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是非黑白難自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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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山王府外。

    常山王司馬乂氣喘籲籲,在他身後,隨王章武王等人亦是汗流浹背。

    “諸位,就此別過罷了。”

    到了府外,常山王自然是要回府了。

    “常山王殿下。”

    在他後麵,隨郡王卻是開口說話了。

    “如今洛陽局勢難以分清,齊王又入洛在即,大王還請珍重。”

    常山王輕輕點頭。

    他倒是有些詫異這隨郡王為何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原因也很簡單,他與隨郡王並不相熟,這隨郡王沒有必要和一個不相熟的他說出這樣的話來罷。

    “諸位也珍重。”

    不過這隨郡王原意說出這樣的話來,想來也是示好來的。

    伸手不打笑臉人,司馬乂自然也得應承。

    常山王緩緩進入王府,這懸著的心,算是放下去一半了。

    但剩下一半懸著的心,他還是沒有徹底放下去。

    以他的政治嗅覺,他覺得,事情沒有這麽簡單。

    尤其是在他冷靜了之後。

    端坐在主堂上,司馬乂輕輕飲了一口熱酒。

    今夜的事情,實在是太多巧合了。

    聚會,服散,散氣,到最後的縱馬司馬門,再到最後的棄車而逃。

    這義陽王如何會如此好心替他擋罪?

    他與義陽王是沒有多少關係的,還有那個新野王,何時見他如此正氣凜然過了?

    最關鍵的是,連他都不知道的司馬門暗道,不僅義陽王知道了,便是尋常沒有多少話語權的隨郡王也知道了。

    若是其中一個兩個巧合,那還好說,現在是幾個巧合一起集中起來了。

    這就不是巧合了。

    司馬乂從中嗅到了陰謀的味道。

    靜下心來想,這原本放下去一半的心,又重新懸上來了。

    他感覺自己被人算計了。

    “來人,讓宋洪司馬王瑚過來。”

    宋洪與司馬王瑚皆是司馬乂手下猛將。

    其中宋洪是有萬夫不當之勇,而司馬王瑚則是有練兵之能,他手下最精銳的士卒,便是司馬王瑚的戟騎兵。

    戟騎兵是學習諸葛亮的練兵之法,首要的便是令行禁止,陣勢如鐵。

    在原來的曆史上,這支戟騎兵給司馬乂幫了大忙。

    宋洪與司馬王瑚雖然是武將,但並非是沒有腦子,有他們兩個在側謀劃,應當是有好處的。

    就在司馬乂有些煩躁之時,後院卻是步入一位佳人,正是常山王妃。

    “大王,怎深夜匆匆回府?”

    司馬乂看著常山王妃一眼,輕輕搖頭。

    “遇到了一點煩心事情。”

    “這洛陽,能讓大王煩心的事情已經很少了,現在大王有了心煩事,不如與妾身說一說。”

    常山王歎了一口氣。

    “這可不是小麻煩。”

    司馬乂將今日的事情大概說了一遍出來。

    站在陳述者的角度,司馬乂又看到了幾個巧合。

    譬如說他尋常時間服散,即便是鎏金之散,也不會似昨夜那般難受。

    那美酒,似乎沒有散氣的作用?

    如此一看,應當是義陽王對他下手。

    但義陽王,向來是以趙王為尊的。

    難道是趙王對自己下手?

    司馬乂頓時心煩起來了。

    “居然是如此之事。”

    原本常山王妃還以為是什麽尋常事情,但現在與縱馬司馬門扯上關係了,這絕對不是簡單事情。

    而且從她夫君的話看來。

    這其中充滿了危險。

    “你一個婦道人家,便別想這麽多了。”

    司馬乂將常山王妃拉到身邊,輕輕撫著她日漸圓滑的肚皮,將頭枕在上麵。

    “這小家夥,可是要在洛陽出生的,你若是想的太多,累壞了你還好說,累了他,可不行。”

    常山王妃輕輕搖頭。

    “妾身與肚中孩兒,都是寄托在夫君身上的,與夫君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夫君想想楚王妃,她如此可適意?”

    一聽到楚王二字,司馬乂臉色頓時陰沉下來了。

    楚王,與他是同母兄弟,在外封的十位一等王侯之中,他與楚王的關係是最好的。

    可惜。

    楚王最後倒在宮闈之爭中了,而他也受到了牽連,由原來的長沙王,變成了常山王。

    現在常山王妃的話,無疑是讓他勾起了不愉快的回憶。

    “也罷。”

    常山王輕輕歎了一口氣。

    “此時,你覺得本王該如何做?”

    常山王妃原本就內秀,有很多事情,常山王也是有問過常山王妃的想法的。

    “不管是什麽陰謀,隻要陛下信任夫君,那便足夠了,若此事是陰謀的話,那大王縱馬司馬門的事情定然掩蓋不了,說不得還要多一層畏罪潛逃的罪名。”

    常山王輕輕點頭。

    他已經想到這些了。

    “若此事真是陰謀,夫君去見陛下,親自請罪,將事情的前因後果細細道來,以陛下與夫君的關係,他絕對不會為難夫君,若此事不是陰謀,夫君去見陛下,親自請罪,也可以在陛下心中留下一個好印象,何樂而不為?”

    常山王妃的一番話,讓常山王的眼睛逐漸發亮起來了。

    而常山王妃的話還沒說完。

    “不過,若此事真是義陽王趙王新野王他們聯合對付夫君的,夫君隻有一張嘴,是辯不過他們的,廣元侯乃是陛下身邊第一信臣,若是能夠將廣元侯請過去為夫君在陛下耳邊美言,恐怕夫君今日之禍立解。”

    “對!”

    司馬乂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接著狠狠的在常山王妃臉上親了一口。

    “夫人的話,當真是讓本王醍醐灌頂,我這就去金穀園。”

    “金穀園在城外,這一來二往之下,時間已經被消磨幹淨,況且,若此時真是陰謀,那抓大王歸案的人已經在路上了,陛下去金穀園,也是不夠時間的。”

    司馬乂一想,發現確實是這個道理。

    “如此的話,那我便先進宮,那金穀園那邊,便隻得讓宋洪去了。”

    常山王妃輕輕搖頭。

    “或許妾身可以去。”

    “你?”

    司馬乂愣了一下。

    “你如今有身孕,這如何省的,再者說,這是男人的事情,你女人家的,插什麽手。”

    “妾身是怕宋洪說不動廣元侯。”

    司馬乂愣了一下,他突然想到他之前見王生的模樣了。

    要請動這樣的人,可不容易。

    “讓宋洪去,若請不動,你去找東海王妃,我與東海王熟識,他會幫我這個忙的。”

    常山王妃輕輕點頭。

    “那我便走了。”

    也不過多收拾,也不乘坐馬車,司馬乂帶著幾個人的護衛,快馬朝著宮城方向去了。

    常山王妃則是在門口看著司馬乂消失在街角,這才依依不舍的回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