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屈打成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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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閣下還是省省力氣罷,便是大王讓我來擒你的。”

    潘嶽此時冷哼一聲,走上前來與王處穆對視。

    “齊王,不可能!”

    前兩日,他還去豫州府與齊王共同宴飲,這好吃好喝的,都是直接招待上去的。

    當時的場景,可還是曆曆在目的,怎麽現在才過了兩日不到,齊王就變了一副嘴臉?

    不可能!

    “齊王與我關係極好,他如何會擒我,是你!”

    王處穆像是想明白了什麽一般,指著潘嶽說道“你才是間者,你故意要來害我!”

    現在明白,也晚了啊!

    潘嶽輕輕搖頭,臉上的譏諷之色是毫不掩蓋的。

    “閣下現在被人抓到了把柄,便想要將在下也拖下水去,未免也太過於想當然了罷。”

    “潘嶽,一定是你,你才到齊王身邊不過十幾日,你就是洛陽派來的間者,我王處穆跟了齊王四五年,豈會是叛徒,一定是你,是你,潘嶽!”

    潘嶽輕輕搖頭,在這個時候,多費口舌,也完全是沒有必要的事情了。

    “將王處穆綁到邢架上去。”

    手腳都被綁上鐵鏈,王處穆現在是想要動彈都動彈不得了。

    “潘嶽,你要作何?”

    “作何?”

    潘嶽嘴角一勾,臉上的冷笑之色便更甚了。

    “非是在下想要作何,而是處穆兄承不承認你與廣元侯的關係?”

    “我與廣元侯的關係?我與廣元侯一點關係都沒有。”

    “沒有關係?”

    潘嶽冷哼一聲,厲聲說道“看來處穆兄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

    說著,他從身後一大排的刑具中挑選了一個帶刺的長鞭。

    至於那個三角馬,他雖然也很想使用,但是幾個時辰的時間,還是太長了。

    這麽長的時間,任何事情都有可能發生,這是潘嶽不想看到的事情。

    夜長夢多,他等不起。

    “此鞭用牛皮廉成,用熟靼不去廉,作鵠頭,紐頭一尺一寸,鞘長二尺二寸,廣三寸,厚一分,柄長二尺五寸。”

    潘嶽像是一個沒有感情的冷漠劊子手,緩慢的與王處穆介紹自己手上的刑具。

    “處穆兄可知道,這樣的鞭子打在身上,會是如何感受?”

    看著那模樣猙獰的鞭子,王處穆暗自咽了一口口水。

    “你要幹什麽?!”

    這鞭子要是一鞭子打下去,定然是帶走許多血肉的,那種感覺。

    王處穆隻是一想,便是渾身顫抖。

    他感到一陣口幹舌燥,喉嚨瘙癢,身子也開始顫抖起來了。

    “如何?處穆兄願意交代自己與廣元侯的幹係了嗎?”

    “潘公,我與廣元侯,當真是沒有任何幹係,還請潘公讓在下與大王見上一麵,我自然會與大王解釋清楚的,到時候,好處是絕對不少潘公的。”

    看著潘嶽一副不為所動的模樣,王處穆便更加驚慌了,他連吞了幾口唾沫,說道“潘公應該知曉的,在下家財萬貫,你要什麽,我都是可以給你的。”

    知道自己即將被行刑之後,王處穆也怕了。

    之前他說話,都是扯高氣揚的,但是現在他的話語中,已經是帶著求饒的味道了。

    “嘖嘖嘖。”

    潘嶽輕輕搖頭。

    “處穆兄看來是怕了,這也沒什麽,畢竟是個人,都是怕痛的,但是,沒關係,隻要處穆兄老實的將事情交代出來,一切還是好說的,這鞭子的刑罰,處穆兄也是不用受的”

    在這個時候,王處穆卻是要哭出來了。

    “潘公,我是真的與廣元侯沒有關係。”

    與廣元侯沒有關係?

    潘嶽輕輕搖頭,用很是惋惜的語氣說道“在下已經是給了潘公機會,隻是,潘公你自己不珍惜啊!”

    潘嶽搖完頭之後,便將手上的鞭子交給身側的獄吏。

    “給我打上十鞭。”

    獄吏從潘嶽手上接過鐵鞭,身子微微顫抖。

    他非常緊張,與被行刑的王處穆一樣緊張。

    王處穆是何等人物,他可是知道的。

    現在他對王處穆行刑了,若是王處穆沒有倒台,那麽,他的下場豈不是非常難看?

