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朝中新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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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馬遹上朝,朝中的閑雜之聲,也漸漸息止。

    司馬遹在高位之上,離最遠的王生所在之地,有百米之距離,王生即便是視力不錯,但是看過去,司馬遹在龍椅之上,對他來說也隻是一個模糊的形象。

    至於司馬遹的話,隔得有些遠,王生也隻得依稀聽到幾個詞。

    類似與光耀大晉,朕身責重大這類的詞語。

    司馬遹講了大概有一刻鍾,接著,便是殿中群臣高呼陛下萬歲。

    王生雖然沒聽清楚司馬遹在說些什麽,但是與朝中大臣一道高呼萬歲,那總是錯不了的。

    人聲嘈雜,衛階乘機轉過頭來。

    “小郎君,接下來,可就是封爵了。”

    王生麵無表情,輕輕點頭,看起來很是淡定,但實際上心中還是有些激動的。

    “若是有開國侯,明日我便在金穀園擺宴,屆時叔寶兄可要光顧才是。”

    衛階馬上一笑,說道“小郎君之邀,衛叔寶豈能不來。”

    王生微微頷首,在高呼萬歲之後,殿中的聲音也停滯下來了。

    但沒過多久,便有內監尖利的聲音傳出來。

    “平原王司馬幹,國之柱石,宗親典章,鑒於此功,封爵不變,增戶三千,錄尚書事,特設平原王司馬幹讚拜不名,入朝不趨,劍履上殿,欽此!”

    “臣司馬幹,拜謝陛下,陛下萬歲,大晉萬年。”

    司馬幹連忙跪伏在地上,即便是他,此刻也是十分激動的。

    增戶三千,不算什麽,錄尚書事便表示這他進入了帝國權力中心。

    加之讚拜不名入朝不趨劍履上殿,這種殊榮,前世少有。

    “平原王為我大晉鞠躬盡瘁,理應由此殊榮,起來罷。”

    司馬遹一身龍袍,在上首輕輕的揮了揮手。

    “臣謝陛下。”

    平原王司馬幹頓首再拜,這才緩緩起身,回歸自己的隊列之中。

    “王弟,這平原王有此等封賞,恐怕你也有罷。”

    在平原王身後,梁王司馬彤輕輕的看了司馬倫一眼,打趣般的說道。

    “本王也不太清楚。”

    對於司馬遹的心思,司馬倫卻是把握不準。

    他已經是很努力的去巴結司馬遹了,費盡渾身解數。

    但是,比之平原王來說,他根本沒有進入決策層。

    甚至連梁王都不如。

    梁王司馬彤,最起碼也是參與到決策層的。

    而他司馬倫沒有。

    什麽都沒有。

    對於司馬遹的封賞,他已經不抱多少希望了。

    “梁王司馬彤,國之柱石,宗王典章,增戶兩千,錄尚書事,並有開府之權,欽此。”

    梁王司馬彤沒想到第二個念到的便是他,臉上有些驚詫之色,趕忙出列。

    “臣司馬彤,謝比下來隆恩,陛下萬歲,大晉萬年。”

    梁王司馬彤出列,趙王司馬倫的嘴唇微微抽了兩下,但他的情緒,還是很好的掩藏起來了。

    “梁王起身罷。”

    “謝陛下。”

    梁王頓首再拜,馬上起身。

    他的封賞,對比平原王來說,可謂是低了一個檔次。

    但是

    司馬彤卻是感到非常開心。

    原因很簡單。

    他是前幾日才回京的,前些日子皇宮裏麵的事情,跟他是一點關係的沒有,沒想到他居然還有封賞,而且還能入尚書台。

    意外之喜啊!

    “王兄,恭喜。”

    即便是心中不快,但對於司馬彤的恭喜,還是要說出來的。

    不然的話,倒是顯得他小氣了。

    “王弟勿憂,連為兄都能討一個錄尚書事,想來王弟更沒有問題的才是。”

    “希望如此。”

    司馬倫微微一笑,隻是這個笑容,看起來有些勉強。

    為了有錄尚書事的這個待遇,他在賈南風在的時候,瘋狂獻媚,結果還是被張華擋在門外。

    現在張華依舊在,但是已經擋不住他了。

    司馬遹是新皇帝,隻要皇帝讓他錄尚書事,張華此時也不敢說話。

    “琅琊王司馬睿,國之柱石,宗王典章,增戶兩千,錄尚書事,並有開府之權,欽此。”

    封賞,與梁王司馬彤的別無二致。

    宗王一列中,司馬睿緩緩站了出來。

    琅琊王英姿勃發,如黑曜石般澄亮耀眼的黑瞳,閃著凜然的英銳之氣,在看似平靜的眼波下暗藏著銳利如膺般的眼神,配在一張端正剛強、宛如雕琢般輪廓深邃的英俊臉龐上,更顯氣勢逼人,令人聯想起熱帶草原上撲向獵物的老虎,充滿危險性。

