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明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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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生轉頭,故作驚詫。

    “原來是征虜將軍,將軍此地喚我,可是有事?”

    張泓輕輕一笑,道“廣元侯,你我還是在車輦中說話罷。”

    王生微微頷首。

    “將軍,請。”

    這下子,張泓倒是沒有與王生客氣,先行入了車輦之中,王生則是在張泓進了車輦之後,這才隨之進入。

    之後,王生的車輦緩緩啟動,朝著金穀園的方向行駛而去。

    王生與張泓離去不久,皇宮門口慢慢走出兩人。

    為首的是趙王司馬倫,在他身後的,則是司馬雅。

    他們的目光隨著金穀園車輦的離去,又收了回來。

    “這廣元侯,如何與這個張泓有聯係的?還有,這廣元侯,究竟是何許人也?”

    司馬倫可是有些迷糊了。

    “征虜將軍在朝廷中聲名不顯,但在北營之中,卻是人人皆知的人物,聽說他有帥才,卻隻是聽說而已。”

    “這麽說,就是有本事了?”

    趙王的臉色頓時便差了不少。

    “大王。”

    在司馬倫身後,孟觀一身朝服,也是走上前來了。

    “上穀郡公。”

    司馬倫輕輕的喚了一聲。

    “隻可惜陛下對我心有芥蒂,不然的話,這西征齊萬年的差事,定然是你的。”

    孟觀臉上自然也有一些不甘之色。

    不過這些不甘之色很快就被他掩飾起來了。

    “也不算是一無所獲。”

    “你倒是看得開,但先鋒與主帥,又如何是一樣的功勞?”

    “與我先鋒一萬人,我去破了齊萬年軍,也這功勞大頭,也是我的。”

    司馬倫卻是沒有這般好的心情。

    “你為先鋒,先鋒便是要聽主帥的命令的,想想之前的周處罷,還不是被梁王給下了陰招。”

    一說起周處,孟觀的臉色終於是變了起來。

    “以張泓的本事,恐怕他是不敢的。”、

    周處死的是冤。

    但他之所以冤死,是因為針對他的人是梁王司馬彤,還有的就是站在孟觀麵前的趙王司馬倫。

    張泓不是趙王,也不是梁王。

    他當然不敢做後者之前做過的事情了。

    “司馬,先鋒,副將可還有許多職務,沒有確定下來。”

    想到這裏,司馬倫也是隱隱有些肉疼。

    “恐怕那張泓也不敢一個人把所有的名額給吃下去的。”

    “他當然不敢。”

    司馬倫眼睛眯了眯。

    “但是那廣元侯有陛下在後麵給他撐著腰,他可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

    “不然,邀那張泓過來?”司馬雅在一邊試探性的問道。

    “若是張泓會應你的邀,那就是怪事了。”

    司馬倫輕輕歎出一口氣。

    “那該如何是好?”

    “等。”

    “等?”

    孟觀眉頭一皺。

    “便是等,等到齊王到洛陽的那一天。”

    齊王?

    孟觀與司馬雅對視一眼,兩者都很識趣的沒有繼續在這個話題中說下去。

    齊王

    這兩個字能不碰,還是不碰來的好。

    皇宮之中。

    司馬遹在下朝之後,便折返到顯陽殿去了。

    不過此時顯陽殿中有各家貴婦與皇後正在茶飲。

    司馬遹便沒有繼續打攪了。

    最後司馬遹隻好到太極殿偏殿去處理公文了。

    在他身後,茂王司馬略就侯在期間。

    “元簡,可知我今日為何會任命那征虜將軍張泓為帥?”

    在心裏,司馬略已經有一些猜測了。

    “可是因為廣元侯?”

    司馬遹也不否認。

    “與他確實是有一些關係的,但卻不是主要的關係。”

    司馬遹的這句話,倒是讓司馬略愣了一下。

    “陛下此言何意?”

    “以後,你也不必將廣元侯當做仇人一般,這朝堂之中,你要對付的人,是趙王,是成都王,乃至是齊王。”

    司馬略輕輕點頭,卻是沒有說話。

    “廣元侯在朝中需要依仗,朕便給他依仗。”

    “隻是陛下即便是要給他依仗,也不該將下屬將領的任命權給那張泓,張泓有這權力,豈不是可以培植自己的黨羽?”

    “他張泓可沒有這個膽子。”

    司馬遹輕輕一笑,說道“我是給廣元侯那小子培養一下自己的勢力。”

    聽到這裏,司馬略心中的醋壇子都快要翻了。

    “那廣元侯,再如何說,也是一個外人”

    “朕知道你的意思。”

    司馬遹輕輕看了司馬略一眼。

    “廣元侯雖然不是我司馬家的人,但是他在朝中沒有太多關係,是故朕,可以信任,加之他年紀雖輕,但是鬼主意卻是不少,朕有的是用到他的地方。”

    “廣元侯便是再聰穎,陛下如此重用他,恐怕成都王趙王心中亦是不快。”

    皇帝輕輕一笑,說道“朕便是要他們心中不快。”

    “廣元侯,隻是朕手上的一顆棋子,元簡你不一樣,你是司馬家的人,是朕的親人,如何能與廣元侯相提並論?”

    “臣,何德何能?”

    司馬略做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樣,但是在心中,他卻是不以為然。

    便是我,恐怕也是你手上的一顆棋子罷?

    金穀園車輦之上,王生與征虜將軍張泓對立而坐。

    “君侯為何會在殿中舉薦在下?”

    這是張泓心中最疑惑的問題,想來也是今日在殿中很多臣子心中的疑問。

    “征虜將軍的名字,外人或許不知道,但是在下,卻是早已經久仰征虜將軍的威名了。”

    張泓死死的盯著王生,不放過王生臉上的每一個表情波動。

    “君侯想來知道我想要知道的東西,並非是這個。”

    這張泓,倒是個打破砂鍋問到底的人物。

    “將軍心中還是有些疑惑罷。”

    說實在的,要不是王生是一個穿越者,也不可能一眼便看重張泓。

    “若說,這是緣分,將軍可信?”

    緣分?

    張泓臉色頓時古怪起來了。

    “廣元侯要我信?”

    “嗬嗬。也不騙你了,是將軍在北營之中,算是少數正派的,又不營私結黨的將領了,這才是我舉薦將軍的原因。”

    “原來如此。”

    張泓臉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出來。

    但是沒過多久,張泓臉上的疑惑之色卻又是浮出來了。

    “可北營與我一般的,可不止一個。”

    這張泓,莫要如此較真可好?

    “但北營的征虜將軍,卻隻有一個。”

    王生的這句話,倒是讓張泓無言以對。

    怕這張泓繼續糾結,王生馬上給了他一個話茬。

    “不知將軍西征軍中的名額,有何打算?”

    名額?

    張泓的注意力果然被轉移過來了。

    “君侯以為該如何分配?”

    他的這個西征齊萬年的帥位,都是王生給的,他也知道自己該做什麽。

    “本侯倒是有幾個人舉薦,或許這幾個人,能給將軍一些幫助也說不定呢。”

    人人都是有私欲的。

    張泓自知自己得罪了三王,現在唯一的依仗,便是麵前的這個廣元侯了。

    即使他不想承認,他的富貴,功名,乃至於他的性命,都是寄托在麵前這個年輕人身上的。

    他是一個明白人。

    “君侯有人,那再好不過了。”

    兩人在小小的車輦之中,卻是將西征齊萬年的將校名額瓜分得一幹二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