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禍兮福兮尚未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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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將廣元侯叫過來。”皇帝用一種厭煩的語氣說出來。

    “諾。”

    大內官見到皇帝說話,連忙點頭。

    司馬遹想了一下,忽然又搖了搖頭

    “不行,現在不能去叫廣元侯。”

    “陛下。”

    大內官馬上就折返過來了。

    “那奴婢就不叫。”

    司馬遹輕輕點頭。

    “去將尚書令,還有燕王他們叫過來。”

    司馬遹揉著太陽穴,看起來非常頭疼,眉頭都是緊緊的皺起來的。

    “那廣元侯”

    “此事先不通知廣元侯。”

    “諾。”

    這陛下又不將廣元侯叫過來直接問罪,又不通知廣元侯。

    陛下怎麽想的?

    大內官在心裏揣摩著司馬遹的心思,快步出了太極殿偏殿。

    “廣元侯,淮南王”

    司馬遹輕輕吐了一口氣,臉色已經是變為常色了。

    沒過多久,尚書令王衍,燕王司馬彤,還有中軍將軍司馬雅也被叫過來了。

    “我等拜見陛下。”

    王衍不知道皇帝為何突然召見他。

    這在平時可不是常見的事情,平時的時候,便是有內官到台省去,召見的也是廣元侯,而不是他這個尚書令。

    但是今日

    陛下卻是將他這個尚書令召見過來,卻不將尚書台中的廣元侯召見過來。

    有些不對勁。

    相比於王衍的猶疑,燕王司馬彤與司馬雅早早的便得到了淮南王司馬允的信件了。

    淮南王想要拖廣元侯下水,要徹底讓廣元侯在陛下麵前失寵。

    這種事情,對於司馬雅來說,是做夢都想做的事情,現在擺在他麵前,他自然不可能不心動。

    而司馬彤雖然與王生沒有多少恩怨,但沒有恩怨是一回事,這權力恩寵,總是不嫌多的。

    況且

    這廣元侯平時對他再是恭敬,但畢竟也不是我司馬家的人,不是我司馬家的人,便不值得保全。

    “三位恐怕還不知朕為何要將你們召見過來,是淮南王從前線傳過來的消息。”

    說著,司馬遹直接就將手上的密信扔到地上去。

    王衍與司馬彤對視一眼,最後王衍擺了擺手,做出退讓的姿態,後者微微一笑,上前去將密信撿了起來。

    他是早知道淮南王的密信的,因此心中並無多少驚訝,但是心中並無多少驚訝是一回事,這在皇帝麵前,肯定是要裝出驚訝的表情出來的。

    “陛下,這淮南王這”

    王衍見到司馬彤驚詫的表情,馬上問道“燕王,淮南王的有什麽消息了?”

    “尚書令自己看了就明白了。”

    司馬彤將手上的密信交由王衍之手,後者接過密信,隻是第一眼,眼睛就瞪得渾圓。

    居然是關於廣元侯的事情,難怪陛下不將廣元侯喚過來,原來是因為如此。

    王衍擼著胡須,因為過於激動,甚至將胡須都扯出來了幾根。

    而刺痛感,也很好的掩飾了他心中的喜色。

    “陛下,這”

    “今日將諸位喚過來,便是要詢問一下此事是該如何處置。”

    如何處置。

    這廣元侯居然敢暗裏對南征軍動手腳,這是欺君之罪,該殺!

    王衍當場就要說出這種話來了。

    但他馬上忍住了。

    “陛下,此隻是淮南王的一麵之詞,若要問詢,恐怕也得廣元侯在場再問罪罷?”

    他可不能讓皇帝看出他的心思。

    相比於王衍的隱秘,司馬雅就要直接得多了。

    “陛下,廣元侯違背聖命,為一己私利而壞南征軍大業,乃是欺君謀逆之罪,依臣下看,應當立即將廣元侯押入廷尉大牢,好生審訊。”

    燕王司馬彤在這個時候也開口了。

    “陛下,若淮南王所言為真的話,恐怕廣元侯是罪責難逃了。”

    罪責難逃?

    司馬遹心中稍微憤怒。

    “諸位說得有道理,但如何處置廣元侯,還是容朕想一下,諸位便先散去罷。”

    司馬雅一臉愕然。

    這廣元侯都犯了大罪了,陛下還不處置?

    “陛下,這廣元侯犯了罪,即便是淮南王所言虛假,也應當將廣元侯召見過來,當麵對質!”

    司馬遹眉頭一皺。

    “你這是在教朕做事?”

    司馬雅心中一驚,後背刹那間已經是濕透了。

    他趕忙跪伏下來,討饒道“臣下不敢。”

    “退下罷。”

    司馬遹也沒打算問罪,便輕輕揮手。

    有司馬雅這一檔子事情在,眾人哪裏還敢多嘴,紛紛告退。

    淮南王,廣元侯,司馬雅,尚書令

    司馬遹搖了搖頭,他現在的憤怒已經是完全消散了。

    淮南王去前線,不好好對付齊王,居然是專門來害廣元侯的。

    但若此事是真,便是廣元侯,朕也是信不得了啊!

    司馬遹此時正在糾結之中。

    而此時宮外,廣平公主形色匆匆,連忙對著驅馬的車夫說道“快些回府。”

    她今日照例到顯陽殿,與命婦們一同拜見皇後。

    席間從中軍將軍夫人中知曉了豫州那邊的傳言,而且是關於自家夫君的。

    廣平公主聽到這話,也不管是真話還是假話,從皇後那裏告退之後,廣平公主馬不停蹄,便朝著廣元侯府的方向疾馳而去。

    到了侯府,廣平公主雖然顧及儀表,但是腳步飛快,倒是讓在他身後跟隨的碧玉宮女都跟的氣喘籲籲的。

    “主公你慢些。”

    越過回廊,廣平公主去王生最常待著的書房,果然是見到王生。

    “夫君。”

    “驤兒?怎麽如此匆忙?”

    呼~

    廣平公主胸口劇烈起伏,雖然山峰頗小,但也是別有韻味的。

    “我今日去拜見皇後,在命婦中聽到了關於南征軍的傳言,還是關於夫君的,我一想這是大事,馬上來告知夫君了。”

    廣平公主細細的將事情說給王生。

    “我知道了。”

    王生的表情並沒有什麽變化。

    “驤兒放心,隻是些許傳言罷了,何至於如此驚慌,你看你身上都出了汗了,先去換身舒適的裝飾出來。”

    “嗯。”

    廣平公主見到王生麵色如常,這心中的擔憂也就消散了,像是小雞啄米一般的點頭。

    “那我去換洗去了。”

    “去罷。”

    王生笑著看廣平公主離去,臉上的笑臉漸漸消失。

    這淮南王,果然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

    但

    也得看你淮南王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王生將手上的書籍緊捏,之後又鬆開,將書的褶皺處輕輕攤平,仿佛是沒有發生過任何事情一般,繼續看書起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