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蟄伏布局算天下(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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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信拿過來。”

    羊獻容如今已經有些發福了。

    這倒不是她吃胖了的原因,而是因為她肚子裏麵正在醞釀著小生命。

    現在身體還沒有走樣。

    估計之後便會變得難看許多。

    當然

    現在不是想這種事情的時候。

    羊獻容從身側的侍女手上接過信封,拆開來細細觀看。

    居然與皇後有關

    羊獻容眼中有詫異之色。

    皇後,最終還是忍不住寂寞。

    “便按照廣元侯的要求,給他搜集些信息罷了,不過皇後若是要出頭的話,本宮還是要給她讓路的。”

    她現在的重心,是保住腹中的胎兒。

    至於爭寵的事情,隻要她誕下一個皇子,比任何爭寵方式都要來得有效果。

    皇後身後有琅琊王氏,他便是再得皇帝的寵幸,也難以爭鬥,尤其是在廣元侯也勢弱的時候。

    現在往後退一步,隻是為了將來更好的往前走幾步。

    羊獻容暗自想道。

    另外一邊。

    王生便一直在府上靜養三日。

    男女之事

    還真是得節製。

    作為一夜七次郎的王生,現在也是嚐到了其中的苦果。

    現在年輕,還頂得住,等日後老了恐怕就有他好受的了。

    養生是一門學問,活得比敵人更加長久,才算是真正的勝利。

    原本今日是要去見一見大趙天王石勒的。

    此時他應該還是少年。

    不過

    他既然是要裝病,便要裝得像一些。

    這幾日,還是不要出去了。

    現在石勒已經是在他手上了,要見他,也不急於這一時。

    時間有時候過得快,有時候過得慢。

    但對於王生來說,三日時間是轉瞬即逝的。

    時間既然是到了,王生便整裝待發,朝著乘坐上廣元侯府的車輦,朝著皇宮的方向前進了。

    此時外麵下著雪,入目所見的雒陽,是一片銀裝束裹。

    穿過熟悉的皇宮,王生很快便在太極殿殿門外見到了大內官。

    “大內官,好久不見。”

    “奴婢也有好些日子沒有見過君侯了,聽說君侯感染了風寒,如今看來,這病也是好得差不多了。”

    “托了大內官的福,今日我來拜見陛下,還請大內官代為通稟。”

    大內官臉上露出難色,說道“君侯,我看在這個時候,你就不要去見陛下了,陛下現在正在氣頭上。”

    “氣頭上?”

    王生臉上露出詫異之色。

    “陛下因何事而煩心?”

    “能讓陛下煩心的事情,自然就是這天下大事了,豫州方麵駐兵十多萬人,加上今年的雪下得格外的大,便是在雒陽外都凍死了不少人,百姓沒衣服穿,沒糧食吃,而豫州那邊的糧食,也快要告急了。”

    說完,大內官給了王生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說道“君侯便是負責這屯田的事情,現在去見陛下,不是討打是什麽?”

    王生輕輕一笑,說道“這事情是躲不過的,今日不見,來日陛下也會召見,大內官去通稟罷。”

    王生對著大內官行了一禮,動作非常熟練的朝著大內官手中塞下一個錦袋。

    大內官與王生明顯也是有了默契。

    都不需要掂量,隻是在手上摸一下,大內官便知曉裏麵是馬蹄金還是其他珍寶了。

    “那奴婢便去通稟了。”

    “有勞了。”

    給小費

    大內官才會如此殷勤。

    對於這種錢,王生向來是不會吝嗇的。

    大內官去時匆匆,來時也匆匆。

    “君侯,陛下召見,但”

    大內官對著王生給了一個眼神。

    這個意思是陛下的氣還沒消。

    之前,司馬遹在氣頭上的時候,隻要聽到廣元侯來了,便是再大的氣,有時候也會自己消了。

    但是今日完全沒有這個預兆。

    “無妨。”

    王生擺了擺手,便朝著太極殿而去。

    此時偏殿之中,皇帝司馬遹一如既往的坐在主位上麵,臉色,果然是非常不好看。

    “臣,拜見陛下,陛下萬年。”

    “起身罷。”

    司馬遹心中雖然是憤怒,但他對於臣下,向來是要掩藏自己的情緒的。

    畢竟帝王都是喜怒不行於色的。

    當然

    有大內官的提前招呼,司馬遹是喜是怒,王生早就知道了。

    “愛卿今日見朕,可是有事?”

