁, 早上出去跑步了?”
“是啊。”蓁蓁隨手接過張仁澤手裏的籃子, 笑著說道:“我早上圍著後洋跑了一圈,又讀了法語。”
張仁澤欣慰地點點頭:“這樣才好,年輕人就應該朝氣蓬勃的, 像初升的太陽一樣。”他穿著汗衫短褲和大蒲扇, 從外表上絲毫看不出他是有國醫聖手之稱的名醫。
如今國家關於私有製的政策已經全麵放開,雖然從供銷社、商店、糧店、副食店等地方買東西依然得憑票購買, 但是也有些零零散散自發形成的小市場, 賣一些自家種的菜以及雞鴨魚蛋之類的,雖然價格要略微貴一些,但是好就好在不需要票, 東西也更加的新鮮。
張仁澤和蓁蓁拎著筐到小市場的時候,熙熙攘攘的人群全都聚集於此,叫賣聲砍價聲交織在一起, 人頭攢動, 使這個原本平凡安靜的小巷成了熱鬧的代名詞。
雖然蓁蓁前世也偶爾會去超市買菜, 但這輩子一直都是自己種的, 這麽多年了, 還是第一次到市場上買菜呢, 不由得覺得十分新鮮。
倒是張先生對這兒的菜市場十分熟悉, 熟門熟路的帶著蓁蓁來到巷子深處,這裏和外邊不同,賣的都是自家養的雞、鴨,也有去湖裏釣的魚。
張先生停留在一個賣雞鴨的商販前,拎起一隻雞左捏捏,右捏捏,很快就挑選了一隻最肥的,又選了一隻鴨,還買了些蔬菜,這才帶著蓁蓁往家走。
蓁蓁一早就起來,又是跑步又是練習法語的,早就餓的饑腸轆轆了。一進門,她立刻把買的東西放到一邊,迫不及待地問張仁澤:“先生,我們早飯吃什麽呀?”
張先生笑眯眯地看著蓁蓁:“我早就做好了,你先去洗手。”
“好嘞!”一聽有好吃的,蓁蓁立馬應聲,跑到院子裏的水池子邊上,打開水龍頭,彎腰洗了臉和手,由於心裏著急,她連毛巾都沒顧著擦,用手抹一下,一會兒就幹了。
這時候,張先生已經搬了一張小桌到院子裏了,又從廚房裏端出一個瓦罐出來,蓁蓁眼前一亮,立馬湊了過來,迫不及待的掀開蓋子問:“先生,您這煮的什麽呀?”
說話間,一股濃厚的米香夾雜著荷葉的清涼隨著蓋子的掀開蔓延開來,蓁蓁深深吸了一口氣,低頭看著瓦罐裏淡綠色的米粥上鋪著一顆顆的紅色枸杞,光看這顏色搭配,就令人食指大動。
蓁蓁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臉上帶著幸福的笑容,感歎道:“可真香啊!”
“這是荷葉枸杞粥,消暑利濕,最適合夏天吃。”張先生遞給蓁蓁一把勺子:“把粥舀出來,我去端包子。”
蓁蓁聞言立刻從先生手裏接過勺子,滿滿地舀上兩碗粥,擺上筷子,眼巴巴地看著張先生端著一屜包子放在桌上:“茯苓包子。”
“茯苓包子?”蓁蓁盯著包子看了半天:“這是怎麽做的?”
