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5章 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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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來之前,已經做了心裏準備,但是真正麵對一切,蕭陵川心中早已驚濤駭浪,不如表麵那般鎮定。
他低下頭,掩飾眼中的情緒波動。
當年他還小,被師傅帶到深山,師傅說,他發高熱,差點燒壞了腦子,因此對以前的事,隻要少許模糊的記憶。
他是家中獨子,爹娘疼愛,家裏和睦,然而,這一切,都被打破,蕭家被奸人陷害,滿門抄斬,他以為,隻有自己活下來了。
“那會兒你才幾歲,記不得也是正常。”
蕭母嘴角掛著苦笑,兒子和她有幾分相像,更多的像死去的夫君。
但是奇怪的,看到兒子,她沒有感到悲傷,或許事情過去這些年,她的傷口慢慢愈合,隻留下一塊淺淡的疤痕。
隻是,對於那人的恨意,卻絲毫沒有減少。
“娘找到你,別的都是次要,但是,你大伯娘譚氏和陵江堂哥,記得要找回來。蕭家,隻有你們了。”
蕭母說完,不禁潸然淚下。她的大嫂,對她特別好,蕭家沒納妾的傳統,又沒什麽勾心鬥角,陵江,也是她從小看著長大的。
她還記得,消息傳來,她四處奔走,幾次到莊子上勸說大嫂,蕭家不能無後!
大嫂說,她和這個孩子,早在男人沒的時候,就一起死了,不如一家人早日團聚。
蕭母想,後來,她終於能理解這樣的心情,死最簡單,而痛苦,留給的是活著的人。
“我聽一個兄弟說起,外海的確碰見了大齊人,是一對母子。”
當時,蕭陵川沒有特別在意,既然商船能平安往返外海,那麽遇見大齊人,也不是特別稀罕的事。
那對母子喜歡大齊的物件,隻要有商船靠岸,就會過來,用外海之物作為交換,卻始終不提自己的身份,顯得極為神秘。
如果,他們就是自己的親人,蕭陵川有必要親身去一趟。
“不急。”
蕭母阻止,怕兒子衝動。眼下海棠有身孕,身邊必須有人照顧,而認親,這麽多年都過來了,不急於一時。
“海棠要給我做那個手術,如果失敗了,是娘的命,你可別對她有任何的怨懟。”
蕭母相信,這些道理蕭陵川都能理解,她不是那等嫉妒心強的婆婆,兩口子關係好,比什麽都強,其實能陪著對方,走完一輩子的,始終也隻有枕邊人。
“我懂。”
那一句娘親,蕭陵川還是喊不出口,或許,在他懂事的那刻,就知道自己的娘死了,這會兒冒出個娘親,他接受不了。
“聽說,我那小孫孫小名豆包,很不錯。”
蕭母對兒子感情複雜,但是提起孫子,喜愛之情溢於言表,她很想讓豆包陪著自己,卻沒臉皮開口。
李海棠不知道她身份,怎麽可能讓豆包陪著她這個臥病在床,身份不明的老婆子?
“在手術之前,可以讓豆包陪著您一日。”
豆包有祖母,或許會想見見的吧?兒子素來早熟,以前曾經問起,為什麽除去爹娘和小舅舅李金琥,就沒別的親人,夫妻倆對視,竟然不曉得怎麽回答。
“真的?”
蕭母激動得站起身,眼神放光,或許是骨血親人,她看過豆包,就喜歡的不得了,就算調皮搗蛋,她都稀罕。
她接受手術,有一大半因為豆包。
在兒子那裏,她沒盡到為人母的責任,不想因為一些外力,再忽視小孫孫了。
蕭母眉眼帶笑,和小孩子一樣,自己念叨,“豆包喜歡吃肉還是吃菜?愛玩什麽?我得準備點什麽?”
她不能出第一樓,也隻能把小娃困在這後院,不過後院有不小,卻沒有小動物,她琢磨要不要抱一隻小奶狗,又糾結小狗不聽話,把豆包嚇住。
“豆包喜歡聽故事。”
蕭陵川不動聲色地坑了他娘一把,隻要給豆包講過故事的人,基本不想見這小娃第二麵。
“陵川,你也有小名,不過是你爹給你取的。”
蕭母說起從前事,嘴角勾起,但是,她堅決反對,卻抵不過夫君。
“你想不想知道,你小名叫什麽?”
兒子盡管娶親生子,在蕭母的眼裏,還是當年那個愛哭的胖包子。
“不想。”
蕭陵川拒絕,他聽師傅說起過爹爹,覺得以爹爹那素養,肯定起不出一個好名字。
“反正和豆包的名字差不多。”
蕭母不理會蕭陵川的反對,自說自話,“你爹在北地,日子艱苦,出行有時候還要趕驢車,他不曉得怎麽想的,非說賤名好養活,給你起個小名,要驢糞蛋。”
蕭母說完,偷看兒子的表情。
蕭陵川一臉麻木,生無可戀,多虧自家娘子不在,不然還不定怎麽取笑他。
他必須和剛認得的娘親商量,以後嘴巴嚴點,禁止提及小名。
再說,驢糞蛋和豆包,哪裏像了?
“都是圓的。”
蕭母說得理所當然,心裏差點笑抽,琢磨把兒子小時候的趣事,都告訴兒媳,以後兩口子還多點打趣的話題。
陵川讓海棠滿意了,張口閉口夫君,若是不滿意,直接把他打回原形,驢糞蛋!
但是他爹爹親口取的小名,他還能不認?
蕭陵川絲毫不知道,娘已經和媳婦站在統一戰線上,心中還是為那個無比鄉土的小名糾結。
母子二人商議手術事宜,等蕭陵川離開以後,蕭母憋不住了,哈哈大笑。
“月眉,你看到沒,我兒子是個麵癱臉兒,和他爹一點不一樣。”
蕭母嘖嘖兩聲,精神頭轉好,想到提起驢糞蛋,蕭陵川那個表情,更是笑到牙不見眼,“那表情,哈哈哈!”
“是啊,這個小名,也是絕了,不過,老爺真的起過這個小名?”
月眉想了想,沒聽說過。
“哎呀,我誆他的!”
蕭母很是得意,和冷淡的形象差了十萬八千裏,不過她還是很驕傲的,就他兒子這副脾性,能找到海棠這般貌美性子好的媳婦兒,真是燒高香了。若蕭家不敗落,蒙受不白之冤,她想,兒子同樣不好說媳婦兒,絕對是京都高門中頭等剩男。
