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第 96 章(捉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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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人參養殖的少, 多半是一代代的采參人去山裏挖,隻是挖參又費時又費力的,還不一定能碰上, 因此在北岔專業的采參人比較少,一般若是上山時候碰上了做個記號, 找個棍子就開挖,隻是這樣難免破壞人參的根須。像長白山一代,有好多祖傳做這個的, 每天帶著專業的工具上山,還有像模像樣的儀式, 費幾個小時甚至一天功夫將土一點點撥開, 挖出的人參一點都沒有損傷。
對於蓁蓁來說,這兩種方法都不用, 拿腳尖點點地,山土自己就鬆軟了, 人參兩個葉子一撐,一個骨碌就從土裏翻出來了,連根須上的細毛都不帶掉的。
華國人骨子裏就迷信人參、靈芝一類的東西,家裏要是有一個上年頭的, 那差不多就得當作日後救命的東西供起來了。郗老太太也不例外,她看著靈芝時就高興的合不攏嘴了,等看這顆野山參時, 激動的臉都紅了。
郗老太太的大女兒郗素玉湊湊過去細細的看了一番, 由衷地為老母親得到這種壽禮感到高興:“媽, 這可是好東西,回頭請大夫來看看,能不能加到你日常吃的調養方子裏。”
“這麽好的人參放藥裏可惜了。”郗老太太還有些舍不得:“藥店裏賣的筷子粗絲的野參足夠用了,我看這個還是當傳家寶得了。”
郗素玉聽了無奈地直笑:“這人參不比別的東西,就算百年的老參放的時間長了也會影響藥性,你要是光供起來可就白瞎這麽個難得的東西了。”
郗俊傑的大伯母常樂晴也點頭附和道:“大姐說的對,這個先收好,回頭請大夫把了脈再說。要說脈息好還是國醫聖手張仁澤先生,不過他現在輕易不給人看脈了,上回我家長山去請都沒請來。”
郗老爺子的地位不低,其長子郗長山如今是帝都的市長,可即便是他在國醫聖手前也不好使。淩秀藍連忙說道:“那請別人也行,我聽說成學武先生脈息也很好,隻是他看病一天隻看十個,無論什麽人都得拿號,回頭我讓俊傑去一趟,看看能拿到什麽時候的號。”
常樂晴點了點頭:“也行,反正媽也隻是為了調養,並不那麽急。”
郗俊傑在一邊越聽越覺得不對,他從小在法國長大,回來又專心學習,對於中醫這一塊一點都不了解。雖然有時候回老宅聞到有藥香,問起來也是老人家調養身子的,至於這些名醫聖手的還是第一次聽到。
“張仁澤先生,成學武先生……”郗俊傑低頭看了一眼蓁蓁:“我怎麽覺得這兩個名字這麽耳熟?”
郗素玉聽見,笑著看了郗俊傑一眼:“看來這兩位老先生還就是厲害,連我們才回國幾年的俊傑都聽說過名號。”
郗俊傑看了蓁蓁一眼,沒有說話,倒是蓁蓁笑道:“最近寒假比較有空,俊傑有時候陪我去張先生家做客,也在那裏遇到過成先生。”看了眼郗俊傑,蓁蓁笑的特別甜美:“張先生特別喜歡俊傑做的菜,郗奶奶要是想請張先生看脈也不是沒有方法,讓俊傑帶著一罐子佛跳牆領您直接去,保證不會被拒之門外。”
這回不僅一家人驚訝了,連淩秀藍都張大了嘴看著小情侶,俊傑啥時候認識的國醫聖手,自己咋不知道呢。
郗俊傑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著蓁蓁:“會不會給你和張先生添麻煩?”
