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九條白色鬆軟的尾巴在胡玲身後塌隆著，因為虛弱，九條尾巴也顯得十分沒精神，隻是偶爾輕輕顫動著，胡玲還是人形，她的頭上也長出了兩隻白色的耳朵，配上那張漂亮出塵的麵孔，不但讓人不覺得詭異。

    還讓人十分的動心。

    陳雪微微愣怔過後，譏笑道，“原來真是一隻狐狸精啊。”

    胡玲原本兩隻黑色漂亮的眼睛現在隻剩下了一隻，左眼眶內取而代之的是陳雪黯淡無光的眼珠子，她額頭上滿是虛汗，嘴角也有一絲殷紅，可臉上卻帶著對陳雪承諾的期望。

    “我已經幫你恢複了眼睛，你能做到你的諾言嗎？幫我勸說你媽。”

    陳雪一個挑眉，緩緩坐在了沙發上，翹起了腿，“我當然會履行的諾言，隻是你並未做到你的承諾啊。”

    胡玲愣住。

    陳雪**上自己的右眼，不高興的道，“我說了要兩隻眼睛都複原，現在隻有一隻眼睛好了，我也隻能履行一半的諾言！”

    “你！”胡玲不敢置信又憤怒的睜大了眼，陳雪清晰的看見一絲黑氣迅速的滿眼上了她的眼眶，九條毛茸茸的尾巴也回光返照一般的豎了起來。

    陳雪急忙道，“算了，看在你照顧我這麽久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計較了。”

    胡玲冷靜了下來，尾巴緩緩落了回去，陳雪盯著那九條尾巴，忽然笑了，“你的尾巴算是上好的狐毛了啊，要不你切一條下來給我做圍脖，我就暫且不讓你把另一隻眼睛給我了如何？”

    她這話說的理所當然，厚顏無恥，胡玲拽緊了雙手，一道聲音卻比她更快一步的回答了這個問題。

    “九尾狐斷尾宛如尋常人剜心之痛，她已經自損了百年修為給你換上了她的眼睛，你倒是說的輕鬆啊。”

    兩人轉頭看向客廳落地窗外，一個人影站在外麵，眨眼之間就穿過了玻璃，來到了兩人麵前，她穿著一件簡單的無袖連衣裙，卻是香奈兒今年的限量款，一頭黑發落了一些在前麵，如玉脂的肌膚更顯得白嫩。

    那張漂亮絕色的的臉蛋眉宇微微蹙著，視線落在了地上的九尾狐身上。

    陳雪盯著她看了幾眼，然後瞪著眼睛怒吼，“嚴茶茶！”

    胡玲也往旁邊縮了一下身子，茶茶身上的氣息讓她感到熟悉，正是陳雪眼睛裏她不可抗拒的力量，她現在十分虛弱，若是對方要對付她，根本就是一個噴嚏的事情。

    茶茶聽見喊聲，轉頭，想不起這女人是誰，可看著她的右眼，她嘖了一聲，滿臉都是厭惡嫌棄，“是你啊，舌燥女。”

    陳雪憤怒無比，可就剛才那聲怒吼之後，她現在根本不敢出聲，因為她的左眼是九尾狐的瞳孔，她能看見茶茶身上纏繞著黑氣，一條龍姿態的黑氣，龍身纏繞著茶茶的身軀，威風凜凜的龍頭懸在她的頭頂。

    那不是什麽威脅，而是保護的姿態。

    似乎感覺到陳雪看見她，龍頭往這邊轉了一下，黑龍頭上偏偏有一對紅色的眼珠子，陳雪不自覺的跪在了地上，膝蓋磕出粉碎的響聲。

    “救救我，救救我！隻要你救我，我一定讓你嫁給我哥哥！”陳雪害怕的哭了起來，朝胡玲求饒。

    茶茶冷眼看著她，從牙縫中吐出兩個字，“舌燥。”

    陳雪舌頭一陣劇痛傳來，暈了過去。

    “求求你不要傷害她！”胡玲見茶茶朝陳雪走去，不顧害怕的趕緊出聲。

    茶茶皺著眉頭轉頭看她，胡玲眼裏滿是害怕，卻堅定的看著她，一陣白色的光芒後，地上少了胡玲，多了一隻九條尾巴的小狐狸。

    “小妖修為淺薄，上次見麵不能識得尊上真身，請尊上恕罪。”小狐狸人性化的抬起前爪作揖，模樣憨態可掬。

    茶茶看著她，嗬笑了一聲，“不過是隻千年的小狐狸，若不是因為你得天獨厚的血脈，你現在都化不成人形，不好好修煉位列仙班，卻來人間自損修為做這樣的蠢事？你倒是真好好貫徹了你們這族深情的好習慣啊。”

    小狐狸一隻右眼水汪汪的看著茶茶，不斷作揖，“請尊上手下恕罪，小妖寧願在凡間陪著俊生生老病死，也不願孤零零的做一個仙者，求仙尊饒恕，也請仙尊法外開恩……”

    “讓你在這裏跟那個男人好好過完下半身？”茶茶打斷她的話，緩緩在茶幾上坐了下來，順手從後麵拿了一個蘋果，哢擦哢擦的咬著。

    胡玲沒說話，可態度已經十分明顯。

    茶茶坑著蘋果，剛才那仙風道骨的模樣完全不在了，她含糊不清的道，“你知道為什麽天道不讓人妖相戀嗎？”

    胡玲急忙道，“因為妖氣會消減凡人的壽命，但是每次房事之後，我都會給俊生渡修為，幫他抵擋妖氣……”

