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從來處來 往去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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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岸進入城中四處搜尋也沒有高太祥和段興智的下落,突然想到與其四處去打聽他們的下落,不如直接去問忽必烈!布日固德再厲害也不可能時時刻刻在他身邊,隻要抓住了忽必烈,一切就都好解決了,於是便潛入了大理皇宮。
皇宮裏全部換成了蒙古人,而且戒備森嚴,楊岸也不得不佩服,蒙古人是如何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就要完完全全占領大理,或許真的是創建一份基業需要嘔心瀝血,經曆無數艱難困苦,而失去它卻隻在頃刻之間。
到了皇宮大殿,見大理百官都被捆綁在大殿之內,獨獨不見高太祥和段興智,楊岸雖然也想救他們,可是他也知道這個時候不宜打草驚蛇,還是找到了高太祥和段興智如果有機會再來救他們吧!
繼續進了內苑,隻聽到很多女子嬉鬧的聲音,歡聲笑語中也夾雜著不少啼哭慘叫之聲,楊岸走近一看,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正在房間裏追逐著二三十個女子,就像貓捉老鼠一樣,而房子的大門卻被蒙古士兵把守著,定然不會讓他們逃出去!楊岸雖然沒有近距離見過忽必烈,可是從他的身材,滿臉的胡須加上他在此嬉戲,已經可以斷定就是他了。這也女人不用說一定是大理皇帝段興智的妻女,能夠隨意玩弄他們的,除了忽必烈還會有誰?
楊岸從屋頂進到了屋子裏,頃刻之間便拿住了忽必烈,那些女人全部嚇得躲了起來,忽必烈大喊:“來人啊!快來救我!”
楊岸也不阻攔他,因為他本來就打算就要用他來換高太祥和段興智,不讓人知道怎麽行呢?楊岸把忽必烈帶到外麵,蒙古的人將他團團圍住,可是來的人卻不是布日固德,而是當日被蒼山兄弟逼得跳崖的玄武,楊岸驚道:“你沒死?”
“我們蒙古人有神靈庇佑,怎麽會那麽容易起,你快放了我們元帥,否則讓你不能活著回到蒼山!”玄武絲毫沒有畏懼的意思!
楊岸說道:“讓我放了他也可以,你把高太祥和段興智帶過來交給我,我就放了他!”
玄武笑道:“都說玄機子楊岸素有大誌,我原以為你今日來是要打敗我們我們蒙古人,現在看來卻隻是要救兩個大理人,看來世人高看你了!”
“廢話少說,你到底答不答應?”
“答應答應,這有何難啊,不就兩個大理人嘛,交給你便是!隻是他們兩個被我們關在偏遠的地方,往來費時,你總不可能一直這樣掐著我們元帥吧!”玄武說著安排人出去了,楊岸注意到他安排的人都是身後左手邊的,安排完後,還瞥了右手邊的人一眼!
忽必烈也說道:“那邊有個石桌,不如我們過去坐著等吧!”
楊岸想著他們必然也耍不出什麽花樣,便過去過去了,剛到石桌,石桌突然從中間裂開,二人落了下去,楊岸踩著同時落下石桌,想借力飛上去,可是卻發現忽必烈拉住了自己的腳!楊岸順著腳的方向看去,隻見他臉上的胡須全部脫落了,甚至連麵皮也脫掉了,顯現出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布日固德!布日固德拉著他直直落下,直到出口在他們的眼前慢慢變成了一個碗大的口他們才著地!
楊岸看著布日固德,心道:這回想出去隻有一個辦法了,隻有打敗布日固德了!
布日固德笑道:“想不到吧!元帥早就知道你不會善罷甘休,可又苦於抓不到你,因為我的武功雖然高過你,可是你要走我卻留不住你,隻好布下此陣,現在我們距離出口七丈有餘,門口又有玄武守著,你想要逃走恐怕比上天入地還難!”
“是我低估了忽必烈,他的確有勇有謀還有見識並且胸懷大誌,並非一般的草莽之輩,好色之徒!”
“你現在後悔恐怕來不及了!”
“隻好一決雌雄了!動手吧!”楊岸說完拔出勝邪劍先下手為強,可是他的招式卻沒有太大的殺氣,隻是在周身演練,並沒有攻擊!
布日固德總覺得他在耍什麽陰謀詭計,可是還是忍不住向他出手了,使出了眾妙之門的掌法。這段時日以來,楊岸已經明白了張三豐所說的意,有時候有意無意之中可以領悟一點,他也知道了接近“意”的方法,那就是慢!不過拆了一百來招,楊岸雖然護住了要害,但還是受了他兩掌,不過受這兩掌,楊岸是做好準備的,所以沒什麽事!
