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明歡仔細回憶了一下, 發現自己觸碰到君子書的確會產生一些不一樣的反應。

    但是那種觸碰尋常又不尋常，比如說她擁抱的時候，那就感覺沒有什麽，甚至會有一種放鬆的感覺, 捏臉也是, 會覺得很舒服，可有時候的觸碰，她會覺得渾身好像燒起來了一樣。

    為什麽會這樣？

    洛明歡坐了起來, 感覺到身邊的君子書也跟著坐了起來。

    月光從窗外照進, 僅僅隻照亮了一塊地方, 床這邊還是黑漆漆的一片。

    洛明歡看不太清楚自己身邊人的臉，隻能看見那雙水盈盈的眼睛，一直明亮著。

    “相公, 怎麽了？”

    君子書得聲音裏帶著困惑，她抓著被子, 尾調微軟。

    在洛明歡看不分明的臉上，滑過了一抹算計的笑容。

    洛明歡越有反應，君子書就越有把握。

    如果毫無感覺，何必躲閃。

    這個身份太占便宜了, 明明是她出手調戲，不懷好意, 如果頂著個正常人的身份做這種事，估計早就被人看出來意圖了，但是小傻子不一樣啊。

    小傻子什麽都不懂, 怎麽可能懂得什麽叫做調戲和挑逗呢，怎麽會知道什麽叫吃豆腐呢，不可能的，不存在的，小傻子天真無邪，隻是想要表達自己的喜歡而已。

    洛明歡的眼裏沉著暗色，她伸出兩隻手，捏住了君子書的麵頰。

    君子書有些不知所以，任由她捏著。

    隨即她感覺到自己兩邊的麵頰上的肉在朝著相反的方向被拉扯，臉驟然變形。

    君子書臉上的肉軟，還很有彈性。

    洛明歡本來隻想扯著玩的，但是沒想到手感還很好，就又弄了一下，還不過癮，繼續扯。

    君子書臉都痛了，把洛明歡的手拽了下來。

    “相公，痛。”

    這是臉又不是麵團，有痛覺的好嗎！

    洛明歡光是聽君子書的語氣，都能想象到小呆子委屈巴巴的樣子了。

    白白的臉上估計紅彤彤了一片，嘴肯定噘了起來。

    洛明歡發現，自己不用刻意去回想，就可以知道君子書臉上會是什麽樣的表情。

    “相公欺負人。”

    君子書控訴，手在空中胡亂的伸，也想要摸洛明歡的臉。

    洛明歡感覺的到，左躲右避，就是不讓君子書碰到。

    君子書都生氣了，磨了磨牙，幹脆把洛明歡壓到了床上。

    洛明歡躺下的時候想笑，卻不小心嗆到了自己，發出了一陣猛烈的咳嗽聲。

    她下意識的捂著嘴唇，身體在不停的顫動。

    君子書見狀，都不敢鬧她了，連忙從洛明歡的身上起來，等洛明歡這陣勁兒過去了，才把洛明歡扶起來，去拍拍她的後背，給她順氣兒。

    君子書是睡在裏麵的，她掀開被子站了起來，從洛明歡身上跨了出去，摸黑穿上了鞋子，給洛明歡倒了一杯水。

    “相公，來喝水。”

    洛明歡喝了半杯，就搖了搖頭，把杯子放回了君子書的手上。

    君子書正好也覺得渴了，將剩下的水喝完，放回了桌上。

    這時候外麵傳來了喧鬧的聲音，讓君子書的手抖了抖。

    “相公，外麵怎麽了？”

    “好戲來了，來，穿衣。”

    洛明歡勾了勾嘴唇，對著君子書招了招手。

    喧鬧聲把寺廟的寂靜全都打破，許多人都被驚醒了。

    君子書隱隱約約猜到了，但依舊裝作一副茫然無知的模樣，穿上了衣服跟著洛明歡走了。

    剛走到聲源不遠處，就聽到方丈讓廟裏的弟子回去的消息，洛府的家丁幾乎都聚在這一塊兒了。

    “發生什麽事情了？”

    洛明歡站在最外層，詢問著正好站在她身邊的剛剛從中間擠出來的四小姐。

    “二姐姐，二嫂。”

    四小姐先是禮貌的問好，然後一臉別扭。

    “我聽到聲音趕了過來，說是七姨娘偷漢子，正好被丫鬟給撞見，丫鬟就去和大娘說了，大娘就帶著人過來了，就……這樣了。”

    十三歲的姑娘還未出閣，哪裏見過這樣的情況，對她來說那實在是太不知羞恥了一些，便看也不願多看，從中間擠了出來。

    “你也看見了？”

    “看見了，七姨娘和一個男人躺在上麵……哎呀……二姐姐我不說了，我先回去歇息了。”

    四小姐不知道到底是七姨娘偷人，還是有什麽別的內心，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別人都在這兒等著看熱鬧，隻有她一心想要回屋子裏等著。

    洛明歡也不攔著她，看著她匆匆離開了。

    這何嚐不是一種聰明的，盡管就行為來說，她有些愚蠢。

    不過什麽也不知道，別人自然也就不會想要對她做什麽了。

    “七姨娘真壞。”

