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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驚訝的回頭看了她一眼，發現她眼裏堅定無比，便複雜的歎了口氣，對李心說道：“我去呼吸下新鮮空氣，就在門口。”
    李心點點頭，沒有說話。
    我最後看了李心一眼，關上了門，點上一根煙抽了起來。
    蘇伯仲掏出一盒香煙，請示道：“我能抽煙嗎？”
    “隨意。”李心不在乎的說道。
    蘇伯仲苦笑一聲，他明白，李心對自己已經無所謂，做什麽都沒關係。
    “還是不抽了。”蘇伯仲把香煙抬了又放下，然後，仔細的打量著李心，感慨著說道：“說實話，看到你們重新回到蘇家的時候，我有點驚訝，但是又有點如釋重負，就像壓在我心底的那塊石頭不見了。這也是一種解脫。”
    李心麵色冰寒，冷聲說道：“我能理解為，你在向我道歉嗎？”
    “不是。”蘇伯仲搖搖頭，說道：“道歉一點用都沒有，正像你哥哥說的那樣，你不需要道歉，你需要的，隻是複仇。”
    “既然如此，那就開門見山吧。”李心說道：“你有什麽？”
    “蘇家的資源、人脈、房子，都可以給你。”蘇伯仲坦然的道：“你要什麽，我就給你什麽，這兩天，我會把東西轉給你的名下。”
    “謝謝配合。”李心麵無表情的說道。
    說完，就準備起身離開。
    “李心。”蘇伯仲一把叫住李心。
    李心回頭，冷冷的看著蘇伯仲：“事情談完了，還有什麽事嗎？”
    對於李心的冷漠，蘇伯仲並沒有，相反，臉上露出了微笑：“李心，你長大了，從一個什麽都不懂的小姑娘變成了現在鋒芒畢露的女人，看到你長大了，我這個當父親的也就放心了。”
    “說來也慚愧，在你剛出生的時候，我就把你拋棄了，我一直對你心有愧疚，我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雖然我知道我接下來要提的一個要求很無禮，你也一定會更加厭惡我----但是債多不壓身，我有那麽多債要還你，也不缺這一點。一直以來，你都沒有叫過我‘爸爸’，所以……”蘇伯仲深吸一口氣，臉色一下子變得緊張起來：“你能叫我一聲爸爸嗎？我想聽。”
    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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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話一出，李心的臉色瞬間大變，眼神淩厲如刀，一臉凶狠的盯著蘇伯仲，說道：“你做夢！”
    對於李心的拒絕，蘇伯仲並不驚訝，隻是，他重新頹廢的坐回了沙發上，擺擺手，說道：“不叫也罷，你們走吧。”
    然而，李心沒走，依舊死死的盯著蘇伯仲。
    這兩人，明明是父女，可是卻像生死仇人一樣，恨不得生食其肉，痛飲其血。
    “當年，為什麽要拋棄我？”李心緊緊的咬著牙，臉色蒼白的質問道：“我是無辜的，我不是你們任何人的附屬品！”
    蘇伯仲目光依舊平視前方，說道：“這是我做的決定，但是我不會為自己任何一個決定而後悔，所以，我沒辦法回答你。”
    李心抓起桌上的一個煙灰缸，狠狠地砸在蘇伯仲的腦袋上。
    砰！
    煙灰缸重重砸在了蘇伯仲的額頭上，頓時，鮮血如注。
    粘稠的血水順著蘇伯仲的額頭流下來，流進了蘇伯仲的眼睛裏，嘴巴裏，整張臉都被鮮血染紅。
    可是，他依舊紋絲不動的坐著，脊背停止，一臉微笑的看著李心。
    他用顫抖的手抽出一根香煙，點燃，然後送到嘴裏，就像快淹死的人一般，大口大口吸著煙味。
    “李心，我是一家之主，成王敗寇，既然當年是你母親敗了，你就要被逐出家門，同樣的，如果當年是你周阿姨敗了，我同樣會把她逐出家門。豪門裏沒有憐憫，更沒有恩情。”
    李心撿起煙灰缸，再次砸在了蘇伯仲的腦袋上。
    這一次，蘇伯仲奪過了，李心砸了個空。
    但是，她很快又回過頭來，如狼似虎的盯著蘇伯仲。
    蘇伯仲依舊微笑：“知道嗎？聽到你這麽質問，我就很開心，因為你不管怎麽冷血，心底還是在乎的，你是個重情的女人。雖然你沒叫我一聲爸爸，但是我依舊很開心，死而無憾。”
    李心抓著煙灰缸的手不斷顫抖起來，指甲嵌進了皮肉裏，連血都抓出來了她都沒察覺，隻是拿著煙灰缸發了瘋似的往蘇伯仲的頭砸過去。
    砰！
    蘇伯仲的腦袋遍布傷痕，血水染紅了他幹淨的西裝。
    可是，他依舊紋絲不動的坐著。
    高傲、自負、固執。
    “以後的日子，就沒有我的陪伴了，但是沒關係，你一直都是一個人過的，一個人吃飯，一個睡覺，一個人縮在角落裏給自己溫暖。你還有李昊，有他在，你不會受欺負的。”
    “你會得到愛情的，和自己喜歡的人幸福美滿的生活。你應該學會如何化妝，別的像你這麽大的女孩子，都學會了化妝，這樣才能把自己最好的一麵展示給自己愛的人。”
    “女孩子結婚不用太晚，二十三四歲就可以結婚了。三年時間很快的，你們將來會有孩子，等你們有了孩子，千萬要好好對待他。假如孩子問起了他的爺爺，就說他爺爺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總之告訴你以後的孩子，就說他爺爺不是個壞人，叫他不要記恨爺爺。”
    “不要說了，不要說了！你該死----”
    李心眼睛裏充血，就連聲音也變得低沉可怖，歇斯底裏的尖叫著、咆哮著。
    她最後一次拿著煙灰缸砸在蘇伯仲的腦袋上，這一次她用了全力。
    砰！
    蘇伯仲摔倒在地上，血水遮蓋了他的視線，他眼睛裏李心的身影變得模糊，模糊，最後被血水化開。
    他臉上帶著滿足的笑容，慢慢閉上了眼睛，昏迷過去。
    李心手裏的煙灰缸哐當一聲掉落在地上，魂不守舍的站在原地。
    突然，她趴在地上，嗚嗚痛哭起來。
    我站在窗外，默默地看著這一切，良久，發出一聲幽幽長長的哀歎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