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慶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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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嗎的,給我站住!”

    才推開監獄的門,我就看見裏麵罪惡的一幕。

    一個和我一樣穿著黑白相間的囚犯,正拿著一個椅子,緊緊追著另外一麵囚犯,而那個囚犯則是一臉笑嘻嘻的樣子,一點也不懼怕。

    砰的一聲,那個逃的囚犯很快被砸倒,這麽悶沉的一聲響,我在外麵看的都有些頭皮發麻,可是那個被砸的囚犯卻像是沒事人似的從地上爬起來,來了個鯉魚打挺,兩條腿猛地向上一躍,又用力一掀,那個拿椅子的囚犯就被他掀了個跟頭。

    那個囚犯在地上滾了一身泥巴,爬起來怒不可遏的罵道:“溜鎖,老子今天非得打死你!”

    “慶豐哥,我真不是故意的。我草,那妞老正點了,大白天還穿著蕾絲的bar!”叫溜鎖的囚犯笑嘻嘻的說道,然後從口袋裏掏出一個黑色的東西。

    那東西很好看,半透明的,周邊還帶著蕾絲。拿著,溜鎖還用力吸了一口,滿臉的陶醉。

    “放你嗎的屁,那是我對象的bar!”清風說完,又拿著椅子使勁朝溜鎖砸過去。

    兩人鬧著,那溜鎖突然大罵一聲,“原來那是你對象啊?我勸你還是趕緊分了吧,太髒了,一看就是萬人坑。”

    說著,將那個黑色的bar扔給了慶豐。

    我在外麵看的吃驚,大概內容我聽懂了,好像是那個叫溜鎖的囚犯昨天半夜偷偷潛入女囚那邊,順了一個女囚犯的原味,結果那個女囚犯是那個叫慶豐的女朋友,偷東西偷到自己人身上,要是我肯定得生氣,還得好好打他們一頓。

    但是,溜鎖和慶豐雖然在打架,可是卻一點也沒有生氣的意思,看得出來,他們關係很好,好到可以用一個同一個女朋友。

    突然,那個叫慶豐的囚犯看了我一眼,突然驚訝的喊了一句:“李昊?”

    吃驚,沒想到監獄裏也有人叫出我的名字,就仔細的看了看慶豐的臉,突然覺得十分的眼熟,好像有點像我小學見過的人。

    “張慶豐?”驚訝,我心裏立刻想到了一個名字,就立刻報了出來。

    “真的是你!?”看著我,慶豐立刻不和溜鎖玩了,跑過來上上下下打量了我幾下,叫道:“我草,你咋進來了啊?你記得你不是挺老實的嗎?以前還被我打過呢,你記得不?”

    我就仔細想了起來,好像是有那麽一件事。在我還在上小學二年級的時候,慶豐就已經是六年級,我們小學是六年製的。慶豐他爸是鄉裏的惡霸,是臭名昭著的大流子,所以慶豐就遺傳了他爸惡霸的基因,還是小學的時候就開始混了,當了小流子收保護費,我有一天不給結果被他打了。

    在這裏我要說一下,流子和混子是不一樣的,市裏麵混的叫混子,而農村裏麵混的卻是叫流子。

    市裏麵的混子狡詐、陰險、而且很虛偽,可是鄉裏的流子除了陰險、狡詐、虛偽,又多了一樣市裏混子沒有的東西。

    那就是狠。

    如果鄉裏的流子和市裏的混子打起來,那麽一定是鄉裏贏,因為流子們,幾乎每個人手頭或多或少都被背著幾條人命,那是真敢殺人的。

    慶豐在上初中的時候就開始下狠手,劉鵬,混的夠好了吧?但是在慶豐麵前,根本是個小人物。

    慶豐告訴我,他已經被關了兩年了,十九歲那年,跟著鄉裏一個叫王虎的大哥混了,幹死了一個礦查科的礦警。礦警,雖然不是真的警察,但是隻要名字裏帶“警”字的,都自命不凡,覺得是國家人員。慶豐幹死了國家的人,順理成章的入獄了,他沒有我那麽幸運,判了兩年半。

    這麽算起來,他不是和我一樣,半年後就可以出來了?

    這讓我顯得十分高興,慶豐是一個大哥,如果我能和他成為好朋友,那麽我的勢力一定會非常強大,別說劉鵬了,就是七殺的七名市級大哥一起來,我也不是很怕。

    慶豐對敵人狠,但是對自己兄弟卻很仗義,誰動他兄弟,他會比動自己還難受,我心想,在監獄裏我一定要讓慶豐罩我。

    “李昊啊,我們九號房有一名兄弟出去了,正好缺一個位置,昨天我就聽說今天會有一個新來的了,沒想到是你。對了,你犯啥罪了?”慶豐問我。

    “我拿刀砍了仇人脖子一刀,差點砍到大動脈。”我說。

    “我草!”