蓁蓁笑著說道:“其實張先生並不是不愛把脈,你沒看他隔三差五就來我家一趟,挨個摸一摸過過癮,隻是他不愛應酬,給一家診脈後頭就有一串跟著托關係的。”她看著郗老太太嘴格外甜:“要不是郗奶奶不是外人,我也不敢應這事的。”
“那多謝你了。”郗老太太拉著蓁蓁的手就不鬆開,樂的眼睛都看不見了:“奶奶這回可是托了你們的福了。”
在座的聽了也都羨慕壞了,畢竟上了年紀總有這點或者那點的不舒服,要是能遇到一個厲害的大夫幫著調理好身體,能多活好幾年呢。不過這些人聽著蓁蓁話裏的意思也都很識時務,這明擺著是小姑娘拿自己的麵子給老太太換的請脈的機會,自己要是想找張先生看病還得找別的門路。
郗俊傑雖然這幾年才和老太太接觸,但他很喜歡這個永遠笑嗬嗬的老人家,他見蓁蓁沒有為難之意,立馬笑道:“今晚回去就做,我看李奶奶也喜歡吃,也給她燉一鍋。”
“那我奶奶肯定又得誇你半個月。”蓁蓁俏皮地眨了眨眼睛,周圍人都善意地笑了起來。
在郗老太太的印象中,郗俊傑一直不愛說也不愛笑,小小年紀經常板著臉,看著他現在和蓁蓁相處的這麽開心,郗老太太也放了心,人一輩子不就圖兒孫平安喜樂嘛。
”那我後天一早來接奶奶過去?”郗俊傑問了一句。
“可以呀,明早我陪張先生去早市的時候和他說一聲。”蓁蓁看著坐在一旁比較威嚴的郗老爺子,不由地問了句:“爺爺要不要一起去?”
“我不去,我身子骨好著呢。”郗老爺子中氣十足,他一手端著茶杯一手在手裏轉著核桃:“我一輩子都沒吃過藥。”
“別理他。”郗老太太擺了擺手,撇了郗老爺子一眼:“一輩子死強的,其實就是怕藥苦。”
郗老爺子輕咳了一聲,傲嬌地扭過頭,假裝沒聽見郗老太太說的話,被晾了還一會兒的郗素美終於忍不住湊了過來:“媽,要是我爸不去,幹脆後天我陪你一起去得了。”
“你去幹啥?”郗老太太微微皺了皺眉毛:“不用了,到時候你三嫂陪著我就行。“
郗老太太心裏和明鏡似的,自己這個小女兒和淩秀藍打當初認識時候就不合,人家淩秀藍是看在自己的麵子上,才不願意和她鬧,但也想和她多說一句話,自己要是帶著郗素美去看大夫,淩秀藍心裏得多膈應呀。
“媽!”郗素美頂著一臉皺紋撒嬌地跺了跺腳:“兒媳婦哪有女兒貼心。”
淩秀藍還沒說話,常樂晴先不樂意了,她似笑非笑地白了郗素美一眼,冷笑道:“說的這些年爸媽好像都是你照顧似的。”
郗素美一窒,難得的沒敢反駁,一是因為自己男人的工作是大哥給安排的,再一個這些年忙裏忙外照顧老兩口的確實都是大嫂。
“那啥,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我想照顧也不方便不是。”郗素美訕笑了下,又湊了過來:“媽,後天就讓我和你一起去吧,當年我生冉冉的時候沒坐好月子,現在總是腰酸手涼的,到時候讓那個張大夫給我也看看唄。”
看了眼站在一邊的蓁蓁,郗老太太的老臉都被自己的小女兒給羞紅了:“你怎麽這麽大的臉,自己找大夫去。”
“你瞅瞅你,咋還急眼了呢。”郗素美是真心不理解母親為何生氣:“不是說那個張大夫看的好嗎?別人我信不著,再說了這就是順手的事,我人都去了他還能不給我把脈嗎?”