楊岸知道要達到用“意”的境界,就必須要達到放下生死,放下勝負,放下一切,可是他畢竟是人,就算知道,又該如何做到呢?張三豐說過,要想學會太極,就不能執迷於太極,要想達到“意”,就不能想著如何去達到“意”,對了,楊岸幹脆閉上了眼睛,什麽都不去想,憑借自己的身體的感官,隨意揮劍抵擋,一時間大腦一片空白,似乎被另一個人占據,三十招後,布日固德的身上居然多了兩道劍傷!楊岸趁他受傷之際,立刻施展輕功,向上飛起,可是飛到一半,仍舊被布日固德抓住了腳,又落了下去!
“再打下去,對你沒有好處!”楊岸說道。
布日固德說道:“沒想到短短幾個月,你的武功變得如此厲害!”
“人生而有靈,貪嗔癡慢疑,都會讓人的靈腐化,從而離靈越來越遠,包括勝負之心,生死之念,隻有放下這些,人的靈才會再次顯現,所以你剛才並不是在和我打,而是在和我的靈打!世上沒有任何一門武功能打敗你的眾妙之門,除了神靈!”
“想不到你居然有這樣的覺悟!”
“這還得益於我朋友的指點,他讓我明白了武功除了內力和招式之外,還有另一種東西,叫做意,所以他即便是內功全失我也不是他的對手!”
“你說的似乎很有道理,但是我不信!”布日固德說著站了起來,揮掌襲來,楊岸心無旁騖,又刺中了他三劍,楊岸再次飛出,卻在出口的時候,玄武迎麵一掌,楊岸為了躲避,隻好又退了回來!布日固德又從下方揮掌,楊岸避無可避,隻好揮掌相擊,雙方內力比拚,楊岸再也凝神靜氣,自己的玄天真氣又敵不過眾妙之門,心中歎道:師兄啊師兄,你對我的指點讓我受益頗深,實在是修為太淺,無法達到你的境界,隻好再次用玄天真氣第三層了!
力量如同颶風深入地底,本來即是用玄天真氣第三層,楊岸也未必能勝,可是剛剛布日固德受了劍傷,用內力的時候,血不停的往外湧,不時便臉色蒼白,無法抵擋!楊岸第三次逃出,這次他早已做好了應對出口玄武的準備,玄武一掌襲來,楊岸使用玄天真氣第三層回應,玄武倒在地上爬也爬不動了!
楊岸說道:“看來護佑你的神明現在在打瞌睡!”
這時後麵的蒙古士兵都搶來救玄武,隻有一個向門外走了過去,楊岸飛身過去,抓住了他,說道:“大元帥,久違了!”
“你,你怎麽知道是我?”忽必烈這個時候害怕了!
“我剛剛就在想,你忽必烈大元帥布下那麽大一盤棋,不可能不親眼看看我的下場,人都是有好奇之心的,再加上我想起玄武在下令的時候看了你一眼,你現在又急著逃跑,所以就更加認定了!”
這時,布日固德也從裏麵飛了出來,楊岸說道:“現在讓你們把高太祥和段興智叫過來,你們不會騙我了吧!”
“是是是!”
“要快!”楊岸說著一掌將大樹打得粉碎!眾人看著嚇出了冷汗,不一會兒,便把高太祥和段興智帶了過來。
布日固德說道:“人已經給你帶過來了,放了我們元帥!”
楊岸說道:“我沒那麽傻,放了忽必烈我帶著他們兩個就算能打得出去也隻剩下半條命了!我跟忽必烈還有高太祥段興智一起出去,到了城門口,我就放了忽必烈!你們也知道我此來就是為了救人,如果我要殺忽必烈,當初火燒天龍關的時候他根本沒有機會逃出去!”
忽必烈說道:“就聽他的!”
布日固德下令劃開了一條道路,楊岸等四人順利的來到了城門口,楊岸示意高太祥和段興智先走,等他們走遠才放了忽必烈!楊岸走時,城牆上萬箭齊發,可是對於楊岸來說,卻隻是小兒科!忽必烈高喊:“抓住他們,給我殺了他們!”
楊岸向前趕去,卻不見了高太祥和段興智的蹤影,跑出十多裏路之後,布日固德和玄武騎馬追了上來!
帶著幾百個人將楊岸圍了起來,楊岸說道:“你們兩個都受了重傷,就憑這幾百人就想殺了我嗎?”
“大元帥率大軍馬上就到,絕不會讓你回到蒼山!”
楊岸大笑:“忽必烈的五萬人馬如果敢出城,我擔保他有來無回,你覺得他真的會笨到出城嗎?讓你們兩個來送死罷了!”
“誰死還不一定呢!”布日固德說著下令圍剿楊岸。緊接著,從附近的山路上又跑出無數人來,騎著高頭大馬,又將布日固德和玄武團團圍住,那些人轉了幾圈,就隻剩下布日固德和玄武了!
“楊哥哥!”幽曲和溫如玉馬上跑了過來,見到楊岸安然無恙這才放心!
楊岸說道:“這下誰勝誰死可以說定了吧!”
“追得到我再說!”二人說完越過張世傑的騎兵飛走了,少林派幾位大師都沒有攔住他們!楊岸追了出去,又跑了二十來裏,到了一處懸崖邊上才停下來。
“你為什麽一定要殺我?”布日固德問道。
“我不能留著你再去禍害其他的中原武林人士!”