    “臣司馬睿,謝陛下隆恩,陛下萬歲,大晉萬年。”

    “平身罷。”

    龍椅之上,司馬遹輕輕揮手。

    “謝陛下。”

    司馬睿頓首再拜,這才緩緩起身。

    如果說之前一個梁王的話,司馬倫心情雖然有些別扭,但還掩飾的住,但現在昨天剛剛回來的琅琊王司馬睿,居然也得到了封賞,司馬倫心態已經發生了變化。

    而且這種變化是直接刻在臉上的。

    他生氣了。

    “順陽王司馬暢,國之柱石,宗親典章,鑒於此功,封爵不變,增戶三千,錄尚書事。”

    接下來,司馬遹封賞了近十位外封王。

    這些封王,都是這幾日連夜趕過來的宗王。

    太極殿末尾,王生也看出了這個規律。

    不管是梁王司馬彤,還是琅琊王司馬睿,亦或者說順陽王司馬暢,還有後麵的人,基本上都是從外麵趕回來的封王。

    司馬遹大封這些回都的封王,大概是想要釋放一個信號。

    朕不會對封王下手,並且對於宗親之間的關係,看的很重。

    便是王生,也不得不對司馬遹刮目相看。

    這一招下來,那齊王就不敢不回洛陽了。

    若是司馬遹沒有這一招,可能有些王侯以自己身體不適為由,拒絕回洛陽,齊王在這些人中間,就不會顯得突兀了。

    但是

    司馬遹給了這些外封宗王封賞,而且還給了錄尚書事。

    這是有野心的王侯都想要的權力。

    即便是真的身體不適,那些宗王也會趕著回來的。

    白撿的便宜,沒有人會不要的。

    不過

    司馬遹的想法是好的,但是,讓如此多的宗王錄尚書事

    恐怕這局麵,日後也很難收拾。

    總體上看,王生司馬遹的這個做法,是有優有劣的。

    十個外封宗王封賞完了之後,階上內監的聲音又是緩緩傳來。

    “趙王司馬倫,國之柱石,宗親典章,鑒於此功,封爵不變,增戶三千,特設趙王司馬倫讚拜不名,入朝不趨,劍履上殿,欽此!”

    司馬倫出列,臉卻像是吃了什麽不該吃的東西一般,端是難看無比。

    讚拜不名,入朝不趨,劍履上殿

    但為什麽沒有他最想要的錄尚書事?

    不!

    趙王現在滿臉通紅,一口老血差點就要噴出來了。

    他心心想要的錄尚書事,別人不經意間便可以得到,他處心積慮,反而得不到。

    當真是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

    想到他這幾日天天來皇宮,沒想到卻是這樣的結局。

    他恨啊!

    他氣啊!

    而且司馬倫還感到丟臉。

    無地自容!

    呼~

    心中思緒翻騰,司馬倫輕輕吐出一口濁氣,緩緩的在殿中跪伏下去。

    “臣司馬倫,謝陛下隆恩,陛下萬歲,大晉萬年。”

    即便是心中再是如何難受,這口氣也是得憋下去的。

    麵前的這位,已經不是太子了。

    如果說司馬遹是太子的話,他還可以給這個太子一點顏色看看。

    但當這個太子變成皇帝的時候,他便沒有機會給顏色了。

    隻得低聲下氣,把這口氣咽下去了。

    但

    氣可以咽下去,這仇,算是結下了。

    在趙王心中,某一顆種子已經被種下去了,並且在他的心田中生根發芽。

    “趙王平身罷。”

    “謝陛下。”

    司馬倫再拜,起身,回列。

    “王弟”

    司馬彤剛想與趙王打招呼,但是見到司馬倫的表情,果斷是把後麵的話咽下去了。

    對於趙王的心思,梁王司馬彤自然是懂得的。

    既然如此,那便不要在這個時候觸這個黴頭了。

    不管如何,今日對他來說,絕對是賺到了。

    “東海王司馬越,國之柱石,宗親典章,鑒於此功,封爵不變,增戶三千,特設趙王司馬倫讚拜不名,入朝不趨,劍履上殿,欽此!”

