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讓人心疼的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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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就這麽看著他,眼神中透露著複雜,孫瘸子是萬千父親當中的一個,父愛如山,他正用最樸實的辦法愛著自己的孩子!

    好不容易蹣跚著來到虎子房門口,我上前幫他打開門,當先走進去,看見仍舊在床上熟睡的虎子,我也稍微鬆了口氣,轉而看向孫瘸子,擠出一抹笑容,“老孫,快來看,虎子不正在這睡著呢嗎?”

    孫瘸子站在門口,定定的看著床上的虎子,他雖說腿腳不好,但並不代表他眼睛瞎,他能看的出來,虎子的臉色很不好,和平時很不一樣,他不知道虎子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可他能想到這絕不是什麽好情況!

    “虎子……”孫瘸子顫顫巍巍的來到床邊,頓時紅了眼眶,伸出粗糙的大手撫摸著虎子的小臉蛋,“你才這麽小就讓你受這麽多苦,是……是爹對不起啊!”

    說著,孫瘸子終於再也忍不住,淚水決堤般的湧出,一時間,老淚縱橫。

    我垂下目光,偏過頭去,輕輕的在他肩膀上拍了兩下,嘴裏安慰著,“你也別太難過了老孫,虎子成現在這樣,和你也沒什麽關係,要怪,隻能怪家門不幸,招惹了琉璃盞那種陰物,唉……”

    正掩麵而泣的孫瘸子突然抬起頭,通紅著眼睛,“對!都賴那琉璃盞,要不是那玩意,我們一家三口現在應該過的好好的!”

    我無聲的點了點頭,孫瘸子說的沒錯,要不是琉璃盞,於芳也不會心生貪念,被小翠的鬼魂利用,鑽了空子,虎子更不會被小翠上身,小小的年紀就傷了元氣,歸根結底,都是琉璃盞惹的禍!

    “俺他娘的現在就砸了它!”孫瘸子猛然站起,大喝了一聲,便要衝到客廳把琉璃盞砸掉!

    “老孫!”我想攔著他,倒不是心疼那東西,隻是現在小翠的事還沒解決,貿然破壞琉璃盞,天知道會有什麽事發生!

    可別看孫瘸子一把年紀了,身體又不好,驢脾氣一上來,我一身強力壯的小夥還真沒拉住,眼看著他就要破門而出!

    “爹……”

    一聲呢喃,讓剛剛挪到門口的孫瘸子身體陡然僵硬!

    我循聲看去,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虎子已經睜開了眼睛,烏黑的小眼珠正好奇的落在孫瘸子身上,依舊是充滿著童真和單純,不過卻少了一種這個年紀的孩子該有的活潑,一派死氣……

    隻見孫瘸子緩緩的回過頭,一對上虎子那清澈的目光,索性把所有事都拋在了腦後,不管不顧的瘸著腳回到床邊,一把攥住虎子的小手,紅著眼顫聲說道,“虎……虎子,你醒了?感覺自己咋樣?有沒有哪不舒服?”

    虎子蒼白的臉上硬勾起一抹天真的弧度,眼中卻帶著不解,聲音有氣無力,虛弱了不少,“爹……俺這是……這是咋了?為啥俺感覺使不上勁兒?”

    孫瘸子緊了緊握著虎子的手,臉上帶著悲戚,眼神躲閃,不知道怎麽回答,琉璃盞和小翠的事就算說了,這麽大點兒的孩子也不可能懂,再說他就是一粗人,臨時也編不出什麽扯謊的理由,一時間為難了下來。

    我眼睛一轉,趕忙上前,輕輕的摸了摸虎子的小腦袋,笑著說道,“虎子是餓了吧?一上午沒吃飯了,等吃完飯就有勁兒嘍!”

    這時候,吳傑博和羅伊晴也走了進來,一看虎子醒了,立馬圍了過來,眼神中帶著憐憫和同情,這麽小的孩子,卻經曆了很多大人一輩子都沒經曆過的事,命苦啊……

    虎子對著我眨巴眨巴眼睛,隨後把小手伸進被子裏拍了拍肚子。

    “咕嚕……”

    聽著自己肚子響了,虎子有點難為情,小臉通紅,“好像……好像還真有點……”

    “哈哈哈!

    看著虎子這般可愛的模樣,我們所有人都哄然大笑,就連眼角還掛著淚痕的孫瘸子都難得露出了笑意,原本凝重的氣氛頓時輕鬆了不少。

    吳傑博大笑著出聲,“早上的粥和饅頭還剩點在鍋裏,我去熱熱。”

    “你們是客人,哪能麻煩你們,俺去就行……”孫瘸子有點不好意思,扶著床沿便要掙紮起身,可能是扯到了傷口,疼的他直咧嘴。

    “嘶……”

    見狀,我馬上扶著他坐了回去,“老孫,你身體都這樣了,就別逞強了,讓老吳去就行。”我轉而看向吳傑博,“老吳,你去吧,多熱點,老孫和伊晴應該也沒吃吧,一起吃點。”

    “瞧好吧您嘞!”吳傑博應了一聲,擼胳膊挽袖子的就向廚房走去。

    虎子羞澀的笑了一下,隨即小眼睛掃過四周,發現並沒有於芳的身影,在他這麽大的年紀對母親還是很依賴的,隻見虎子坐起身,疑惑的看著孫瘸子,“爹,娘呢?”