    多年積累下來的印象,王處穆在獄吏心中的威望可是不低的。

    “打。”

    潘嶽自然是看出了獄吏的異常,但他隻說了一個字。

    “呼~”

    獄吏深吸了一口氣,鐵鞭一抖,發出令人心碎的聲音,接著。

    啪~

    非常沉悶的聲音。

    鐵鞭擊打在王處穆身上,並且從王處穆身上勾出了幾條肉絲。

    “啊啊啊啊~”

    慘叫。

    殺豬一般的慘叫。

    這種慘叫聲,還伴著王處穆身上留下來的血,將身上的寬衣裳都染紅了。

    白衣染紅。

    當真是有行刑的感覺呢!

    王處穆叫的雖然大聲,但潘嶽卻對這個獄吏不滿意。

    “你若是再像現在一般小力,那王處穆今日所受的刑罰,在你身上也來上一遍。”

    “小人該死,小人該死。”

    聽到潘嶽這句話,獄吏整個人都跪伏下去了。

    “沒事,起來,好好做事,給我好好的打,全力去打,王處穆死不死,沒關係。”

    跪伏下來的獄吏,已經是滿頭大汗了。

    他聽到潘嶽的這些話,哪裏還不知道這個潘嶽是一個十成十的狠人。

    一般來說,這種狠人說的話,可都是真話啊!

    王處穆啊王處穆。

    你現在也看到了,不是小人要對你用刑,實在是小人被逼的啊!

    如此一想,獄吏心中也好受了不少,膽子也變大了一些。

    “得罪了。”

    獄吏說完這句話,也不看王處穆滿臉的懼色,那是使出了吃奶的力,鐵鞭抽向王處穆。

    “啊~”

    比之前慘烈十倍的聲音響起來。

    “饒命,潘公饒命。”

    這一鞭子下去,王處穆現在渾身都是鮮血淋漓了。

    那模樣,當真是難看到了極點。

    “如何?處穆兄原意說了?”

    王處穆現在渾身火辣辣的疼,像是下了十八岑地獄一般,嘴角一直才抽搐,渾身顫抖。

    “潘公,我真的,我真的是與廣元侯沒有關係,還請潘公明察,便是潘公再如何審訊,也是這般的啊!”

    現在王處穆是委屈到了極點。

    他是真的沒有和廣元侯交通啊!

    他一心一意為齊王做事,怎麽現在的下場是這樣的啊!

    “嗬嗬。”

    潘嶽冷笑一聲,說道“處穆兄還是嘴硬,看來,還是要多挨幾鞭子才行。”

    說完,潘嶽冷漠的揮了揮手,潘嶽身側的獄吏會意,馬上開始鞭打起來了。

    獄吏現在也怕極了潘嶽,在鞭打王處穆的時候,直接是使出了吃奶的力。

    一下。

    啪噗~

    然後是王處穆的慘叫聲。

    “啊啊~”

    “潘公饒命,我真的沒有與廣元侯交通。”

    又一下。

    啪噗~

    然後還是王處穆的慘叫聲。

    “潘公饒命,潘公饒命,潘公要什麽,我都答應潘公,我家中財寶美人,都送給潘公,求潘公繞我一命。”

    在這個時候,強烈的求生欲在王處穆身軀迸發。

    對於財富這些虛的東西,如果能保住自己的性命,便是失去了又能如何?

    可惜。

    潘嶽想要聽到的不是這個答案。

    再一下。

    啪噗~

    然後還是王處穆的慘叫聲。

    “啊啊~”

    “潘公饒命,可我真的與廣元侯沒有關係啊!沒有任何關係啊!還請潘公明察。”

    啪噗~

    如此再打了三下,便是執鞭的獄吏的手都開始顫抖起來了。

    “為何不繼續打”

    “潘潘公,這鐵鞭帶出來的血肉,恐怕都有五六兩了,再打下去,恐怕人都要打沒了。”

    打沒?

    潘嶽想了一下,看著麵前奄奄一息,連慘叫聲都發不出多少來的王處穆,輕輕點頭。

    “也是,還沒招供前,可不能死了,去,拿一盆鹽水來,潑醒他。”

    鹽水?

    現在王處穆這種狀態,一盆鹽水下去,那當真是比酷刑還痛苦的酷刑了。

    “怎麽?不願意?”

    看著潘嶽冷測測的表情,獄吏連忙跑下去準備鹽水。

    片刻後。

    噗~

    鹽水潑到王處穆身上。

    然後又是一陣比殺豬還慘的聲音傳了出來。

    在傷口上撒鹽,感受過的人,都知道其中帶來的痛苦的。

    “如何,處穆兄,願意招了嗎?”

    嗚嗚嗚~

    現在王處穆真的想哭,而實際上,他還真的在哭。

    “潘公,求求你了,求求你饒了我罷,你要我說什麽,我都說。”

    潘嶽要的,就是一個屈打成招。

    “你與廣元侯有關係,對不對?”