    “確實是有事。”

    王生低著頭,緩緩將今日來見皇帝的目的說了出來。

    “臣下今日來,第一件事便是要與陛下說明屯田之策,第二件事,則是臣下有心事,要向陛下陳情。”

    屯田之策?

    聽到這四個字,司馬遹心中的興致頓時起來了。

    他今日心情之所以不佳,便是因為這糧食衣布的事情。

    當然

    也因為這幾日閱女太多,以至於身心俱疲的原因有關。

    尤其是那些胡姬一個都讓他招架不住,更何況每次都是直接來三四個的。

    若不是有仙藥支撐,哪裏有他的雄風過人。

    但放縱過後,總是空虛,尤其是司馬遹覺得自己明明有許多大事要做,還沒做,卻一直沉迷女色。

    這種使命感與自己的墮落行為形成鮮明的對比,無疑加重了司馬遹心中的負罪感。

    而這個負罪感,也正是司馬遹生氣的原因。

    “屯田之策,有眉目了?”

    “上次臣下已經給過陛下初稿了,現在也初步確定了屯田之所,司隸北部之廣平郡、陽平郡、魏郡、汲郡、頓丘郡,且可作為屯田之處。”

    之所以選司隸北部的這五個郡,自然是因為這五個郡所處之處是在黃河周遭的平原上,土地肥沃,適合耕種。

    加之魏郡才出了劉淵的事情,這幾個郡縣的實力與人口都遭到了極大的削弱。

    在這各地方屯田,獲得田地的麻煩比較小。

    當然

    世家恐怕也會有些阻礙的。

    “可。”

    司馬遹現在並不怕王生要地。

    相反的,他還怕王生不要地。

    王生要的地越多,便說明他明年能夠供給的糧食也就越多。

    現在的司馬遹,已經開始為來年的糧食擔憂了。

    現在敖倉中雖然還有糧草。

    但人吃馬嚼的,根本是撐不了多久的。

    而依靠稅收體係

    那些宗王便開始陽奉陰違了,收上來的稅收更是寥寥。

    不少地方還有依靠郡縣倒過去補貼。

    而且

    去年打了一場仗,今年的這場仗還不見結束的意思。

    而這場仗打完,還要收複益州,鏟除河間王

    打仗,是在燒錢,是在燒糧食。

    現在的糧食,對皇帝司馬遹來說非常重要。

    “除了司州,可還有其他地方?”

    “弘農郡,河東郡。”

    “上洛郡不可?”

    “上洛郡多山,非是屯田之處。”

    王生選的地方,都是在司隸。

    原因很簡單。

    別看司馬遹現在是九五之尊,是皇帝是天子,是天下間最有權勢的人。

    但是他掌控力比較強的地方,還是在司隸。

    出了皇宮,司馬遹的權勢便會被削弱,出了洛陽,再被削弱,出了司隸,這種權勢便不足以撼動人心的貪婪與齷齪了。

    在司隸屯田,王生的阻力會小很多。

    當然

    也有其他地方多戰亂的原因。

    至於司隸往東,雖然多是肥沃土地,但那都是在諸王的封國裏麵了。

    濟北國、平原國、濟南國、清河國

    諸王的封國,從道理上看,那算是宗王們的私有財產了。

    除非司馬遹下令,不然王生根本不可能在封國屯田的。

    況且。

    在封國屯田,王生的阻力就更大了。

    那是直接在和宗王搶飯吃。

    “隻有七個郡”

    不多,但也不算少。

    “二十萬人三年的口糧,可屯得出?”

    說出這句話,司馬遹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二十萬人三年的口糧,這可不是小數目。

    王生帶人屯田,也是要吃飯的。

    這也算是一筆消耗。

    二十萬人三年的口糧嗎?

    王生思索一下,最後重重點頭。

    “臣下盡力而為,最少有二十萬人兩年的口糧。”

    “好!”

    七郡產出在供應七郡得到同時還能供養起二十萬人兩年的口糧,這已經是非常艱難的任務了。

    廣元侯既然敢接過這個命令,代表他有把握能完成。

    想到此處,司馬遹重重的舒了一口氣。

    那他的壓力,便減少了不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