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 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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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發人陰笑幾聲,問:“你又是誰?”嗓音嘶啞,聲調幹枯,聲音回蕩在石室中甚是刺耳,讓人聽來極不舒服。
剛才雖然隻是一抓之間,可我也感覺出他的武功甚是厲害,心中害怕,一時不敢言語。
大爺的,這情節跟武俠小說簡直就是一模一樣。
我思忖著,也許馬上他就會傳功給我,讓我足以傲視江湖……想想都激動。
不過他此時似乎有些惱怒,繼續問說:“你又是誰?”兩聲問話是同樣的四個字,語氣卻是截然不同,第一句帶著驚異,第二句卻是有些憤怒,我僅憑他這兩句問話,便知道這個人情緒不定,若是一個不小心,說不定胡裏胡塗的丟了性命,忙低聲說:“我叫郎玉。”
老人又問:“你從哪裏來?”
我搖搖頭。
老人眼中的煞氣更濃。
看他病入膏肓,要是真的能傳功給我的話,也得讓他先對我有好感才行,顫聲說:“老人家,你是不是病了?我懷中有治傷的聖藥,你不妨吃一兩粒,說不定會醫好你的病。”
老人大怒說:“誰說我病了?臭小子,你可真夠狡猾,想害我,老夫不會上你的當。”話雖如此,還是將手探入我懷中尋藥。
老人的手在我的懷裏一顫,慢慢從裏麵掏出一個玉斑指,突然抓住我的胳膊,顫聲問:“此物你從何處得來?快說,此物你從何得來?”
我隻覺得他幹枯的五指像鐵一樣緊箍著我的胳膊,臂骨如斷,痛得緊咬牙關,哪裏還能說出話來。
再說了,我根本就不知道這個東西從哪裏來,更不知道什麽時候到我懷裏的。
這衣服換過幾茬了,身上這一件是丁正在集市上為我買的,我確定穿的時候絕對沒有。
不會是個陰謀?我十分懷疑。
老人嘴角抽動幾下,緩緩放開我,仰天長歎說:“物是人非,故人何如?”卻也不再追問玉斑指的來曆,瞪著我說:“你不說也罷,不過既然進來就別想活著出去,要想活命就乖乖的聽話待在此處,如稍有異心,莫怪老夫辣手摧命。”說罷,拍開我的穴道,自顧端詳著那枚玉斑指,兩行昏濁的老淚奪眶而出。
我揉了揉胳膊,痛意稍減,想著他剛才的話,覺得要想活命,必須說句謊話了:“此物乃家母所贈,請前輩還於晚輩。晚輩還有要事在身,不能久留,前輩要晚輩留於此間,大事不了,終會寢食難安,生不如死,請前輩成全。”
老人勃然大怒,冷冷的說:“好小子,竟如此嘴硬,你以為老夫不敢殺你。”說罷,舉掌欲劈,終有顧慮,遲疑了半晌,凝掌未發。
我深知老人武功高強,即使反抗亦是徒勞。!*!
老人端詳著那隻玉斑指,良久才緩緩問:“你父母是誰?怎麽會有這蘭鸞宮的信物?”
我他媽怎麽知道自己怎麽會有這玩意兒啊?現在都懷疑這本來就是他的,是他故意裝著從我懷裏掏出來的,隻是為了給枯燥的生活找點樂子。
一個謊話要用很多謊話去圓,既然已經這樣了,我隻能繼續編下去:“我母親是蘭鸞公主司徒琿,這玉斑指是她給晚輩的。”
我發誓這個名字我從來沒有聽說過,隻是腦海中靈光一閃而隨口說出來的而已。
沒想到老人聽後輕輕喃喃說:“噢,原來你是琿兒那丫頭的孩子,難道她已不在人世了?”而此時,在老人眼中仿佛一切都不重要,顫巍巍的捧著玉斑指呆呆的出神。
我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心想生活即便是一場戲,可這場戲實在他喜劇性了。既然他喜歡這樣玩,那我就陪他玩下去。
不就是小說情節嘛,我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啊?要玩咱就玩唄。
想到這裏,我反而不怕了,說:“我母親尚在,隻是被囚於深山之中,你怎麽說她……”
老人恍若未聞,兩眼呆滯,出神的撫摸著那枚斑指。又過了半晌,他慢慢將頭抬起,望著我,問:“娃兒,你可知老夫是誰?”
這還真是要玩到底的節奏啊!