    “我我與廣元侯真的沒關係。”

    “看來處穆兄還是不願意說真話,現在給你換一個刑罰。”

    在潘嶽身邊,一個燒了很久的火盆,上麵有兩個鐵烙,如今已經被火盆上的炭火燒得通紅了。

    “處穆兄想一想,這烙鐵要是放在人的身上,會如何?”

    說著,潘嶽將烙鐵拿到王處穆眼前,晃悠兩下。

    嗚嗚嗚~

    王處穆眼眶淚水打顫,拚命的想要後退,可惜他手腳都被綁在邢架上,他便是想要後退,也是不可得的啊!

    “求求你了。”

    “我也不是鐵石心腸之人,你隻要說你與廣元侯有關係,便不對你用刑。”

    “我”

    王處穆哭得更狠了。

    “我與廣元侯,真的沒關係啊!”

    “看來處穆兄還是不願意招供。”

    潘嶽臉上露出十分惋惜的表情出來。

    說完,烙鐵就要放在王處穆胸口了。

    “別,我說,我說,我與廣元侯有關係,我與廣元侯有關係。”

    怕了。

    現在的王處穆是真的怕了。

    他現在渾身上下,就沒有一塊是完整的地方。

    現在的王處穆,心中就沒有什麽求生欲了。

    要說,也隻有求死欲。

    他現在真的是寧願死,也不願意受這些刑罰了。

    “哦,很好。”

    潘嶽輕輕笑了笑。

    這王處穆,骨頭還算是可以,但也不能說得上硬。

    當然,在這審訊室中,即便是你的骨頭再硬,潘嶽也有信心將這硬骨頭便軟。

    “來人,將供書拿過來。”

    “諾。”

    “你承認你與廣元侯有關係?”

    “是,我與廣元侯有關係。”

    王處穆是哭著說的。

    “那處穆兄是如何與廣元侯有聯係的?”

    如何與廣元侯有聯係?

    你這個問題問我,我去問誰?

    “我,我不知道?”

    “看來,處穆兄還是不想配合啊。”

    潘嶽將供詞放下去,轉身拿起鐵烙。

    “我說,我說。”

    王處穆哭得更厲害了。

    “是廣元侯來找我的,我就答應他了。”

    “哦!”

    潘嶽將鐵烙放下去,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出來。

    “原來是廣元侯去找處穆兄,然後處穆兄抵擋不住廣元侯的誘惑,這才背叛了大王。”

    “我沒背叛大王?”

    “恩?”

    潘嶽瞪了王處穆一眼,後者果然不敢說話了。

    “除了你之外,還有誰與廣元侯有關係?”

    誰?

    王處穆下意識的搖了搖頭,但是下一秒,他看到潘嶽的表情,馬上改口。

    “有,有人的。”

    “誰?”

    “這個這個”

    在這個時候,王處穆自然是要想自己的仇家了。

    隻是他想了半天,卻是沒有想到自己的仇家。

    在許昌,在潁川,他王處穆這些年過得都是非常滋潤的,哪裏有什麽仇家。

    “可有潁川太守陳匡?”

    “有沒有。”

    “沒有?”

    潘嶽做出轉身的模樣。

    “有,有!”

    “好,很好。”

    在後麵,潘嶽馬上又報了十幾個人的名字,王處穆皆是點頭。

    現在王處穆明白,他要是不點頭的話,定然是要被嚴刑拷打的。

    與其多受一點刑罰,不如順著潘嶽的意思。

    他這樣屈打成招,等我出去了,一定要與齊王好好說道說道。

    現在的王處穆,還以為自己是勾踐,可以臥薪嚐膽。

    可是在潘嶽心中,王處穆現在早就是一具屍體了。

    一具冷冰冰的屍體。

    在做完所有程序,在得到自己所有想要的東西之後。

    潘嶽嘴角一勾,緩緩起身。

    “處穆兄放心,過一會,會有廣元侯的人來救你的。”

    “救我?”

    王處穆愣了一下。

    “潘公此言何意?”

    潘嶽輕輕搖頭,留下一臉不知所措的王處穆。

    廣元侯的人來營救王處穆,當然是坐實了王處穆與廣元侯勾結的事情了。

    也讓潘嶽手上的這份王處穆的供詞變得更加有價值。

    當然

    像是王處穆這樣的人,已經注定是死亡了。

    他的死,來得非常措不及防。

    潘嶽將佩劍拔出,一劍穿心!

    在王處穆一臉不可置信之中,在身側獄吏的恐懼之中,王處穆倒了。

    順手

    潘嶽當然也是將獄吏解決了。

    殺人

    這種事情,誰又沒有做過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