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顯陽殿中吟作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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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山王在一邊靜靜的看著王生。

    很顯然,對王生所說的私事,他心中也是好奇的。

    心想之前對他忌諱莫深的廣元侯,如今為何與他說起私事的事情來了。

    “廣元侯若是有話說的話,那本王自然也是願意聽的。”

    王生輕輕點頭,話也是說出來了。

    “若遊街之後,恐怕我也會許久見不到大王了,先前在金穀園敷衍大王,大王心中可會記恨?”

    “我道是何事呢,原來是這個事情。”

    常山王先是大笑兩聲,進而說道“廣元侯放心,我常山王也非是心胸狹隘之人,況且當日廣元侯你也是有自己的苦衷的,本王自然不會怪罪你。”

    王生輕輕點頭。

    這個常山王,性情倒是不錯的。

    “在下要說的,當然不止是這樣的事情。”

    王生深深的看了司馬乂一眼,再說道“此去常山國,恐怕大王需要與齊王交通,若是有需要幫忙的,可以與我說。”

    常山王輕輕點頭。

    “陛下要我做的事情,本王已經知道了,若是真需要幫助的話,本王自然也不會閉口不說的。”

    王生再點頭。

    “義陽王,隨郡王那些人,都是趙王的人,而新野王是齊王的人,我如此說,你明白了罷。”

    王生一說起義陽王司馬威這些人,常山王的臉色果然陰沉下去了。

    “如今局勢明朗,本王自然是知道了,隻是沒有想到這背後,居然還有趙王,齊王的影子,這兩個老狐狸,是想要用本王的命來試探陛下,當真是什麽都不顧及了。”

    “大王明智。”

    王生乘機誇獎一句。

    “屆時大王會與義陽王隨郡王等人合作,大王要如何處理?”

    如何處理?

    “既然是要為陛下做事,這口氣,我當然是要咽下去的。”

    王生輕輕握著酒杯,嘴角微勾,頭是輕輕的搖了起來。

    “大王必須要追究義陽王隨郡王,新野王的責任。”

    “追究?”

    常山王愣了一下。

    “隻是若是我要追究他們的責任的話,恐怕他們也不會接納我了。”

    “若是你不追究,那你便不是常山王了,如果你不是常山王的常山王,那你便是陛下的常山王了,恐怕到時候齊王不會信你,大王說不定也會有性命之憂。”

    司馬乂仔細想了一下,便是明白其中的關節了。

    “如此的話,那本王明白了。”

    王生再搖頭。

    “大王可以與齊王合作,但也不必要裝出親近齊王的模樣,你是為了複仇而與齊王交通,至於隨郡王與新野王,你必須要齊王給你個交代,即便是因此失去與齊王合流的機會。”

    常山王再次點頭。

    “廣元侯心思,本王已經知道該如何做了、”

    王生微微頷首。

    “如此便好。”

    將杯中酒水一飲而盡,王生再看向常山王。

    “陛下要削藩,你可知?”

    王生這一問,倒是讓常山王一個激靈。

    “陛下要你問的?”

    “私事。”

    王生雖然說是私事,但常山王如坐針氈的樣子,可不像是覺得王生要問的是私事。

    “陛下削藩之意,我知曉。”

    “那此次用間,你可願為陛下謀劃?”

    “陛下乃聖王,我為臣子,聖王要臣子做什麽,臣子當然得做什麽。”

    王生嗬嗬一笑,說道“你我之間,雖不相熟,但既然在下說的是私事,此間言論,便不會到陛下耳中,大王也大可不必如此晦澀。”

    常山王愣了一下,他深深的看了王生一眼,問道“真是?”

    “當然。”

    沉默了好一會兒,常山王終於是開口了。

    “廣元侯的話,本王還是信的。”

    他給自己空空的酒樽倒滿酒,之後端起來輕輕的抿了一口。

    “陛下削藩,我自然是早知道的,天下諸王,恐怕也盡知了,陛下要削藩,那便削藩,反正隻要天下太平便是了,我為武帝子嗣,自然是要為天下著想的。”

    言外之意,天下若是不平,他也會站出來了。

    王生陷入沉思。

    “如何,廣元侯不信我說的話?”