    “錯了。”茶茶換了一遍啃蘋果，指著昏迷在地上的陳雪，黑眸冷了下來，“因為在凡人眼裏，非我族類，必定誅殺，她們不會容忍你的，別說你把眼睛給了她，就是你挖出心髒給他們燉湯喝，他們也不會容忍你的。”

    小狐狸愣怔住了，傻傻的說，“可白娘子跟許仙不是得到了家人的認可……”

    “多吃零食少看報，那些都是凡人杜撰的，小鬼。”茶茶皺眉打斷她話。

    真是天真……

    一個蘋果吃完，茶茶才正眼看向小狐狸，她腹部的丹田內，一顆金色的內丹正在緩緩運作，一絲黑氣很好的融入在了她的丹田之中，緩緩流動之間黑氣裏的力量正被金色的內丹緩緩吸收。

    “若不是混沌給你的這絲混沌之氣，你現在，早就已經維持不住原型了。”茶茶嘴角完全沉了下來，冷聲而道，“你是九尾，你腦子裏多多少少應該也有混沌之氣的相關傳承是不是？”

    小狐狸身後尾巴跑上前來，遮住了自己的腹部，眼神堅定說，“知道有如何？我的修為折損的已經差不多了，我隻有借助它的力量，才能跟俊生在一起，哪怕是最後混沌之氣將我吞噬，我也絕不後悔！”

    茶茶冷眼看著她，忽然笑了，卻是笑意不達眼底，“一個男人，真的這麽重要？”

    小狐狸忙不迭點頭，沒有絲毫猶豫，“他很重要，更重要的是我們之間的感情，若是沒有俊生，我早已死了，是俊生教會了我什麽是感情，人類的愛情，我愛他，為了他我願意付出一切！”

    茶茶默了一下，手肘放在了膝蓋上，撐住下巴問，“若是他知道你是妖怪之後？你確定他還會愛你？”

    小狐狸沒有回答，眼神裏有些迷茫，卻很快散去，看著茶茶緩緩道，“路是我選的，最後的結果，我會承擔。”

    茶茶微微一愣，然後站起了身，小狐狸做出戒備的姿態，可茶茶卻沒對她動手，而是朝陳雪做了一個翻轉的動作，陳雪也確實從地上翻轉了一個麵，茶茶食指微微一勾，一股金色的靈力從她的左眼眼角，緩緩流了出來。

    金色光線緩緩落到茶茶手中，她收攏手掌，握了起來。

    胡玲不明所以的看著她，茶茶握著那股靈力，冷淡平靜的看著胡玲說，“這是你兩百年的修為，先存放在我這裏，如果有一天你後悔了……”

    後悔了如何，胡玲沒有聽見，因為茶茶已經消失在了原地。

    胡玲呆呆的坐在地上半晌，才重新化作了人形。

    ---

    正在上班的陳俊生忽然收到了一條視頻短信，短信的內容是。

    【如果不想我把視頻中的內容發送給zf的話，就乖乖準備好九百萬。】

    陳俊生皺著眉頭的點開視頻，視頻中，出現了胡玲的身影，她背對著鏡頭，站在一個房間裏，而她的對麵，朱全軍從櫃子下麵，提出一個黑色袋子，放在了桌上……

    看到最後，陳俊生倏的把手機給扔了出去，他慌張的抬起頭，保安室的窗戶上，映出他慘白驚恐的臉。

    ---

    國外，芝加哥的上空

    小黑貓跟小粉豬在一朵白雲上站著，小粉豬瞪著眼珠子，伸著左前角，朝黑貓道，“右轉。”

    小黑貓盡責的控製著雲右轉，可一下又急刹車，炸毛的吼道，“混蛋，你明明舉著左邊的爪子！到底是左還是右！”

    小粉豬也豎直了自己的耳朵，揮動著左爪指著左邊，大吼，“都說是右邊了右邊了！混蛋，你都不會看我手勢的嗎！”

    窮奇真是想一腳踹他下去，打著“反向盤”往左邊，混沌大吼，“都說是右邊右邊。”

    窮奇充耳不聞，混沌喊累了，在軟乎乎的雲上趴了下來，忽然問，“主上這次醒來多久了？”

    窮奇頓了一下，回答，“四百九十五年了。”

    窮奇哈了一聲，挑著一邊沒有眉毛的眉毛，“那不如我們就在國外待五年好了，反正她再過五年就會沉睡了，等下次醒來，她就什麽都不記得了，我也不用交差了……”

    話未說完一股殺氣就衝著他而來，混沌趕緊伸出前蹄擋住了窮奇鋒利的貓爪。

    窮奇貓瞳冰冷，一字一句的道，“不準你如此欺騙主上。”

    混沌梗了一下，才道，“開個玩笑……”

    窮奇貓臉嚴肅，收回了爪子，“玩笑？你敢在主上麵前說這樣的玩笑？你別忘了，她是我們的主上，是十大凶獸之主，是掌握我們的性命之神，就算她不記得了，你也要記住做仆人的本分！”

    混沌收起前蹄，忽然意味不明的笑了一聲。

    “我怎麽會忘記，怎麽敢忘記？相反，我每時每刻都在擔心，擔心她封印破開的那天，想起前程往事的那天，該是如何的憤怒？到時候，這七界，會遭受到如何的戰火？”

    混沌頓了一下，眼睛微微眯了起來，“除非……”

    “除非帝禹神君的活過來，是嗎？”

    “啊，是呢，帝禹神君，真是十幾萬年，未聽到這個名號了，那個剜掉主人心髒的父神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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