張先生擺了一碟蔥油大頭菜放到桌上,夾了個包子咬了一口,這才慢悠悠地解釋道:“做這茯苓包子需要在砂鍋裏放上水,加入茯苓燒開後小火煎半個小時,等茯苓燒出了了汁水,再將這藥汁拿來和麵,這樣和出來的麵有健脾胃的功效,吃了對身體好。”
“原來是這樣啊!”蓁蓁恍然大悟,迫不及待地拿起一個包子咬了一大口,好吃得眯起了眼。
這包子皮是用隻篩了一次的麵做的,香味格外濃鬱,包子餡是用肥瘦相間的五花肉手工剁碎了,再加上蔥薑蒜和些許高湯調製而成的,做好的包子皮薄餡多,剛咬破皮,餡裏的肉湯就流了出來。連皮帶餡咬上一口,勁道的麵皮混合著噴香的肉餡,油而不膩,香的都快要把舌頭吞進去了。
蓁蓁一口氣就吃完了一大個,覺得不夠,又迫不及待的去拿了第二個,毫無形象可言。張仁澤也不介意,隻是笑嗬嗬地看著她,不忘提醒一句:“先喝點粥,可別噎著了。”
蓁蓁點了點頭,舀起一勺荷葉枸杞粥放進嘴裏,這粥的味道和她以前吃過的都不同,不僅入口順滑,而且清香的荷葉裏還帶著絲絲的香甜味,裏麵應該是放了冰糖調味!
比起蓁蓁的狼吞虎咽,張仁澤就節製多了,他已經上了年紀,吃東西都以養生為主,這頓早飯他隻吃了三個包子和一碗粥,覺得差不多七分飽了,便放了筷子不再繼續吃了。
於是剩下的美味都便宜了蓁蓁,她不僅把剩下的七個包子都吃了,還喝了一碗半粥,吃得肚子都圓鼓鼓了,還有些意猶未盡。
張仁澤看著她吃的都打嗝了,忍不住搖了搖頭:“蓁蓁,你吃的也太多了,吃七分飽就行了。”
蓁蓁摸著肚子思索了片刻,一臉糾結的問張仁澤:“先生,你說的七分飽是什麽感覺?”
張仁澤坐在一旁的茶案前,慢悠悠地開始燒水煮茶了,他一邊將洗茶的水倒在茶案上,一邊笑著看向蓁蓁:“這七分飽啊,就是不飽也不餓的感覺。”
不飽也不餓?蓁蓁認真地回憶了下自己吃飯時的感受,頓時覺得先生給的答案實在是太抽象了,還不如不說呢。她撓了撓頭,有些為難地看著張仁澤:“先生,我覺得我就餓或者飽這兩個感覺,不飽不餓肯定還是沒吃飽嘛,那指定不行,我晚上少吃了半頓都得睡不著覺呢。”
看來跟她說了也白說,張仁澤忍俊不禁地搖了搖頭:“算了,你喜歡吃就多吃點吧,反正年輕力壯的,多吃點也不是什麽壞事,來,去把這碗和瓦罐刷了。”
吃了先生的早飯,總要出點力的,蓁蓁立刻去刷了碗洗了瓦罐,然而便安靜地坐在了張仁澤對麵。
張仁澤很滿意蓁蓁的表現,給她倒了一杯茶後開始給蓁蓁講做藥膳的基礎知識:“這藥膳雖然是食物,但藥食同源,也不能胡亂做,否則不但不能給身體提供營養,反而會成為誘發疾病的罪魁禍首。”講到這兒,他喝了口茶,繼續說道:“酸入肝、苦入心、甘入脾、辛入肺、鹹入腎,這做藥膳一定要因人而異、因時而異,所以你必須要了解中醫的陰陽五行、髒腑理論、中藥藥性及配伍,這樣才能做出好的藥膳。”
聽張先生這一說,蓁蓁的小臉就不由自主地皺了起來,這中醫曆史悠遠,博大精深,涉及的藥材成千上萬,要是每一樣都能了解透徹,估計沒十年八年功夫下不來。
張仁澤一看蓁蓁就明白她的想法,他笑著搖了搖頭,起身回屋裏拿出兩本書來遞給蓁蓁:“我這兒有兩本書,第一本是我整理的中醫基礎知識和常見藥材,你沒事的時候可以多看看,能懂多少是多少了。而這本厚的是我這些年整理的藥膳方子,你基礎薄弱,既然達不到自己配藥膳的能力,就隻能死記硬背,把這些常用的都記下來,也夠你用的了。”
蓁蓁頓時眼前一亮,連忙翻開先生給的那本厚的書,隻見這上麵整理的非常仔細,把藥膳方子按照功效進行了詳細分類,不但有藥膳的具體做法,也有每種藥膳對應的病症,可見先生寫下這本書花了多少心血。
張仁澤肯把自己的心血拿出來給她,很明顯是對她毫無保留地傾囊相授了,蓁蓁心裏不由得一陣感動,捧著書忙說:“謝謝先生!”