    “呃……”孫瘸子不知道咋說,於芳被我們暫時限製自由的事,他大概都清楚了,不過他並沒有覺得不合適,相反為了虎子和大家的安全,他表示理解,可現在虎子發問,他一下麻爪了。

    大家相互對視了一眼,眉頭緊鎖,用謊言去騙一個七八歲的孩子我們實在不忍心,但沒得選,為了虎子能健康長大,我們隻能這麽做。

    彼此交換了下眼神,羅伊晴坐到虎子旁邊,滑嫩修長的玉手婆娑著虎子的後腦勺,柔聲說道,“虎子乖,你娘身體不太舒服,在屋裏躺著呢,等她稍微好點了,就來看虎子了。”

    “姐姐,那娘什麽時候才能好啊?”虎子一臉純真的看著羅依情,奶聲奶氣的說著,對於麵前的這個漂亮姐姐,虎子還是很喜歡的。

    羅依情避開虎子天真的目光,她有點於心不忍,緊咬著嘴唇,以她善良的性格來說,叫她去騙一個孩子,他實在下不去口。

    我生怕虎子看出什麽,趕忙上去救場,“你娘她啊,身體底子好,相信很快就會好的,到時候給虎子做好吃的,虎子你現在要做的呢,就是乖乖的,知道嗎?”

    “嗯,虎子聽話,虎子很乖的。”虎子點了下小腦袋,一想到好吃的,他甜甜的笑了。

    我們也幹笑了幾聲,回首間,每個人的臉上都多少帶著蕭索,感歎命運的不公。

    孫瘸子更是緊捂著嘴,肩膀不斷顫抖著,努力不讓自己哽咽出聲,他們本來可以過著平穩的生活,雖說日子苦了點,但不必承擔這麽多,現在倒好,這個家和散了,幾乎沒什麽區別……

    我把羅依情的手放在我手中,輕輕的捏了幾下,給了她一個堅定的眼神,羅依情感受著手上傳來的熾熱溫度,心裏流過一絲暖意,柔柔的把我看著,“放心吧,我沒事。”

    “來嘍,熱氣騰騰的饅頭包子來嘍!”正在我們情緒低落的時候,吳傑博端著個巨大的托盤走了進來,上麵擺滿了白花花的麵食,香味撲鼻,還有一碗碗的清粥鹹菜,光是看著就讓人有食欲。

    我從他手上把托盤結果放在旁邊的桌子上,回頭拍了一下還有些哽咽的孫瘸子,“吃飯吧,沒吃的都過來吃點,伊晴,虎子,都過來。”

    羅伊晴走過來,順手拿起一個肉包,放在嘴下吹了一會,遞到了虎子麵前,和善的笑了笑,“虎子,來,姐姐喂你。”

    我們都輕笑著看著虎子,我們其他人倒還好,主要是虎子,隻有他填飽了肚子,我們才能安心。

    可是隻見虎子一把從羅伊晴手中把包子拿了過來,咬了一小口,小腦瓜一揚,驕傲的說著,“俺已經不是小孩了,俺要自己吃。”

    說著他又盡可能的咬了一大口,小嘴塞得滿滿的,圓鼓鼓的腮幫一上一下的咀嚼著。

    “虎子真乖!好,那姐姐把你抱到那邊的椅子上你自己吃好不好?”羅伊晴雙眼彎成了月牙狀,看的出來,她很喜歡虎子這孩子。

    “好!”虎子對著羅伊晴張開了小手,看著他這副萌萌樣子,我們的心仿佛都被融化了。

    羅伊晴笑嗬嗬的把虎子抱到了桌邊,看到虎子一口一口的吃了起來,我們才露出了笑容,孫瘸子和羅伊晴一左一右的坐在他身邊,時不時逗得虎子咯咯直笑……

    夕陽西下,落日的餘暉灑向大地,我和羅伊晴帶著虎子坐在院子裏曬著太陽,這孩子現在身上陰氣太足,隻能通過類似這樣的方式來盡力補充補充體內的陽氣,雖說杯水車薪,但好歹聊勝於無。

    坐了一會,小家夥便按捺不住,吵著嚷著要去玩,沒辦法,我們就隻能坐在一邊,看著虎子在院子中一蹦一跳的玩耍著。

    我偷偷的瞄了羅伊晴一眼,金黃色的光芒照在她的臉上,映出她美麗的側臉,我慢慢看的呆了。

    羅伊晴似乎有所察覺,偏頭看了我一眼,正對上我直勾勾的目光,俏臉一紅,在夕陽的映射下顯得更加的嫵媚動人,“看我幹什麽?”

    我卻把臉湊的盡了一些,沒有一點不好意思,嘴角上揚,露出一排白燦燦的牙齒,“沒什麽啊,看自己的媳婦不是很正常?”

    羅伊晴勾起一抹迷人的弧度,嬌嗔了一聲,“沒個正經!”

    我則撓頭訕笑,順勢牽起了她的手,心裏有些感慨,像這樣和最愛的人手牽著手看日落曾經是我最想和羅伊晴做的事,當時以為這輩子可能隻是個奢望,沒想到這一天來的這麽快!

    雖說這是以犧牲我的陽壽為代價,可我覺得這一切值!

    羅伊晴反手緊緊的牽住我,享受這片刻的溫存,但當摸到我左手那空缺的小指位置時,我明顯能感覺的出她情緒一下低落了下來,隻見她把眼神投向我,目光中滿是歉疚,“連浩,我……”(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