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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煙柳皇都燈光聚集，閃亮無比，照耀在她的側臉上，讓我的眼神有些恍惚，仿佛黃粱一夢。
    她安靜的坐在吧台的角落，靜若處子，脫下了藍白相間的校服，換上了高貴的白色公主裙，腳上的是一雙黑色的綁帶式高跟鞋，塗著黑色的指甲油，造成視覺上黑與白的衝擊。注意到了我的視線，她也是對我微微一笑，淡雅恬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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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看著她，我的表情有些複雜，談不上是恨意，就是她對我來說很重要。
    想了想，我還是坐在了她的麵前，問了一句：“你怎麽在這兒？”
    看著我，她笑了，並沒有說話，隻是輕輕握住我的手，然後在我的手心裏寫了起來。
    “我在工作。”
    是的，她是林宋。
    真沒想到會在這裏看見她，這讓我心髒狠狠抽搐了一下。
    人總是會變的，但是我沒想到，她的變化會這麽徹底。她已經完成了醜小鴨到白天鵝的完美世界，而這些變化，和我一樣，走上了一條無法回頭的路。
    她正麵朝我微笑，而我也是得益再次看清她的臉。她畫了很濃的煙熏妝，原本幹淨的麵孔變得風塵。從前那朵幹淨出塵的白蓮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被淤泥汙染的髒蓮花。
    “你能在這兒，我為什麽不能在這兒？”林宋又朝我笑了一下，在我手裏寫著。
    啪！
    聽了她的話，我猛地一拍桌子，將林宋麵前的酒杯震的摔倒，然後在林宋吃驚的眼神，酒杯哢擦一聲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酒杯裏裏猩紅的酒液也是灑了一地，揮發進空氣中。
    “你幹什麽？”短暫的吃驚後，林宋又用啞語問我。
    “誰帶你進來的？”我陰沉著臉問。
    沉默了一下，林宋又在我手裏寫：“是我媽，但是是我自己自願讓我媽帶進來的。”
    “為什麽？”這回輪到我驚訝了，她為什麽要這麽做？
    林宋自嘲的笑了一下，在我手裏寫著：“因為我突然意識到，讀書好並沒有什麽卵用。錢才是最實在的。你也知道，我有一個老鴇媽媽，我媽年輕時也是頭牌，所以她也想靠我賺錢。可是真正經曆過一次後，我忽然發現這一行賺錢真的很簡單。”
    “我輟學了，一直在這裏上班。”林宋又寫道。
    “那……你第一次還在嗎？”看著林宋寫的字，我心頭又是狂跳了一下，然後無比緊張的看著她。
    不知道為什麽，我太怕林宋變成這樣了，我想救她，趁這條路她還走得不夠深，如果像我一樣已經無法回頭了，那就真的沒辦法了。
    我一直想林宋過上正常人的生活，遠離那些是非生活，就算我們不能在一起，也依然衷心地希望著。
    現在，我隻有一個願望，那就是林宋第一次還在。因為我聽說，這一行處女很稀少，如果缺錢的女孩，一般都會把自己的初夜高價賣出去。而這種女人，讓我覺得十分的肮髒，她們玉臂千人枕，朱唇萬人嚐，碰一下我都覺得惡心。
    我不想林宋也變成這樣的女人，隻要林宋第一次還在，我就可以救她。
    然而，在我期盼的目光，林宋隻是看著我搖了搖頭，在我手下寫著：“晚了，一切都晚了……”
    唰！
    看著林宋對我搖頭，我臉色再一次深深的變的蒼白。
    我緩緩站起身來，看也沒看她一眼，像是被抽了魂一般，跌跌撞撞向衛生間走去……
    而我沒注意到的時候，看著我離去的背影，林宋的眼角，也是悄然滑落了一滴淚水。
    之後，林宋的身邊，走來了兩個同樣衣著華麗的女孩，她們和林宋差不多大，其中一個開朗點，眼睛很大，目不轉睛的看著前方，驚訝問道：“宋兒，他就是你的男朋友啊，長得挺帥的啊，而且有錢，還戴著粗金項鏈呢，脖子不重嗎？”
    林宋繼續不語。
    大眼睛女孩又喋喋不休的問道：“不過你為什麽要騙他呢？我們明明根本還沒出台啊？還在培訓階段……”
    “你不懂。”林宋在大眼睛女孩手裏寫著：“他根本不喜歡我，兩個人在一起有什麽意思呢？我騙他，他應該就會延誤了吧？”
    “哦……”大眼睛女孩似懂非懂的點點頭，也不知道是真懂還是假懂。
    而第三個女孩留著一頭瀑布般的長發，沒有說什麽，隻是睜大著眼睛好奇的看著那個人離去的背影，看了很久很久……
    從林宋那個吧台離開後，我去了一趟廁所，用冷水衝著臉。
    當冰冷的自來水衝到我的臉上時，我感到了一種涼意，而我混亂的內心也是逐漸平靜下來。
    關掉了水龍頭，我看著鏡子裏的自己，還看到了夜總會裏的芸芸眾生。
    有人在舞池裏瘋狂的扭動著自己的身體，有人拿著骰子瘋狂的搖動，還有人，懷裏抱著三四個公主，使勁灌酒……
    這些人中，我看見了林宋正在安靜的喝著酒，而她身邊多了兩個女孩，正在嬌笑打鬧著，笑的十分開心。其中一個女孩，一邊笑著，還一邊會朝我那裏看。
    有那麽一種人，隻要看了第一眼，音容相貌就會印在了你的心裏。而那個看著我的女孩，就屬於這一種。
    她身上集合了四季的特點，靜時有春的溫婉，動時有夏的奔放，笑起來時有秋的陽光，不笑時又像冬的冷傲。
    所謂一見鍾情，不過如此吧。
    但是，我沒有過去搭訕，而是重新走進了煙柳皇都，忽然感覺有人拍我的背，我立刻回頭，結果發現那個值班經理微笑的站在我身後，“李昊先生，這是您要的九條紅錦鯉，已經給您準備好。”
    “……”聽了值班經理的話，我整個人都不對了，然後看到值班經理身後還有幾個大漢，他們旁邊放著一個巨大的魚缸，那九條紅錦鯉，就在那個魚缸裏遊著。
    看見了我，那九條紅錦鯉立刻對著我吐著泡泡，人性化極了。
    “這是……給我的？”驚愕，我看著這個巨大的魚缸說不話來，楚姨，她真的要把九條紅錦鯉送給我？
    正想著，楚姨和柔姐正好出來了，她們下班了。
    “李昊，這九條紅錦鯉，你可要好好收著啊……”微笑的看我，楚姨笑著來到我的身邊，忽然壓低聲音告訴我，“你要好好養著這九條魚，可不能讓它們死了，死了，你的命也就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