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牛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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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嬌容與禾苗對視一眼,心照不宣。
    禾苗輕笑一聲,蹲下身子問女人:“雞蛋賣不完,不會隻是第二天沒飯錢吧?”
    女人轉了轉眼珠,幹笑道:“姑娘說這話,何意啊?”
    禾苗托著下巴:“你覺得呢?”
    “你當然不懂……”
    禾苗歎了口氣:“哎,要是從前,我大可不管你這事兒,但現在……我不太喜歡‘亂七八糟’的人出現在杭州,所以……你還是說實話的好,能離開就自己走,撕破臉的事兒,傻子才想做呢!對吧?”
    女人有點兒懵,抬頭看著禾苗的眼睛,許是昨天太暗,她竟沒發現禾苗的眼……這是跟人打架了?
    禾苗見她看著自己發愣,勾唇道:“就是你想的那樣,現在可是想走了?”
    女人眨巴眨巴眼:“你真跟人打架了?!”
    禾苗嘴角直抽:“你說啥呢!你讓你走!”
    女人慌了:“我走……我走哪兒去啊?咱們剛落腳,哪兒還有地方可以去啊!”
    說著眼淚就要掉,禾苗頓時皺眉,這女人到底是個啥玩意兒啊!不是拆穿了應該打一架嗎?!怎麽還哭上了?!
    女人這一梨花帶雨,許嬌容有點兒看不過眼了,拉過禾苗問:“不是要幫她嗎?怎麽趕她走啊?!”
    禾苗不知怎麽解釋,總不能直接說她是個妖吧?可還沒說話,許士林卻拉了拉許嬌容衣袖,待她蹲下身說:“姑母,那個大姐姐手上的傷好奇怪的,奶娘應該有她的道理,您先等等,我去問!”
    許士林執拗,許嬌容拉都拉不住他,眼看著小小孩子竄到那女人麵前,笑的沒了眼睛:“大姐姐,您是不是有什麽苦衷啊!您說說,我奶娘可以幫你!”
    禾苗一咂嘴,這個找事兒的孩兒啊……還管不了了。
    女人抬眼看看禾苗,沒敢說話。
    禾苗真的不想再管閑事了,她隻求杭州“幹幹淨淨”的,別惹許仙,別動許士林,別來打文曲星的算盤!其他什麽都無所謂!
    之前惹的禍事還不夠多嗎?煩都煩夠了!
    “真有事兒就說,不說就離開杭州。”禾苗冷言。
    女人真心委屈,巴巴兒的開始掉淚,許士林拿小手擦了擦她的臉:“姐姐,你說吧,別怕,我奶娘不是不通情理的人。”
    禾苗一巴掌拍死他的衝動都有了。
    女人沒了辦法,卻對禾苗道:“你……你為何幫我?”
    禾苗一瞥眼:“誰想幫你啊?……說吧說吧!你手上這豬蹄子印咋回事兒?!”
    女人呆呆的吞了口口水:“不是豬……是牛。”
    女人說,他們剛搬來,在“無煙巷”巷尾住,夫家姓牛。
    女人說,夫君遭受過變故,所以性子變的暴躁,也不願出去見人,兩人無依無靠,也無兒無女,隻有靠她養雞,賺些貼己。
    女人說,夫君之前是很溫柔的人,現在變成這樣,隻是控製不了自己,所以她並不怨他。
    禾苗問,手臂上的蹄印是怎麽回事兒?
    女人支吾半晌,眼神明顯躲閃,最終道:“家裏有塊牛蹄鐵,他生氣抓著就打……”
    禾苗淺笑,來到她身邊,湊過耳邊說:“他用的是牛蹄鐵,還是牛蹄子?妖精,你想好了再說……”
    女人大驚,不懂禾苗的意思,下意識的向後退了兩步,不等禾苗再問,轉身撒腿就跑。
    禾苗看著她落跑的背影,勾起唇角邪魅一笑,暗道:“我不會再給任何不幹淨的東西留機會……”
    至於這牛家,到底女人是妖,還是男人是怪,就得等她查探一番了。
    禾苗跟著牛嫂來到“無煙巷”,看她拐進了一間破爛不堪的小屋,這屋慘的恐怕風一吹就撒了架,禾苗來到窗下,小心的躲開一點兒距離,免得偷聽把牆扒塌了,再讓牛家碰了瓷兒。
    牛嫂進屋,家裏的男人還睡在床中,這可是大中午,男人也不起。
    牛嫂皺了皺眉,轉到屋外抓了一把青菜,回到屋裏燙了一壺酒,端看了男人幾眼,又在酒裏加了半茶碗的水,才把男人喚醒。
    男人起身,眉頭緊鎖,盡管五官還算英氣,但這苦瓜臉實在讓人不爽,他連看都沒看牛嫂一眼,直奔飯桌而去。
    牛嫂小心翼翼的笑著,給男人倒了碗酒:“今天的蛋也賣完了,我打了壺清酒,你平日喝的酒太烈了,今兒換換口。”
    男人斜看了她一眼:“我讓你換了嗎?”
    牛嫂微怔,還是勉強笑著:“下次不換了,今兒湊合喝。”
    男人沒再說什麽,這時禾苗摸了把小葫蘆,才發現男人身邊繞了一層白光,連帶著女人身上也染了些許。
    禾苗唇角一勾,果然如此。
    牛妖?牛仙?