蓁蓁第一次上門不方便說話,郗俊傑握住她的手露出溫文爾雅的笑容:“不好意思小姑,恐怕先生還真不會給你把脈。”見郗素美看了過來,郗俊傑露出嘲諷的笑容:“老爺子曾經說過,他可不隨便給什麽阿貓阿狗看病。”
其實張仁澤平時出去遛彎,看人臉色就能看出這人身體是不是有恙,若是遇到嚴重的或者緊急的,老爺子也不管人家認不認識他,放下鳥籠子就去給人家摸脈,因為很多生病的老百姓都喜歡一早在北洋附近一帶轉悠,看有沒有機會遇到傳說中的國醫聖手。不過對於郗素美這種人,還是直截了當的打臉比較好。
郗素美眼睛一豎:“你怎麽和你姑姑說話呢?”
郗俊傑歉然地一笑:“不好意思姑姑,這是老爺子的原話,我隻是複述了一遍。”
郗素美直接被噎的說不出話來,旁邊有人立馬笑道:“素美你這個不是什麽大事,去藥房找個大夫就能看。張先生脾氣古怪的很,你這麽年紀輕輕的又沒什麽大病,你就是上門他也不會給你把脈的。”
“就是。”有人附和道:“給你看病這不浪費人家張先生的時間嘛。”
郗素美屈辱地咬了咬嘴唇,她覺得一定是因為現在自己公公、丈夫沒有能耐,一個領著微薄的退休工資,一個當工人才導致大家都擠兌她,要是公公能保留當年的職位,這些人肯定不敢一天到晚的用嘲諷的眼神看自己。
郗素美一直覺得自己和別人處不好肯定都是旁人的毛病,卻不想想自己的言行舉止、所作所為是多麽讓人厭惡。郗家的親朋好友還有郗素美嫂子們也就是看著老人家的麵子上不當麵嘲笑她,背地裏提起她都是一臉厭煩。
郗老太太對這一切也都心知肚明,她也不指望小女兒能有多大出息,自己活著的時候別給自己添堵就行了,至於他們老兩口死了,郗素美愛怎麽蹦躂就怎麽蹦躂,反正自己也看不見了。
看著郗素美死乞白賴的非得要和自己去張先生那,郗老太太直接打斷了她的想法:“你該上班上你的班去,要是不得勁就上醫院,後天讓你嫂子陪我去就行了,不用你操心。”
郗素美不甘心地嘟囔了一句:“就我們家掙那些工資哪有錢看病,咱家除了我誰都不缺錢,可沒一個說幫襯我點的。你們各家要是每個月給我十塊錢,我這日子不也就也好過了。”
郗老太沒搭理她,自己倒黴生了個討債鬼,可是大女兒和兒子們又不欠她的,憑啥一個月給她十塊錢,這話聽著就讓人膈應的慌。
把裝著人參的盒子交給了常樂晴,郗老太又摸了摸自己的寶貝靈芝:“老大媳婦,你領著你家小子幫我把這兩件寶貝放我屋去。”常樂晴笑著接過來人參,領著兒子剛要走,郗老太看了看郗素美,特意不放心的囑咐了一句:“還是給放櫃子裏吧,記得給我鎖。”
“行,您放心吧。”常樂晴憋著笑,扛著木匣子,讓兒子抱著靈芝送去老太太的屋子,郗老太太還回頭看了看牆上的畫:“等過完生日,我把這幅畫也掛我屋去。”
周圍的人伸長了脖子目送著壽紋靈芝、百年野參消失在視線裏,都意猶未盡地歎了口氣。郗老太太的弟媳婦見剛才氣氛不好,故意裝作不滿的樣子地瞪起了眼睛:“就不能讓我們多瞅會,你咋那麽摳呢?怕我們瞅壞了還是怎麽的?”
