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節 傳聞中的王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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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用睜開眼睛,便已經猜測到了來人——正是帶著麵紗的葉朝雲。

    “大人您過段時間就可以見到她了,為何還這般不開心?”葉朝雲的聲音仿若空穀幽蘭,雖然細弱蚊聲,但卻很清晰的傳進了王靖耳朵裏。

    王靖身軀不由顫了一下,他緩緩的睜開眼睛,看到麵前嬌弱的葉朝雲,出乎他的意料是,她卻並沒有躲避他的目光,而是直直的盯著他,試圖想從他嘴裏聽到答案。

    “你是怎麽知道的?”

    王靖很平靜的看著葉朝雲,葉朝雲今天一襲白色的長裙,胸前緊繃的鼓脹與她瘦弱的身軀完全不相襯,而從薄薄的輕紗外可以看到裏麵若隱若現的身體輪廓,她的身材完全不輸於王靖所見到的任何一名女子,葉家人說她不好看,但實際上,若不是因為她臉上的雀斑,恐怕當今天下再也找不到像她這樣絕色的女孩。

    “我在來的時候碰到了李科大人,他說您準備去遼國,因為我試探著問了一句,看來和我想的差不多。”

    葉朝雲淡淡的說道,從她遮著麵紗的臉龐上看不到一絲的情緒波動。

    “其實我早就應該告訴你了,隻不過是不知道應該怎麽和你說,”王靖自我解嘲的笑了笑,“事實就像你看到的那樣,耶律奧古要結婚了,她是我深愛的女人,我必須要去遼國一趟,如果不去的話,我這輩子都會遺憾,無法原諒自己。”

    葉朝雲沒有說話,她仍舊直直的盯著王靖,仿佛要看透他的內心一樣。

    王靖心中不由落下一絲不忍,對一個喜歡自己的女孩子說出自己喜歡另一個女孩子的話,簡直就是對對方的一種羞辱,在他看來,葉朝雲現在的眼睛裏應該充滿著幽怨,然後狠狠的扇他幾耳光,這樣他的心情反而會好很多。

    不過,他沒有想到的是,葉朝雲卻連一點反應也沒有,動也不動,他不由得心疼的用雙手輕輕按住她的胳膊,“朝雲,對不起,是我辜負了你……”

    說到這裏時,王靖才突然發現,一直能言善辯的他,竟然找不到一個可以用來解釋的詞,一個用來可以繼續說下去的詞,現在他的腦袋簡直就是一片的空烏。

    不過正當他感到無所適從的時候,一直沉默的葉朝雲終於開口了,

    “大人,您還會回來的是麽?”

    “啊,朝雲,你剛才說什麽?”王靖楞了一下,仿佛沒有聽清楚葉朝雲的話。

    葉朝雲再次重說了一邊,“大人,小女是說,你還會回來的是麽?”

    “恩”

    “那好,那小女等您回來。”

    ……

    大宋禦林書院

    涼風習習,樹蔭成影,書院裏有不少書生三三兩兩的坐在長椅上看書。

    趙理和清虛公主趙靈兒並肩走在一起,此時趙靈兒一臉高興的神色,吸引著周圍不時有書生朝著他們側目,很詫異她究竟遇到了什麽高興的事情,竟然難得的笑的這麽開心。

    “皇姐,不就是去一次遼國麽?看把你給高興的,不過父皇也真偏心,我從小到大,出了京城還從來沒有去過別的地方,連蘇杭都沒走出去過。”

    趙理抱怨著,這幾天他在十一堂也不順心,一想到黑白棋就三個字就有些頭疼。

    其實下黑白棋到也沒有什麽,但是他偏偏被王靖安排了一個連規則都搞不清楚的臭棋簍子作為對手,不但棋下的臭,棋品還低,動不動就悔棋,還特別喜歡下棋,每次當趙理看著坐在自己的對麵,那個戴著一隻眼罩專注的盯著棋盤上苦心思索的伯考,想了半個時辰之後卻走出了一步臭棋時,他就感覺自己簡直就要崩潰了,馬上就要瘋掉了。

    他真想把整個棋盤都掀了,然後跪在他麵前,求求他不要在這麽認認真真的侮辱黑白棋了。

    一旁的趙靈兒笑著安慰著他,“誰讓你是皇子呢,身上可是肩負著振興國家的重任,不像姐姐隻是一個女孩,父皇隻要我嫁出去,他就放心了。”