    無論是什麽,單看這牛逼哄哄的樣子,他都不會是個好玩意兒。
    男人沒惹事,禾苗也不好做什麽,冷哼一聲回了家,開始一步不離許士林身邊。
    直到過了幾天,許家大門被人敲響了,禾苗前來開門,見牛嫂挎著籃子,邊抬頭邊說:“大姐!這是我們自家養的雞蛋,您……您……”
    “巧啊!”禾苗靠著門邊:“這是集市生意不好,上趕著來家裏賣了?”
    牛嫂後退兩步:“我……我不知道這是姑娘府上,不打擾了……”
    “站住!”禾苗大喝一聲,轉到牛嫂麵前,抓上她的手,一把拉開袖管,頓時眉宇一緊:“他又打你了?”
    牛嫂縮回手,幹笑兩聲:“他隻是不知道怎麽排解,所以才會這樣。”
    “不會排解就打人嗎?”禾苗冷言,也不由牛嫂分說,抓著她的手把人拉到屋裏,皺著眉替她上藥。
    牛嫂呆呆看著禾苗:“您這是……”
    “別說話。”禾苗道:“一個女人能忍耐男人動手,就別怪他變本加厲,他打壓你不過是怕你離開,最有資本的其實是你,知道嗎?”
    牛嫂沒敢說話,等禾苗將她手臂上的傷處理好,竟聽她說:“脫衣服。”
    “什麽?”牛嫂愣住了。
    禾苗拿帶著傷疤的眼看她:“聽不懂?我說脫衣服。”
    牛嫂驚笑一聲:“你,何意啊?”
    禾苗沒功夫跟她耗:“你自己脫,還是讓我動手?”
    牛嫂實在不理解,便想著往外逃,禾苗一把將她抓回來,反手拉下了自己麵紗。
    那張布滿抓痕和傷口的臉,頓時令牛嫂心頭一震。
    禾苗笑了:“嚇人嗎?”
    牛嫂沒敢說話,她覺得,眼前這個女人很怪異。
    禾苗一飛眼兒:“我這臉,可不是誰都能長的,你若不想變成我這樣,最好現在按我說的做。”
    禾苗再見過牛妖之後,本想著尋個機會鏟除它,沒想到這女人竟自己送上門來了。
    牛嫂咬了咬牙,脫下了自己衣衫。
    禾苗眉心一緊,不出意料的看著她身上的大小傷痕,突然覺得那牛妖已不再是威脅……
    若有本事,怎麽市井沒有牛妖的傳聞,隻會在家裏打女人的男人,會對外人造成威脅嗎?
    沒出息!
    牛嫂看背後沒動靜,緊張的身子都在抖,禾苗這才拿起藥膏,塗上了牛嫂的背。
    牛嫂有些驚訝,才明白禾苗隻是刀子嘴豆腐心。
    藥膏上好,牛嫂剛想拉上衣服,禾苗卻攔了一把,隨手變了一件幹淨的衣裙,遞給牛嫂:“你的衣裳都髒了,還打了那麽多補丁,穿這個吧。”
    牛嫂看一眼,為難道:“這……不妥吧。”
    禾苗撇她一眼:“怎麽,你怕回去不好交代?說是別人送的也不行?”
    牛嫂笑的尷尬:“實不相瞞,他並不喜歡我和外人接觸。”
    “來不及了。”禾苗道:“他並非常人,你身上的藥味兒,他一定知道不是尋常東西。”
    牛嫂一怔:“你!”
    “別怕,你穿著這個回去,我自然不會讓你出事。”
    牛嫂整個人都慌了,一屁股坐上椅子:“丫頭,你這是害我啊!”
    禾苗冷笑:“想害你,上次見你那個晚上,我已經打的他牛鼻朝天了。”
    牛嫂驚恐的看著禾苗:“你跟蹤我?”
    禾苗:“不行嗎?隻要是在杭州為非作歹的‘異類’,我絕不放過。”
    牛嫂一連被她嚇的沒了反應,隻能呆呆道:“你……你怎麽知道……”
    禾苗淺笑:“你不用管我怎麽知道,你現在隻要乖乖穿著這件衣裳回家,我保證你會感激我的。”
    牛嫂無奈,卻也不願順從,氣呼呼的把衣裳穿上身。
    禾苗打腰間掏出一塊銀子:“拿著,回去說有人包了你一個月的雞蛋,以後不必上街賣了,會有人來拿。”
    牛嫂躊躇了一會兒,還是隻能接過銀子。
    回牛家路上,禾苗買了兩壺好酒,買了好菜,到牛家門前,把東西都塞在她手裏:“按我說的做,要有自信!你是最棒滴!”
    牛嫂顫巍巍的接過東西:“這……行嗎?”
    “行!”禾苗說完轉去窗下,透過窗戶紙上不用捅就自帶的破洞,瞧著屋裏的動靜。
    牛嫂在門前愣了一會兒,呼了口氣推開門。
    牛妖坐在桌前,還在喝剩下的涼酒,人已有醉意,看牛嫂回來,卻穿著新的衣裙,劈頭就問:“哪兒來的?”
    牛嫂有些膽怯,半晌才擠出笑顏:“今兒遇上個好心人,她包下咱們一月的雞蛋,說以後若還有也會買的!今兒收了定錢,我給你買了好酒好菜,自己添了件新衣,那個……相公瞧瞧,可好好看?”
    牛妖一把扔了酒壺,嚇的牛嫂直往後縮:“咱家的蛋那麽小!誰會包?!”他站起身來,一個箭步衝到牛嫂麵前,抓起她的衣襟,將人揪離地麵:“你是不是外麵有男人了?!”
    “放……放開我……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