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捆綁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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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青和南白日在院中跳格子。
地上畫著幾個方格,在不同的方位,兩人站在中間,過招比內力,贏了就可以選擇自己較有優勢的格子,另外一人則定在原地,隻用內力感召另外一人的動作,贏了,可以選擇另外的格子。
這好像比原始的跳格子有趣的多。
也是關雨絲這輩子都無法跟夫君做到的事情。
大家閨秀?嗬嗬。
所以當關雨絲跟著秦瀾,不用打招呼而順理成章的進了小院兒時,看到的場景。
她愣在原地,看著他們笑臉如花,玩的不亦樂乎,手上的拳不知在何時握緊了。
等南白日看到關雨絲立在門前時,笑容雖不減,可心裏或許有那麽些不自在。
小青發現他的目光,也順勢看了過去,她本想去牽上南白日的手,宣誓個主權什麽的,但秦瀾卻突然來到她身邊,道一聲:“二奶奶,大少奶奶來看您了。”
嗯,好,大小一分,主權到底是誰?
小青聳聳肩:“看我還是看我們?還是來看夫君?”
秦瀾還沒接話,小青突然一轉頭,大喊:“家裏來客啦!快泡壺好茶!”
再大,你也是客。
關雨絲淡然而笑,讓秦瀾把帶來的東西遞給南白日,好大一個包裹,邊看他打開邊說:“生怕你過的不好,帶了你素日用的東西,這金織軟枕你用慣了,順道給你帶來,就寢的衣裳若不舒適,怕你多夢,所以這寢衣,也就順手給你送來。”
枕頭寢衣,關雨絲送這些來,意味清楚的很。
南白日笑著收下:“娘子有心了。”
關雨絲微怔,因為這不是她想要的答案,或許他臉上的表情,也不該這樣雲淡風輕。
小青親手端來了好茶,卻沒給斟茶,關雨絲看她一眼:“這麽久了,也沒跟妹妹好好說說話,今兒可算是見著了。”
話音一落,關雨絲看著自己的空茶碗,要說是客,那是不是得給倒上一杯?
小青咧嘴一笑,笑的沒了眼睛:“我很忙啊!沒有空!”
關雨絲啞然:“妹妹言下之意,是我來的不巧嘍?”
不歡迎嗎?
然,小青利馬點頭:“可不是嘛!你下回來先說一聲,不然我這兒沒你的飯沒你的菜,還沒功夫理你!你說多尷尬!”
關雨絲的笑,有點兒掛不住了。
還好小青見好就收,瀟灑轉頭出了門,還不忘喊一聲:“我跟小石頭說好了今兒去學醫,不到晚上不會回來,不過回來的時候就很累了,希望別有人耽誤我睡覺!”
南白日笑了,這一笑寵溺的勁兒藏都藏不住。
關雨絲心細,好死不死就抓到了那絲笑意。
而小青路過秦瀾,撇她一眼:“什麽妹妹不妹妹的,也別二奶奶二奶奶的叫,按年齡,我是你祖奶奶!”
秦瀾一怔,這是躺槍?
小青離開,關雨絲和南白日麵麵相覷,她的目光有點兒熾熱,南白日麵帶微笑,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隻是禮貌。
關雨絲關切,淡問:“在這兒,還住得慣嗎?”
南白日很清楚自己為什麽來這裏,也很明白他要做什麽,他回看了關雨絲雙眸,盡管那裏明白寫著傷痛,他也直言道:“走的時候沒跟你說,但以你的性子,自然是早就知曉的。謝謝你的成全,也謝謝你的理解。”
關雨絲握緊了空茶碗,連指肚都捏的青白,還是挑了一句來說:“相公知曉我性子,看來還是考慮過我的,是嗎?”
南白日覺得有些糾纏,便說:“考慮過,也不知道如何與你說,但是做了這樣的選擇,也希望你能懂。”
“我懂。”關雨絲好容易掛住笑顏:“但我也知道,你會回來的。”
南白日端起茶壺,給她添了杯茶,竟問:“你覺得,何事值得等,何事要放棄?”
關雨絲被問住了,一時竟沉默起來。
南白日放下茶壺,道:“負氣出走的孩子,忘了歸途的老人,樹上鮮嫩的瓜果,還有春天,這些,值得,就可以等。但爛了的菜葉,燒掉的房子,發黴的被褥,和……變了心的人,你又何苦。”
關雨絲終於有一瞬皺眉,卻強迫自己抓回笑顏,可端茶碗的手卻開始顫抖:“相公的意思……”
她不懂,變心兩個字,怎麽能這樣輕易就說出口。
“以你的性子,你聽的懂。”南白日說的堅決,關雨絲卻在愣神之後,強忍著心中劇痛,顫抖著唇說:“相公,你與青姑娘玩兒的遊戲,甚是有趣,可還記得,當年與其泛舟,那份歡聲笑語?”
南白日點頭:“記得,一直都會記得,也會永遠記得。但我也會記得,青兒在我懷裏的模樣,她受過的苦,和她笑的模樣。”
關雨絲抓緊了茶碗,就像抓著救命稻草,她不想聽這些,一個字都不想聽!
