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出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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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有計策?”
王生眼睛微微一亮。
要留住齊萬年,可不容易。
“隻需要孟觀吃個敗仗,那齊萬年不就不走了?”
王生輕輕搖頭,道“若僅是如此的話,變數太多,且不說孟觀會不會吃敗仗,光說即便齊萬年打了勝仗,但征虜將軍大軍一來,齊萬年豈敢留在湖城?”
張賓輕輕搖頭,但臉上卻是沒有變色。
見到張賓的臉色,王生知道他的話還沒有說完。
“先生有話,但說無妨。”
“這件事的根源,便出在河間王身上,說實話,河間王陳兵潼關外,隻要河間王不放行,便是齊萬年有通天之能,也逃不出弘農郡。”
王生苦笑一聲,說道“本侯也知道問題出在了河間王身上,但關鍵是,河間王肯定是要保住齊萬年的。”
張賓輕輕搖頭。
此時冬風微微吹拂,門口的短梅散發著清冽香味,僻靜的中堂,便是侍女們行走的聲音,也近乎於無。
“河間王隻是想要一個禍患而已,是不是齊萬年,對河間王來說,並不重要。”
張賓的這句話,倒是把王生給點醒了。
是啊!
所謂之鳥盡弓藏,河間王要的隻是一個能威脅雍梁的異族人,而非是齊萬年。
這個可以是齊萬年,也可以是李萬年,更可以是趙萬年。
但這個齊萬年,是王生需要的。
也就是說。
王生隻需要與河間王知會一聲。
但是
想到這裏,王生的眉頭又皺起來了。
隻是他與河間王也沒有交情,便是去了,河間王恐怕也不會應允。
他需要說服河間王的籌碼。
王生看著張賓,想了一下,問道“那如何說服河間王?”
“無非利益而已。”
河間王是人,是人就有七情六欲,就會有要求。
“本侯有什麽?”
張賓輕輕一笑,反問道“這個,就要問君侯你自己了。”
他自己有什麽。
權勢。
有,但不是他的,這是皇帝給他的。
錢財。
有,但恐怕說服不了河間王,再者說,即便是他的財寶夠多,那也是在洛陽,但他現在人在弘農,一來二去之下,沒有半個月,不可能。
他沒有這麽多時間。
是故這條路也就斷了。
除了權勢與錢財之外,王生捫心自問一番,好似發現自己沒有其他能夠打動河間王的東西了。
“先生不妨明說。”
張賓既然說出這樣的話來,那便是有後話的了。
“君侯有權勢,陛下身邊的權勢,可以在陛下身邊說話,便是這一點,河間王便不敢小瞧君侯,況且,君侯可以與河間王承諾。”
“承諾為何?”
王生的眉頭微微皺起來。
雖然王生話很多,但說實話,他是一個守信的人。
若是許下承諾,不答應的話,恐怕他的名聲也沒有了。
“放那些胡人軍隊回梁山。”
張賓的這句話,讓王生再次愣住了。
“先生此言”
張賓卻是知道王生心中的疑惑是什麽。
“君侯害怕齊萬年逃回梁山,但是河間王何嚐不怕君侯窮追不舍,將齊萬年軍隊在梁山剿滅。”
聽到此時,王生頓時明白了張賓話中的意思。
他倒是把河間王放在他的角度思考問題了。
實際上,皇帝要他開春回洛,這件事也隻有皇帝和他兩個人知道,河間王這個外人如何知道?
這個消息他不知道,那他定然是害怕王生將齊萬年一支斬盡殺絕的。
所以說
他方才在想的權勢,想的用錢財巴結河間王,這完全是多餘的。
河間王反而要巴結他!
想到這一點,王生也變得胸有成竹起來了。
“先生一番話,倒是破了本侯眼前迷霧,前路頓時一片光明,隻是前去河間王處,得派一個使者。”
聽到王生這句話,張賓馬上知道王生的心思了。
“君侯,這個使者,屬下可以為之。”
“好!”
王生當即站起來,握著張賓的手。
“先生放心,這一路上,本侯會派百人隊伍一路護送。”
張賓輕輕搖頭。
“百人隊伍,卻是太過於招搖了,君侯放心,張賓也是有學過武藝的,非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
被張賓這麽一說,王生才想起來張賓也是有一手好劍術的。
想了一下,王生說道“也罷,你帶著本侯的書信,再與林朝一路前去。”
既然不能招搖,那便派一個厲害一點的保鏢。
在王生手下裏麵,也就隻有林朝的武藝算是高強的了。
“定然幸不辱命。”
張賓也站起來了。
他跟了王生之後,一直沒有做出什麽事情來。
反而是在金穀園的書房裏麵天天看書,但待遇卻絲毫不差。
所謂拿人手短,吃人嘴軟,加之知遇之恩,張賓也知道輪到自己做事的事情了。
若是一點事情都不做,便是廣元侯將他當嫡係,其他人豈會服氣?
現在王生的基本盤已經漸漸穩固了,此時正是證明自己地位的時候。
便是張賓,也不例外。
“來,飲了此杯。”
王生掩袖一飲,張賓也接過酒杯,一飲而盡。
“好酒!”
“好酒!”
張賓用袖口擦拭嘴角上的酒漬,嘴角帶笑。
“本侯便在此地祝賀先生馬到成功。”
“謝君侯吉言。”
張賓也知道這件事算是緊急之事,隻是帶了三日口糧,便帶著林朝朝城外去了。
王生目視張賓消失在眼前,輕輕點頭。
讓張賓去,也是王生要給他找點事情做。
雖然張賓確實有才能,但畢竟要有功勞,才能讓人服氣,不然王生給張賓安一個高位,王彌這些人也不會服氣的。
現在
便是等待了。
等待張泓,等待張賓。
王生再溫了一壺酒。
說起來
年關將近,明日,便是除夕了。
也不知道洛陽的情況如何了。
驤兒,還有囡囡她們,過得如何了
在這個世界過的第一次年,沒有和自己重要的人一起,心中總是有些空落落的。
爆竹聲中一歲除。
新年將近,戰爭的腳步,也更近了。
湖縣城外二十裏外,孟觀軍隊正沉默的行軍著。
這確實是一支精銳之師,尤其是在經曆了幾次大戰之後。
但這同樣是疲倦之師。
不過
隻要把齊萬年擒住,那一切都是值得的。
孟觀在大黑馬上,一聲玄黑色甲胄熠熠生輝,但他的眉頭,卻是深深地皺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