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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目相對，千般滋味。
    “夏夏！”墨少庭將她的手反握住，纖細而柔軟的觸感從指尖傳來。
    而這種觸感隻停留了幾秒鍾，蘇芊夏就已經抽出自己的手。
    “你們墨家做過的事，無從抵賴，用不著別人挑撥，這個決定源自我的內心，和其他人沒有關係。”
    蘇芊夏的表情決絕而冰冷。
    墨少庭不明白，她早上還好好的，怎麽到了現在，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夏夏，你告訴我，這到底是為什麽？”
    蘇芊夏側目走到窗邊，透過玻璃窗，看到庭院裏盛.開的綠菊，正迎風搖擺。
    秋天來了，天漸漸的涼了。
    就像她和墨少庭的關係，由盛夏的火熱，開始降溫。
    程夫人走過來，對墨少庭說，“墨少，你何必明知故問呢？什麽原因，剛才芊夏已經說的很清楚了，難道你會不知道嗎？你明明知道她就是程慕雅，卻故意不說出來，這是事實吧？”
    “是事實又怎樣？我有我的考慮。”墨少庭這樣的回答無疑雪上加霜，從而更加坐實了蘇芊夏心裏的懷疑。
    “既然你已經親口承認了，那我們也沒有什麽再說的了。”蘇芊夏連頭都沒有回，眼睛看著窗子，繼續說道，“改天我們去民政局，把手續辦了吧。”
    墨少庭疾步來到蘇芊夏的麵前，“我承認什麽了？辦手續？我告訴你，不可能，我不同意。”
    程宏達擋住了他，避免他碰到蘇芊夏，“你單方麵的意見不能算數，否則我們會到法院起訴。”
    墨少庭氣得簡直要爆炸，鑒於蘇芊夏和程宏達的關係，他又不能對程家夫婦太無理。
    一顆悶雷埋在胸口，無法排除，又無法發泄，這種感覺極度鬱悶。
    他極力控製自己的情緒，平複了一會兒，說道，“程先生，程夫人，我想和夏夏單獨談。”
    程宏達轉向蘇芊夏，“你可以拒絕，我來負責送客。”
    墨少庭真是恨極了他，如果他不是蘇芊夏的親生父親，他絕對不會忍耐下去。
    但是現在，他必須忍耐。
    於是，他又對蘇芊夏說，“夏夏，我有話跟你說，不然我絕對不會罷休的。”
    “墨少什麽時候也開始死纏爛打了？”程宏達的言語中，也盡是諷刺之意。
    墨少庭雙眉緊蹙，“蘇芊夏是我的妻子，我們夫妻之間有話要說，難道還要征得別人的同意嗎？”
    “你……”程宏達被噎得不知說什麽好。
    蘇芊夏見狀，對程家夫婦說，“爸，媽，你們回房休息一下，我單獨跟他談。”
    程夫人當然不放心，挽住蘇芊夏的胳膊，“你不要受他的威脅，有我們在，什麽都不用怕。”
    蘇芊夏安慰她說道，“媽，您放心，我不會有事的。”
    聽蘇芊夏這樣說，程宏達和程夫人也隻好回了房間。
    客廳裏隻剩下墨少庭和蘇芊夏兩個人。
    “你有什麽話快點說吧。”蘇芊夏淡淡的開口。
    “夏夏。”墨少庭上前握住她的手，“告訴我，是不是他們用什麽手段來威脅你，別怕，一切有我。”
    蘇芊夏的睫毛在他眼前顫了顫，接著試圖抽出自己的雙手，但未能成功。
    她也沒再用力，隻是用極其淡漠的語氣說道，“請不要把別人都想的那麽壞，畢竟不是所有人都像墨家人那樣工於心計，睚眥必報，對了，請你稱呼我為程小姐。”
    墨少庭的眉毛擰成了一個結，“我隻是不明白，你怎麽突然變成這個樣子了？是不是中了什麽邪？我們明明說好永遠相愛，白頭偕老的，你應該不會忘了吧？”
    “白頭偕老？嗬嗬。”蘇芊夏不禁苦笑一聲，“墨少庭，那些鬼話，留著去騙你自己吧。”
    墨少庭的手抓得更緊了，“夏夏，我們……”
    “如果你還想繼續談下去，請注意稱呼。”蘇芊夏揚起下巴，及時打斷了他的話。
    “什麽程小姐？你就是我的夏夏！”墨少庭固執的說道。
    蘇芊夏抬高聲音，“既然如此，你就請回吧，改天我的律師會找你談離婚的事。”
    墨少庭覺得蘇芊夏簡直不可理喻，早上出門時還好好的，現在隻過了幾個小時，就一口咬定要跟他離婚。
    他真想什麽都不要說，直接把她扛回家算了。
    但是五個多月的身孕，經不起這樣的折騰，他不能不顧及她的身體。
    他壓了壓心中的怒火，“夏夏，我知道人懷孕了，有的時候心情可能會煩一些，如果你有什麽不順心的地方，盡管對我說出來，不要憋在心裏，我們這樣互相折磨，這感覺真是太難受了。”
    蘇芊夏抬眸看向他，一雙明眸如平靜的湖水，沒有一絲漣漪，“我們都心知肚明，何必要把話說得太透，讓彼此尷尬呢？”
    墨少庭的眉頭蹙得更緊了，“好，我們這樣捉迷藏，太累了，我不在乎尷尬，你說。”
    他們的目光又碰在一起，光芒交錯，如烏雲密布的天空下劃過的閃電。
    “你真的要我說？”蘇芊夏眼眸烏黑，臉色稍顯蒼白。
    “是。”
    挑明了也好，省得再生誤會，她倦了，不想再糾纏了。
    蘇芊夏揚起臉，看了看門口古香古色的兩盞掛燈，被風吹的微微晃動。
    “當初我並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在被迫的情況下，才答應了墨家的要求，並私下裏跟你約定了那份可笑的協議。但現在一切都不同了，我的身份是程慕雅，當年墨家對程家所做過的一切，對於程家人來說，是沒齒難忘的仇恨。
    我作為程家的女兒，怎麽可以嫁入仇家，若無其事的與仇人的兒子談情說愛呢？如果我還繼續呆在墨家，那就是在辱沒程家的門風，我這樣說，你應該明白了吧？”
    墨少庭聽到這些話從蘇芊夏的口中說出，呆愣良久。
    他有瞬間的恍惚，眼前的這個女人還是那個乖巧柔順的小貓嗎？
    “夏夏，你是蘇家的女兒也好，是程家的小姐也罷，都是我墨少庭愛的女人，難道相愛的人不應該在一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