南白日仿佛聽到她心碎的聲音,歎口氣道:“心碎了,就不要拚起來再去愛一個不該愛的人,不然就是重蹈覆轍,再碎一次。”
關雨絲的眸中升了水汽,卻倔強的不肯掉,抬眼看著南白日道:“相公是故意這樣說的嗎?”
“無需故意,闡述事實。”南白日盡量說的淡然自若,也深知用話傷人,比明槍暗箭來的更痛,也知道他正用語言的刀尖,對上了關雨絲的胸膛。
但也知道,一刀下去,總比拿針一次一次的紮,要好得多。
可這樣的道理,關雨絲不懂。
“二弟回來了,說爹爹讓我多寫書信回家。”這可能是關雨絲最後的招數了。
也就是這樣的招數,現在對南白日卻異常的管用。
他是南白日,但他依舊是張玉堂。
搬出來住又怎樣,張家的事,就和他南白日沒關係了嗎?
何為情劫,就是在問題出現又不可避免的時候,最為無可奈何。
關雨絲若一封信遞給關將軍,一句“張玉堂拋妻棄家”,能引出多大的問題?他連想都沒敢想。
於此,南白日的手放鬆了些,看來要斷了關雨絲的念頭,並非一朝一夕可定,索性再給她添了茶,盡管她的杯還很滿:“枕頭和寢衣我留著,你也不必總送錢來,若有需要,我會回府上去拿。”
關雨絲繃著的那根神經終於能休息一下,緊握茶碗的手也因為添進來的熱茶有了溫度,她終於得到一句欣慰的話,這才點頭道:“府上會日日備著你喜歡的吃食,盡管回便是了。”
南白日微笑,極其困難的點了點頭。
沉默半晌,關雨絲多看了南白日幾眼,這才站起身來,拜別道:“出來太久,怕娘擔心,這就回去了。”
是啊,張玉堂的娘親,還是關雨絲在照顧。
這話處處說在南白日心上,他很不喜歡這種半威脅半動情的話,有點兒假,有點兒招人煩。
“娘子體恤,感激不盡。”這是他最後的感激,也到此為止了。
關雨絲聽到這個稱呼,還是蹙足停留了幾分,終於笑起,一個人離開了。
南白日的笑容不翼而飛,也慢慢的皺起眉宇,他預想過關雨絲會拿家事來壓他,卻沒想到這個女人來的這樣快。
若以情為動,南白日或許可以直接否決,甚至言語衝突,但若談起權勢,張家再是大戶,也難敵關將軍的一根手指。
關雨絲很可憐,用道德和權勢綁架別人,就是把愛人捆在了心上,卻不知他一直想逃。
關雨絲離開小院兒,看看天色,可能是心累,身子也懶得動,沒朵兒跟著始終麻煩,轉去後巷叫了一抬軟轎來坐,還一路嫌棄轎子不好。
……
一早,天越發涼了,許仙和白素貞盤算著銀子,還好走的時候置換了盤纏,加上一季盈利,拿到手裏也勉強再開藥鋪。
白素貞歎了口氣,許仙安撫她道:“沒關係,沒有蘇州‘保安堂’那麽大,可以開間小一點的。”
白素貞點頭:“我懂,半杯水放在桌上,悲觀的人會說‘呀,就半杯水了。’樂觀的人會說‘看,還有半杯水’。”
許仙應到:“嗯,是這個理兒。”
白素貞卻猛一轉頭,小臉兒都快哭了:“可這些銀子能開藥鋪,不要錢的掌櫃和小工上哪兒找啊!啊啊啊!嗚嗚……白大哥,小三寶,他們不要錢的呀!啊啊!”
許仙嘴角一抽,單看她一眼:“你居然惦記這個……”
白素貞小嘴兒一噘:“小三寶也不知道會不會挨罵,畢竟是我把他拉到藥鋪去的,吳伯伯招了新學徒,現在三寶又要回去……白大哥到現在都沒有看一眼月亮,我在的時候,還能跟他說說話,現在他自己,恐怕連頭都不敢抬吧……還有吳玉蓮,我不在,誰還跟她掐架……”
一席話,把許仙說的無言以對。
然,一炷香後。
“相公!回來的路上我看到鎮江有賣貼餅子的!我想吃了!”
許仙一臉懵逼,這咋咋呼呼的特性到底是白素貞才有,還是孕婦都這個德行?
然而,一瞬間後,白素貞一拍桌子:“鎮江房租便宜物美價廉!依山傍水有雞有鴨!有貼餅子還有大閘蟹!咱們去鎮江開藥鋪吧!”
許仙嘴角一抖:“鎮江剛鬧過疫病,來時你是看到的,還哭鼻子來著,你忘了?”
白素貞一瞪眼:“都鬧過了怕什麽?!”
“可是你懷著……”
“肚子裏這貨要是怕事兒,他怎麽當我白素貞的兒子?!走!去鎮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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