幾十年的老妯娌了,郗老太太就樂意和她開玩笑:“我這也是為了你家孫子著想,你說你要是看嫉妒了回家再睡不著覺,他們上哪兒找我家蓁蓁這麽孝順的媳婦去。”
老妯娌一回頭她的孫子立馬低頭一片,她很不服氣地哼了下:“不還沒結婚呢嗎?”看了看蓁蓁,她忽然就笑了:“蓁蓁啊,其實處對象不一定最後非得結婚,有合適的還得換。”她回身指了指站在自己附近的一排孫子,眉飛色舞地向蓁蓁推薦:“這些都是我的孫子,你瞅瞅相中哪個就給你哪個。”看著臉色發黑的郗俊傑,她似乎覺得自己孫子論顏值拚不過,她一咬牙下了血本:“實在不行你選倆也行。”
眾人聞言頓時哈哈大笑起來,蓁蓁更是笑的直不起腰來,郗俊傑一臉委屈地看著她,渾身的鬱色都快化為實質了。安撫的拉住了郗俊傑的手,蓁蓁彎彎的眼睛讓周圍的人也忍不住都隨著她笑了起來:“二奶奶,我現在還沒有換對象的打算,等有這個想法了一準和你說。”郗俊傑立馬握緊了蓁蓁的手,堅定地說:“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有這種想法的。”
郗俊傑的話又引起一撥人善意的微笑,郗老太太連忙說:“這是看我沒給孩子見麵禮,想挖牆腳了,我非得讓你死了這個心思不行。”把蓁蓁拉了過來,郗老太太從手上褪下來一對軟潤飽滿、翠色縈繞、玉質細膩的翡翠鐲子套在了蓁蓁的手腕上:“乖孩子,這是奶奶送的見麵禮。”
蓁蓁在前世的時候經曆過翡翠熱,電視上見天的講翡翠,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蓁蓁這麽多年聽下來對翡翠也有了不少了解。郗老太這對翡翠鐲子看水頭看色澤都是上品,而其溫潤的手感更是彰顯了這對鐲子已經有不少年頭了。
“奶奶,這個太貴重了,我不能要。”蓁蓁連忙要摘下來還給郗老太太。
郗老太太按住了她的手不滿地說:“難道你送我的靈芝、人參就不貴重了?像那壽字紋的靈芝,幾百年也不見得能有一個,不僅是貴重還是難得呢。”蓁蓁心虛地摸了摸鼻子:這個真不難,別說壽字紋的,就是想要個八仙過海紋的我都能給你集齊。
“況且這是奶奶的一番心意,你要是不要我可就生氣了。”郗老太太說的十分堅決,蓁蓁也就點了點頭:“謝謝奶奶。”
郗老太太看著蓁蓁戴著自己的鐲子,滿意地點了點頭:“都說美玉配美人,我老了,早就配不上這鐲子了,我想這對鐲子能有你這個新主人,它也會高興。”眾人一看這是老太太認可孫媳婦了,連忙笑著都起來鼓掌。
唯獨郗素美看著那鐲子眼睛都急紅了,打小她就喜歡母親手上這對鐲子,撒嬌撒癡的問她要,可是郗老太太隻說這是當年花了高價在拍賣會上買回來的結婚信物,不能給她。這麽多年郗素美在外頭,特別惦記著母親這對鐲子,生怕她給了大嫂,等回來一看,老太太依然帶著這才鬆了口氣。
郗素美原本就覺得,老太太有三個兒媳婦,給誰都得罪人,正好兩個女兒一人一個多好。就是老太太活著的時候不提,萬一哪天西去了,她說要這個鐲子當念想幾個嫂子也不好意思不同意。可千萬完算,她萬萬沒想到郗老太太居然把她送給了那個黃毛丫頭。