張仁澤笑著看著她:“謝就不必了,你可別有了方子就不來跟我學了,一些食材、藥材的處理方法我上頭沒寫那麽細,這個得手把手的教才知道,這個暑假你就別想偷懶了。”
蓁蓁聞言連連點頭:“先生肯費心費力的教我,我指定好好學,請先生放心!”
“那好。”張仁澤把杯裏的茶水一飲而盡:“現在就和我殺雞宰鴨子去。”
“好!” 蓁蓁在他後麵跟了上去。
張仁澤不但挑雞鴨有一手,殺雞殺也十分的順溜,蓁蓁蹲在一邊看著張仁澤手腳麻利的殺雞褪毛,手一拽一串內髒就都清理幹淨了,忍不住感歎道:“先生,您真是被中醫事業耽誤的好廚子。”
“這是什麽話?”張仁澤被她這番話逗笑了,笑著看了她一眼,幹脆跟她說起了殺雞的常識來:“你可知道,這殺雞一定要放幹淨雞血,摘掉雞油才行,要不然燉出來的湯會十分渾濁,不但樣子難看,口味也會受影響。”
“原來還有這麽多學問啊!”蓁蓁看著那一串肥膩膩的雞油,忍不住問道:“先生,既然雞油會破壞口感,那你留著這雞油有什麽用處?”
張仁澤拿著殺好的雞一邊在水龍頭下衝洗一邊說:“你別看這雞油熬湯不行,但雞油可以烙油餅吃,黃洋洋的又香又酥,別提多好吃了。”
蓁蓁聽了先生的描述,頓時口水都流出來了,原本想隨意丟在袋子裏的雞油也鄭重地放在了碗裏,用兩隻手捧著送進去廚房。
張仁澤今天準備做兩道肉菜,一道是雲滇的名菜蟲草汽鍋雞,一道是滋腎固齒八寶鴨,蓁蓁聽張先生一邊做著一邊介紹這兩道菜的要點,總感覺有哪裏不對:“先生,這兩道菜好像都不太適合我吃呀?”
“是啊!”張仁澤掃了她一眼:“本來也不是給你吃的。”
看著雞塊、竹蓀、宣威火腿一樣樣的擺進汽鍋裏,立馬手疾眼快的按住了蟲草:“先生,這玩意挺貴的又不好買,要不咱節省點別放了。”
看著蓁蓁可憐巴巴的樣子,張仁澤冷哼一聲:“都不叫我師父,還光想吃我燉的雞,哪有那麽好的吃。”
蓁蓁一臉黑線的看著他:“您也太小心眼了吧。”
張仁澤立馬又拿出一份蟲草準備放進去,蓁蓁連忙撲過去按住了張仁澤的手:“師父師父師父……千萬別放!”
張仁澤的手一頓,十分矜持地看著蓁蓁:“這可是你主動叫的,我可沒逼你。”
“是!是!是!您老說的對。”蓁蓁把他手裏的小藥袋搶過來放到一邊:“師父,下一步怎麽辦?”
張仁澤聽這一聲聲師父頓時覺得格外順耳,心滿意足地點了點頭:“看在你這麽誠心的份上,我勉為其難就收你我做我的徒弟吧。”
“您說的算!”蓁蓁哭笑不得地看著他:“師父,你都快活成老小孩了。”
“還不是因為蘇未然整天在我們麵前嘚瑟說你是他徒弟,忘我本來就是你的老師,連謝書讓那小子也能教你法語了,我總不能太落後了才是。”張仁澤美滋滋地說:“等以後你學會了我的藥膳本事,我可得帶你出去好好顯擺,羨慕死他們!”