“好,既然你要打,那就來吧,你楊岸雖然厲害,可是我布日固德也不是好惹的!”說著二人一起聯手!
楊岸此時占盡上風,不出十招就刺死了玄武,垂死之際,楊岸說道:“如果這次神明再保佑你,算我楊岸沒本事!”
“你……”
玄武死後,楊岸便可全心全意對付布日固德了,楊岸知道現在的情況下完全可以勝過他,可是要想殺死他,卻也不那麽容易,畢竟他的內力強於自己,而現在又不可能再次使用玄天真氣第三層!可是如果等到嵩山的人前來,他們一定會相助自己,到時候死傷多少又不得而知了!一定要在嵩山的人到來之前解決他!
“你既然要殺我,我也會讓你付出代價的,即便殺不了你,我也要和你同歸於盡!”布日固德說著衝了過來,十幾招之後,便把楊岸牢牢抱住!
楊岸原以為布日固德會奮力一博,卻沒想到會是這樣,實在所料不及,楊岸怎麽也掙不開,更可怕的是布日固德正在一步步的將楊岸抱向懸崖,楊岸心急如焚可卻又無可奈何!
張幽曲功力深厚,加之擔心楊哥哥的安危,居然是第一個趕到的,趕到的時候正看見楊岸和布日固德一起摔下懸崖!
“楊哥哥!”幽曲飛身上前想要拉住楊岸卻不想和楊岸一起摔了下去!
溫如玉也隨後趕到,呼喊了好長時間卻沒有得到回應,一下子心如死灰,也想隨他們一起下去!眾人拉住了她,拉扯之間溫如玉感覺到心中翻滾,惡心以致幹嘔,溫如玉作為大夫,自然知道,她懷孕了!
眾人在涯底搜尋無果,張世傑數次尋找高太祥和段興智同樣是一無所獲,料到他們無意再次奪回大理城,隻得作罷,帶領眾位英雄回到宋土。
溫如玉雖然生無可戀,但為了腹中楊大哥的孩子還是選擇活下去,可是蒼山她是待不下去了,她想到這一生和楊大哥最開心的地方似乎隻有紹興城了,隻有在紹興城裏,她去營救的時候才覺得楊岸是自己的,所以她選擇回到紹興城,去看看那個時候楊大哥住過的牢房,還有自己住過的房子!這一走直走到春暖花開,方才到達紹興城,其中的艱辛隻有她自己知道,不光是身體的勞累,更是心底的悲痛!
可到了紹興城,卻又覺得即使是任何房子失去了楊大哥都索然無味!在鄉間慢慢走著,路過一間農舍,聽到有女子尖叫的聲音,顯然非常痛苦!溫如玉想到楊大哥之前為國為民,自己作為他的妻子,怎麽能見死不救呢!便走了進去,隻見一個一個女人挺著好好突起的肚子,顯然是要生了!
溫如玉忙上前問道:“你要生了,怎麽一個人在家裏,你男人呢?”
女子痛得說不出話來,當她轉過臉來的時候,溫如玉驚訝得說不出話來,這個女人不是別人,正是去年在紹興城中留下書信離鐵樹開而去的秦允兒!
溫如玉替她接生,待她清醒的時候才認出溫如玉!
“秦姑娘,是個男孩!”
“溫大夫,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楊岸大哥呢?”
“他死了!”
“什麽?那楊姑娘呢?”
“也死了!都離開了!”
“那他呢?”
溫如玉自然知道她所說的“他”指的就是孩子的父親鐵樹開!說道:“他沒事,應該已經回到紹興城了!”
秦允兒歎了一口氣,也不知是開心還是不開心,溫如玉又幹嘔起來,秦允兒忙引她坐下,說道:“溫大夫,你也懷孕了麽?”
“嗯,我和楊大哥已經成親了!”
“哎,我們兩個真是可憐人,可更可憐的卻是我們的孩子!”
“就算再苦再累,我也要生下他!”
“你就留下來跟我一起住吧!互相有個照應!”
溫如玉點了點頭,聞道:“孩子準備取什麽名字?”
“秀君,秦秀君!”
也不知是哪座山,總之很高很高,雲霧繚繞,兩個白發蒼蒼的老道士正在由山下往山上走,這二人便是王敖道人和王禪道人。王敖說道:“數十年不見,不知我們那個賭約還在不在?”
王禪說道:“世間任何大事都逃不過天意,這次,我服了!”
王敖說道:“你傳他的玄天真氣足以稱雄天下,可是誰知道那麽多年從未出現過的眾妙之門又會重新出現!”
王禪說道:“我們所料不到的又何止這一點!”
王敖說道:“那你算得到你的徒弟楊岸現在還活著嗎?”
王禪看了王敖一眼,大笑起來,說道:“師弟啊師弟,你的確厲害啊,這麽多年,我實在不如你!不論活著還是死了,那都是應有的機緣,人這一生,無非是從來處來,到去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