郗素美怒火中燒,猛地站了起來,可是瞬間感覺到身後有一隻手按住了自己的肩膀,郗素美回頭看了眼女兒,強忍著怒火:“那是我的鐲子。”
尚清冉微微搖了搖頭,在她耳邊輕聲說了句:“等他們走的,要不然外祖母臉上下不來台,指定不給你。”尚清冉看了眼鐲子眼裏閃過一絲猶豫:“要不我們還是以搬回來為主,不行鐲子就不要了,可別因小失大。”
郗素美臉色頓時很難看,不過她還是聽從女兒的建議,坐在椅子上沒有動。郗素美年輕的時候心裏沒什麽成算不說虛榮心還特別強,要不然當年也不會做出那麽多缺心眼的事,甚至三言兩語被尚家的兒子尚誌成哄的鬼迷心竅似的,為了結婚還和家裏人斷絕關係。原本尚家是想搭上郗家這艘大船,也不覺得真能斷絕往來,畢竟最小的孩子在家總是最得寵的。可是沒想到郗家就當沒這個孩子,一甩十來年不管她。尚家覺得這個媳婦白娶了,時不時的懟她兩句,郗素美在尚家被罵的抬不起頭來都不敢吱聲,可一回到家就不自覺的擺起譜來,要東要西的不說還整天看這個不順眼看那個不好的,還真以為自己依然是當年那個受寵的小女兒呢。
郗老太太旁邊圍坐了一群人,大家說了這麽會話,眼瞅著就到了中午了,幾大桌宴席擺上,熱熱鬧鬧的吃了一頓飯以後,陸續就有人走了。
看著郗老太太的神情特別高興,郗素美又湊了過去:“媽你看我家清冉送你的羊毛毯子可好了,特別厚實,晚上你蓋上試試。”
郗老太無語地看著他:“大冬天的讓我蓋毯子,你是想凍死我呀?”
“我就是說我家清冉孝順。”郗素美訕笑了下:“媽,你看現在冉冉放寒假也沒事,讓她過來陪你住些日子唄。”
“不用了,年紀大了不愛鬧騰,平時我和你大嫂在家就挺好。”郗老太太知道郗素美的心思,她覺得現在住的房子不好,想回四合院住。當初她說的時候郗老爺子就一口回絕了,估計她想著讓孩子先住過來,過幾天自己說想孩子再過來陪陪,再等十天半個月的的尚誌成也能正大光明的登門了,對於他們的小算盤,郗老太太厭惡的很。
“我們家冉冉可不鬧。”郗素美連忙把尚清冉推到郗老太太旁邊:“而且她可會陪人聊天了,有她在您和我爸指定不寂寞。”
“我現在也不寂寞。”郗老太太豎起了眉毛:“我孫子孫女一堆有什麽寂寞的,既然清冉有空讓她好好陪陪她爺爺奶奶,別老往這跑。”
眼看著郗素美的一臉怒色似乎想撕逼,蓁蓁連忙站起來笑道:“郗奶奶,您累了一天了,早點休息,我這就回去了。”
郗老太太點了點頭:“有空來家裏玩啊。”又抬頭看了郗俊傑一眼:“你送蓁蓁回家,然後早點把佛跳牆做上。”
郗俊傑帶蓁蓁離開了老宅,可蓁蓁人走了心卻留在了撕逼現場,她坐在車裏假裝小寐,意識又回到了郗家的老宅。
“媽,你是不是不認我這個女兒了?”郗素美跺了跺腳,看著馬上要撒潑打滾了。
郗素玉黑了臉,過去一把將郗素美推了個踉蹌:“今天媽過生日你能不能不鬧?來了這麽多人給媽過生日,你瞅你一會鬧一出,你都不覺得丟人嗎?”
“我有啥丟人的。”郗素美梗著脖子看著郗素玉:“媽偏心都不說丟人呢,咱家兄妹五個,憑啥你們四個過的那麽好,就我過得這麽差?”
