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主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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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生分析得很清楚。
經過王生分析之後,即便是外行的皇帝司馬遹,對益州也算是有了新的理解。
怎麽打,他心裏也已經有數了。
東麵北麵,兩路一齊進攻,確實是上佳選擇。
也就是說,南征軍,會有兩位主帥。
皇帝司馬遹1在這個時候陷入沉思之中了。
若隻是從北麵出兵,這倒是沒什麽。
動用北營,南營,加之豫州,梁州,秦雍之地的州郡兵即可。
但要從益州的東麵出兵,便需要荊州,梁州,交州等地的州郡兵出馬了。
但
南邊的地方,之前是吳地,朝廷對南邊的控製也就那樣。
尤其是在朝堂上驅逐了世家之後,原本荊州,揚州等地的世家就心懷怨念。
皇帝要想從這兩地抽取人馬。
恐怕就沒有那麽容易了。
若是兩麵出兵,雖然容易打,但會有變數。
最適合做南麵主帥的人,毫無疑問,自然就是淮南王司馬允了。
然而
正是因為他太適合做這個主帥了,反而皇帝司馬遹不會讓他輕易去做這個主帥。
皇帝的思考,持續了許久,最後,他才抬起頭來。
“愛卿當真是全才,有愛卿在此,何愁天下事不能成?今日便留在宮內,皇後誕下皇長子,這小子,我也想你做他的老師。”
對於廣元侯在外屯田,現在又為他獻計。
照理說,南征軍主帥,廣元侯就非常合適,但因為一些原因,他不能讓廣元侯去做這個主帥。
是故
讓王生去做皇長子的老師,也是一種補償。
從某種程度來說,皇長子就是未來的皇帝。
他做皇長子的老師,自然就是帝師了。
原來蔣貴人的三個兒子,是有可能成為皇帝的,現在現在因為皇後誕下子嗣了之後,他們一下子就變成庶出的了。
加之皇後身後有琅琊王氏,可以這麽說,他們幾乎失去了成為皇帝的可能性。
在皇長子滿月之後,便有臣子上書設立太子了。
其中要說沒人推波助瀾。
那肯定不可能。
午飯的時候,王生與皇帝來到顯陽殿,並且吃了一頓飯。
怎麽說呢~
這頓飯吃得倒是挺刺激的。
此後的數日中,關於誰做南征軍主帥的流言在雒陽四起,與設立太子,都成為坊間傳言。
而王生則是在這個時間裏麵抽空去了趟北邙山中。
以田獵為名。
實際上,他卻是去北邙山中,看看他訓練的死士。
經過一年多的訓練,由原來的五千人,變成了現在的三千人。
熬住了,如今都已經有了一身本領了。
三千死士,可以在雒陽攪動風雲了。
不過
隻是訓練一年多而已,王生接下來還有時間。
並且
可以源源不斷的補充血液。
三千人。
一旦有人倒下,便馬上有人可以補充回去。
亂世之中,從來不缺孤兒。
想必過幾年之後,這些人會成為王生最大的一支奇兵。
而且
現在其實也有不小的作用。
王生影樓時常發布任務,也有人送上委托,去完成任務的,大多是他們這些死士。
這也是兩千人損耗的由來。
光靠訓練,死不了這麽多人。
從北邙山中回來,王生便待在侯府之中了。
除了和衛階江充等舊友飲酒作樂,更多的,便是在房中讀書,或者是在家中播種。
怎麽說,那些田地都已經泛濫成災了,他再不疏導,隻怕要出現問題了。
時間便一天天過去了。
期間,王生還與張弘張光兩人上演了恩斷義絕的戲碼。
這場戲,算是掃清了兩人成為南征軍主帥的陰霾了。
穀雨,祭祀倉頡。
而天空中也淅淅瀝瀝的下起了雨來。
霧氣茫茫,今日是大朝會的時間。
經過了半個月的醞釀,皇帝覺得餓時機差不多成熟了,他考慮的事情也考慮的差不多了。
於是便有今日的大朝會。