    “我看父皇還是對你有些偏心,連駙馬都已經替你物色好了,以父皇的眼光肯定沒有錯的。”趙理說到這裏的時候,看到趙靈兒的臉色突然變了,立刻閉上了嘴巴。

    不遠處有幾位書生,雖然他們正站在路邊看似攀談著,而且好像正在談論一件極為有趣的事情,但他們的目光卻時不時朝著趙靈兒這邊瞥來,在當身材窈窕,冷傲而美豔的趙靈兒過來後,原本熱議著的話題也會讓他們變得心不在焉。

    趙靈兒的眼神中閃過一些黯然,就在昨天,她還找一次趙恒,希望她的父皇能夠收回賜婚的旨意,不過卻被斷然拒絕了。

    令她感到諷刺的是,她甚至連她未來的駙馬究竟是誰,是什麽身份都不知道,而趙恒問了幾次卻也推脫著不肯說。

    “人在好,隻要不是我喜歡的,那又有什麽用呢。”趙靈兒冷笑著說道,生長在帝王之家,曲高和寡,有誰能夠明白她心中的想法。

    “皇姐,你也不要多想,也許那個人你一見就會喜歡上了呢?不過,父皇到現在還不肯告訴你那個駙馬的名字?”

    聽到趙理的話,趙靈兒的臉色也極為難看,在之前和她父皇趙恒的話中,趙恒無意中透漏出,他那個駙馬已經知道賜婚這件事。

    這也就算了,讓她感到氣憤和羞惱的是,那個人竟然明明知道大婚的人是和她,還在不停的推脫找托詞,說什麽有事情耽擱,暫時不能大婚。

    這實在是太可笑了,除了維護世界和平,還有什麽事情比和大宋的公主大婚更加重要的?

    趙靈兒聽到她的父皇趙恒的話的第一感覺,就好像自己連倒貼沒人要,都要看別人心情的那種感覺?難道說,堂堂的大宋公主,還要受到這種欺辱嗎?

    趙靈兒心中早已經合計好了,無論那個人是誰,她會讓他明白,她並不是一個任人擺弄的弱女子,雖然趙恒這邊她已經說服不了,但是等待她見到未來駙馬的那一天,一定要逼迫他退婚。

    趙靈兒在心中歎了一口氣,轉念對旁邊的趙理說道,“算了皇弟,不要再提這件事了,等皇姐到了遼國那邊,給你買些新奇的東西。”

    “那就先謝謝皇姐了,聽說那邊的晶石不錯,到時候你幫我帶幾塊吧。”

    “好的,皇姐這次去遼國,正好想看一看享譽大陸的夜鶯之都臨潢府到底是一個什麽樣子,聽說那邊聚集了天下所有頂級工匠和藝術大師,還有更遠處西方的一些稀罕物,一定很讓人流連忘返。”

    “嗬嗬,皇姐,這你可就錯了,臨潢府是夜鶯之城沒有錯,但最後一點你卻說錯了。”

    趙理笑了笑,卻說出了一句讓趙靈兒極為驚並訝的話。

    “天下頂級工匠和藝術大師的地方現在不在遼國,而是在大宋——成都府路。”

    “不但是這樣,恐怕再過段時間,臨潢府夜鶯之城的名聲也要被成都府奪去了。”趙理笑嘻嘻的說道,看著趙靈兒流露出來的這種表情,一種成就感頓時悠然而生,他又追問了一句。。

    “你知道現在最出名的歌姬是誰麽?”

    “是誰?”

    “是安可兒,寧軒閣的安可兒,據說她原本在臨潢府就已經非常紅,後來寧軒閣的幕後掌櫃,將投資重心轉移到了成都府,沒有想到一下更加的火爆了,成都府現在的常住人口是臨潢府的三倍以上,這還不包括當地的蠻族人口,而且,前來購買冰玻酒和冰玻製品的商隊數量眾多,在夜幕降臨時,這些財大氣粗的紅頂商人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據說成都府夜晚燈火通明,恍如白晝,從數十裏以外的烏峰山上都能夠看到城中散發出來的光芒。”

    “皇弟,關於這些你是怎麽知道的這麽清楚的?”