要是這樣的話,那我就暫時裝聾作啞,看看他怎麽說。
他看我不說話,突然溫和起來,說:“你且坐下,我給你講個故事。六十年前,江湖之中有兩個年輕人……”
他說話的時候,凝望著遠方,像是對我說,又像自己在回憶往事:“他們一個輕功絕倫,來去無影,無影神功天下無敵;一個醫術高超,金針開穴**妙手回春。兩人當時年紀尚輕,俱是貌若潘安,風流瀟灑,卻同時喜歡上一名女子。那女子韓素飛貌若天仙,性情柔順,江湖人稱蘭鸞仙子。兩個年輕人俱是苦苦追求,使她好生為難,她知道,不要說是從中挑其一個,即使是厚此薄彼,都會引來諸多麻煩。三人如此相持不下,竟一拖就是二十年,及至萬事皆休時,性情大變,一人在江湖上挑起事端,數年間,殺人無數,雙手染滿鮮血。另一人以行醫為名,視人命作兒戲,生殺予奪全憑喜好。江湖中人恨透此二人,有知情者甚至遷怒於蘭鸞仙子韓素飛。她一氣之下,到清月庵削發為尼。兩人聽到這個消息後大怒,揚言要血洗清月庵,她無奈之下獨自離開,創立蘭鸞宮,自稱蘭鸞仙姑。”我聽得入神,聽到老人突然停住,忙問:“那麽,那兩個人呢?”
老人依然不看我,說:“他們一個是無影魔胡中,另一個是六指怪醫牟青山。”
“啊!”我不由得失聲驚叫。
老人回過頭來,問:“怎麽了?”
“我前些天曾聽人提及六指怪醫現身長白山,而且那個人正在找你們。”
“六指老兒,去長白山采藥,以他的修為怎麽會被人發現,即便是發現了,也決計活不了,定是他故露行藏,不知是何緣故?”我略有所悟,問:“難道前輩就是無影魔胡中?”
老人點了點頭說:“你母親沒有向你提過嗎?”
靠,就連這個母親也是我杜撰出來的好不好?
為了不讓他看出破綻,我連忙說:“不知道什麽緣故,家母並沒有提及前輩!”胡中眼中略顯慈光,說:“沒想到琿兒的孩子卻也這麽大了。”
我雖心中尚有一絲驚惶,怕謊言被識破,但見他和聲悅,安心不少,問:“前輩見過我母親?”
胡中點點頭,說:“豈止見過,我曾數次前往蘭鸞宮,當時,你母尚幼,我還曾授她幾手武功。不過論起輩份來,你該喊我爺爺才是!”
我也不猶豫,趴到地上磕了幾個頭說:“爺爺在上,玉兒給你磕頭!”胡中哈哈大笑,說:“沒想到老夫末年竟能再見親人之麵,可喜可賀,玉兒快快起來。”
我還是有點肝顫,起身坐在胡中身旁,見他始終盤膝而坐。
剛才驚慌失措,不敢多看他一眼。此時心情稍作舒緩,仔細一看,不由驚了一跳,隻見他雙腿漆黑,肌肉萎枯已盡。
胡中眼光何等銳利,見我臉有異,已知其意,長歎一聲,說:“玉兒,待我再給你講一件事情。”
我點了點頭。
胡中說:“嘉興曾有一家震雄鏢局,總鏢頭乃威震四方餘震雄,他使得一手八卦刀法,名震江湖,兼之好善樂施,有又能急人所難,故為江湖豪傑所敬重,黑白兩道皆禮讓三分,鏢行之處也妥當得很。”“十五年前,餘震雄行鏢至雲南,途中遇到一人,當時那人全身傷痕無數,又受了內傷,已是垂死之際。那人交給他一物,囑咐妥善收藏,等天蠶劍出,再將其交給持劍之人,說完便因傷重而亡。餘震雄年近五十,一生經曆無數大小事端,但覺此事極是棘手,傳命鏢局眾人要嚴守此密。自此之後,餘震雄極少親自護鏢,行事也極是謹慎。不料,消息終是傳出,兩年後的一個夜裏,數十個黑衣人血洗鏢局,碰巧當時老夫有事經過,聽鏢局之內有異音傳出,前去察看,隻見院內屍橫遍地,血流成河,一群人在屋內四處搜索,還有兩個正在逼問一個女娃,嘿嘿!本來老夫殺人無數,看到這些倒是不以為然,可恨那兩人竟在那女娃身上施用分筋錯骨手。那女孩倒是很有骨氣,雖痛得滿地打滾,銀牙咬得格格作響,卻不吐露一字,當老夫看到她扭曲的俊臉,一時不忍,擊斃那兩個惡徒,救下那個女娃。”“我打開那兩個惡徒的麵巾,發現我們竟是玉羅堡的左右雙煞。唉!當時玉羅堡多行不義,為一統江湖不擇手段,五大門派正欲聯手,將之一舉摧毀,老夫一氣之下,將餘下眾人點了穴道,放火將震雄鏢局燒了,那些人也被活活燒死。”我聽無影魔所說殺人之事不以為然,雖然自己也覺得那些人該死,但是被活活燒死,卻是心有不忍,不由暗暗歎息。
胡中繼續說:“那女娃子醒來後,哭泣不止,老夫心煩得很,欲棄她而去。誰道她卻一連跟了老夫數日,其實我也不忍心撇下她不管,就任由她跟著。沒想到她乖巧得很,深得老夫歡心,那些日子確是我最難忘的,她極力勸老夫不再殺人,當時我因有其作伴為樂,性情有所轉變,便答應了她,想尋得玉羅堡主後將其廢除武功,便永退江湖,決不再作殺劫。誰知……”...“”,。(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