從綠珠房中走出來,王生便徑直到皇宮方向去了。
宮門外,寶馬香車堆砌其中。
今日來參與朝會的人,有很多。
到了朝中,王生站在文官一列,在他身前,是尚書令王衍,梁王司馬彤,在他身側,則是淮南王司馬允,在他身後,則是尚書侍郎王敦等人。
至於武將一列,冠軍侯之子羅尚,被任命為益州刺史,此時站在武將列的第一的位置。
不過
他畢竟是前朝的人,不是皇帝的心腹,否則的話,這個主帥的職位,他也可以競爭一下。
這也是為何王生在與皇帝分析的時候,隻分析了那麽一點人。
其實在朝堂之中,有資曆,能力的人還是有的。
但大多是前朝之人,有些是世家子弟,有些與前朝有許多淵源,甚至有些與皇帝都有些舊怨。
這些人,肯定就不會被重用的。
皇帝需要培植他的勢力。
去年清洗朝堂就是為了達成這個目的。
現在對益州進兵,也是為了達成這個目的。
隻不過去年的那一次,是對文官層麵的完全掌控。
而現在的對益州進兵,則是讓皇帝全麵掌握軍隊。
甚至是地方的州郡兵。
這便是政治。
而軍事,不過是政治的延續罷了。
眾人到場,在太監尖利的嗓子嘶吼之下,大朝會正式開始了。
王生手持笏板。
他心中明白,今日的大朝會,他並非主角,主角另外其人。
他今天過來,不過是來混混日子的罷了。
甚至,這節製各州軍事的鍋,他今天也要甩出去。
不過想來
這個鍋應該是很好甩出去的。
原因很簡單。
一是他提前知會了皇後,有皇後幫他運作,對這個督撫各州軍事有興趣的人如鬣狗聞到血腥味一般,紛紛跑到皇帝麵前露臉。
其中,梁王司馬彤,淮南王司馬允,乃至於王敦都去了。
成為南征軍主帥與督撫各州軍事這種官職,並不衝突。
甚至,若是南征軍主帥有了這個督撫各州軍事的權力,在對付益州李雄的事情上,便更加有主動權了。
當然,這是第一點,第二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便是,皇帝現在有心讓張弘張光作為南征軍主帥,而若是此二人成為南征軍主帥的話,王生這個督撫各州軍事的職位在他身上,就有些不合時宜了。
畢竟,現在全洛陽的人都知道,他與張弘張光二人已經反目了。
既然反目成仇了
在之後打仗的時候,難免會下絆子。
皇帝肯定是想到這點的。
所以
對王生來說,這次大朝會,他想要達成的目的,都會達成。
而他又沒什麽所求,過來,不過是看戲的而已。
“臣等拜見陛下,陛下萬年。”
皇帝司馬遹登場,眾人行禮,之後席地而坐。
“今日大朝會,所議之事,便是討伐益州李雄的人選!以及,如何討伐益州李雄!”
大朝會的基調定下來了。
皇帝的話音一落,淮南王司馬遹馬上就站出來了。
“陛下,臣願意做這個南征軍主帥,為陛下分憂。”
淮南王一站出來,梁王也上前為淮南王撐腰了。
“陛下,淮南王精通軍事,可為主帥。”
現在宗王的實力已經不同以往了,便是梁王,也需要在宗王中重新設立一個領頭人。
他畢竟是老了。
皇帝司馬遹早知道會有麵前的一幕了,並沒有任何其他的情緒。
“淮南王,既然你想做這個主帥,那不知道你有什麽計策?對於收複益州,對付李雄上麵。”
想做主帥?
看你有沒有計策再說。
這個主帥可不是給庸人去做的!
“陛下,前朝劉備曾經進攻過益州,臣想用劉備進攻益州的路線,加之臣在荊州、揚州之地也頗有名望,不需陛下過多支援錢糧,兵員。”
好家夥
是廣元侯說的東麵進攻路線。
原本在廣元侯提出讓淮南王做南麵主帥的時候,他便心存忌憚了。
現在淮南王又說了這樣的話,他心中的忌憚便更甚了。
這個南麵主帥,他肯定是不會給淮南王的。
“這個計策,有沒有具體的行軍章程?”
具體的章程?
淮南王愣了一下。
他現在都還沒到荊州、揚州之地,哪裏拿得出什麽章程來?
是故,他隻好硬著頭皮上前說道“陛下,具體的章程,還得等臣下到了宛城再說。”
“那便是沒有了?”