    “大王相信在下的話,在下如何不相信大王的話。”

    將杯中殘留的酒液一飲而盡,王生站起身來。

    “如此的話,大王的心意,我是明白了,遊街之事,恐怕就在明日,今日之後,你我恐怕在很長時間都不能見麵了。”

    “放心。”

    常山王輕輕點頭。

    “我明白的。”

    常山王對著王生敬了一杯酒,然後一飲而盡,王生對著常山王躬身一禮,轉身也出了監牢。

    常山王

    希望他能對大晉萎靡的局勢有一定的作用。

    仗可以打,齊王也可以死,但是這軍隊,這天下的百姓,還是少死一點。

    出了廷尉獄,王生也沒見廷尉,坐上馬車,重新朝著皇宮的方向去了。

    此時已經是中午了,若是換在夏日,已經是太陽到頭頂了。

    但是冬日雲厚的今日,隻見天色越來越亮,也不見太陽的影子,瑟瑟冷風吹拂,更是讓人感受不到正午的溫暖。

    入了皇宮,王生這一站,是顯陽殿。

    顯陽殿王生很少來。

    但也並非是沒有來。

    與王生第一次來顯陽殿,如今的顯陽殿,是真正有了後宮的氣派。

    來來往往的宮女踏著碎步,低頭的宦官躬身行走,宮門外還有時常可以看到手持長戟的禁衛。

    王生此時矗立在宮門外,等著皇後的召見。

    沒過多久,王生便見到了幽蘭宮女。

    作為皇後的貼身宮女,幽蘭宮女雖然隻是宮女,但他的打扮,卻是比尋常公主都要鮮豔,可見是皇後是把她當做姐妹來看待的。

    “廣元侯,皇後召見,隨我來罷。”

    王生輕輕點頭,便也就跟在幽蘭宮女身後了。

    說起來,王生與幽蘭宮女也是見過了許多麵的了,要說相熟,倒也不熟,要說不熟,也不對。

    “今日在下來拜見皇後殿下,是因為陛下要我來的,非是我要真要見皇後殿下的。”

    聽到王生這句話,幽蘭宮女倒是轉過身來了。

    她深深看了王生一眼,臉上也不知道是什麽表情,隻是看著王生,看了好一會兒又轉身在前麵帶路,倒是讓跟在她身後的王生一臉迷糊。

    這家夥,什麽意思?

    顯陽殿偏殿,是皇後待客之所。

    現在越近元宵,宮裏麵也漸漸熱鬧起來了,偏殿之中王生便聽到了不少的聲音,興許是各家貴婦此時正在顯陽殿做客。

    在門口,王生便也就等著了,幽蘭宮女則是徑直進殿。

    沒過多久,那熙熙攘攘的女聲便更大了。

    從中出來的,卻是一群身穿狐衣錦裘的女子。

    她們一個個都十分年輕,按照這個時代的話來說,皆是豆蔻年華,最大,恐怕尚未及笄。

    也就是在十三歲到十五歲之間的年紀。

    能到皇宮來,各個姿色自然都是不俗的。

    至於王生說認識的人,自然就是王可嵐了。

    作為王生第一次的相親對象,王生在王導府中的經曆現在都是曆曆在目的。

    如此寒冬臘月,王可嵐一身粉梅色雪狐棉衣,芙蓉祥雲百花褶裙,身披淡蘭色的梅花衫,站立於茫茫眾女之中,居然有鶴立雞群,讓人眼前一亮的感覺。

    肩若纖細腰若不足一握,肌若凝脂我見憂憐,輕扭纖腰小邁蓮花步,玉臂挽束輕紗,眸含幽幽碧水無波。

    頭上倭墮髻斜插寶簪而無俗,綴著紫玉而幽雅,流絲蘇挽在三千青絲上。

    論起姿色來說,倒也是不差。

    見到王可嵐,對於王生來說,已經是有一種時過境遷的感覺了。

    他對著王可嵐輕輕點頭,後者則是呆了呆,被身側女子推搡著,緩緩出了偏殿。

    “可嵐,你認識那個郎君?”王可嵐身側有一個女子好奇問道。

    “那是廣元侯!”

    王可瑤今日為見皇後,特意做了個腮紅,此時看起來頗有些滑稽。

    不過此時,她卻是像是知道什麽了不得的秘密一般。

    “便是那個年紀輕輕便已經是開國侯的廣元侯王生?”

    聽到是廣元侯,不少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過來了。

    他們都待字閨中,聽到一些突出的青年俊秀,當然是有些想法的。

    “當然,幾個月前,還與可嵐姐姐相過親呢?”