    君子書嘟囔了一句。

    “圓圓知道偷人是什麽意思？”

    “知道，我娘說了，偷漢子的女人都不要臉，青青的娘就是偷漢子，還和別人跑了，青青就沒娘了，她爹也不喜歡她，可可憐了，村子裏的那些小孩還總是罵她，不和她玩。”

    君子書憤憤然的說，腮幫子都鼓了起來。

    洛明歡捏了捏她的手指，推了推前麵擋著的家丁，家丁回頭一看是洛明歡，連忙讓出了道。

    大家都讓開了，洛明歡自然就到了最裏麵。

    “這是怎麽了？”

    “把人給我綁了，敗壞家風！”

    洛夫人顧不上回應洛明歡，臉色十分難看，讓人去把在床上的七姨娘給綁起來。

    君子書看了一眼，房間裏隻有七姨娘，那個奸夫不知所蹤。

    “我沒有！放開我！”

    七姨娘咬著牙，不停的推搡著靠近的家丁，但是她畢竟是個女子，哪裏有力氣掙紮，沒兩下就被綁了起來。

    “我們這麽多人都清清楚楚的看見了你和那奸夫躺在床上行苟且之事，你的丫鬟也可以作證，你還要狡辯不成？”

    “根本就不是！你們誣陷我！”

    七姨娘的聲音尖銳的可怕，神色扭曲。

    她的衣衫散亂，頭發也是亂七八糟。

    “把她的嘴給我堵上！”

    洛夫人怒喝，一旁的丫鬟立馬上前給七姨娘嘴裏塞了布條。

    “分明是你按捺不住寂寞，明明就一日在外歇息的日子，也迫不及待讓奸夫來相會，汙了這佛門清淨之地！”

    洛夫人皺眉，看了一圈周圍的人，在看到方丈的時候，臉上滿滿都是歉意。

    “靜安主持，這真是罪過。”

    方丈念了一句“阿彌陀佛”，歎了一聲氣，搖著頭離開了。

    七姨娘不停的搖頭，嘴裏發出“嗚嗚”的聲音，想要辯解，但是由於嘴被堵上了，根本無從辯解。

    “丟人現眼。”

    洛夫人揮了揮衣袖，讓眾人散了。

    “都回去睡吧，這件事明日回府了再行處理。”

    三姨娘抬了抬衣袖打了個哈欠，帶著洛子瑩離開了。

    洛子琪和洛夫人還在原地，洛明歡就是來走個過場，隻說了一句話，事情就這麽結束了。

    “那奸夫人呢？”

    洛明歡問了一句，洛子琪指了指房間裏的窗戶。

    “還沒來得及看清臉，就從那窗子跑了，跑的很快，真是氣人。”

    洛子琪表情也是十分氣憤的，沒什麽好聲氣的說，她眼神在看到君子書的時候，狠狠地瞪了一眼君子書。

    很明顯她還在為白天的對話而生氣，以至於她現在還耿耿於懷。

    “二丫頭，回去吧，你身子骨本來就不好，本來是想像佛祖保佑你的，結果晚上出了這事兒，打擾了你休息。”

    洛夫人歎著氣，看著七姨娘的的表情，就像在看一件髒東西。

    洛明歡隻是掃過了七姨娘一眼，就把君子書帶走了。

    君子書覺得，這七姨娘沒準還真的是冤枉的。

    君子書從七姨娘的表情裏看到了怨恨和憤怒，不甘和震驚，唯獨沒看到心虛。

    她可能知道這是誰的手筆，也知道是誰想要對付她。

    嘖，府裏就那麽幾個人，誰要對付她還不是一目了然麽。

    洛明歡發現，這一出戲的確沒什麽意思，意料之中而已，沒點新意。

    不叫“暗度陳倉”，也不叫“暗通款曲”，而叫“無中生有”。

    人自然不是洛明歡安排的，這出戲也不是她導的，她更沒玩什麽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如同她和君子書說的，她隻是一個看戲的。

    不過這一出戲裏，有人是台上唱戲的，有人則是台下捧場的觀眾，知不知情不重要，最後的結果才重要。

    君子書也已經明白了為什麽會有今天這麽一出戲，剛剛小花仙告訴她，七姨娘懷孕了。

    嘖，果真是沒什麽能夠髒的過人心啊。

    “相公，這就是你說的好戲啊，一點兒也不好玩！”

    君子書不問為什麽洛明歡會知道有這樣的事情發生，她也不需要在乎，隻是單純的抱怨。

    “是我疏忽了，圓圓不喜歡這樣的戲，一點意思也沒有，下次讓圓圓看別人唱大戲好不好？”

    “不要，我想看雜耍嘛。”

    君子書怕洛明歡真的請個戲班子來，小孩子喜歡聽戲看戲的很少，喜歡玩雜技的還差不多，越是熱鬧越喜歡。

    “那下次帶你去看雜耍。”

    “好哦！圓圓還想吃丸子和糖葫蘆！”

    “給你買。”

    “相公最好了！”

    君子書發出了小小的歡呼聲，雀躍的表情在月光下一覽無遺。

    作者有話要說：　　在猝死的邊緣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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