    “去王記酒鋪找人聊天問的,你不知道,這次我調到十一堂的夫子王靖,他還有一個身份,他是王記酒鋪的大掌櫃,而且……”

    “等一等,你什麽時候調到十一堂去了。”趙靈兒有些奇怪的看著他。

    “皇姐,這已經是前幾天的事了,自從我知道曹棕、楊文廣和王圖木這三個不可一世的家夥,調到十一堂後,我就已經留意到了,因為我也決定調到十一堂。”

    “你不要告訴我,你們這些人調到十一堂的目的,就是為了那個夫子?”

    看到趙理點了點頭,趙靈兒卻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們幾個跑到十一堂難道是想和那個夫子學習做生意是嗎?咯咯……笑死我了。”

    趙靈兒本就容貌出眾,她這一笑,趙理頓時感覺到周圍的空氣瞬間一滯,他掃了一眼,隻見離他們不遠的那些書生眼睛睜得大大了,就那麽毫無掩飾的盯著趙靈兒看。

    身為大宋禦林書院女神級的趙靈兒,如果今後誰要是娶到她,今後他不知道要忍受多少個在他背後拿著小針紮小人,以發泄心中嫉妒之情的男人。

    “皇姐,這你可就錯了,你要是知道他的所有身份,恐怕你就不會笑出來了。”

    趙靈兒輕撇了一下嘴,她根本就不相信趙理說的話,什麽樣子的身份還能夠把她震驚住?

    “實際上,最開始我也是這樣認為,這個王靖能有多了不起,”趙理一臉欽佩的說道,“你不知道,他在十年以前僅僅是一個汴京城皇城司的都頭而已,雖然爺爺是王欽若,但是他卻沒有動用他的這層關係,在這十年時間中,他靠著自己的能力先是成都府少尹、然後是應州知府事、新州臨時統帥、寰州臨時統帥,不但白手起家創辦了王記酒鋪,還是如今聲名顯赫的成都府府軍實際締造者……”

    說到成都府府軍的時候,四皇子臉上略過一絲不禎察覺的遺憾,而正陷入震撼當中的趙靈兒並沒有發現他臉上表情的微妙變化。

    “他不但是在十年前清河會戰中,和曹彬元帥共同獲得最高軍功的武將,更在汴京會戰中,為大宋引來了本是死敵的遼國的援軍,可以這麽說,如果沒有他,可能汴京會戰的結果就和今天不一樣了……”

    趙理略微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而自汴京會戰結束後,王靖就被父皇派到了應州擔任知府事,如果沒有這次調查,我根本就不敢相信,第一個被汴京城收複的州——新州,它的真相竟然是被由他率領的應州府衙軍隊和萬餘名鬥士俘虜組成的雜牌軍攻下來的,而且,後來決戰階段,在寰州的我大宋軍隊實際的統帥,並不是楊延昭統領,而是王靖他……”

    “你說什麽?”趙靈兒一臉的驚訝,趙理說的這些內幕,在宮裏根本沒有幾個人知道。

    她隻知道這次曠日持久的平定塞北戰役,收複塞北九州打的很艱苦,卻完全不知道裏麵還有這麽多的隱情。

    “因為王靖原本就是父皇派過去攪局的,他的身份越是普通平凡,就越是沒有人注意到他,他也越是安全,因此,甚至在汴京城朝堂之中,都沒有幾個人知道這些內幕,不過讓本王很費解的是,在這次戰役結束後,大殿封功上卻沒有王靖的名字,但實際上,他又被晉升成為國公。”

    趙理說到這裏的時候,一旁的趙靈兒也是秀眉緊蹙,她也不清楚她父皇的真實用意,按照道理說,連秦紫星、趙亞夫這種原本隸屬於塞北關外家族的人,趙恒都可以既往不咎提拔起來中庸,更不要說立下這麽多戰功的王靖了。

    氣氛暫時沉寂了一會後,趙理終於又開口說道,

    “現在唯一的解釋,應該就是王靖的人品問題了,據說,當初王靖在寰州期間,張家和劉家的寶庫大量財物不翼而飛,而楊延昭這些將領卻又紛紛推托完全不知道內情,王靖本人也堅持自從他來到寰州,除了看到漫山遍野的家族叛軍,連一個銅板都沒看到過,再者說,這也可能是家族叛軍對王靖的誣陷,這件事情最後也就不了了知了,所以說這個人傳聞中有大才,但也有他的毛病,見錢不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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