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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什麽鬼天氣！”

    衣服還沒穿好，王八仙就已經被凍的瑟瑟發抖了。風沙不知不覺就變得猛烈了起來。

    馬奇道：“沙漠就是這樣，白天和黑夜簡直就是兩個極端。白天讓你感覺像是在赤道附近，晚上就會讓你感覺像是到了北極圈。”

    王八仙咒罵道：“這他媽鬼天氣，幸虧我老頭子身體還不錯，要不然哪兒吃得消。”

    “老王，別抱怨。”

    羅旭在王八仙的肩膀上拍了一下，王八仙立馬就感覺到全身一暖，有股暖流迅速地在他身體裏流轉起來。

    “老馬，咱們現在做什麽？”羅旭問道。

    馬奇道：“咱們很幸運，天黑之前到了這裏。咱們今晚可以在綠洲過夜。這邊有樹林，風沙吹到這裏都會變弱，所以咱們可以在樹林裏搭帳篷，今晚可以睡個好覺。”

    羅旭道：“帳篷你和老王來搭吧，我剛才看到這湖泊裏有魚，我抓點魚上來，今晚咱們開葷。”

    馬奇道：“現在天都黑了，你看得見嗎？”

    “沒問題。”羅旭徑直走開，從胡楊樹上折了一根樹杈下來，然後就朝湖泊走了過去。”

    王八仙和馬奇忙著搭帳篷，馬奇好奇地問道：“老王，你這位小爺有點神啊，他好像一點都不怕冷。”

    此刻馬奇已經穿上了軍大衣，王八仙也穿上了羽絨服，隻有羅旭還穿著白天穿的，沒有添衣服。

    王八仙笑道：“我這位小爺不是一般的神，反正有他在，這一路你也會省心不少。”

    “這個好。”馬奇笑了笑，抬起頭朝著湖邊望了一眼，就見羅旭已經下了水，心想現在的水溫估計已經接近零度了，他是怎麽下得去的。

    馬奇和王八仙把帳篷搭好，羅旭也帶著幾條魚回來了。馬奇瞧見羅旭手上拎著的幾條魚，豎起大拇指，道：“沒有光線你都能抓到魚，你真是太神了。”

    羅旭道：“魚我是抓回來了，怎麽做就交給你了。”

    馬奇笑道：“這原本就是我該做的事情，我不能拿了你們的錢卻不做事。我看今晚咱們可以燉點魚湯喝喝。喝點魚湯暖和，沙漠的晚上可冷得很。”

    羅旭道：“但是咱們好像沒帶鍋子。”

    馬奇道：“這不是問題，我帶了。”

    馬奇轉身朝車子走去，過了一會兒，拿著個“鍋子”回來了。

    王八仙道：“這不是頭盔嘛！”

    馬奇道：“把它戴在頭上的時候，它才是頭盔，拿下來我說它是鍋子就是鍋子，說它是尿壺就是尿壺。”

    “呸、呸！一會兒還要拿著東西燉魚呢，你提什麽尿壺啊，惡不惡心啊！”王八仙道。

    馬奇笑道：“對不起，是我說錯了。”

    馬奇大笑幾聲，把羅旭抓回來的幾條魚放進鍋裏，端著鍋子往湖邊去了。

    羅旭和王八仙找來一些幹柴，在馬奇還未回來之前就已經把火給燒了起來。

    王八仙坐在火堆旁邊，老臉被紅紅的火光映照得通紅。他從兜裏掏出一瓶小瓶裝的二鍋頭，對著火堆喝了起來。

    “這日子真愜意啊！”

    王八仙看著麵前熊熊燃燒的篝火，臉上浮現出追憶往昔的神色。在他年輕的時候，曾有過好長一段滿世界流浪的生涯，那是他人生當中最灰暗的時光，也是日後他最經常回憶起來的。

    馬奇端著鍋子回來了，他把羅旭抓的幾條魚收拾了幹淨，鍋子裏已經放上了水，魚都洗剝幹淨了。

    馬奇把鍋子架在火上，王八仙往鍋子裏倒了一點酒，笑道：“去去腥。”

    羅旭道：“老王，把你帶來的佐料拿來，要不然這魚湯該有多寡味啊。”

    “你們還帶了佐料啊？那太好了。”馬奇笑道：“這次出來，我本想著帶點鹽出來的，後來給忘了。”

    王八仙笑道：“沒關係，我那裏都有。等著，我這就去拿。”

    王八仙站起身來，拍了拍屁股上的沙子，朝車子走了過去。過了一會兒，王八仙就把各種調料都給拿了過來，交給了馬奇。

    馬奇看著這麽多的瓶子，徹底傻眼了，道：“老王，你這是出來度假呢！怎麽帶了那麽多，有好些我都不知道是什麽。”

    王八仙道：“人生在世，吃喝二字。出門在外，也有得追求不是。”

    “哈哈，你這老頭真是夠怪的。”馬奇笑道：“不過沙漠裏麵有很多怪人，我發現正常人都不會來這個地方。”

    羅旭道：“馬奇，看來這些年你來過不少次啊，都遇到哪些怪人了？”

    馬奇道：“這個說起來就話長了，幾乎每個來沙漠的人都是怪人，你們兩個也不例外。我已經見怪不怪了。”

    “你見過沙漠裏死人嗎？”王八仙突然問道，與此同時，一陣陰風席卷而來。

    馬奇麵色變得凝重起來，道：“沙漠是會吃人的，這話我跟你們說過不止一次了。我十六歲的時候開始做行商，穿過沙漠不知道多少次，經曆過的死亡也不知道有多少回。沙漠是最考驗人性的地方，在這個資源枯竭的地方，為了一口水殺人完全不是玩笑，都是血淋淋的現實。在這一望無際的黃沙底下，不知道掩埋著多少白骨。”

    王八仙道：“沙漠啊沙漠，在這黃沙底下，也不知道藏了多少秘密。”

    馬奇看著王八仙，他至今也沒能搞清楚這兩人來沙漠到底是為什麽。

    “沙漠的確是藏了不少秘密，但是有時候好奇心太好未必是好事。沙漠的秘密不是一般人能揭得開的。”馬奇道。

    羅旭笑道：“咱們別說這些沉重的話題了，至少咱們眼下待的這個地方不錯，有樹林有湖泊，還有魚湯吃。”

    馬奇道：“是啊，越往沙漠的腹地，這樣的綠洲就越少，咱們要好好珍惜今天晚上，因為在往下的日子裏，我敢肯定你們會經常想起在這個綠洲的今天晚上，因為今晚實在是太美好了。”

    “是啊，今天晚上真的很美好。”羅旭仰望星空，漫天繁星璀璨，這是在城市裏根本看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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