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勢如破竹戡王亂(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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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王若是不見,小的這便去通傳。”

    齊王司馬冏冷哼兩聲之後,便是長久的沉默,如此沉默,讓這個管事心中甚有壓力,這額頭上的細汗更是止都止不住。

    “不必了。”

    齊王冷哼一聲。

    他頭發半白,但身型卻並不枯槁,麵色紅潤,與傳聞中的整日沉迷酒色的傳聞似乎不符合。

    實際上

    齊王司馬冏當然沒有沉迷酒色。

    他一直在等。

    在等一個時機。

    他卻是很難翻盤了。

    但,隻要是有一線生機,他便是不會放棄的。

    譬如現在這般。

    他的這個兒子,已經是得罪了太多的人了。

    宗王們被他殺怕了。

    在他們看來,司馬超已經是瘋了,為了活下來,什麽都能夠做,自然

    殺他這個父王,也就不是難以理解的事情了。

    隻有當廣元侯認為他死了,豫州的事情平定了,廣元侯才會放鬆警惕。

    在絕對的劣勢下麵,這就是他唯一翻盤的機會!

    隻要廣元侯死了!

    廣元侯一死,士氣必然大振!

    與其說他怕的是雒陽的皇帝,不如說,他怕的是廣元侯。

    除去廣元侯

    這天下誰人是他的對手?!

    現在隻剩下這個辦法了。

    他這幾日放任他這個兒子前去行動,便是讓他搞出動靜。

    現在看來,他這個兒子,膽子確實是夠大。

    原以為他殺一兩個宗王便是了,現在居然直接殺了十個。

    當真是逆子

    齊王司馬冏眼神閃爍,看著司馬超從殿外走來。

    司馬超此番前來,便是為了求活來的,原以為自己的這個父王應該是躺在床上的,但是現在一看,居然不是,而是手上拿著寶劍,身上穿著王袍,眼神陰沉的看著他。

    “父父王”

    司馬冏看著眼前的兒子,他直接開門見山。

    “你在外麵做的事情,本王心知肚明,你做得不錯,男人便是需要心狠手辣,今日你過來,恐怕是因為廣元侯根本沒有與你聯係罷?”

    司馬超後背一涼。

    他原以為自己的父親已經是躺平等死了,但是現在看來,事情好像是並非如此。

    呼~

    但

    父親要做什麽?

    這是司馬超心中的疑惑。

    “廣元侯奸詐,現在孩兒想來,恐怕是已經上了廣元侯的當了。”

    “你確實是上當了。”

    司馬冏提劍朝著司馬超身側走過去。

    “你手上全無籌碼,卻想著廣元侯會與你平等交易?就像是一隻螻蟻,與巨象交易一般,如何能成?”

    “那父王現在我等該如何?”

    “如何?”

    司馬冏笑著將手中的劍拋給司馬超。

    “用這把劍,將我殺了,廣元侯恐怕便會與你聯係了。”

    接過冰冷而又沉重的劍,司馬超愣住了。

    “父王,這”

    殺自己的父王?

    司馬超隻是一想,便否定了。

    首先這與孝道不符。

    他若是做出殺父的事情,別說廣元侯了,齊王舊部以及那些宗王便會將他碎屍萬段。

    而且

    他對自己的父親非常了解。

    他蟄伏許久,看他在外麵猖獗,肯定不會是讓他去殺的。

    是故

    司馬超直接跪伏下去。

    “父王此話,孩兒如何做得出來?便是孩兒千刀萬剮,永世不得超生,也不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啊!”

    “還算這家夥有些良心。”齊王心道。

    他是想看看自己這個兒子為了活命,是不是已經癔症了。

    現在看來

    倒還算是有些理智。

    接下來,他才完完整整將他的計劃全部說出來。

    聽完之後,司馬超震驚了。

    但是在震驚完了之後,卻也從中窺見一線生機。

    “隻是如何讓廣元侯相信父王已經死了?”

    齊王笑了笑,說道“我已經準備好人頭了。”

    這個人頭,自然不是他頭上的那顆,而是另外一顆已經做了易容的人頭。

    仔細一看,與齊王簡直是一模一樣。

    “隻要你將我的人頭交上去,廣元侯定然上當,當然在此之前,你我還需要做做戲,讓盡可能多的人,看到你將本王殺了。”

    司馬超眼神一閃,點了點頭。

    若是廣元侯一死

    他不僅不用死,而且權力榮華富貴,那更是享用不盡!

    “孩兒遵命!”

    一場大戲,在齊王府直接展開來了。

    僅在一日之後,遠在滎陽的王生便已經是知道齊王與司馬超起衝突,最後被司馬超梟首的事情了。

    他自然是不信的。

    “司馬超沒有這個膽子,這弑父的事情做得出來,這天下已經是沒有他的容身之地了,隻要不是個瘋子,做不出這樣的事情來。”

    張賓也是在一旁點頭。

    “我看司馬超,也不是這樣的傻子。”

    監軍王敦笑了笑,他卻是有不同的看法。

    “司馬超接連殺了十個宗王,與瘋子又有什麽差別呢?”

    王敦這一說,王生與張賓對視一眼,皆是看到對方的眼神。

    似乎

    也不是那麽難以理解了。

    但王生還是謹慎。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不見到齊王屍體,他絕對不善罷甘休!

    一日後

    當齊王的頭顱出現在王生的案牘前麵的時候,王生與張賓皆是沉默了。

    這案牘上的人頭,確實就是齊王司馬冏的。

    王生見過司馬冏,他不可能看錯。

    “沒想到這個司馬超是真瘋了,不過瘋了也好,讓張弘派兵前去受降。”

    接受降兵,再一段時間安撫鎮壓。

    此番平定齊王的差事,他便是做完了。

    原本以為需要花費一兩年。

    現在一看,卻隻花了兩個月不到。

    齊王啊!

    你實在是太不經打了罷?

    張弘派兵前去納降,卻因為廣元侯王生沒來,拒不投降。

    言之未見廣元侯親麵,親口承諾,不敢開門。

    消息傳到滎陽,王生心中自然也是詫異。

    “這個司馬超,真以為自己還有活路?也罷,去陽翟見一見罷了。”

    當然

    啟程的時候,王生還是非常謹慎的。

    隨手便將石勒的數萬大軍帶在身邊。

    三日之後,大軍才開撥,見到滿是戰爭痕跡的陽翟城牆,王生心中感歎萬千。

    這戰爭,辛苦的都是老百姓啊!

    豫州與滎陽經過此役,恐怕要十幾二十年才能漸漸恢複生機。

    將廣元侯來了,司馬超果然開城納降。

    看著陽翟城中走來黑壓壓的宗王官吏將領,王生便知曉,此番豫州之事已定。

    不過

    司馬超的神情,似乎有些太好了?

    王生心中頓起狐疑之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