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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千兩百四十四章  想多了
    皇宮。
    百裏見舟對底下的兩人道：“這次九龍山之行你們辛苦了，皇榜上所說的賞賜朕會一分不少的給你們。你們還有什麽別的要求嗎？”
    金灼和仲文旭對視一眼，他跪在大殿之上，拱手抱拳：“皇上，草民這次進宮本就不是為了那些賞賜來的，草民是為了向皇上求一樣別的東西。”
    百裏見舟饒有興致道：“哦，是嗎？說來聽聽。”
    金灼整個身體都匍匐在地上，隻聽見他一字一句地說：“請皇上將歡香豆蔻賜給草民。”
    歡香豆蔻彌足珍貴，連百裏見舟都不曾動過它，這個金灼倒也是會挑選東西。
    百裏見舟也猜到了他索要歡香豆蔻的目的，定是為了那文君姑娘的病。
    百裏見舟的目光又轉向了仲文旭，“那麽你呢？”
    仲文旭也跟著跪在地上，語氣誠懇：“草民進宮也是為了自己，以為拿到西域魔蘭，自己就可以擺脫痛苦了。可誰知還是鏡花水月。皇上不怪罪草民欺君罔上，草民就已經是心懷感激，其他的別無所求。”
    百裏見舟挑眉：“你當真別無所求？”
    仲文旭用餘光偷偷往金灼的方向瞟了一眼，最後他咬著牙，像是下定了決心。
    “如若皇上允許，請將歡香豆蔻賜給草民。”
    此話一出，倒是讓百裏見舟和金灼兩個人都為之一愣。
    百裏見舟興趣盎然地問：“金灼跟朕索要歡香豆蔻是為了文君姑娘的病，現如今你也如此，倒是為哪般啊？”
    “回皇上，實不相瞞草民要這歡香豆蔻也是為了救文君姑娘。”
    他比任何人都明白，受病痛的折磨是什麽樣的感覺。
    反正他現在還是沒有希望了，如果歡香豆蔻能夠對文君姑娘的病情有幫助，他也樂意為之。
    “好吧。既然你們兩個都想要這東西，朕就把歡香豆蔻賞賜給你們。”
    金灼喜出望外，對著他又行了一個大禮：“草民謝皇上賞賜。”
    金灼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動，這下好了，文君知道了一定會很開心的。
    就算歡香豆蔻無法完全治愈文君，也可減少文君的痛苦。
    金灼收斂起臉上的笑容，沉聲道：“皇上，草民還有一事相求。”
    百裏見舟揚眉：“還有什麽事情就一次性說了吧。”
    “草民希望在草民離開後，皇上可以善待文君。”
    金灼這話說的格外的沉重。
    其實百裏見舟召見他們的時候，他們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龍脈所在本應該是一國的秘密，如今卻被暴露在日光之下。
    金灼有自知之明，懷揣這樣大的秘密，無論將來他們走到哪裏，百裏見舟都不會放心的。
    而是天下間隻有死人才會永遠的保守秘密。
    他死倒是無所謂，可若真他死了，文君該怎麽辦。
    所以現在金灼隻能盼望，百裏見舟能對文君這個弱女子手下留情，並且在他死後善待文君。這樣他也就死而無憾了。
    看金灼一臉視死如歸的表情，百裏見舟忍不住勾了勾嘴角，他問：“你們兩個是不是以為鄭章見你們，是為了殺你們滅口的？”
    金灼懵了，下意識說出了心中所想：“難道不是嗎？”
    百裏見舟笑了出聲兒：“放心，朕對你們的命沒有興趣。”
    啊？金灼不解，難道是自己想多了？
    “你們的確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情，而且天下也的確隻有死人才會永遠的守住秘密。不過朕現在一點也不擔心。”
    “蟠龍石已落下，沒有人可以再進入龍脈拿走裏麵的東西。退一萬步說哪怕就是你們泄露了這個秘密，無論你們逃到天涯海角，朕也絕對有把握能夠才把你們抓回來處以極刑。所以你們要是不害怕牽連自己的家人朋友，就盡管隨處宣揚好了。”
    百裏見舟輕輕往身後一靠：“試問曆朝曆代的皇帝哪一個手上沒有沾染過血腥？如果你們不遵守遊戲規則，朕也不介意拿了你們的命。”
    金灼和仲文旭磕頭行禮，異口同聲道：“草民不敢。”
    百裏見舟笑的有些滲人：“希望你們兩個能夠牢牢記住朕今天說的話。不管將來在哪，都要管住自己的嘴。隻有嘴巴嚴實的人活的才夠長久。”
    “多謝皇上教誨，草民必定銘記於心。”
    百裏見舟揉了揉太陽穴：“行了，你們都退下吧。歡香豆蔻稍後自然會有人奉上的。”
    “草民告退。”
    出了大殿之後金灼覺得一身輕鬆，頗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誒，老實說，剛才我還真怕他會直接要了咱們兩個的命呢。”金灼說起來還有一點後怕。
    帝王多涼薄，這種卸磨殺驢的事情幹的也不少。
    連對朝廷兢兢業業的大臣都能毫不猶豫的下殺手，更何況是他們這兩個小小的風水師，那就更不在話下了。
    仲文旭嫌棄的看了他一眼：“這會兒知道害怕啦？我看你剛剛不是還挺從容的嗎？”
    “廢話！我那不是以為他真的要殺我們嘛，我都已經做好必死的決心了。隻要他能善待文君，就算是我死了也沒關係。”
    金灼或許不算什麽好人，但他對文君卻是極好的。這點實在讓仲文旭羨慕。
    金灼看著外麵的強烈的日光，下意識的將仲文旭拉回了走廊。
    “你幹嘛啊？”仲文旭有點奇怪，“你今天怎麽老是神神叨叨的。”
    金灼翻白眼：“我才想問你幹嘛呢，沒看見外麵這麽大太陽，不會躲著點走啊？”
    原來是擔心自己的病。
    仲文旭說不清楚自己現在是什麽樣的感覺，但是忽然就覺得眼前這個人其實也不是那麽討厭。
    仲文旭解釋說：“我吃了西域魔蘭，身體逐漸對這日光沒有那麽大的反應了。”
    紀青雪說這是他體內神經被破壞的表現，所以他現在都不太會感覺到疼。
    金灼還真有點擔心他：“你去找了容聲沒有，難道就真的沒有別的什麽辦法嗎？”
    仲文旭苦笑：“魚和熊掌不可兼得。我既然選擇了堂堂正正的站在這日光下，當然就要承受相應的代價了。”
    世上每一件所得都是需要償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