“好,我指定好好學。”蓁蓁拍著胸脯做了保證,然後殷勤地問道:“師父,您可能我還洗些什麽菜?”
張仁澤和蓁蓁忙活了一上午,做了兩樣肉菜四樣素菜,還有一盤又酥又香的雞油餅。蓁蓁盛了一碗肉嫩湯清的汽鍋雞,一邊吹著熱氣一邊迫不及待地喝了一口,鮮美的滋味在唇舌間縈繞,懊惱的蓁蓁直拍大腿:“以前吃的那些野雞都白瞎了。”
中午的菜很多,因此那道鴨子張仁澤沒有端上來,等蓁蓁回家的時候,張仁澤把滋腎固齒八寶鴨遞給了她:“回去帶給你奶和你爹媽吃吧,等明早你再過來。”
蓁蓁揉著吃的鼓鼓的肚子,有些發愁地問張仁澤:“師父,你說我學這一夏天得胖多少斤?”
因為蓁蓁吃東西時的樣子實在是太促進食欲了,張仁澤也難得的比平時多吃了些,聽見蓁蓁的問題,張仁澤頓時有些發愁:“我覺得我也可能要胖!”
***
張仁澤每隔十天就來給謝雅楠把一次脈,並對症來更換藥方,謝雅楠是知道國醫聖手張仁澤的,因此把他說的話奉為聖旨一般,不但每天喝藥的時間嚴格固定,就連張仁澤隨口說的一些生活裏的小常識,她也像和工作中做實驗似的,一絲不苟地執行。
一連吃了一個來月的藥,謝雅楠很明顯的察覺出自己身體的變化,旁的不說,起碼原先腰部發酸的毛病都沒了,原本一入秋就手腳發涼的毛病也沒了,連明西也說她的腳有熱乎氣了,不像以前似的,一年四季都是冰冰涼的。
在謝雅楠休假一個來月的時候,明西所在的項目組研發的項目也全部收尾,考慮這些年科研人員以科研所為家,長年累月的加班,也怕他們累壞了身體,所長大筆一揮,每個人放三個月的假,先好好休息一陣子再說。
明西打剛畢業那邊跟著兩個解放軍走了以後,這些年還是第一次放假,一想到明西能踏踏實實在家多住兩天,別說是李老太、王素芬,就連蓁蓁都高興的不得了。
張仁澤為了考驗蓁蓁做藥膳的水平,特意來老李家幫著給明西把了一次脈,並且規規整整的寫了脈案,讓蓁蓁自己琢磨一道藥膳。
明西年輕,又上了多年的軍校,身體底子很好,隻是自打從事科研工作以後,鍛煉的機會少了,熬夜的時候多了,多少有些傷氣血。蓁蓁選了一道補氣養血的藥膳,從一開始食材的購買到後期的製作都是一個人獨立完成,張仁澤隻在旁邊默默看著,一句提點的話都沒有,直到這道藥膳做好以後,張仁澤才把蓁蓁做藥膳時出現的問題一條一條的說了出來。不過蓁蓁雖然有些失誤,但是選的方子還是十分對症的,因此這道藥膳依然被端到了明西麵前。
明西詫異地看著眼前的砂鍋,又聽蓁蓁說是專門燉了給自己補身子的,瞬間熱淚盈眶,一邊吃著湯一邊和蓁蓁絮叨:“原本你二嫂想著要是這次能生個閨女,就不給她起一個吃的名字了,換個獨特點的小名,叫個西西、楚楚之類的那種好聽的名字。”喝完了一碗湯,明西又盛了第二碗:“不過現在我又覺得你對哥實在是太好了,要不以後我閨女的小名還讓你起得了。”他吃了一塊燉的軟爛的排骨,期待地看著蓁蓁:“你覺得我要是有了閨女,能叫啥?”
蓁蓁哭笑不得地看著明西,故意逗他說:“要不叫麵包得了。”
正在喝湯的明西聽了頓時眼前一亮:“看看,咋樣,英雄所見略同吧,我也是這麽想的,你二嫂還不樂意。”
謝雅楠抬頭看了謝雅楠,忍不住吐槽說道:“你說的是麵包嗎?你明明說的是大列巴!”