    諸侯王一列之中,東海王麵無表情的站出來,跪伏下去,道“臣司馬越,拜謝陛下,陛下萬歲,大晉萬年。”

    接下來,司馬遹封了五個在洛陽的王侯。

    這樣的封賞有一個特點,便是實權沒有,殊榮有之。

    相當於是明升暗降的意味在裏麵。

    對於司馬遹的這些封賞,王生輕輕搖頭,覺得其中還是有改進的地方的。

    就譬如說,趙王他們得到這樣的封賞,心中定然是不悅的。

    王侯封賞事一畢,司馬遹卻是從龍椅上站了起來。

    同時道

    “昔周監於二代,三聖製法,立爵五等,封國八百,同姓五十有餘。

    周公、康叔建於魯、衛,各數百裏;太公於齊,亦五侯九伯之地。

    《詩》載其製曰“介入惟籓,大師惟垣。大邦惟屏,大宗惟翰。懷德惟寧,宗子惟城。毋俾城壞,毋獨斯畏。”

    所以親親賢賢,褒表功德,關諸盛衰,深根固本,為不可撥者也。

    故盛則周、邵相其治,致刑錯;衰則五伯扶其弱,與共守。

    自幽、平之後,日以陵夷,至虖厄區河洛之間,分為二周,有逃責之台,被竊鐵之言。

    然天下謂之共主,強大弗之敢傾。

    曆載八百餘年,數極德盡,既於王赧,降為庶人,用天年終。號位已絕於天下,尚猶枝葉相持,莫得居其虛位,海內無主,三十餘年。

    秦據勢勝之地,騁狙詐之兵,蠶食山東,壹切取勝。因矜其所習,自任私知,姍笑三代,蕩滅古法,竊自號為皇帝,而子弟為匹夫,內亡骨肉本根之輔,外亡尺土籓翼之衛。

    陳、吳奮其白挺,劉、項隨而斃之。

    故曰,周過其曆,秦不及期,國勢然也。

    漢興之初,海內新定,同姓寡少,懲戒亡秦孤立之敗,於是剖裂疆土,立二等之爵。功臣侯者百有餘邑,尊王子弟,大啟九國。

    自雁門以來,盡遼陽,為燕、代。常山以南,太行左轉,度河、濟,漸於海,為齊、趙。穀、泗以往,奄有龜、蒙,為梁、楚。東帶江、湖,薄會稽,為荊、吳。北界淮瀕,略廬、衡,為淮南。波漢之陽,亙九嶷,為長沙。

    諸侯比境,周匝三垂,外接胡、越。

    天子自有三河、東郡、潁川、南陽,自江陵以西至巴、蜀,北自雲中至隴西,與京師內史凡十五郡,公主、列侯頗邑其中。而籓國大者誇州兼郡,連城數十,宮室百官同製京師,可謂撟枉過其正矣。

    雖然,高祖創業,日不暇給,孝惠享國又淺,高後女主攝位,而海內晏加,亡狂狡之憂,卒折諸呂之難,成太宗之業者,亦賴之於諸侯也。”

    司馬遹頓了一下,語調卻是上了一層。

    “朕獲承天序,欽若前訓,用建藩輔,以明親賢,斯古先哲王之令典也。高密王世子略,孝友寬厚,溫文肅敬,行有枝葉,道無緇磷。踐君子之中庸,究賢人之義理,情惟樂善,誌不近名。慕間平之令德,希曾閔之至行,宜分建茅土,衛我邦家,葉於展親,永固磐石。是用舉其成命,錫以徽章。可封茂王。宜令有司擇日,備禮冊命,主者施行。”

    前麵高篇大論一大堆,便是為了這篇封王辭做鋪墊的。

    宗親一列中,司馬略渾身一顫,滿臉通紅的從隊列中站出來。

    “臣司馬略,叩謝聖恩,陛下萬歲,大晉萬年。”

    封王

    他也做到了。

    司馬略心中現在被狂喜填充著。

    原本朝臣以為王生的開國侯,便是此次封賞的重中之重,但是司馬略的封王,無疑才是此列的重頭戲。

    “退下罷。”

    “臣謝陛下。”

    司馬略頓首再拜,這才緩緩的退在自己的位置上去。

    封王之後司馬遹也坐回去了。

    而朝臣,此時的目光都是在司馬略身上的。

    憑借一事之功,別給自己拿了一個王位。

    果然

    富貴險中求啊!

    高密王的兩個兒子,都不簡單啊!

    “司空張華”

    司馬遹坐下去隻有,封賞卻是還在進行。

    從三公,封到九卿,之後,最後,才輪到王敦。

    “黃門侍郎王敦,南風斯玄,俊秀篤學,穎才具備,有功於社稷,特封開國尋陽侯,錄尚書事,為尚書仆射拾遺,欽此。”

    “臣謝陛下隆恩。”

    王敦跪伏下去。

    “尋陽侯回列罷。”

    司馬遹輕輕揮手。

    他現在手都揮酸了。

    “洛陽王生,,穎才具備,膽識過人,忠孝兩全,特封開國廣元侯,錄尚書事,欽此。”

    在末尾一列,王生也是跪伏下去了。

    “臣王生,叩謝陛下隆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