郗素玉被她氣笑了:“你過不好你找你男人去,和娘家有什麽關係?你幾個嫂子不好意思說,可我沒啥顧慮,郗素美如果你以後回家就是為了你那些亂七八糟的小心思,幹脆就別回來了,省的媽看了你鬧心。”
郗老太太看了郗素美一眼,麵如止水:“今天我也把話撂這,我是不可能讓你們搬過來住的,清冉也不能過來。”
尚清冉臉色漲紅,憤恨地看了郗老太一眼,站起來掉頭就走。
“冉冉!”郗素美站起來喊了兩嗓子,見尚清冉頭也不回的出了院子,十分生氣地看著郗老太:“好,我嫁出去的閨女潑出去的水,不讓我回來住也行,不過剛才那鐲子總得給我個說法吧。”
“鐲子。”郗老太都懵了:“我的鐲子給你什麽說法。”
“那鐲子怎麽也該給閨女吧,憑什麽給一個剛見麵還不知道以後成不成的孫媳婦,你就不怕你其他孫子不樂意?”
郗老太太一家人除了郗俊傑都在,幾個孫子見郗素美這個樣子原本就一肚子火氣,見她又往自己身上扯,都搖頭說:“我們不介意,人家送了那麽貴重的見麵禮,回個鐲子沒毛病。”
郗素美不敢置信地看著他們:“你們是不是傻?”她無語地搖了搖頭又指了指大嫂和二嫂,常樂晴立馬開口:“我也沒意見,挺好。”老二媳婦點了點頭:“那姑娘戴挺好看的。”
郗素玉冷笑了聲:“你以為別人都和你似的一點親情都沒有,每天除了算計就是掉在錢眼裏。郗素美我告訴你,你過成今天這樣都是你自己作的,你誰都不用賴就賴你自己得了。”
郗老太忍不住歎了口氣:“別人家一人掙工資都能養活一大家子人,你們兩口子還是雙職工,拿的工資足夠你們生活了。”看著郗素美身上穿的時髦的衣裳,郗老太搖了搖頭:“有多大碗就吃多少飯,別整天去攀比別人的生活,人家賺的再說也是人家的事,你有功夫眼紅別人,不如想想咋把自己日子過好了。”
一直沉默不語地郗老爺子忽然站了起來:“你媽說的對,你回去想想吧,暫時別回來了。”看了眼亂糟糟的屋子,郗老爺子握起的拳頭青筋暴起:“今天最大錯誤就是叫你回來給你媽過壽,以後我和你媽過生日還有過年過節的你都別來,看著你就鬧心。”
郗老爺子和郗老太太轉身走了,其他人也都散了,保姆過來收拾桌子,郗素美淚流滿麵地癱坐在地上:“你們憑什麽不幫我,我是你們的女兒啊。”
“滴滴……”汽車拐進了後洋,蓁蓁收回了意識和郗俊傑一起下了車,兩人誰也沒回家而是坐在了湖邊的長凳子上,蓁蓁把手放在口袋裏看著郗俊傑:“俊傑,我覺得你小姑的公主病、紅眼病都有點嚴重啊。”
郗俊傑雖然第一次聽到這種詞,但瞬間明白了這個詞所表達意思,他輕輕地歎了口氣:“我聽我爸說以前家裏誰都沒少幫她,可是她不但不知道感恩,反而吹毛求疵的恨不得讓人家又貼錢又貼關係,隻要一點沒達到她的要求她就又哭又鬧的,要是幫她辦好了連句謝也沒有,就像是理所應當的。後來,尚家一起被下放,我兩個伯伯都自顧不暇,又和他們家不是一個派係,所以也沒法管。她就覺得全家人都欠了她的,她現在過得不好都是家裏沒好好幫她的原因,從來就不知道反思反思自己。”想起自己那個小表妹,郗俊傑皺起了眉頭:“我看她女兒也被她教壞了。”
蓁蓁對尚清冉印象很差:“這個小姑娘看人的眼神特別陰暗,我不喜歡她。”
郗俊傑握住了蓁蓁的手,湊在她耳邊輕輕說道:“那正好,隻要你喜歡我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