明西看著謝雅楠嘿嘿直樂:“大列巴就不是麵包了?大列巴多好吃啊,又筋道又扛餓的,多實誠啊!”
蓁蓁看著兩口子你一句我一句的逗悶子,準備悄悄溜走不摻和他們夫妻兩之間的事,誰知她剛轉過身來,就聽明西問道:“蓁蓁,你說我說的有道理沒有?”
蓁蓁回過頭來,朝他伸個大拇指:“沒毛病,反正到時候我嫂子想打死你我們絕對不攔著。”
***
明西搬進了宅子,還沒等一家人親熱兩天呢,明北和蓁蓁他們就開學了。
原本上學放學蓁蓁都和明北、王新雯、一起坐公交車往返學校和家之間,雖然蓁蓁覺得自己的電燈泡瓦數亮了點,但亮著亮著也就習慣了。
不過這次和以往不同,郗俊傑以在電車上練習法語口語的理由約她一起坐公交車回學校。王新雯在暑假的放鬆中,一不小心又懷了一個,因此原計劃早幾天回學校去圖書館看書溫習功課的計劃被打亂了,她和明北兩人商議了以後,決定開學前一天再回去,多在家呆兩家,好好養養。
蓁蓁在家呆了一來月,雖然每日都忙忙叨叨的,又是跑步又是練習英語又是學做藥膳的,但是脫離了係統的學習,還是讓蓁蓁有些不習慣。她和郗俊傑兩人提前一周回到了學校。
此時學校的學生已經回來了七七八八了,蓁蓁一進校門口就碰到了郭小橋。郭小橋歡天喜地跑了過來,一把挽住了蓁蓁的胳膊:“我剛才還在想你會不會早點到校,要不然我晚上一個人睡宿舍可害怕了。”
蓁蓁笑著刮了刮她的鼻子:“你都多大閨女了,在家不自己一個屋睡啊?”
“那不一樣。”郭小橋笑嘻嘻拉著蓁蓁的手:“我離了你就睡不香了。”
郗俊傑板著臉不遠不近地跟在蓁蓁的後麵,看著前麵兩個黏在一起的女生忍不住歎氣:這兩個女生到底有什麽好摟的,你瞅瞅你瞅瞅,那個女生的腦袋都耷拉到蓁蓁的肩膀上了,要是壓壞了可咋整?
郗俊傑看著兩人相握的手頓時臉都黑了,精致的眉眼因為不開心的原因比以往多了幾分淩厲,瞧著比以前少了幾分“美”,多了幾分威嚴的感覺。
原本以為上了學以後可以更多些時間接觸蓁蓁,讓她多了解下自己,等畢業以後兩人的事就能水到渠成了,可現在看來,怎麽這麽懸呢。郗俊傑的眼睛一直盯著兩人摟在一起的胳膊,恨不得推開郭小橋自己好取而代之。
郗俊傑跟在蓁蓁後麵,眼巴巴地看著蓁蓁拐了個彎往中文係的宿舍樓方向去了,顯然是忘了自己。
郗俊傑悶悶不樂地垂下了頭,感覺自己前方的路依然很遠。
“郗俊傑。”忽然,一聲熟悉的聲音響起,郗俊傑驚喜地抬起頭看著蓁蓁,那一瞬間他臉上出現的喜悅的光芒讓旁邊的學生都看愣住了。
蓁蓁也恍惚了一下才回過神來,這還得益於暑假看了一個多月,多少有些適應了。她鬆開郭小橋的手走到郗俊傑前麵,拉著他往旁邊沒人的地方走了兩步:“你今天說的一起吃晚飯恐怕不行了,我得和小橋一起去吃。不過明天早上的跑步咱還是繼續?”看著郗俊傑連連點頭的樣子,蓁蓁輕笑了一聲:“還是早上五點半,我們操場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