    “什麽?竟有此事?可嵐姐姐快與我們細細說來。”

    王可嵐翻了翻白眼,說道“不過是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不值得說,廣元侯你們是不要想的,他雖然是天下有數的俊彥,才華橫絕,奈何出身不高,且有是王姓,你們啊,是不要想了。”

    原來這一次是皇後召見琅琊王氏待字閨中的女子,似乎是想要為他們婚配之事。

    “我看可嵐姐姐心裏可不這般想。”

    “回府罷。”

    王可嵐臉色沒有什麽變化,心中卻是掀起波瀾。

    若是當日

    哎~

    沒有若是這一說了。

    王可嵐一行人離了偏殿之後,王生便被皇後召見了。

    鶯鶯燕燕一群人走後,此時殿中充滿著香水味道。

    隻是輕輕一聞,王生便是從渾濁的空氣中問出了自己研製的桂花香水的味道。

    心想香水果然是女人們抗拒不了的東西,可惜這個生意已經給王戎去做了,不然的話,絕對是暴利。

    不過

    對於王生現在來說,太有錢,絕對不是好事。

    孤臣,便要有孤臣的樣子。

    在這個時代,太有錢的人,都是沒有什麽下場的。

    或許在皇帝眼中,你就是行走的內庫。

    “臣王生,拜見皇後殿下。”

    殿中已經給王生準備了座位,皇後此時正是慵懶的躺在金色帷帳之後。

    隔著帷帳,王生也隻能看到一個人形而已。

    “廣元侯入座罷。”

    “謝皇後殿下。”

    王生跪坐下來,當即有宮女送來熱騰騰的酒水。

    “陛下已經與本宮說了,廣元侯乃是我大晉重臣,乃是陛下之左膀右臂,你的婚事,本宮自然會好好斟酌的。”

    王生輕輕點頭。

    “如此,便多謝皇後殿下掛心了。”

    王惠風輕輕點頭。

    “聽說你很會寫詩。”

    王生愣了一下,連忙自我謙虛一句。

    “隻是略微會一些。”

    “不如你為本宮做一首詩,你看如何?”

    “臣下惶恐。”

    王生連忙後撤步,整個人趴了下來。

    “你怕什麽?本宮邀你做詩的,你不要做那些不敬的淫詩便是了。”

    王生臉上馬上露出尷尬之色。

    “皇後殿下還是換一個罷。”

    作詩做詩,詩總是要表達一些情感的。

    “哎~”

    帷帳之中,皇後似乎有些失望。

    “那你便為幽蘭那丫頭做首詩,這總可以了罷?”

    這個要求,倒是可以。

    王生雖然不知道皇後為什麽要他作詩,但他知道,若是他再拒絕的話,恐怕皇後就要生氣了。

    幽蘭幽蘭。

    王生仔細的打量幽蘭宮女的身姿,倒是讓帷帳之前的幽蘭宮女臉上驟然一紅。

    被這樣的眼神看著,總有些怪異。

    片刻,王生點頭。

    “有了一句。”

    “念。”

    “氣質美如蘭才華馥比仙。”

    氣質美如蘭,幽蘭,倒是恰當,但才華馥比仙,就不合適了。

    “後麵呢?”

    “臣隻有這一句,若皇後殿下要的話,恐怕得日後再送了。”

    “那若是給廣平公主做首詩呢?”

    王生愣了一下。

    “皇後殿下,臣實在是才疏學淺。”

    帷帳之中,王惠風卻是黛眉微皺。

    “你若是不寫出一首好詩來,本宮就不將廣平公主許配與你。”

    這句話也太任性了吧?

    王生猜測皇後今日恐怕大姨媽來了,不然今日要他寫什麽詩。

    當然,這句話他肯定是不敢說出來的。

    “既然如此,那臣隻好費盡全身解數了。”

    老婆問題,還是值得重視的。

    “聰明好女人,密夫輕齒唇。凡事旁邊站,不幫財理親。”

    帷帳之中,王惠風的表情頓時呆住了。

    “我看你是不想要我大晉公主了。”

    王生連忙再說“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台月下逢。”

    不得已,王生又隻能借詩了。

    心想我現在是你李太白的祖爺爺輩分,借你兩首詩,應該不過分吧?

    “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台月下逢。”

    越品,王惠風眼睛越亮。

    又是一首七言好詩。

    這廣元侯,果然是詩賦超絕的。

    “幽蘭,去將廣平公主請過來罷。”

    聽到皇後開口,王生知道自己的夫人,還是保住了。

    隻是皇後要他作詩,莫非是有什麽深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