    當我聽出我的罪名時,我發現九號房裏的流子們臉色都變了,慶豐和溜鎖吃驚的看著我,就連隔壁八號房的流子們,都看著我臉色帶著敬畏。

    “慶豐,你朋友啊?”小心地看了我一眼,溜鎖走過來小聲問慶豐。

    “恩。”慶豐點點頭,然後用一種好奇的眼神看我,想了想,慶豐問我:“李昊,原來你這麽牛比啊?我都不敢拿刀砍人,砍得還是脖子。早知道這麽狠我就不敢收你保護費了,哈哈……”

    知道慶豐在故意活躍氣氛,我就笑了笑說:“人總是會變得,我砍了他脖子一刀,讓他成了植物人,而我這條腿,也被打斷了。”

    說著,我指了指我已經沒有知覺的右腿,表情顯得有些痛苦。

    “哦……腿斷了啊?那不是殘疾人呢嘛!”一旁,溜鎖知道我斷了一條腿後害怕的眼神頓時煙消雲散了。而其他號房的流子,也像是鬆了一口氣似的,朝我投來冷笑的目光。

    聽我說出自己是殘廢,慶豐一臉的愁容,忽然走進幾步歎了一口氣說:“昊子啊,你為什麽要說出來呢?他們,本來很怕你的。”

    人生中第一次進監獄,我還不知道監獄的規則,還不理解慶豐這句話的意思。

    監獄,這裏匯聚著五湖四海的狠人,都是刀口上舔生活的,不存在什麽善良。善良,在這裏會被吞的骨頭都不剩。而囚犯都是犯了法才會進監獄的,所以監獄裏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那就是誰犯的法狠,誰就厲害。

    我拿刀看了馬原半邊脖子,直接把馬原砍成了植物人,溜鎖、慶豐他們都怕我,可是我又說出了我斷了一條腿的事,使得他們不再那麽怕我了。

    “嘿嘿,慶豐,你這兄弟以後怕是難混了……”一邊,溜鎖咧開嘴笑了起來。

    “溜鎖,李昊我朋友,你照顧一點就好。”臉色有些難看,慶豐直接扔了一把椅子在溜鎖身上。

    溜鎖一把推開椅子,臉上也是出現了一絲苦笑,“慶哥,這個我說了沒用啊,王開哥說了才有用……”

    “王開……”提到了這個名字,慶豐臉色就變得難看了,忽然,他一把把我拉進了九號房裏,狠狠地拍了我一下,“李昊,以後有事,就報我和溜鎖名字哇,我和溜鎖都會照顧你的!”

    “關我啥事啊?!”一聽慶豐把溜鎖帶了進去,溜鎖嚇得臉色直發白。

    “嗎比的,你是我兄弟,李昊也是我兄弟,不就等於他也是你兄弟了?”慶豐眼一瞪,大罵。

    溜鎖想了想,好像是挺有道理的,但是總感覺哪裏不對勁呢?臉色難看著,溜鎖又問了一句:“那要是開哥要打他呢?”

    牢房裏又是一陣寂靜,慶豐一下子不說話了。突然,他猛地抄起一個空的啤酒瓶,猛地朝門口扔去,“王開,王開!又是王開,草的,要是沒有金閃,王開算個什麽東西!”

    看著慶豐,我心裏忽然湧起一股感動。新犯人剛進去,是肯定要被打被欺負的,可是,慶豐會幫我,而且還冒著得罪九號房老大的風險來幫我。

    可是,正當慶豐扔過去的啤酒瓶還沒砸到牢房門的時候,房門突然開了,走進來三個青年。

    中間那個青年皮膚黝黑,臉上帶著冷酷的微笑,臉上還有一個大大的刀疤,渾身上下散發著滔天的殺氣。

    而他的一左一右,也是各站一個胖流子和一個瘦流子,他們都是板寸頭,沒多少頭發,但是看起來卻極具氣勢。

    “呼呼——”

    慶豐扔過去的空啤酒瓶在空中不斷打著圈,眼看就要砸到中間那個青年了。而看到這個青年,慶豐和溜鎖臉色以一種極為恐怖的速度蒼白著……

    “啪!”

    一聲脆響,青年抬起一隻手,眼疾手快的抓住了那個空啤酒瓶,臉上,露出了更濃鬱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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