王生對淮南王揮了揮手,後者臉色雖然不甘,但也隻得是緩緩後退,跪坐回原來的位置上去。
“還有誰人想來做這個主帥?”
王敦在這個時候起身了。
“臣下願做這西征軍的主帥!”
“哦?”
熱門人選上來了。
王敦上前來,朝中大半臣子也是起身了。
“臣等以為,尚書侍郎可為主帥。”
嗬嗬。
琅琊王氏在朝中的勢力可還真不小呢?
不過
勢力再大,畢竟也是他的勢力,加之現在琅琊王氏算是對他言聽計從,司馬遹便沒想其他的了。
“那你可有什麽計策?”
“臣欲走漢中,至於走那條路,等攻伐下漢中之後,自有定論”
比起淮南王司馬允來說,王敦顯然是有備而來的。
洋洋灑灑,說了半個時辰。
其中有行軍打仗的事情,有派遣間諜的事情,有收買人心,挑撥離間的計策
隻能說,比之淮南王來說,王敦這個就太過於具體了。
這便是人才的重要性。
比起琅琊王氏,淮南王府上的人才,還是大有不如啊!
“不錯,很是詳細。”
皇帝點了點頭,但卻沒有許諾王敦成為這個西征軍主帥的事情,而是對王敦揮了揮手。
後者心有不甘,但卻隻能跪坐回去。
“還有何人想要做這個南征軍主帥?”
皇帝環視一圈,無人說話。
最後,皇帝將目光定格在王生身上。
“廣元侯,你來做這個南征軍主帥如何?你能征善戰,此役對你來說,簡直是輕而易舉。”
好吧~
皇帝也是害怕洶洶民意,最後還得王生做出我不去的自我聲明,表示不是他這個皇帝不讓我們大晉的戰神去做這個主帥,而是我們這個大晉的戰神不願意去做這個主帥。
這不是朕逼他不做主帥的。
這鍋我這個當皇帝的可不背。
這種君臣默契還是有的。
王生起身,說道“臣下對益州軍事地理皆是不熟悉,恐怕難當重任。”
對益州軍事地理不熟悉?
皇帝司馬遹的眉頭跳了跳。
你這個理由,就不能挑一個好一點的來說?
不過
這也算是廣元侯的表態了。
“那甚是可惜。”
就在這個時候,在武將中列,張弘起身了。
“陛下,臣願意做這個南征軍的主帥。”
“哦?”
皇帝司馬遹臉上露出驚奇之色。
“你是何人?”
皇帝司馬遹好像不認識張弘。
“末將張弘。”
“哦!原來是張將軍,那你說說你的對敵之策。”
演?
硬演是吧。
看著張弘與皇帝的演技,王生為他們兩個抓急。
搞得天下人都不知道你皇帝的心意是的。
琅琊王氏他們消息也不差,豈是不知道?
尤其你的演技太差了。
前幾日你可是多次召見張弘張光的,現在居然在朝堂上說不認識他。
這誰信?
“啟奏陛下,末將的計策是這般的。”
張弘細細說了他的計策,豈是就是王生的對敵之策。
兩路進兵。
皇帝聽完之後,重重點頭。
“此番甚妙,前麵淮南王要從東麵進兵,而尚書侍郎要從北麵進兵,為何朕不能從東麵,北麵都進兵,讓益州難以為繼,兩麵受敵呢?”
“如此,這北麵主帥,便交由你來做不知這南麵主帥之職,誰來做?”
淮南王剛要站出來,張光卻是先他一步起身了。
“啟奏陛下,臣願往之。”
“好好好。”
也不等其他人說話,皇帝司馬遹直接來了個任命。
“你便做這個南征軍東麵主帥!”
“謝陛下。”
到了現在,滿朝文武,哪個不知道,皇帝早就有人選了。
說是在大朝會上選主帥,實際上,不過是來走個流程而已。
就在眾人以為結果已定的時候。
有人出聲了。
此人不是別人,而正是廣元侯王生!
笑話!
張弘張光兩人做了主帥,他現在作為與張弘張光翻臉的前主,現在要是不發難的話,恐怕以皇帝多疑的性格,又得懷疑了。
“陛下,臣以為讓張弘張光二人成為主帥,實在是不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